第5章
介于程宇這號優質外賣小哥的出現，讓炸雞排店的銷售量上升了許多，當然，老板會知道這件事，原本一個星期送一次原料變成了一個星期兩次。只是這天來送原料的不是老板，而是老板的女兒。
安寧對老板的女兒了解不多，雖然見過很多次，但都沒什麽打過交道。只知道老板的女兒是個挺漂亮的人，老板常說他自己的女兒不聽話，那麽大年紀了還很貪玩。自己管不住，以前到是有一次來店裏，是老板硬逼着過來做事情的，只是老板走開，他的女兒便轉身離開。
老板的女兒有着波浪卷的頭發，染成漂亮的粟色，每次看到時都會穿着時髦的衣服，化着精致的妝，還有新做的指甲。十足一個摩登少女。“喂，你。你。”她這樣叫安寧，雖然見過見，但從沒有問過彼此叫什麽。“把我車裏的東西拿去，臭死了。”她有屬于自己的一輛車，粉紅色的一輛甲殼蟲。
她說的東西，應該是指原料，原本今天是老板來送原料的日子，可出現的人是她。安寧上前，打開後備箱。裏面有幾箱原料，老板的女兒沒有想幫忙的意思。在安寧搬箱子時，她就坐着駕駛室裏，一會兒照照鏡子，一會兒看看手機。
“好了沒有啊，我還有事情要去。害得車上都是臭味。”老板的女兒甩了一下頭發，催安寧動作快點。
“我來。”程宇剛送完外賣，看到這一幕，停好摩托車馬上幫安寧搬箱子。坐在駕駛室裏人看到了程宇，目光就沒有再離開過。
原本說着要走的人，從車上下來。“原來我家店裏的外賣小哥真好麽帥啊，我還以為是網上的人都瞎了眼了。一個送外賣的，哎呀，你的表好漂亮，能給我看看嗎？”老板的女兒看到了程宇手腕上的表。
程宇沒理睬她：“讓讓。”他嫌老板的女兒擋了他的路。
“你好像不知道我是誰啊，我是這家店老板的女兒，我叫姜夢夢。你就是我爸說的新招的送外賣的人吧，爸也真是的，招了一個帥哥也不跟我說一聲。”姜夢夢跟着程宇走進店裏。程宇走到哪，她跟到哪。“我們交個朋友吧，交換微信號吧，你有手機的吧。”
就在安寧要搬最後一箱原料時，程宇搶過她手裏的箱子，示意自己來。安寧沒有疑義，跟着回到店裏開始着手整理收拾那些原料，各歸各位需要及時放好。程宇在一邊做事情，姜夢夢擠了過來。
“我也來幫忙吧，我以前就在店裏做過。”她說得好像對一切都很了解的樣子，随手抓起一包生雞排往冰箱裏放。只是她的注意力都在程宇身上，至于往哪放并不重要。
姜夢夢放下，安寧拿起放到另一邊，姜夢夢放下，安寧拿起放到另一邊。程宇嘆了一聲：“我說，你不要幫倒忙好嗎。”
“啊，是嗎？我在幫倒忙嗎？哎呀，不好意思。”姜夢夢甩了甩手，還聞了聞上面有沒有沾上異味，她嫌棄地皺了一下鼻子，馬上去水槽邊洗了手。“那個，你叫什麽名字啊，不能告訴我嗎？”
程宇還是不想理姜夢夢，開始對着電腦處理訂單，而外邊又來了客人，安寧需要去招呼。姜夢夢坐在操作臺對面的椅子上，擡頭看到了什麽：“這不是有名字嗎。”她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看到牆上挂着的衛生情況攔裏，有在職員工的健康症。
上面有程宇的名字。“你叫程宇啊，好好聽的名字，你有沒有女朋友啊？”
程宇正在炸雞排，應該說這沒有什麽難度，油溫是自動控制的，他只需要把生雞排放到熱油中，掌握好時間就可以。安寧在一邊收銀，兩個人配合很默的樣子，只是沒多少交流。
姜夢夢不死心，仗着自己是老板的女兒就擅自進入操作區貼着程宇又問：“你是不是要去送外賣啊，能不能帶我去啊，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讓讓。”程宇撇開姜夢夢，拿起雞排，剪了一刀看看有沒有熟透，确定熟透之後就把雞排剪成小塊撒上調味粉。
被撇在一邊的姜夢夢很不甘心地想着什麽。就在她看着程宇出去時，姜夢夢說了一句：“要不我也來上班吧。”
正好收銀臺叮的一聲，安寧回頭看了姜夢夢一眼。小小的操作臺站三個人會顯得很擁擠……
“啊，就這麽決定了。我給爸打電話，他以前還巴不得我來，現在是我主動要來，他一定會同意。”姜夢夢自說自話給她爸爸打電話，結果當然是如她所願，她從現在開始就可以在雞排店裏上班。“我做什麽好呢——”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沒什麽事情可以做，或者說，其實根本什麽也不想做。
“如果真在這裏上班，把工作服穿上再進來。”安寧說了一句之後去儲物間裏拿出一件工作服，當然，還是不幹淨的那種。以前的人可不會在辭職之後洗好工作服再歸還，老板也不會大方到會把一件破工作服拿去幹淨。
姜夢夢很嫌棄地捏着工作服的一角：“好臭啊，好髒啊，有沒有幹淨的工作服，這樣子的工作服讓我怎麽穿。”
“把頭發紮起來。美甲要卸掉。”安寧不希望食物裏出現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而擡到顧客的投訴。
“不要吧，美甲是昨天剛做的，而且還要去指甲店裏卸才可以。”姜夢夢不死心，“我為什麽要聽你的，我爸是你老板哎。”
這一點，安寧還是相信老板有判斷是非的能力。就算姜夢夢去告狀，老板也會站在正确的一邊。果然姜夢夢在打完電話之後沒了脾氣，只好說：“那好吧，我明天來上班。啊，對了，姐姐。”姜夢夢突然管安寧叫姐姐，“你有沒有哥哥的微信啊。我想加他好友。”
“沒有。”安寧直接了當地說，她确實沒有，甚至連他的電話也沒有存在手機裏。需要打他電話一般都是他在送外賣的時候，電話號碼記在電腦旁貼着一張小紙條上。而小紙條就在姜夢夢身後。姜夢夢即便注意到了，也不會想到，上面的數字就是她想要的電話號碼。
“沒辦法了，只好明天來找他了。”姜夢夢撥了撥頭發，“姐姐，他有沒有女朋友？”
“不知道。”安寧說，應該是沒有吧。不然他為什麽要說追自己這類的話，不過，更多的可能是應該他覺得好玩。好沒注意的游戲，安寧覺得，互相交往這種事，不覺得很累嗎。互相要揣測對方的心思，迎合對方的胃口，制造驚喜，假裝意外。
姜夢夢托着下巴想：“那好吧，明天我一定會問出來，哼。”她自信地笑了起來，“人家我追男孩子的話，還沒有失手過呢。啊，不要告訴爸爸噢。”她對安寧也是撒嬌似地說着。
老板曾對安寧提起過：我這個女兒啊，可是我的掌上明珠，雖然貪玩了點，但是個好姑娘。将來我要給他找個好人家。安寧想老板這是有多相信姜夢夢啊，大概是姜夢夢在老板都是乖乖女兒的樣子吧。
有個要以撒嬌的老爸——安寧低頭看訂單，眼淚水啪答一滴掉在訂單紙上。她連忙擦掉眼淚，水會把紙上的油墨化開。
程宇回來時，發現姜夢夢已經不在了。就說了一句：“她走了。”
“明天來上班。”安寧拉了把椅子坐在操作臺後，對外賣網上的評價正在做一一的回複。程宇坐到離門口最遠的椅子上休息，說是休息也是拿出手機在看。一邊看一邊手指往下拉着屏幕。
“你想不想換個地方住。”程宇問安寧，他發現安寧現在住的地方很不方便，沒有單獨的廚房，沒有單獨的衛生間。只去過幾次就覺得不方便，更何況是每天住在那裏。
“不想。”安寧在回複評論時說了一句，她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
“你看這間怎麽樣。”程宇走到安寧面前，把手機裏的信息給她看，原來他是在看同城租房的信息。他找的這間出租屋，離雞排店不遠，有單獨的衛生間和廚房。從照片上比安寧現在租的地方要好很多。
“很好。”安寧沒有再發表意見。
“我說你。”程宇看到安寧在網上的回複，安寧打字的速度不慢，基本上對每條評價都會回複。而且還是用可愛的語氣，根本無法把這種語氣和此時安寧的表情聯系在一起。安寧此時的表情就是沒有什麽表情。“你的內心比你外表要熱情。”
“可能是。”安寧頭也沒有擡一下，回複完評論之後她有時間可以休息。
“你就不能多跟我說幾個字。”程宇發現自從和安寧一起去吃過夜宵之後，和安寧交談，安寧都是這副模樣，不願多說話。用安寧的話說是對顧客說得夠多了，其實時間能不說話就不想說話。安寧搖了搖頭，懶得說話。程宇認為安寧并不是看起來的那樣，至少可以從她回複顧客的評論可以看出她的內心。只是她不願在現實中表達自己感情。
很矛盾的一個人，從字裏行間看她應該是充滿熱情的人，可為什麽現實是——程宇默默地盯着安寧，該不會是知道了什麽吧。程宇勾起嘴角，在手機上輸入着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