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真兇果然是他
趙奎坐在船尾修補魚網，趙大嬸在岸邊小屋做飯，看到胡榮馮沅來了，趙大嬸立即将二人迎進屋一番感謝。
馮沅将手裏的禮盒遞給趙大嬸，趙大嬸不接，馮沅道，“這是給阿銀買的，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是些孩子喜歡吃的零嘴。”
言畢看了看一旁逗狗的阿銀，阿銀眼巴巴的看着馮沅手裏的禮盒，伸手去拿被趙大嬸打手，馮沅道，“別打。”趕緊拿出一塊糖糕遞給阿銀，阿銀怯生生接過，躲在門角默默吃起來。
趙大嬸嘆道，“以前如玉每次回來都喜歡給阿銀帶糖糕......”
“趙大嬸別傷心了。”馮沅勸說，無意見屋內有幾個包袱，詫異道，“大嬸這是......”
趙大嬸拭了拭眼角，“如玉發生了那樣的事，我們也無法在這裏呆下去了，準備回老家。”
“你們要走？”胡榮驚問。
趙大嬸道，“街坊鄰裏都議論紛紛，以前誇如玉好，如今都說如玉......不守婦道，昨日如玉她爹還與人打了一架。”
馮沅聽言心裏不是滋味，女子未婚懷了孩子這名聲早就毀了，那怕如今己不在人世，流言蜚語也會讓家人擡不起頭來，馮沅心裏突然充滿了恨意，女子本是受害者，卻要背負所有的結果，這世道何其不公，馮沅握上趙大嬸的手，“難道你們就不想知道兇手是誰？”
趙大嬸愣了片刻，看了看一旁吃得開心的阿銀，“找到了兇手又如何，如玉也不能活過來，并且她做了那樣的事......”
或許在趙大嬸的眼裏也是責怪如玉的吧。
她是如玉最親的家人呀，家人如此，何況他人？
幾人一陣沉默，馮沅心情複雜，目光落在趙奎身上，适才趙大嬸說，趙奎為了如玉還與人打了一架，這讓她沒有想到。
”胡大叔，我去與趙大叔聊聊。“
胡榮點點頭，馮沅來到船尾趙奎面前，“趙大叔，我是衙門裏的人，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馮沅是第二次見到趙奎，第一次與他說話，不知怎的，總是對此人沒有什麽好感，因而語氣也較為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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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奎繼續手裏的活，像是沒有聽見馮沅的話，這讓馮沅更為不悅，繼續問道。
“你可認識王府裏人？”
趙奎沒有回答。
“比如王妃，王爺，或是二公子？”
提及二公子，趙奎手上的動作一頓。
“趙大叔認識二公子。“
馮沅見趙奎神色有異，也甚為激動，立即抓住趙奎手上的魚網，逼問道，“如玉的事你其實是知情的，是不是？”馮沅目光灼灼。
趙奎突然發怒，狠狠将魚網一丢，恨恨的看着馮沅。
屋內的人聽到外面動靜皆出屋查看，見馮沅攔住趙奎，“如玉是你的女兒，你難道不想為她讨回公道？你堂堂男子本來有好的營生，卻好吃賴做，染上賭習，輸光了家裏錢財，逼得女兒入府為奴，還搭上女兒的性命，你以為你可以一走了之？你以為王府的人會放過你？你還會連累你的兒子，你的妻子......“
“小元。”胡榮立即奔過去打斷了馮沅的話，她的話沒有絲毫根據，怎能這麽說？
馮沅也是一氣之下一吐為快，這些日子，這個案子一直在腦中徘徊，如玉屍體失蹤，趙奎為何先去找朱瞻圻？王府的婢女為何換了？還有那塊令牌，王府為何要派人跟蹤她們？
她與阿呆的假設不是沒有根據。
其實這樣的案例實在太多，大戶人家的公子侮辱了府內的婢女，婢女不敢申張，婢女的家人得知，以此為挾向公子讨要錢財，最後公子不堪騷擾，殺人滅口，王府的公子也是如此，又遇玲珑珠被盜，這正是一個天賜良機的機會。
趙奎聽馮沅說出這一切，先是一怔，随後嘤嘤的大哭起來，他蹲在地上，“如玉說他會納她為妾的，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趙大嬸聽了只覺身子一軟癱倒在地，胡榮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眼，馮沅即松了口氣，又萬分憤怒，果真如她所想。
“人人都說如玉是被飛天大盜殺死的，我卻半信半凝，我跑去王府找二公子對質，二公子給了我一百兩銀子，我第一次沒有要，扔到了地上。”
屋內，趙奎終于說出了藏在心中的秘密，趙大嬸聽了這些一個勁的低聲哭泣，趙奎達拉着腦袋，神色悲痛。
馮沅這才看清了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悔恨與愧疚。
“你早就知道如玉與二公子的事？”馮沅問。
趙奎點了點頭。
“你怎麽知道的？”
“如玉說的。”
”你常向如玉讨要錢財，也多次與如玉争吵，她怎麽會告訴你這個？“
趙奎道，”我原本也不知道，有一次賭錢回來，在街上看見了如玉，我喚她，她沒有聽見，我便一路跟随，見她去了一間別院，鬼鬼祟祟的，我覺得納悶，後來打聽那別院是王府二公子置的，之後我問過如玉，如玉雖沒有明說，但那神色我己猜到幾分，再後來，我試着去找二公子要錢，他居然給了，我便更加認定了。”
“你這個味了良心的東西。”趙大嬸沖着趙奎一陣打，被胡榮拉開。
“那麽如玉可是被逼的？”馮沅繼續問。
趙奎想了想，“不像，有一次被我逼急了，如玉才說，公子答應過她要納她為妾，我當時還挺高興，但是後來，如玉許久沒有回家，明面上是不想見我，其實是她與二公子鬧了矛盾，因為我找過二公子要錢，二公子讓我勸勸如玉，我當時不知是什麽情況，現在想來，那個時侯如玉怕是有了孩子，二公子不想承認吧......只是未曾料到，他會這麽大膽，會殺了如玉。”趙奎再次捂臉哭了起來。
馮沅深吸一口氣，壓制住憤怒，“雖然你可以證實如玉與二公子有私情，但你又憑什麽證明如玉之死是二公子所為？”
趙奎緊緊握住了雙手，擡起頭來，“我最後一次見如玉是事發前兩日，我沒錢了，如玉又不回來，我便親自去了王府，如玉出來見了我一面，那個時侯如玉臉色很難看，整個人瘦了一圈，我還悄悄問她來着，是不是二公子對她不好，她讓我不要再提這個人，說他是負心漢，還說不想呆在王府了，讓我領她回去，我當時并沒有放在心上，指責她說，王府的工錢高，王妃賞賜也高，你回家能做什麽？人己經賣給了王府，能說回就回嗎？她又說，難道讓我死在這裏嗎？我當時沒有聽出她話中之意，還說，你現在身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還罵了她兩句，她沒有支聲，給了我二兩銀子，我便走了。”
趙大嬸聽完又要去打趙奎，這次連胡榮也沒有攔着，趙奎的所做所為，的确讓人憤怒，馮沅也想沖上去打人，最後忍了又忍，只道，“如此，你可願意當堂指證二公子？“
趙奎猛的擡起頭來，趙大嬸也停下了哭泣，只愣愣的看着馮沅。
”我......“趙奎顯然有些害怕，但在馮沅嚴厲而冷裂的目光，他終是做對了一件事，“我願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