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重頭戲
大腕兒确實是來早了。
他沒想着催人，但不知道為什麽大家就步履匆匆了。
經紀人告誡了他好幾次，不要來太早，來的太早給人壓力。
但是他……就是改不了這習慣。
随意在拍攝棚裏溜達，溜達到哪兒，哪裏就是兵荒馬亂。
他想，要不還是回車裏蹲着吧。
雖然，他在車裏待得都要吐了。
遠遠地，他就瞥見了，電腦屏幕上的一張照片。
這少年有些眼熟，他想起來了，叫金晟，在最近剛上的那部電影裏演個男三。天賦不錯，雖然比起他來，還是差了一點。
這照片，拍的也不錯，把少年的清秀和英氣都給拍出來了。
他很快便轉開視線，這畢竟是人家劇組沒有公開的劇照，看多了，不好。
那邊那個在說話的，應該就是攝影師了。
講的慷慨激昂，“剛剛有一張男女主演的照片感覺特別好，可惜了，沒拍着。大牌啊，連沒有親上的照片都不肯拍，到時候劇裏的好幾場吻戲，還有床戲，也不知道怎麽拍呢。”
他在內心暗想：不敬業。
“男女主演名氣不對等呗，炒緋聞又吵不起來，金晟可是當紅小鮮肉，程夏有什麽？”
他的耳朵裏轟的一聲，什麽也聽不清了，只兩個字，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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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照片給我看看。”
“這照片是保密的，不能随便給人……”攝影師接到其他人暗示的目光，轉頭，“寧，寧一岸？”
寧一岸黑着張臉，“把照片給我看看，或者，我需要你們導演的同意？”
“不需要，您要當然不需要。”攝影師舔笑着，“我怎麽給您？”
若是能拍上寧一岸的一張照片，他，他……
寧一岸一聲怒喊，“張梓！”
“拷照片。”
程夏跟白绾報喜的時候，白绾正在美容院做臉。
趕緊回了句恭喜，白绾覺得還是要打個電話過去。
但一個電話攔截住了她。
白绾按下接聽鍵：“喂，媽。”
“你怎麽不在家呢？”
白绾一愣，媽媽這是擔心她，特意從老家過來了？
“你在哪兒呢？”
白绾實話實說：“在做臉。”
“騙人的，那些都是騙人的。”
心頭剛剛升起的感動又被無奈和煩躁給沖散了。
“你早點兒回來，媽媽有話跟你講。”
白绾應道：“嗯。”将頭埋進了枕頭裏。
她想起她與他分手的新聞傳出去。母親打電話來也是講，“媽媽早說過了，那個人一看就是騙子。”
這麽沒有說服力的理由，她心裏忍不住覺得母親煩，但卻又覺得有些心酸，母親一向強勢，如今的生活卻早跟社會脫節了，有心勸她，卻也說不明白，只能說出“騙人”，“騙子”這樣的字眼。
母親自己，也很無奈吧。
而那個女人，白绾擡起頭，在她隔壁房做美容的是赫赫有名的宋太太。
這麽一折騰，白绾忘了給程夏打電話，後來想起來，覺得也沒什麽必要。不過就是個小成本電視劇嘛，別平白給程夏增添了壓力。
電視劇的進度整個要比電影快上許多。
下周開機。
緊接着，程夏便進組了。
導演的安排很合理，前兩天的戲份并不吃重，白蓮花劇組融合得很好。
晚上偶爾也會有聚餐，程夏看着他們吃。
金晟：“程夏姐，你怎麽不吃呢？”
程夏：“……我容易胖，不能多吃。”
杜文希：“矯情。”
程夏關注了金晟的微博，金晟也回粉了她，看他這兩日發的微博，明顯與以前的不同，想必是他把微博號要了回來。
少有自拍，有自拍，也是迷之直男角度。
杜文希對她的擺到明面上的惡意，也可以理解了。
金晟尴尬：“文希姐……”
春胖：“程夏，把筷子給我放下！”
時隔一周，程夏終于收到了某位的微信。
一張照片，裏頭是她那日扔在了包廂裏的手表。
當即，順着杆兒往下爬，程夏回微信。
“你在哪兒呢？我好來拿手表。”
過了三秒，對方回道。
“剛好來H市出差。上次你贏的那條項鏈，給生日宴買了單還有剩，出來，正好請你吃飯吧。”
程夏……這分配得好理所當然。
不過，上回，那種情況，也算她贏？
好像，也是不能算對方那位贏。
明早沒有戲份，程夏回了。
“好。”
事實上。
那晚程夏走後，趁着好像沒人注意，吟霜伸手便要把項鏈拿回來，順便還有那塊手表。
被宋奕逮了個正着。
吟霜不明白，宋大少明明還在嚼着美女剛剛遞給她的葡萄，怎麽就能看見自己偷拿項鏈還有手表呢！
當即只能辯駁：“我贏了比賽，這些自然都是我的！”
宋奕勾笑，“這比賽的輸贏可得觀衆說了算數。你們說說看，這比賽是誰贏了？”
宋奕懷裏的姑娘們，挨着的姑娘們，揣摩着他的臉色，“當然是程夏贏，吟霜唱的是個什麽東西。”
宋奕噗嗤一下笑出聲。
立刻，所有人，“程夏贏！”
程夏出去之前跟春胖打了招呼。
春胖一聽說是宋先生，小眼睛頓時射出光芒，連推帶攘地将她推出房門。
“快去，快去。你這穿的什麽東西。”
程夏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色吊帶短連衣裙，挺好看的啊。
“你們在這兒幹什麽呢？”
杜文希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
春胖頓時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仔細回想，自己應該沒有多說些什麽。
杜文希再一瞟程夏，“這大晚上的是要出門兒？”
程夏向前一步，擋在春胖面前，笑得比杜文希更燦爛：“不太方便告訴文希姐呢。”
反正，不管她說什麽，杜文希都會認定……
杜文希轉身進了屋子，不甘心，還是走了出來。
這麽晚出去，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肯定是去見金主！
火急火燎地沖到地下車庫，上車，還好，追上了程夏的小破白車。
也不知道是什麽破牌子的車，見都沒見過，她的小寶馬怎麽可能追不上。
杜文希在等紅燈的時候，補了補口紅，可靠消息，程夏的金主是那位宋大少。
房恒地産的未來繼承人，宋奕。容貌，家世，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好，光是進娛樂圈投的這幾部電影就賺的有千把萬了。
杜文希滿意地對着車前鏡眨了眨眼。
“滴，滴……”
杜文希咒罵一聲，“急什麽急，趕着投胎啊。”
一天到晚的面對一群白癡，還要陪着笑臉，她也就在這種時候，能稍微地釋放釋放自我了。
要是能攀上宋大少，那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程夏到了和宋奕約好的地點。
宋奕知道程夏不能“多吃”，約的餐廳是H市出名的輕食餐廳，能把最樸素的低熱量水果和蔬菜做出花兒來。
菜很好看，味道應該也很好吃。
她還沒來得及嘗，就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程夏，你怎麽也在這兒？”
聽到美女的聲音，宋奕先程夏轉過頭，眼睛一亮，“你是程夏的朋友？一起坐吧。”
“咳！”
程夏突然覺得嗓子非常不舒服。
從美色中醒過神的宋奕，回過頭，問程夏道：“她是你的朋友？”
面對杜文澤緊張的眼神，程夏揚頭，笑回道：“對，關系特別……好。”
杜文澤心下一喜，來不及細想，期待地看着宋奕。
宋奕一擡手，服務生走了過來。
服務生揣測：“是否要加把椅子？”
宋奕客氣：“麻煩把餐廳清理幹淨。”
服務生臉一紅，今日是這位宋先生包了場，按理說，不應該放任何人進來的。
可這位小姐，說出了宋先生的名字，穿着打扮也不錯，她才……
服務生下意識摸上了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小姐，請你出去！”
“你！”
光聽聲兒，程夏便能斷定杜文澤的臉色很精彩。
清理完了閑雜人等，程夏心情不錯。
這裏的蔬菜水果做的也很有特色，似乎比以往吃的好吃了許多。
“捉狐記真的值得投資。”
就算宋奕不投資的話，她也得讓……
宋奕：“我知道。”
程夏驚訝地看向他。
宋奕嚴肅說道：“我當初就是想追加投資，可不知道底下人怎麽傳錯了話，變成了撤資。還好，已經跟捉狐記片方把誤會解釋清楚了。”
程夏……你平時臉色可沒這麽嚴肅過。
“誤會嘛，澄清了就好。”程夏拿刀，紮進一個小西紅柿，送到嘴裏，“最開始傳錯話的是誰？”
宋奕：“我想想。”
“嗯，想到了告訴我，我請他吃飯。”程夏接話道。
宋奕……前人真沒說錯，女人心，海底針。
日子一天天過去，這天，迎來了進組以來的第一場重頭戲。
第二個故事，男主被關進了牢獄，女主去見他最後一面。
開拍前，導演還特意又将戲給他們講了一遍，“……有信心沒有？”
程夏：“有！”
金晟猶豫了一下：“有。”
牢獄中，程夏向金晟走來。
她的腳步掩藏在儒裙之中，紛雜淩亂，時不時地還夾雜着踉跄。
金晟看見她，艱難地扯動嘴角。
李導皺了皺眉，感覺不太對。
程夏也跟着咧開嘴角，眼淚卻掉了下來，“一直都跟你說，你這樣子笑，難看死了。以後能不能換個笑法，我教你。”
金晟微愣，嘴角僵住，“好。”
程夏坐到金晟旁邊，看着他，開始絮叨。她的眼睛看着他，卻又似乎不在看他，“以後我會好好管理店鋪，你不許再拿我的東西抵債。”
似乎想起了什麽，程夏的眼裏閃過笑意，但也是轉瞬即逝。
“好。”金晟應道。
“說好給我釀葡萄酒的，可是我到現在都沒喝着。”程夏一頓，接着說道，“以後……”
金晟一把将她攬入了懷中，“選好葡萄，得是紫紅色的，釀出來的酒才好喝。把它們一個個剪下來，可以留一點果蒂，不要把葡萄皮剪壞，放到淡鹽水裏……”
程夏咬住嘴唇，讓嗚咽的聲音留在喉嚨裏，她緊緊地揪住金晟胸前的衣服，眼淚無聲地往下淌，小聲如同喃喃自語：“霍浔，劉玉楚很喜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