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問話
馮沅與富貴興奮的回到客棧，富貴一個勁的詢問案子細節，對馮沅是佩服得五舉投地，“一日呀，就一日的時間，你就将案子破了，天呀。”
馮沅滿不好意思，也有隐隐的得意，“那裏就一日了，先前經歷了那麽多不算呀。”
“算上也無非七八日時間，小沅這可是關于王府的案子呀。”
提及王府，馮沅收斂了笑容，“你說能将二公子縛之以法嗎？”
富貴道，“不是有葉大人在嗎？葉大人好歹也是三品官，能入朝面聖的。”
馮沅點點頭，“也是，既然葉大人讓胡大叔只查如玉的案子，想必也是有所準備。”言畢，松了口氣，“秀才，葉大人不屈于權貴，我想我們的案子有希望了。”
富貴一喜。
當二人推開房門時，房內依舊空空，馮沅這才想到阿呆還沒有回來。
“阿呆到底去哪裏了？也不打個招呼，不會就這麽走了吧。”
馮沅也有些不悅，但更多的是擔心。
京都南京經歷了六朝，東吳，東晉，宋，齊，梁，陳，明朝朱元璋推翻前朝統治，在南京稱帝，也定都南京，南京皇宮經數代帝王整修，因它的地理位置，有着獨有的大氣與典雅。
漢王負手站在太和門的城牆上，一眼望去秦灘河的壯觀與衆山蒼綠的景色，目光炯神，想到曾經的數年征戰，不就是為了這眼前的一切嗎？
“這真是一片錦秀山河呀。”
身旁突然轉來一聲感嘆，漢王側身，見是身着金蟒袍，系金腰帶，正是春風得意的錦衣衛指揮使紀綱，他微微一笑，紀綱也朝他颌首示意，二人并肩而立。
“當年太祖起事，以驅逐胡虜，恢複中華為己任，四處征戰，終于推翻前朝暴政，才有了這片安寧的漢家天下，今有漢王随着皇上征蒙古，收安南，守固着這片天下，建立了永樂盛世，漢王于大明立有不世之功。”
“紀大人助皇上靖難之役，又助皇上除去奸臣，守衛皇城安寧，紀大人于大明于皇上是大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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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綱手一指，拭探道，”這片大好江山可有漢王的一半。“
漢王搖搖頭，糾正道，“江山雖是朱家的，更是皇上的。”
紀綱瞟他一眼，眼角帶笑，目光精銳，“下官失言了，望漢王降罪。”
漢王呵呵一笑，也瞟了紀綱一眼，”大人是皇上的利劍，本王可不敢治罪。”
”哈哈......“二人相視一笑。
片刻，漢王又道，“飛天大盜之事，本王還要感謝大人出手相助。”
紀綱手一擡，很是慚愧的嘆了口氣，“可惜，未幫上什麽忙，吳家班的人死不松口，至今盜賊還沒有擒到，不過，臣聽聞葉宗人不去抓盜賊卻緊盯着那婢女的死。”
漢王皺起眉頭。
紀綱繼續道，“适才朝上，葉宗人也是話裏有話，說什麽王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王爺，你說他這是什麽意思？”
紀綱邊說邊觀察漢王的神色，漢王不露聲色，“他說得沒有錯。”
紀綱嘴角露出諷刺的笑容來，“王爺......所言甚是。”言畢，朝漢王一禮，随後理了理衣衫，似自言自語道，“近日皇上為沿海倭寇一事煩心，現在皇太孫回來了，皇上高興，咱們做臣子的也不必整日戰戰兢兢了。”
紀綱笑辭離去，漢王看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再怎麽得瑟也不過是我朱家養的一條狗。”
這廂，龐英見紀綱走出宮門，迎了上去，”義父。“
紀綱嗯了一聲，在龐英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馬車轱辘朝宮門外駛去，紀綱閉目養神，龐英見此，還是忍不住問道，“孩兒見義父與漢王在一起。”
“那只老狐貍，我就不信他沒有想過。”紀綱不屑一哼，龐英明白義父示探漢王沒有成功，滿朝文武皆知當今皇上的左臂右膀，一個紀綱，一個漢王，紀綱主內，漢王主外，便是太子都沒有這般榮幸，若不是皇上喜歡皇太孫，便是太子受大多朝臣支持，太子之位也怕是坐不久，衆臣皆知漢王更得皇上喜歡，漢王看似擁護太子，最近一兩年，因為漢王借着自己的軍功，姿态越來越高，勢力越來越大，漢王早該就潘，卻遲遲不前往，豈不是司馬昭之心嗎？難免不讓衆臣猜測。
顯然漢王，紀綱，太子己然成了三角鼎立之勢，在朝廷之中相互制約着，提防着，這便是朝中政治吧，龐英暗忖，又道，“義父，飛天大盜的案子......”
“飛天大盜。“紀綱哼了一聲，“本想打壓打壓三司，将案子接過來，未想三司抓住了漢王的小辮子，與漢王杠上了，漢王怕是顧不了什麽飛天大盜了，吳家班的人再關着，看看情況再說吧。“
”是。“龐英言道，“還是義父英明，猜到那婢女的死與王府有關，便不讓我等再查了。”
“早知便不該插手......”紀綱喃喃道，片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問來“夏冰怎麽樣了？”
紀綱突然問起夏冰，“一切都好。”龐英只得如此回答，那知紀綱并不相信，“她還在想着雲熙？”
龐英有些不自在，喏喏應了一聲，紀綱瞪了龐英一眼，”聽說近日你與那名伎李旦走得很近？“
龐英一驚，”只見過兩次，那裏走得近了。“
紀綱冷笑一聲 ，再次閉上雙眼。
漢王受了紀綱奚落甚是不悅，回到家對朱瞻圻便沒有什麽好臉色，又因白蓮教仍舊沒有出現，對朱瞻圻一陣責罵，這時王妃來了，對朱瞻圻也是沉着一張臉，朱瞻圻趁機退了出來。
站在院中翠竹下，朱瞻圻負手出神，趙管家猶豫着還是來到他身後，“二公子別惱王爺王妃，他們還是很疼你的。”
朱瞻圻輕聲一笑，仿佛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趙叔。”他不叫他趙管家，趙管家猛的擡起頭，甚是感動，多少年了，他再也未聽到過這樣的稱呼，“在這個家裏，只有你還在意我在想什麽。”
趙管家又是一陣心酸，正要再說什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小厮來報。
“禀二公子，外面來了好多衙門的人，說是要請二公子去應天府問話。”
朱瞻圻眉頭一挑，趙管家聽言一怒，“是那個混賬東西，這般大膽，漢王府也敢闖？”
小厮結巴道，“是，是應天府的葉大人。”
趙管家一驚，看向朱瞻圻，朱瞻圻一動不動。
趙管家知事情重大，轉身便去禀報漢王，片刻漢王與王妃都出來了，漢王看了朱瞻圻一眼朝大廳走去，王妃神色沉重的來到朱瞻圻面前，朱瞻圻躬着身子，喊了一聲母親。
王妃冷言道，“葉宗人親自來請你去問話？”
朱瞻圻輕聲道，“......是。”
王妃道，“你知道該說些什麽嗎？”
朱瞻圻愣了愣擡起頭來，“母親......”
“如果你還當我是母親，該知道母親的心願是什麽？”
朱瞻圻臉色一變，眼中含了淚，他嘴唇微微一顫，想說什麽，或是想辯解什麽，想争取什麽，終是劃成嘴角的一抹笑，“兒子......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