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0
大富餘一行人洋洋灑灑地開始了繼續走訪筒子樓知情人士之旅,齊現跟大家一起按事先分好的片區進行詢問,紀徕踏着高跟鞋極不情願地走在泥土地上,還得時不時地把鞋跟從土裏給費力地拽出來。
車後座裏,向茫在開着空調的車裏惬意地刷着新聞,他原本是想跟大家一起行動的,但被老板的單方面拿掉拐杖強制傷號留下。
[疑似大熱明星封沅現身警察局,原因到底為哪般?]
[封沅警局現身後即刻為某廣告拍攝宣傳片,其中的原因是……]
[驚爆!封沅警局現身實情被爆,流量小生秒變身份。]
……
類似的花邊新聞瞬間占領了整個娛樂版面的頭條,大家對于明星在警局出現的說法也是衆說紛纭,但都沒個真憑實據,向茫沒當回事地扒拉着屏幕看,直到看到了一條新聞後,他的眉頭開始緊皺。
齊現和其他人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完成了走訪,得到的信息寥寥無幾。
“有一個大爺說這倆姐妹的感情一直都不太好,程志澤姨媽總是罵她那個妹妹,言辭還挺激烈的。”紀徕攤手,打聽了半天算的上是有用信息的只有這麽一點,無足輕重的線索。
肖樊接着說道:“差不多,程志澤姨媽跟了一個有點小錢的生意人結了婚後,就更看不上她那個沒出息的妹妹,但是有一段時間,她突然就對那妹妹态度很殷勤,特意接了他們母子過來住。”
紀徕疑惑道:“那女人就突然轉了性子?這還真是事無常态啦。”
“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不可能的好嗎,就聽她說的就知道那女人不是個善茬,态度轉變的原因就是關鍵。”
……
齊現聽着千篇一律的結果也沒什麽感想,最起碼找到了一個突破口:“走吧,還是找當事人問問,那些行頭還帶着嗎?”
肖樊疑惑道:“哪身?你又想cos什麽了?”
紀徕似乎想到了上次的羞恥遭遇,連連擺手:“我是拒絕的,絕對不可能再穿那種衣服,我可是非常保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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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這次不是兔女郎,我們這次是記者,走起!”
……另一邊的警察局,卞譯傑坐在辦公室裏,被周圍的女人吵得太陽穴刺痛。
程志澤的姨媽,坐在椅子上已經說了大半天,仿佛還是感覺不到口幹舌燥,小警察在一邊孜孜不倦地勸着不要激動。
“……我不管,今天我必須要給屍體帶去火化掉,你們一直拖着什麽意思啊,都說了是意外,意外還不許讓家屬帶走嗎?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都是幹什麽吃的,這點事都辦不好。”
程志澤姨媽不知為何堅信是因為意外的肇事事故,且從剛開始的不讓法醫檢驗屍體到後來的不斷催促,從始至終卞譯傑都沒看見她有哪親人逝世的傷痛。倒是程志澤的未婚妻,傷心欲絕地坐在牆邊不說話。
“女士,這不是一件簡單的肇事,其中可能包含隐情,所以我們需要進一步的調查。”小警察繼續勸導着,後來連帶着勸說的話都沒有變化了。
程志澤姨媽聽了更是吹胡子瞪眼,她本來就看不上那個窮小子,從小到大就知道拖累自己,這會死了還不消停,還得麻煩它一遍遍的來警察局做筆錄什麽的,毀了她和姐妹們約好的麻将局。
突然,坐在牆邊的未婚妻何姍姍搖搖欲墜地站起來,臉上帶着明顯的疲憊一直,深陷的眼窩裏兩個眼球顯得過分的大,當她看向卞譯傑的時候,竟讓萬年表情無變化的卞譯傑皺了下眉。
“警官,我相信你們說的,我什麽也不求,只要你能給志澤一個清白。”何姍姍眼神裏閃爍着微弱的光,很堅定地傳達着她唯一的所想。
這話聽在別人耳朵裏很正常,但是在這位準姨媽的耳朵裏就硬是變了味:“你再這裝什麽裝神情呢,上次我就告訴過你把禮金給我退回來,而且你也別想着會得到什麽保險金,做夢吧你!”
她對何姍姍的态度一樣的尖酸刻薄,和對程志澤有過之而無不及。
何姍姍和程志澤兩人在大學結緣,兩人的家庭狀況都不好,勉勉強強上完大學住在一起出來工作,好在兩人努力沒有白費,但就在終于可以買房結婚過上好日子的這個時候,程志澤出了事,何姍姍沒有了依靠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我已經說了很多次了,沒有禮金,我也不是為了什麽保險。”何姍姍不願意理她,在她的印象中她就是個惡毒的蛇蠍。
姨媽聽了瞬間就火了,又掐着尖細刺耳的嗓子大罵,此行為終于是惹怒了卞譯傑。
“好了,依照規定,警局沒辦法配合你的要求,小劉,給她請出去。”
小劉立馬依言幹脆利落地把這個女人推搡出去了,被趕出去的女人實在沒轍也撤回了家。
……
仰賓路口,眼看着前路居民區沒辦法開車,齊現把車停放在不遠處的小商場停車場。
“一個小時二十!他媽的也太貴了,趕緊走。”當車位管理員告訴他高昂的停車費價格,齊現瞬間有一種想研制可微縮汽車的沖動。
順着仰賓路胡同走去,周圍兩側伫立的都是老破小,仗着地理位置極佳,都茍着等待拆遷的一天發大財。街邊買菜和水果小吃的商販看見人就猛地招呼,全然不顧落在食物上的蒼蠅。
再往前,是一片新建現代化小區,與剛才路過的場景顯得十分不搭調。
向茫這次跟了過來,剛在車上和大家一起換上了看起來是專業記者的外套,順手拿了幾個單反和拍攝儀器,在小區門口做個了假登記後來到了程志澤姨媽樓下。
齊現拿出三張僞造的記者工牌分發給三人,順手從外套內側口袋掏出簡易的采訪設備後擡腳上樓。
程志澤姨媽家在五樓,齊現和肖樊兩人不費力氣邁了上去,向茫上來的時候還微微帶着喘意。
齊現順着視線看向向茫呼吸稍顯急促的胸膛,忍不住做了個吞口水的動作才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緊閉的房門上。
肖樊輕敲響後,屋內似乎沒有反應,齊現上前直接用了力氣敲了兩下。
“誰啊,大熱天的。”程志澤姨媽趿拉着拖鞋推開門,隔着防盜窗口看着外面三個長相不俗的大男人和和一個女人:“你們誰啊,不要保健品也不要牙刷。”直接把三人當做推銷處理。
齊現在臉上堆滿笑意,拿出自己的工牌解釋道:“阿姨,我們是晚報記者,想就事故對您做個簡單的采訪,不是推銷的。
中年女人聽完半信半疑,眉間稍有和緩顏色,仍然強勢道:“沒什麽好采訪的,你們回吧。”說着就把要門拉上,肖樊手快地阻止住了她的動作:“阿姨等等,我們不是白采訪的,會給您安撫費的。”
一聽到有錢,程志澤姨媽瞬間變了顏色,不過就是一個采訪也少不了什麽,甚至有錢拿何樂不為,于是把三人請進了屋子。
向茫進屋後環視一圈,房子內的設施和裝修一點都不必豪華小區差,這簡直就是平民窩裏的金鳳凰。
幾人被安排在客廳的沙發邊坐下,程志澤姨媽給幾人各自端了杯茶笑道:“我用不用換身衣服整理一下再采訪?”
肖樊把收音設備假意安放好,順手遞給她一個話筒:“不用了阿姨,我們今天不拍攝,做個音頻采訪,放松就好。”
齊現沒管其他,考慮到不願意為眼前這個油頭大耳的蛇蠍婦女浪費停車費,直奔主題道:“阿姨,我們根據警方提供的信息得知,你執意阻撓調查,是為了什麽?”
還能為什麽,當然是為了趕緊拿到錢。齊現在心裏鄙夷地自問自答。
“什麽叫故意阻撓啊,入土為安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怎麽好像都是我的不對了。”
“沒沒,沒有,我們沒那個意思。”紀徕見勢趕緊打圓場把人給哄得高興了。
“雖然說我們程志澤死得慘,做家長的一定要為孩子讨回公道,讓他安詳離開,但是很明顯是個車禍,警局那邊非得抓着不放,我也煩得很,這事拖着總歸不好不是……”
向茫聽着無奈跟着附和,她還真會給自己找說辭了。
真感天動地,齊現差點要翻個白眼,怼了肖樊一杵子讓他把剛才從車裏帶來的文件袋拿出來,是假造的嫌疑人車輛照片和其他現場資料,但包含那場程志澤被撞後的照片。
齊現把照片一一推到女人的眼前,女人的神色倏地大變,直到看到程志澤的樣子之後驚地彈坐起來:“你們什麽意思?讓我看這些。”說話的時候眼神再也不願意放在照片上。
“阿姨,這些照片都是警局調來的證據,你怎麽又不關心了。”齊現眼神犀利地看向女人,一眼刺穿女人的想法,她根本就不關心案件進展,甚至于,她應該沒去看程志澤的屍體。
女人自知剛才反應過激,穩了穩看過程志澤死狀照片的震驚,抿了口茶:“怎麽不關心了,我只是不想再看到孩子的慘狀罷了。”
齊現輕笑後更加懶得耗下去,抽了一張肇事車輛的照片好像自顧自地分析:“我看這車不錯,大概是個有錢的公子哥,對方多半有權有勢私聊,撫恤金肯定少不了。”
“您這買賣可賺着呢,少了一個煩心的侄子,換來一大筆錢,哎呦……”
女人一聽急了面露驚恐地大吼道:“你們到底是誰?”
“別生氣阿姨,他說話就這樣,沖了點你別在意。這個情況我們大致了解了,你能給我們說下家庭關系方面的嗎,我們了解到程志澤的母親在早些年就去世了,能說一下事情的經過嗎?”
“還要問這種問題?”女人狐疑道。
“我們寫文章的時候好有個參考嘛,不然就是一條信息的報道了。”
“好吧,程志澤他媽也就是我妹,在孩子五歲那年死了,然後……”
齊現聽着沒說話,他們幾人得到的信息基本沒有什麽好特別的,扔下點錢後幾人離開。
向茫總覺得不對,突然意識到,這件看似家庭倫理的鬧劇之中——少了一個人。
“程志澤的父親呢?”向茫冷不丁地抛出一句話,大家也都意識到了,從頭至尾,沒人提到過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