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3】
陳照錫看出來葉遲朗有點不适應公寓的環境,善解人意地說道:“不如你去車裏等我吧,我整理完東西就下去。”
留下陳照錫和莫辰單獨相處?
葉遲朗搖搖頭:“沒關系,我在這裏等你。”
“那我給你倒杯水吧。”
說完,陳照錫轉身朝廚房走去。
葉遲朗閑來無事,打量起陳照錫的書桌,上面整齊擺放着大量鋼琴書籍以及一些五線譜,似乎都是與學習有關的東西。
公寓的水杯還是放在老地方,微波爐上方的櫃子。大部分杯子都在洗碗機內清洗,只留下一個,是在櫃子的最裏面。
陳照錫的個子不夠高,手也不夠長,夠了半天也沒拿到杯子。莫辰撞見陳照錫的窘樣,想起了他們曾經住在一起的時光,他無奈地笑了笑,走到陳照錫身後,輕而易舉的拿過杯子:“要喝水?”
“不是,是給阿朗倒的。”陳照錫甩了甩酸脹的手,“謝謝你。”
聽到陳照錫如此親昵的稱呼另一個人,莫辰的心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問道:“你們怎麽認識的?”
這個問題有點尴尬,陳照錫不知如何回答,因為從深層意義上來說,葉遲朗是他的債主。可是葉遲朗待他太好了,不僅讓他住進葉家,甚至還給了他一場做夢都不敢想象的盛大婚禮。
“就,偶然。”陳照錫不擅長說謊,他接過莫辰手裏的杯子,局促地轉過身倒水,希望以此蒙混過關。
莫辰顯然不打算讓陳照錫這麽蒙混過去,他掰過陳照錫的肩膀,正色道:“照錫,你老實告訴我,你是被迫的嗎?是不是那個男人逼你了?否則你怎麽會——”
“他沒有逼我。”
陳照錫沒有說謊,葉遲朗從始至終不曾逼迫他做過任何事,即使最開始他心有不甘,甚至不下百次想過逃離葉家,可顧朝華給過他機會,是他放棄了。
莫辰無法接受,自己的愛戀還沒來得及開始,就被判了死刑。他有些激動地抓住陳照錫的肩膀:“照錫,你是騙我的吧?”
陳照錫被莫辰抓得有些難受,他不知道莫辰怎麽了,突然變成這副咄咄逼人的模樣。
“莫辰,你先放開我。”
嫉妒猶如野草漫天瘋長,莫辰不顧陳照錫的掙紮,吻上了他柔軟的雙唇。
陳照錫怔住了,他沒想到莫辰會做得那麽過分。與葉遲朗接吻的感覺不同,莫辰的吻讓陳照錫覺得惡心,胃裏翻江倒海,仿佛下一秒就會吐出來。
葉遲朗在房裏等了半天沒等到陳照錫,就來廚房看看。只見陳照錫的嘴巴被毛巾塞住,莫辰将他推倒在地,連褲子都脫了一半。
陳照錫雙腳并用反抗,哭得透不過氣。
葉遲朗沖上前,揪住莫辰的後領将他一把拽開。莫辰還沒反應過來,腹部就挨了重重一腳,他錯愕地擡起頭,看見葉遲朗雙目通紅,眼眶中染着蹭蹭血絲,猙獰的模樣與那張漂亮精致的臉格格不入。
葉遲朗兩腮緊繃,拳頭舉在半空,臉色靜得可怕,陳照錫從未見過他這般猙獰恐怖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似的。
當莫辰以為拳頭會落在身上時,葉遲朗忽然放下手,轉過身,脫下外套替陳照錫披上,小心翼翼将他抱起來,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公寓。
莫辰有種死裏逃生的感覺,因為葉遲朗怎麽看都不像會如此輕易罷手的人。
葉遲朗把陳照錫抱進車內後,将聞禮叫下車:“你去解決一下那個莫辰,我以後都不想再看見他。”
葉遲朗之所以在瀕臨爆發前的那一秒收手,是因為他看見了陳照錫眼底的害怕,他不想陳照錫因此而疏遠自己。
聞禮馬上明白了葉遲朗的意思:“我馬上吩咐人辦。”
葉遲朗陰狠果決,他對陳照錫以外的人,沒有憐憫和溫柔。很多人說葉遲朗沒有心,那只是因為他的心,不在他們身上罷了。
回到車內後,葉遲朗把陳照錫緊緊抱進懷裏,柔聲安慰道:“沒事了,我會保護你的。”
葉遲朗的聲音太過溫柔,聽得陳照錫鼻頭一酸,眼淚如斷了線般掉落,他吸吸鼻子,擡起頭,濕潤的唇吻上葉遲朗的唇角。
這是陳照錫第一次主動吻葉遲朗。
相比正在新婚甜蜜期的葉遲朗和陳照錫,殷果就沒那麽好過了。自從知曉韓時初回到晴都後,殷果就沒睡過一個好覺,年幼時各種不堪入目的回憶一點點湧現,仿佛就在警告他,危險離他越來越近了。
為了殷果的安全考慮,這些天都是殷旭親自送他上下班。殷果怕父親們擔心,就讓殷旭幫忙把韓時初回國的事情瞞了下來。
“果果,我覺得你這麽躲着韓時初也不是辦法。”殷旭思來想去這件事還是得讓殷循之知道,“還是和爸爸說一聲,給你配兩個保镖。”
殷果就是不想在學校引人注目,才不讓殷旭告訴殷循之:“不用了,我不想引起學校的注意。”
“韓時初那家夥,從小就不正常,誰知道他瘋起來會幹什麽?”殷旭想起那日韓時初在醫院對殷果做的事就一陣頭皮發麻,不經意又加了一句,“而且他對你,似乎特別執着。”
被殷旭這麽一說,殷果的心又揪了起來,他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唇,似乎唇上還殘留着屬于韓時初的餘溫,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韓時初回晴都不久,他在美國的好友兼私人醫生許越也回來了。
與韓時初不同,許越是個貨真價實的Beta,而且他的醫術在美國享有極高的聲譽,只要他願意,任何一家美國的醫院都會為他敞開大門,可他偏偏屈尊降貴待在韓時初身邊做一個不起眼的私人醫生,明顯有點大材小用了。
“對了,抑制劑帶來了嗎?”韓時初帶回國的抑制劑快用完了,他不希望自己Alpha的身份那麽快曝光。
“帶來了。”許越将裝滿抑制劑的藥箱放到韓時初面前,好心提醒道,“你的身體已經不适合繼續用抑制劑了,你知道的吧?”
韓時初不着痕跡皺了一下眉:“我知道,但我還需要一點時間。”
“你見到他了?”許越在韓時初的辦公桌上見過殷果的照片。
韓時初恍惚了一下,點點頭:“見到了。”
看韓時初的模樣,似乎不怎麽順利?
“你是不是該考慮放棄了?”許越不知道殷果有什麽魅力,值得韓時初這般惦記。
韓時初黑了臉,不悅溢于言表:“許越,別再讓我從你嘴裏聽到這種話。”
許越的心抽搐了一下,尴尬地笑道:“我随便說說,你何必當真。”
有時候許越都覺得自己不可理喻,明知韓時初心裏有別人,還放棄似錦的前程,在他身邊做個小小的私人醫生,期待有一天這個人會回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