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豔舞美大叔
陸炎扯出飛機耳,假裝聽不懂。
宋江游呵呵一笑,“賀正豐被氣狠了,這次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唉,你們最近小心點吧!”語畢,他揮手離開,留下玄真與陸炎面面相觑。
“陛下,咱們是不是暴露了?”玄真走到門邊,忐忑望向院外掉光樹葉的楊樹。
陸炎抖抖耳朵:“不怕,不過區區幾名人類,大不了,咱們幫宋江游報完仇,直接回白神山。”
聖王陛下法力受損,連人形都幻化不出,要如何破開虛空回白神山?
玄真知道他不過是在安慰自己,不由心中一暖,又有些愧疚,“陛下,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修為才會退級。”
陸炎跳出玄真懷抱,甩甩尾巴道:“這事,罰都罰過你了,無需再提。”他懶洋洋蹲坐在門檻上曬毛。內視自身,發現精神力又鞏固了些,體內靈力也有恢複趨勢。
玄真不幫宋江游報完仇,估計不會跟他回九尾貓族地,那麽,以他如今實力對上賀正豐,勝算只有五成,看來需要智取。
為了萬全,他需要一個完美計劃。反複思量下,只差安全撤離這個環節。“玄真,當初你怎麽從白神山出來的?”
“那日我趁多即犬進攻之時,偷偷躲進中容人的飛舟,然後等到達白神山三層,又潛進了他們販賣異獸的貨船,才來到這裏的。”
“也就是說,只有搭乘中容人的貨船,才能回去了?”陸炎皺眉,這個條件太有局限性,顯然不可行。
陸炎抖毛,經過太陽一曬,他全身毛都炸了起來,讓他看上去像個大毛團。
玄真忍不住多瞅了兩眼。
陸炎跳進屋內,邁着貓步在室內走了一圈,搜尋腦中記憶,思考其他方法。“對了,不是還有靈獸大比,參加靈獸大比是不是可以贏得進入白神山的資格?”
“可以……那樣就要與人類結契。咱們九尾貓……”
陸炎知道玄真顧慮,九尾貓那個幫“主人”實現願望的特性,已經給他們這一族帶來不少麻煩,如果再與人類結契,那豈不是又給自己與族群帶來不确定的危險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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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炎了解人類,剛聽宋江游意思,好像已知道他能聽懂人言。那麽他們完全可以做個交易,他幫宋江游消除來自賀正豐的威脅,宋江游幫他們回到白神山。只是,如此一來,對付賀正豐就不僅是搗毀血池祭壇那麽簡單了。
陸炎想得出神,玄真看他嚴肅臉,又是在為自己的事煩憂,猶豫一下,便曝出一件事,“陛下,我曾經幫宋江游父親完成心願,有幫他得到一顆虛空珠。”
玄真說這個時,目光垂下,讓人看不出情緒,“現在,宋江游父親已逝,那虛空珠應該落到賀正豐手中了。”
虛空珠是由虛空碎片與五行之源一起煉化出來的空間法寶,擁有虛空珠,據說便可以在世界各個大陸上自由穿行,回白神山九尾貓族地,肯定沒問題。
虛空珠乃稀世珍寶,不管是人類還是妖族,對它都是趨之若鹜的。
瞧玄真神态,陸炎猜這虛空珠難不成就是玄真用脫落第八尾的代價換的?
那麽當年玄真又是從何處弄來的法寶?
如今法寶落于他人之手,玄真會不會覺得自己當年的努力全都付諸東流?
陸炎扯了扯耳朵,沒多問,只道如果有機會就去拿回來吧。
玄真乖乖點頭。
正午時分,陸炎被玄真抱着,跟在宋江游身後去飯堂吃飯,有好多人見了他,就和見洪水猛獸一樣,馬上跳躲開,心驚膽戰與身邊人竊竊私語起來。陸炎耳力好,聽他們說:“那個就是殺了人的雪雲豹吧?宋江游怎麽還敢帶它來這裏?天啊,它會不會突然發狂,來咬咱們呢?”
當他有狂犬病麽!
陸炎淡淡瞥他們一眼,那眼神幽幽深邃,滿是神秘與不屑。
那幾人見了,只覺背後發涼,頓時消了聲。
陸炎搖了搖尾巴,對此很是滿意呢。
只是,這群人并不是特例,賀正豐的親傳大弟子那一桌,幾人擠坐長條椅,圍坐在同一張八仙桌上,一邊扒飯一邊八卦。“你們聽說了麽?早上師父追查殺人雪雲豹事件,查到宋江游院子,認為他的雪雲豹嫌疑最大,想先将那頭雪雲豹關起來,卻被宋江游阻攔下來,他竟還說師父是故意收他靈獸,不想讓他參加靈獸大比呢。”
“有這事?哎,這個白眼狼,師父帶他如同己出,他怎麽能說出這種忘恩負義的話!”
“他有什麽了不起,不就仗着自己父親是宋振南!”有幾個很不服氣。
“宋振南是師父的師弟,師父出于同門之情,對宋江游多有照顧,他這種不感恩的,就欠教訓!”
“噓,他來了,看,還帶了那只雪雲豹。”
一桌人全都回頭怒瞪着宋江游與陸炎。玄真感受到惡意,不由抱緊懷裏的陸炎。陸炎用尾巴卷了卷玄真手腕,讓他不用放在心上,這幾個根本不足為慮。
“呵呵,不過是只雪雲豹,還是個幼崽,弱小不說,還不好控制。”王姓師兄從靈獸袋放出一只長毛豬,拿起吃剩下的半個饅頭丢給它,指雞罵狗道:“只知道吃不懂感恩的貨,你說你有什麽臉長于世間呢?哼,我看你就是欠收拾,只有好好挨頓打,定能讓你長記性!”
大師兄瞟了宋江游一眼,笑罵這人一句,說:“對待靈獸要和藹一些才好,你看你這靈獸,被你說的都不敢吃了。”
“這樣才對啊,記吃記打才能乖啊!”王師兄輕輕踢了踢自己的長毛豬。
大師兄長時間将目光放在其他靈獸身上,嘩啦一聲,他手邊臉盆大小的魚缸中噴出一股水,直接澆在他臉上。大師兄無奈苦笑,抹去水漬,對着魚缸裏面哄:“哎呀,小魚寶貝,你別生氣,我沒喜歡其他靈獸,我只是看看王師弟那只倒黴豬,它長得可醜了,一點沒咱們小魚寶貝漂亮。”魚缸中傳來快速劃水聲音,顯然裏面的家夥很滿意這個答案。
長毛豬主人王師兄氣悶:“大師兄,不帶你這樣的!”
陸炎抖抖耳朵,乖乖窩在玄真懷裏,心道:這宋江游處境越來越差了,在這種情況下,與他攤牌,談判勝算可能會很大。
前面的宋江游目不斜視,落落大方的從他們桌前走過,這種氣定神閑還是讓陸炎高看幾分的。
身後有人看不慣,冷道:“哼,傲什麽!不就是被趙氏族長誇獎過幾句麽,還能強過少莊主去!”
又有人接口:“是啊,這小雪雲豹也只能殺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要是對上咱們,不過是個擺設。我倒要看看宋江游到了靈獸大比那日怎麽辦,難不成他還能憑借一己之力打敗咱們所有人?”
“嘿,你啊,別給他長威風,就他!我看啊,別說少莊主,到時就連咱們大師兄的三眼錦鯉都打不過呢。”
“撲哧,呵呵,你還別說,小魚寶貝一個絕殺,不吓尿那只小雪雲豹的!”
大師兄剛想謙虛幾句,就被一旁的二師弟嘲笑了,“哎,人家那可是‘貓’,大師兄這是魚,這不是天生種族相克麽?”
大師兄不忿道:“你瞧不起我的小魚寶貝麽?”
那人笑嘻嘻壓低聲音與大師兄耳語,陸炎沒聽清,覺得應該不是什麽好事。
宋江游鎮定地領取了飯食,找了個無人長桌而坐。
玄真先将陸炎放在桌上,又颠颠跑到廚娘那裏領午餐,只是他回來時很不高興,放下托盤,一臉歉疚的,将只有零星幾塊雞肉的白米飯,遞到陸炎面前,留給自己的是一條散發着腥臭,巴掌大小的白水小魚幹。
陸炎先看看自己面前的碗,又看看玄真的,心知這孩子是為了照顧自己将食物調換了,內心裏一陣感動。只是,當他看到宋江游那一大碗香噴噴的紅燒肉,頓時明白他們這是被牽連了。廚房裏的人還不敢針對宋江游,只好苛待玄真他倆。
明明他們是一起的,待遇卻是天壤之別。宋江游這人,竟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自顧自的吃自己的大塊紅燒肉加白米飯。陸炎真想出聲問句:你真好意思啊?
“怎麽,害怕?別擔心,那只三眼錦鯉不過是條魚,離不開水,傷不到你的。”宋江游感覺到他視線,沒太大誠意安慰道。
陸炎扯出飛機耳,一臉鄙夷:老子會怕那條只有七秒記憶的魚?老子這是不滿夥食待遇啊!
玄真瞅瞅這個,又瞅瞅那個,小聲對陸炎道:“要是不夠吃,我這個也給你吧。”
陸炎回頭看看被玄真推過來的白水臭魚幹,又看了看玄真那雙水水的大眼睛,脾氣壓了壓。心道:這孩子真是又乖又暖心,留在宋江游身邊,定會受欺負,找到虛空珠,幫宋江游報完仇,必須帶他回家!
陸炎很怨念,又瞪了一眼宋江游,可宋江游臉皮厚,根本不把他當回事,繼續一口紅燒肉一口白米飯。
陸炎心理陰影面積瞬間有飯堂這麽大,他将雞肉飯推給玄真,自己留下那條白水小魚幹,看着奶白色的死魚眼,仿佛帶着一股子嘲諷意味。末世之人對于食物有別樣執着,有的人甚至為了食物,發生過不死不休的戰鬥。
陸炎并不是挑食,嫌棄食物不好吃,而是看不慣宋江游的自私,不能有難同當,那有福怎麽可能共享?
與這人合作,真是呵呵。不過,為了玄小真,也只這麽一次。
就在這時,大師兄那一夥人用完餐,繞路走到這邊。随着某物,咻地飛來,王師兄叫道:“哎呀,毛毛你幹嗎,小心,別亂跑!”
沖陸炎方向飛來的是枚果子,陸炎微偏頭,擡爪一揮,将那果子拍回去,直接砸到追過來的長毛豬頭上。
長毛豬頓住腳步,擡頭去瞅陸炎,只見陸炎目光冷沉沉,沒有任何情緒,仿佛是來自魔境之地的地獄虎,危險又可怕。吓得它一個哼唧,調頭飛奔回主人身邊。
王師兄感到詫異,他這靈獸可是一級中階實力,怎麽會怕一只小雪雲豹?
他與身邊的大師兄對視一眼,抱着魚缸的大師兄,手指一下下在缸壁上敲擊,魚缸裏傳出急速游水聲,那魚正在醞釀跳出水面的力量。
陸炎心裏正不高興,還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一個接一個,不怕死往前湊。
老子不發威,還真當他是病貓不成!
只見陸炎尾巴小幅度搖着,半眯縫起眼睛,雙耳豎起并齊,展開精神力,在那三眼錦鯉躍出水面的一剎那,刷地亮出銳利指甲,撓向面前白水小魚的肚皮。
啪叽一聲,剛躍起的三眼錦鯉掉在地面上,吐出一大口水,它腹部憑空出現三條血色抓痕。它彎彎身體,血流更多,不敢再動,只能大口大口喘氣。
陸炎輕輕瞥了一眼,悠哉舉起爪子上的白水小魚聞了聞,根本不把一旁的三眼錦鯉當回事。而那三眼錦鯉卻閉合上頭頂的眼睛,并向陸炎傳來臣服意識。陸炎滿意了,微微晃動尾巴尖,一口一口吃起小魚。
玄真眼睛晶晶亮,捧着飯碗,将一塊大雞肉送到他嘴邊,陸炎贊賞的用尾巴卷了卷他手腕。
這時,那夥人才回過神,大師兄急忙去撿三眼錦鯉。
而其他人沒見宋江游動手,也沒見雪雲豹有過激反應,他們并不知三眼錦鯉傷從何來。只能憋了一肚子氣,冷冷瞪了宋江游一眼,簇擁着大師兄匆匆離去。
宋江游再次向陸炎投來意味深長的笑,“嗯,不一般啊不一般,你肯定不是雪雲豹。”
沒人發現的廚房門口,大廚招回自己的契約靈獸,盯着陸炎方向,喃喃了句:“怎麽回事啊?那只雪雲豹竟能隔空攻擊!”他揉揉眼睛,“我看錯了吧,呵呵,東夷大陸怎麽會有二級以上的獸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