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9】
葉遲朗出現時,恰逢韓時初步步緊逼殷果與陳照錫,他比韓時初先一步擋住殷果,烏黑的眸深不見底,透出陰戾的味道:“韓時初,我警告過你,不要靠近我身邊的人。”
“你身邊的人?”韓時初毫不畏懼葉遲朗的警告,微微勾起的唇角,将本就陰沉的臉襯得越發不寒而栗,“你指的是殷果還是陳照錫?”
“不管是殷果,還是錫錫,你都給我離他們遠一點。”葉遲朗溫和的面容下透出與之不符的森冷,“這裏是晴都,你以為有你說話的份嗎?”
“那我是不是可以這麽理解。”韓時初的雙手不知不覺間緊握成拳,額角的青筋微微凸起,好似随時都會爆發,“你兩個都想要。”
“韓時初,我不像你,想要的太多。”葉遲朗居高臨下地看着韓時初,一如當初韓時初第一次被帶回葉家時,那副不可高攀的模樣。
韓時初多少被葉遲朗的姿态給激怒了,從第一次見到這個人起,他們之間的差距就是天與地。葉遲朗是葉氏財團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而他不過是個見不得天日的私生子,甚至被葉致遠帶出去的時候,也只能被當作親戚的孩子介紹。
葉致遠即便死了,都沒給他冠上葉氏的姓。在他心裏,只有葉遲朗才配繼承葉氏血脈,而自己不過是他與母親愛情的犧牲品罷了。
既然葉遲朗處處比他強,葉致遠又為什麽要将他帶回葉家撫養?
葉遲朗手臂稍稍用力,将韓時初推開,他繞過殷果,牽起陳照錫的手:“錫錫,我們回家了。”
殷果看着葉遲朗,身體某處泛起了莫名的疼。這個他從少年愛到現在的男人,終究還是牽起了別人的手。葉遲朗看向陳照錫的目光裏溢出柔情,那是殷果從未見過的,仿佛這個世界,除了陳照錫,他的眼底再也裝不下別人。
葉遲朗的心真的很小,小到陳照錫霸占了他的全部。
“殷果,一起走吧,我送你回去。”
禮貌而疏離,這就是葉遲朗對他的态度。因為愛得太過癡迷,殷果從未發現,葉遲朗對他永遠是這般客氣,沒有半分越軌的舉動,甚至連目光都不曾在他身上多停留半秒。
愛與不愛,這麽真實,又這麽殘忍。
殷果與韓時初擦肩而過時,韓時初猛地伸出手,抓住他纖細的手腕:“你要和葉遲朗走嗎?你沒有自尊心的嗎?那個人心裏根本沒有你!”
韓時初一直都如此刻薄,他總是一次次撕開殷果的傷疤,不留餘地踐踏他的尊嚴。
殷果使勁甩開韓時初的手:“韓時初,就算他不愛我,也輪不到你來管我!”
韓時初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心心念念得不到的人,卻被葉遲朗當作利用完的棋子一般丢棄。他明明那麽愛殷果,愛到都快迷了心智,為什麽這個人就不願多看他一眼?
殷果甩下一臉凄然的韓時初,跟着葉遲朗上了車。陳照錫坐在副駕駛,塞在口袋裏的手緊緊攥着韓時初給他的名片,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藏着這張名片,是因為還對父親有所期待嗎?又或者說他想當面問清楚,為什麽父親要将自己當做物品抵押給葉遲朗?
不論哪一種,他都不應該瞞着葉遲朗才對。
葉遲朗順道把殷果送回家,恰好在家門口撞見了殷旭。殷旭對葉遲朗和陳照錫都沒什麽好臉色,尤其是那個不知從何而來的陳照錫,簡直令他反感作嘔。就是因為他,殷果才會那麽傷心,殷家才會如此顏面掃地。
“怎麽是葉遲朗送你回來的?”
殷果不想讓殷旭擔心,沒說實話:“校門口碰見的,順路就送了我一趟。”
“真的?”殷旭有點不信,多嘴了一句,“不會是韓時初今天去找你了?”
殷果推搡了一把殷旭:“不是,你別瞎想。”
“總之韓時初沒找你就好。”殷旭提醒道,“你離那個陳照錫遠一點,都不知道他是什麽背景,葉遲朗就娶他進門也是見鬼了。”
回到家後,葉遲朗把陳照錫帶進了書房,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陳照錫坐過來。陳照錫的手心都是汗,他小心謹慎的把韓時初的名片塞好,慢慢吞吞坐到葉遲朗身上。
“你沒什麽想問我的?”葉遲朗摸摸陳照錫的手問道。
陳照錫擡起頭,正好對上那雙漆黑的眸,心跳漏了半拍,支支吾吾問道:“那個人、那個人是你弟弟嗎?”
韓時初是他弟弟嗎?
這個問題葉遲朗也問過自己無數遍,從血緣上來說,他們是兄弟,可從感情上來說,他們是敵人。很多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定義與韓時初的關系。
“我和他是同父異母。”葉遲朗的回答言簡意赅,似乎不願多提有關韓時初的事。
陳照錫點點頭,小聲嘀咕了一句:“你們一點都不像。”
葉遲朗笑了,低下頭,親了親陳照錫的額頭:“當然不像。”
“他好兇。”陳照錫想起韓時初剛才那副要吃人的模樣,身體就情不自禁抖了一下。
韓時初的脾氣确實暴躁,因為這個原因,小時候他也沒少挨過父親打。
“他今天找你和你說了什麽?”
陳照錫想糊弄過去:“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什麽莫名其妙的話?”
“說你是騙我的。”陳照錫這話是胡謅的,主要是他不想葉遲朗知道,韓時初找到陳海東的事。
葉遲朗面容微僵,陳照錫沒想到自己随口亂說的話,恰好戳中了男人的痛處。
陳照錫見葉遲朗的臉色不太好,關心的問道:“阿朗,你怎麽了?”
“沒事。”葉遲朗抱緊陳照錫道,“錫錫,以後見到他,就跑開,知道嗎?別再靠近他。”
陳照錫将下巴靠在葉遲朗的肩膀上,兩只手抱住他的腰:“我知道了。”
葉遲朗最擔心的事,終究還是來了,難道是韓時初查到了什麽事?
不可能的。
他早就吩咐聞禮将陳海東一家送去德國,就算韓時初有本事找到他們,也不可能知道是他給陳海東下的套。
葉遲朗這麽安慰着自己,抱着陳照錫的手臂不由得收緊。陳照錫被葉遲朗抱得有些透不過氣,他輕聲嗫嚅道:“阿朗,你抱太緊了,透不過氣了。”
“對不起。”葉遲朗稍稍松開手,“我弄疼你了?”
陳照錫搖搖頭,軟綿綿靠在葉遲朗懷裏:“沒有。”
“時間差不多了。”葉遲朗瞥了一眼牆上的時鐘,“我們可以下去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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