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準備
終于回到家的葉陽茜把背包往沙發上一甩,轉身就對跟在後面的澹臺涉說:“你不是說住酒店的嗎?跟我回家幹嗎?”
澹臺涉單手插在褲袋裏面,漫不經心地回她:“廢話,有本事你別把林悅帶回你家呀!”
“你這人真的是很搞笑啊,我是征求過她監護人同意的!而且夏玄月也願意跟我睡一張床啊!”說到最後面的重點時,葉陽茜還擠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聽完葉陽茜的最後一句話後,澹臺涉就那麽站在原地,跟葉陽茜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個自認為是很重要的問題:“你老實跟我說,你到底是不是蕾絲邊?”
“有病!”葉陽茜一擺手,往桌邊走去,“我和悅兒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
“那你的男朋友呢?”澹臺涉對葉陽茜雙手一攤,仍舊抱着歇斯底裏的懷疑問,“為什麽我從來沒有見過你男朋友?”
王雲生一手端着一盤切好的西瓜從廚房裏面走了出來,另一只手正拿着瓜片在啃,早就聽到兩人的對話的他傻笑着說:“你放心,她絕對不是蕾絲邊,我作證,她妥妥的花癡一個。”
“哼!”葉陽茜露出一臉清者自清的表情,傲嬌地從王雲生那邊拿了一片瓜過來就啃。誰知道王雲生還沒說完:“但是她太能打了,沒人敢要!”原來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那一刻,葉陽茜的表情凝固了,看着王雲生的小眼神中滿是怨念。
“哈哈哈……”澹臺涉毫不留情面地大笑了起來。
“胡說什麽呢!”葉陽茜一嘴西瓜還沒吞下去就吼了起來。
王雲生被那麽一吼,馬上就把手中的那盤西瓜甩桌上就跑了,邊跑邊說:“我下去看鋪子!”
澹臺涉好興致地拿起一片瓜啃了起來,放心地看着葉陽茜通紅的臉邊吃邊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葉陽辰坐在自己書房的茶幾旁,正在為面前的兩位客人沏茶,他一邊洗茶具一邊問:“明天?這麽急?”
北宮季恒煞有其事地說:“免得夜長夢多!”
鐘離和淵則帶着近愁遠憂一起說:“正值多事之秋,血魔找了這麽多年沒找到,現在又多出了個人魔,誰知道後面會出什麽亂子。必須速戰速決!”
葉陽辰非常贊同,洗茶的同時又問:“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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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宮季恒脖子一伸,脫口而出:“我去。”
鐘離和淵彈了彈煙灰,說:“我擺陣,就借你的地方吧。”
“好,那現在就該準備。”說到這裏,葉陽辰停下了手裏的活,拿出了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很快電話就通了,那邊傳來胡雨生的聲音:“師父?”
葉陽辰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說:“明天暫停營業,你現在回來幫忙。”
“什麽事情這麽急?”電話那邊的胡雨生顯得有些遲疑。
“給林悅招魂。前兩天在大包房裏面為澹臺涉布置的試煉陣法今晚拆掉好了,我們要重新擺壇。”
“可是,我現在在外地見顧客,明天才能回來。”
葉陽辰考慮了一下,并沒有勉強什麽,所以說:“那澹臺涉的試煉陣法就先不拆了,我用另一個房間擺新壇布陣,你盡快趕回來。”
盛夏的夜晚,河漢居的天臺因為布滿了綠色植物而顯得格外清涼。
澹臺芸靠着天臺欄杆仰望星空,苦惱地說:“完全沒辦法讓他們相信我們,而且,在這種情況下,換做是我也不會毫無根據地去相信另一種說法的。”
夏玄月站在一旁,亦是顧慮重重地說:“确實沒有辦法阻止他們招魂。”
“也許,林悅不會回來呢?”澹臺芸忽然看着夏玄月,不确定地問,“林悅到底會不會回來?”
夏玄月沒把握地說:“說不好。”
澹臺芸有些急,說:“可你才是最了解林悅的人呀!”
“我也沒有想過我會到這裏來,”夏玄月帶着世事無常的無奈眼神看着澹臺芸,說,“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呢?”
想想也對,澹臺芸長嘆了一口氣,說:“那怎麽辦?”
沉默片刻,夏玄月即下了決心,說:“既然沒有辦法阻止他們招魂,也無法預料招魂的結果,那就只能在此之前把人魔解決掉了。”
“就我跟你,再帶上遆星河?”稍作設想的澹臺芸立馬覺得這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只能這樣了。”夏玄月平靜地說。
澹臺芸預想這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表情居然變得有趣起來,說:“你一走,林悅的肉身就跟着走了,我弟弟非抓狂不可。”
夏玄月低頭看了看林悅的軀體,淡淡地說:“如果他們找不回魂魄,留着這幅皮囊也沒用。”
“怎麽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人魔?又會在哪裏遇到人魔?我最怕的就是傷及無辜,現在不比明朝,我們現在有《六族保密協議》的。”
夏玄月神秘地笑了,說:“我知道一條捷徑,而且絕不會傷及無辜。”
客房裏面,周泊唯的氣色明顯好了很多,只是中了屍油的那只手背的顏色還是死灰一般,周圍的皮膚組織如同壞死了一片,很不好看。他此刻正站在窗口朝外遠眺,問了身後的北宮律一句:“你們确定?”
北宮律坐在一張椅子上,非常堅決地說:“這是不容置疑的,她是我們的親人,我們一定會為了悅兒下地府。”
周泊唯完全不認同這樣的做法,好似在勸說:“地府深不可測,十殿閻羅、十八獄王,你們都不知道她會在哪裏,太危險了。”
“但悅兒就只剩這一線生機了。”北宮律說這話時顯得很固執。
周泊唯撐着窗不知正在留心遠處哪裏的風景,依舊帶着否定的語氣說:“兩年前就有人跟我說過林悅的死本就是命數所定。人死複生,有違天道!”
“至始至終,她都是被利用、被擺布的!無辜受死,也是天道?”這話聽着頗為憤懑,居然是從平日裏溫文爾雅的北宮律嘴中說出的。
周泊唯轉過身來,出乎意料地看着北宮律,說:“你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北宮律坦然地看着疑惑不解的周泊唯,說:“這并不值得意外,我本就是這樣的人。”
周泊唯扭過頭去,還是看着窗外沉寂的夜色,沉吟片刻說:“我師父是不會幫你們下地府找她的,你們打消這個念頭吧!”
“我們早就知道你師父不會幫忙了。”北宮律毫不在意地說。
周泊唯徹底轉過身來,背靠窗戶,問:“那你跟我說這些是為了什麽?”
“也許你會知道悅兒在哪裏。”北宮律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但更多的是期盼。
周泊唯嚴肅起來,這對于他來說是一件不可能或者說是不可以發生的事情,帶着剛剛生出的戒心馬上問:“你為什麽認為我會知道?”
“你瞞着你師父夢入幽冥不也是為了找你想找的人嗎?”北宮律看着周泊唯的眼中多了些許同情,出于禮貌又加了一句,“當然,我也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
“你怎麽會知道我的事!”事情進展到這裏,原本想對放松的周泊唯現在整個身體都繃住了。
“我們幹的都是陰陽穿梭的事,難免會有在辦案時擦身而過的巧合。”北宮律苦笑搖頭道,“不好意思,我無意冒犯。但是此時此刻,我真的很需要有利信息。”
“我不知道!”周泊唯的聲音因為抵觸而變得異常生硬。
面對這樣的怒意,北宮律早就預料到了,他并不介意,反而有些愧疚,說:“抱歉,打擾了。不過,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是我救人心切,太失禮了。”
“我只能告訴你,我師父從來沒有騙過族長,林悅确實不在枉死城。幽冥公西氏只守枉死城而已,一旦超出枉死城的範圍,也無能為力,請族長見諒!”
“和淵叔叔明辨是非,這個你不用擔心。”說到這裏,北宮律已經起身了,他要離開這裏。
“北宮律!”周泊唯在他轉身向門的時候又喊住了他,語速稍快。
此時北宮律的手已經搭在門把手上了,他帶着希望回頭問:“怎麽?”
周泊唯神情複雜地看着眼前的人,終于還是把遲疑在腦海中的話說了出來:“你們有誰知道林悅死前的遺願?”
北宮律似有啓發,繼續問:“你的意思是?”
“三界之中,豈止十八層地獄?執念是我們每一個人的地獄。”
“咯吱”一聲,天臺上的鐵門被推開了,夏玄月和澹臺芸馬上默契地停止了說話。
“什麽時候了,還不下去睡覺!”聽聲音,上來的是澹臺涉。
“要你管啊?”澹臺芸出于慣性的不爽自己弟弟。
“誰管你了,我是說她!”澹臺涉慢慢走近把夏玄月一指,也出于慣性的去嗆自己的姐姐,“自作多情!”
澹臺芸強辯道:“也輪不到你管啊!”
“你說了算?”澹臺涉走到了兩人面前,對夏玄月說,“下去,洗澡換藥睡覺!”不知道為什麽,澹臺涉最後六個字說得非常順溜。
夏玄月淡淡地說:“我四百年沒睡過覺了。”
“別跟我扯你的事,我不感興趣,但你不能把林悅的身體累到了。”澹臺涉對于夏玄月的語氣雖然十分不屑,但是他看林悅的身體卻帶着無限的關切,能做到這一點的關鍵是,他不去看從林悅眼中透出來的夏玄月的眼神。
夏玄月木然道:“睡不着,我已經不會睡覺了。”
“那你下去躺着,反正從現在開始停止一切活動!”
面對這□□裸的命令口氣夏玄月不說話了,她看着澹臺芸,澹臺芸則難以适應地看着澹臺涉說:“我的天,你還是不是我弟弟了,怎麽變成這樣了?”
“八婆,一邊去!”澹臺涉推開了自己礙眼的姐姐抓住林悅的胳膊就往天臺出口走去。
可夏玄月有自己的思想,奈何力氣沒有澹臺涉的大所以被拉着往前,當她晃動手臂想掙脫的時候,澹臺涉頭也不回地警告道:“你這次要是再敢甩開我的手,我就把口袋裏面的一沓符紙都用到你的身上!”
所以,身後的人便沒有了掙紮,只有無聲無息地跟随。雙手抱臂的澹臺芸站在原地看着兩人離去,擔憂地說:“這可怎麽辦呀,這小子又走火入魔了!”
作者有話要說: 2016-07-27 22:24 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