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三期結束
薛延超問他:“你閉麥幹什麽?想跟我講什麽黃/色廢料?”
“你才滿腦子黃/色廢料,”裴宇很無奈,“嗯……我其實想說……曾廣金的事情。”
薛延超一愣,想了想才記起來,曾廣金就是那個跟他打過一架的投資商。
這種潛來潛去的PY交易确實多一些,大概是這個行當公衆人物多,黑暗面更容易曝光,不過某些交易哪個行業沒有呢。就薛延超本人經歷而言,倒也沒有輿論裏的這麽妖魔化,有是有,但大部分情況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一方暗示一下,要雙方都有意就幹,不幹拉倒,你不願意自然有人願意,當然最終資源到底能不能到手還是另說。薛延超一向是不敢主動去趟這種渾水,一方面是天生沒這種搞歪門邪道的本事,不太會種種複雜的騷操作,像薛延超這種傻白甜,別說趁機上位了,不被人家白/piáo、割腎就不錯了,另一方面他也是安于現狀,當個十八線小鮮肉,接點小爛劇拍拍,片酬都比他原來的月薪高很多了,薛延超覺得自己能虛假爆紅一下,都已經是蹭了流量時代的紅利,所以非常知足,并沒有站到金字塔頂端的野心。
其實按照薛延超的經驗,如果是按正常套路走的PY交易,他要處理起來還是游刃有餘的,絕對能當個優雅鹹魚,但偏偏曾廣金這個奇葩就這麽特立獨行,之前連個語言暗示都沒有,薛延超一來,直接給了個極其重口的見面禮。薛延超當時也是被震驚了,本來想好言好語地遁走,奈何曾廣金毫無收斂,還變本加厲地百般踩雷,所以薛延超當時一沖動就動手了。
薛延超突然聽裴宇提起來,頓時有點警覺,面帶疑問地看了裴宇一眼。
“這件事情葉淮哥跟我說過,我當時不知道是誰,後來碰到薛哥你……”裴宇一臉愧疚地說,“我……就是心裏有點過意不去。哎,薛哥……你是不是不願意說這事兒啊……那我不說了。”
這個暗示薛延超get到了,原來覺得奇怪的地方終于明白了,薛延超心說真是日了狗了,原來這次還是葉淮這孫子坑的,手段還越來越他媽下三濫,哪天就給這孫子套個麻袋揍一頓,個小胳膊小的,老子髒不過你還打不過你嗎。
當然現在不是跟葉淮打架的時候,應付裴宇這個問題更重要。薛延超就是再傻白甜,被人坑過幾回那也能坑出經驗了,像葉淮這種咬人的狗,一般都是悶聲發大財,這件事裴宇是不是從葉淮那裏知道的不能确定,但現在能肯定的就是,裴宇這狀一告完,絕對是有後招,指不定就是想借刀殺人。
“沒事兒,”薛延超說,“都過去了。”
裴宇看他沒接招,就把話題輕飄飄地轉走了,扯閑似的從他自己出道開始說起,一直說到KAKURO今天的發展,一路過來也真是不容易。
薛延超說:“是,你們這幾個小孩兒真是挺不容易的,這一行比我們還累得多了,但是賺得多嘛。”
“那倒是再苦再累也值,”裴宇說,“但敬業愛業這一點呢,我們幾個可就不如葉淮哥了。我們只是謀生、賺錢而已,他卻真是在追求藝術。KAKURO在音樂上的這些成就,可以說都是葉淮哥的心血。”
“嗯,葉淮确實是個對音樂很有想法的人。”薛延超心說這口吻學葉淮學得挺像,挑了挑眉,等裴宇的下文。
“雖然都說能者多勞嘛,但有時候看葉淮哥真是太辛苦了,”裴宇笑了笑,“大家都很心疼他,希望他不要這麽拼命,怕他身體吃不消。”
薛延超從裴宇的笑容中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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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葉淮要單飛的八卦鬧得沸沸揚揚,文星娛樂聽到風聲後,拼命開條件要留住他。葉淮加價成功後則反過來打壓裴宇,到底是一山不容二虎。聽裴宇的意思嘛,他應該是拿到了葉淮的把柄,準備反殺,所以來争取一下薛延超這個敵人的敵人。
薛延超心說裴小宇你真是太高看我了,你跟葉娘娘要撕就撕呗,我可沒您段位高吶,很容易拖你後腿的,要借刀殺人也別借我這個破柴刀嘛。
“我覺得葉淮哥真是該休息休息了,休個假也好啊。老這麽操勞的,對身體也不好,”裴宇看着薛延超,“薛哥你說是不是?”
他話說到這份上,薛延超也不能不表個态,他也不會四兩撥千斤地再給葉淮補一刀,只能蒼蠅采蜜——裝蜂:“是啊,我看葉淮最近這真是瘦多了,臉色也不好,這可不行,一看就是氣血虧虛,這得食補啊。我弟前段時間準備高考的時候,心裏壓力大嘛,老是失眠多夢,也是氣血虧虛,我媽知道之後,就用當歸熟地煲烏骨雞,特管用,一下就好了。哎,我一個表姐就賣走地雞的,錄完節目我就把她微信號給你,你讓葉淮平時多炖點烏骨雞,喝個十天半個月,肯定就能見效。你們平時也喝點這個,對身體很滋補的。”
裴宇:“……”
裴宇默默地把兩個人的麥又打開了。
後面裴宇就沒有再跟薛延超提到過這類話題,在鏡頭下一直都是那個嘻嘻哈哈、陽光燦爛的自戀大男孩,照常一臉沒心沒肺地老是跟薛延超勾肩搭背,挨挨碰碰,撒潑打滾嘲笑賣萌無所不能,連攝制組裏不少妹子們都被他迷得得嗷嗷的,弄得薛延超這個賣腐小能手有點無奈,人家這麽自然,他也不好刻意疏遠。
第三期錄制順利結束後,薛延超沒有馬上就飛北京,直接坐火車回了外婆家。
他打電話給外婆的時候,外婆又是高興又是埋怨地數落了他一陣,怪他不早點打電話給家裏,說是幾天家裏的雞剛賣掉了,沒有好菜給他。
薛延超忙說不用不用,炒點青菜都行,但他到家的時候,他外公還是到稻田裏去捉了只鯉魚,又找隔壁家買了幾斤熏肉,燒了一大桌子菜。
前幾年的時候,薛延超給外公外婆彙了很多錢,本來讓他們再建棟新房子住,但外公外婆堅持不要,最後薛延超只能請人把家裏的老宅修補了一遍,全部換了新家電。
薛延勝和薛璐都在縣城裏念高中,跟着薛延超爸媽住,本來都在縣城裏買了房子,但老人家不願意去,還一直待在鄉下,守着幾畝地,養了幾只雞,一條狗。後來薛延超讀大學,他爸媽就把房子賣了,在縣城租房子住。
家裏現在那只黑白花斑的土狗還是薛延超養的,本來還取了個名字叫傑克.惠勒,但外公外婆表示無法理解為什麽他要給畜生取人的名字,所以從來沒有人叫它傑克。
傑克很久沒見薛延超了,但還是憑嗅覺認出來了,特別高興地圍着薛延超打轉。薛延超摸摸他的頭,跟它玩了一會兒,結果傑克一高興,撲到薛延超身上舔薛延超的臉。外婆當即一陣呵斥,薛延超只好灰溜溜地跑到門口的搖井去打水洗手。
洗完手,薛延超從包裏把從婺源帶過來的茶葉送給外公,又送了外婆一對玉手镯,說完又給他們倆塞了兩個紅包。
薛延超費盡口舌勸了半天,兩老也不肯收下,外婆拉着他,絮絮叨叨地叫他不要買東西不要給錢,有空記得回來看看他就好了。
“冒事嘛,”薛延超摟着外婆,“你外孫是大明星,好會燦錢咧。”
“大明星個鬼咧,”外婆說,“春晚都冒上過。”
薛延超:“……”
薛延超:“哎呀,反正你們收下嘛。”
“泥娘哇你在北京不容易,燦錢買房子,要娶老婆,”外婆說,“我們都曉得嘛,你不要每次肥來都把錢我們。”
薛延超:“哎你別聽她的,我不娶老婆,你們收嘛。”
外婆罵他亂說話,順帶又催了一遍婚。
推搡半天,外公外婆才收了。
薛延超留在鄉下住了一晚,還是睡在他自己那張老式的雕花木床上,傑克黏着他不肯走。但外公外婆向來是不準狗睡房間裏的,晚上就把狗趕到院子裏去,堵了狗洞。薛延超偷偷把堵狗洞的磚又移開了,讓傑克進來,睡在木床的腳踏上。
鄉下睡得很早,平時薛延超是很少這麽早睡,他本來還以為自己會失眠,但居然神奇的沒有,大概是因為老宅只有院子裏才有天窗,房間裏特別黑,而鄉下晚上又很少噪音,在這種又黑又安靜的環境下,薛延超睡得相當踏實。
第二天早上他本來想賴床賴到中午,結果被外婆老早就揪起來洗漱,催着他吃完了面,收拾好東西,帶着他去村口趕進縣城的班車了
薛延超一手拖着行李,一手抱着外婆塞給他的一罐剁辣椒,欲哭無淚地上了班車,跟一群拎着蛇皮袋的大爺大媽擠了一路。
班車在土路上颠颠簸簸,薛延超真是好久都沒有這種體驗了。
到了第一個站——街心花園,大隊人馬嘩啦啦就下去了,薛延超總算能有個座位坐着。
無意間跟隔壁一個大媽對視了一下,薛延超有點不尴尬地朝人家笑了笑,大媽突然搭話:“哎!你……你不是……”
薛延超震驚了:“您認識我?”
不至于吧,我的粉絲連大媽都能覆蓋到的嗎?我知名度沒這麽高吧。
大媽問:“你是蘭英家老大莫?”
薛延超:“……是啊。”
他母上大人芳名蘭英。
“你不認得我咧?”大媽一拍大腿,“我是你隔壁村拐/子的婆婆嘛,喝過你們家老二滿月酒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點晚(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