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
執子之手, 你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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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普通人, 忍者的婚禮都很簡單, 沒太多繁複瑣碎的儀式,大多是親人朋友穿得漂亮點, 聚個餐喝點酒, 有些甚至什麽都不舉辦, 去民事中心登記後發個喜糖了事。
畢竟職業特殊,每一趟出村都無法百分之百保證完整回歸, 說難聽點, 誰知道會不會哪一方婚禮隔天就被派任務出去死了呢。
而且忍者的父母通常也是忍者, 村中孤兒寡母——一般而言結了婚的女忍者會選擇回歸家庭, 例如茗火,出任務的機會很少, 因此大多是父亡——的不少, 要湊齊雙方家人進行傳統儀式很困難,乾脆省去那些令人面臨時會感傷步驟。
當然, 規模要辦得很盛大也可以,若水跟自來也的婚禮可說是難得一見的隆重了,僅有寥寥數人明白這是宇智波謙的愛女之心,絕大多數的人都自以為看出婚禮背後的隐藏意義, 尤其光看兩位新人的身分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其中的政治意涵時。
男方是三代目火影弟子, 女方是宇智波族長長女,不認識新郎新娘本人或沒看過他們相處的人,總不免認為這是政治聯姻, 為了在近幾年的基礎上,再拉近宇智波一族與木葉的距離,而六年的空白造成不認識他們兩人的很多。
想更多的會覺得這在釋放下一任火影人選的訊號,以前幾任火影的傳承推斷,四代目就在三代目的三名弟子之中,而宇智波一族一定得知了某些小道消息,才将族長女兒嫁給自來也而非大蛇丸,火影之妻的影響力哪比得上火影隊友的老婆。
至於另一名三代弟子,綱手嫁到宇智波的可能性沒人考慮過,不說千手和宇智波的恩恩怨怨,綱手的爺爺可以說是死在宇智波前前任族長手中。
受邀而來的賓客心思各異,面上一片和樂融融,分男女方親友坐在走道左右兩邊,面前擺了各自的膳食小桌,目前只放着待會兒要用到的空酒碟,就等新人入場。
待男女方家長在走道盡頭坐定,室內一片低低的談話聲十分有默契地靜止下來。
已經哭了兩天眼睛還紅腫着的茗火,與仔細看才能發現眼眶泛紅的宇智波謙,端坐着緊盯走道另一端阖上的紙門。
代替男方家長的猿飛日斬及琵琶湖倒是眯眼笑得快合不攏嘴,和旁邊舍不得女兒的夫妻倆形成微妙對比。
快被各色目光穿成篩子的紙門緩緩拉開,富岳端着裝有兩套大中小三種酒碟的木制托盤走在最前面,跟在他身後的是并肩前進的若水跟自來也。
黑發的一身白,白發的一身黑,異常和諧。
綱手忍不住将隊友好友的臉分別代換成加藤斷和自己,為兩人高興的心情頓時轉為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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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在她隔壁的大蛇丸馀光瞥到,嘴角抽了抽,綱手會臉紅的情況只有一種——想到加藤斷。
他不明白八字尚未一撇不去告白挑明,只會一個人暗自幻想有什麽好,奇怪的是,面對加藤斷本人時綱手卻不會有縣在這種嬌羞的反應。
部分親眼見過宇智波斑在戰場上殺人的老人們,就沒綱手那種旖旎心思了,記得雕像特徵跟見過本人終究是有區別的。
若水拒絕戴角隐那象徵将稜角磨去當個溫順妻子的配件,一頭長發只稍作打理讓它別那麽亂,也沒盤起任它披散在身後,乍看之下仍如同宇智波斑穿着白無垢一樣驚悚。
自來也倒是規規矩矩地将馬尾梳順綁好,平常的炸毛此刻服服貼貼,不曉得用了多少發膠才做到如此效果,而且某些發尾隐隐有要叛亂翹回來的趨勢。
兩人跪坐到家長面前,茗火的眼淚又開始滴了,一顆一顆的淚珠止不住,打在膝前的榻榻米上留下圓圓的水印。
雙方家長輪流致詞,由於只是暫代長輩位,三代目夫婦簡略地說兩句就交棒給宇智波夫婦。
茗火泣不成聲,哽咽着讓女兒要幸福後就靠在宇智波謙的肩頭上哭。
宇智波謙看着女兒沉默不語,過幾秒,才轉向自來也,拍拍他的手臂,「若水,就交給你了。」
六只酒碟由長輩們斟滿,新人依序從小的那只開始喝,每一只都要喝乾淨,所幸最大的那只也不過一口的量,加起來不過兩口的酒不會造成困擾。
同樣的酒也出現在賓客的酒碟中,滿室清淡的酒香,等新人致詞完要一同舉杯祝福。
自來也低頭看着若水。
「我猜,你不曉得於我而言,你有多重要。」他認真地注視着她,「因為我也是最近才發現的。」
當一個人離得太近,會看不清那個人對自己真正的意義為何。
無論友情親情愛情,感情破裂的那瞬間、那幾天、那幾月、那幾年會很痛,然而那股疼痛終将随着時光流逝而慢慢平複,但意義不會被時間沖淡,只分為『有』及『沒有』。
假設你為一個人去做一件事,不管你們是什麽關系,親人、朋友、愛侶,當那個人不在之後,那件事便沒有了意義,例如他就是若水『生』的意義。
上輩子和六道佩恩戰鬥,以為自己将死之前,他沒對若水說的話,至今仍然有效。
【無關愛情,你早已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
相加起來超過三十年的相處,讓他忘了所謂不可或缺,表示少了那部分,生命便不再完整。
獵人協會的意外使他重新思考了和若水的牽絆,回顧重生之初,能定下讓身邊人都幸福活下去的願景,很大的底氣是『知道』若水會存在,沒有上一世的記憶沒關系,他有把握重來一次也能跟那個偏執的小鬼搞好關系,十幾年朝夕相對産生的默契可做不得假,他或許比若水還清楚她一些舉動的代表着什麽,只是沒想到若水提前二十三年出生,而且同樣帶着記憶。
因為兩人的互動太過理所當然,他忽視若水的不安全感,也忽視自己有多需要若水在身邊陪着,沒有他,若水沒興趣活着;沒有若水,他雖然有個目标要實行,但不等於能活得開心,也許會變成只顧着完成計畫而沒有其馀生活誘因的行屍走肉。
說到底,雖然沒親眼見證四戰的開始與結束,但四戰之後各地繁榮安樂的景象,他心中那忍界和平的夢想的确是實現了。
實現過的夢再重頭開始而非設立一個新的,動力會減少很多,他筆記本裏說要阻止這阻止那免得這樣免得那樣,拉着若水監視這人幫助那人的,細細剖析起來,根本沒有和以前尋找命運之子相當的強烈決心,不過就是仗着若水會無條件支持他,才好像擁有雄心壯志要改變一切罷了。
他自來也和若水是一個整體,密不可分。
至於肉體上的交流,那算額外福利,反正都是『自己』嘛,客氣什麽。
「在衆人的見證下,我會牽着你直到我生命的終結。」
說完,自來也傾身向前,在掌聲中於若水的臉頰上印下輕輕的一吻,然後以除她外無人聽得到的聲音說:「只有兩句話但我想了很久,拜托你不要破壞氣氛。」
這樣特殊的日子,他真的不想說完內心感言後一秒被吐槽。
若水在他起身站直時快速地乜他一眼,把溜到嘴邊的話吞回去,中規中矩地念完女方誓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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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一天,若水換了三套禮服,婚禮才算結束。
今天之後,她不再住在宇智波謙和茗火的房子裏,而是跟自來也回家。
出乎她意料地,回的家不是自來也位於木葉的那個家,他不曉得什麽時候在宇智波族地弄了套房屋,離宇智波謙那裏不遠。
自來也摸出鑰匙給她,「以後別走錯了啊。」
帶新上任的妻子參觀一圈,輪流洗漱後,若水擦着頭發坐在床上。
房間裏什麽都是新的,名符其實的新房,和屋子其他地方不一樣,有些是她認得是原本在自來也家的家具。
用火屬性查克拉烘乾頭發,自來也把若水抱到懷裏,就像他第一次把年幼的若水從房間抓出來談心一樣的姿勢。
「以後請繼續指教,夫人。」
說着,他在若水偏過來的唇上親了一下。
「你是被磚頭砸到腦袋所以頓悟什麽了嗎?」若水調整方向,換成側坐在他盤起來的腳上,「總覺得脫處以後的你表現有點詭異啊,怪惡心一把的。」
被打擊習慣的自來也笑笑,「純粹突然意識到,我好像也離不開你。」
「糟糕,」若水沉默半晌,手鈎上自來也的脖子,慢慢靠過去,直到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唇與唇之間只隔着一張紙的縫隙,而且猶在逼近,低聲說,「我好像,變得更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