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教訓
但從五官上來看,莫妮只是一個其貌不揚的女孩子,好在一雙眼睛透着靈氣,非常加分。差不多把這條一米寬的小巷子走到頭的時候,她扶着簡陋的外牆鐵梯向上走去,同時念叨着:“窮得只能租這種地方住了,還有臉在家裏打女人撒氣!臭小子,等下叫你好看!”
樓梯到二樓的時候就結束了,盡頭連着一扇緊閉的木門,莫妮輕輕推了一下,門鎖了推不開。“好吧!”莫妮從包裏拿出一個很舊的鑰匙包,裏面挂着各種各樣的鑰匙,她對照着木門鑰匙孔的大小開始找鑰匙。找到型號吻合的鑰匙之後,莫妮就把鑰匙插了進去,然後扭動鑰匙,鎖很幹脆地就被打開了。
莫妮開心地說:“咦,這□□還挺好用的。”把鑰匙收好後,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前方。由于木門有夠老舊,推開的時候嘎吱作響,呈現在眼前的是一間不到二十平米的簡陋房間。由于采光不好,裏面非常黑,有燭光在其中閃爍,莫妮一眼就看到鋪着草席的床上盤腿坐着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他緊閉雙眼,一動不動,似乎沒有察覺到有不速之客。那些燭光就在他周圍,原來他的床上擺着一支支放在玻璃器皿中的蠟燭,遠遠地就能看到那人現在正是滿頭大汗,表情痛楚抽搐,好似正陷入夢魇之中,醒不過來。
“混蛋,自己不出去工作還整天呆在家裏琢磨害人的法子!”莫妮說話的聲音不小,屬于正常範圍,但是裏面的男人卻沒有察覺。莫妮走了進去,第一腳落下就踩到了什麽東西,有點軟,低頭一看,是一只壁虎,一只被長釘釘在地面的壁虎,那只壁虎已經死了,卻把莫妮驚得往後一退!
“變态!”這樣一來,莫妮的視線才從床上移開,注意到在他擁擠的家中,有很多釘子,水泥地面上、塗料剝落的牆壁上、入口竈臺的砧板上、桌椅木櫃上……都是長短大小不一的釘子!釘子下面釘住的有剛才看到的壁虎,有老鼠、飛蛾、蟑螂、多腳蟲,以及其他不太好辨認的物種殘肢……
莫妮帶着一股怒氣繞過這些東西快步走了進去,停在男人的床邊,他床對面的櫃子上擺了一個大鏡子,正對着他的臉,櫃子上還有一排破舊的盒子,有紙盒子、有鐵皮盒還有塑料盒,胡亂擺在那裏,也不知道裝的是些什麽。莫妮看了看鏡子裏面的男人,在燭光的籠罩下,臉色顯得蠟黃沒有血色,額上還用黑色的東西畫了一個奇怪的符號。她從包裏抽出一把美工刀,看着男人推出了刀片,對準額上奇怪的字符,輕輕斜拉一刀,一條血痕把字符分成了兩半。
“啊——”莫妮聽到了男人因為疼痛而大叫的聲音,但是,聲音不是從一動不動的男人嘴中發出的,而是從後面鏡子的方向傳來的,而且越來越近!莫妮看着鏡子,鏡子裏面不僅顯着示這個世界的倒影,還出現了那個男人另外一個影子,就像在隧道中飛速趕來,影子越來越清晰了,好像随時會從鏡子裏面跳出來!
“想回肉身?事情還沒完呢!”就在那鏡像越來越近、同真人等大之前,莫妮迅速從包裏抽出一瓶防曬噴霧,對着鏡子按下噴頭,一團紅色的水霧就噴到了鏡面上。
裏面的人影挨上這液體就被彈了回去,他懸在一個虛幻的空間裏因為疼痛而叫喚,而外面的世界轟然一聲,床上的男人也露出同樣的表情倒了下去,莫妮得意地看着裏面的男人。
“黑狗血!”男人的鏡像盯着鏡子外面的紅色液體,馬上就猜出那是什麽玩意。
透過鏡子,莫妮看到床上的火焰變大了很多,定眼一看,原來是男人身體倒下的時候,帶倒了床上的蠟燭,現在草席燒了起來!
“救火,快救火!”鏡子裏面的男人看到外面的情景,手舞足蹈,不知道有多麽的着急。
“叫你沒事玩火!”莫妮先是在鏡面上補了一點黑狗血,才腳下加速跑到廁所裏面去打水了。
鏡子裏面的影子看到這火勢快燒到自己的肉身了,也着急地喊:“快呀、快呀!要燒到我了!”
莫妮從廁所提出來了一桶水,來到床邊全部倒了過去,火苗成功的被撲滅了,上面的人也被淋成了個落湯雞。莫妮把水桶扔一邊,指着鏡子裏面的影子說:“差點燒死你吧?這就叫做害人害己!”
那影子理直氣壯地說:“我沒有害人!你們才是在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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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還叫沒害人?”,莫妮鄙視地說,“歪門邪道!你把自己搞成這種不人不鬼的樣子,孫敏差點被你吓死!”
男人的面部表情因為心理因素變得十分扭曲,他惡狠狠地争辯:“那是她活該!叫她背着我的偷人!我要她這種不要臉的人不得好死!”
憤怒,莫妮非常的憤怒,她難以忍受地呵斥道:“陸聰,你們已經分手了!”
陸聰冷笑起來,五官在鏡子裏面有一種說不出的扭曲感,他帶着恨意陰陽怪氣地說:“是啊,她傍到大款了,所以才和我分手!”
莫妮都被這人氣得上頭了,她指着鏡子裏面的人說:“你胡說,她和你分手之後,一直單身!你見過哪個傍大款的會租那種破房子住,就為了省點生活費!”
陸聰把眼睛一瞪,憤恨地說:“我沒胡說,我看見他們一起吃飯了!在那麽貴的地方!”
一聽這話莫妮就給了陸聰一臉的冷笑加嘲諷,說:“我知道,你就看到他們一起吃了個飯而已,你就回去動手打女人!孫敏是因為這個受不了才和你分手的!”
陸聰在鏡子裏面嘶聲狂吼,爆發着似乎是長久壓抑的情緒,偏激地反駁:“不是!是她愛慕虛榮!這種女人,就該死!”
“我跟你這種人說不清楚!”碰上個不肯靜下心來講道理的人,莫妮氣得直跺腳,關鍵是莫妮的聲音實在沒有他大,剛說出一句話來,馬上就被鏡子中的咒罵聲給壓蓋住了。
而被激怒的陸聰居然在裏面忍住疼痛使勁用手捶鏡子,鏡面上的黑狗血雖然能阻止他出來,但是他也在那邊用盡了全力反抗,故而鏡子在牆壁上微微顫動,他憎惡地說:“你們女人都一個德行,愛慕虛榮,為了錢什麽都肯出賣!快放我出去,賤女人!要是我死了,我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
“我叫你不講道理!”氣得快失去理智的莫妮在包包裏面翻來翻去,終于翻出了一顆玻璃球,頓時心情順暢了不少,再悠悠地往鏡子那邊看去,說,“這可是你自己要魂魄出竅的,看我怎麽替孫敏教訓你個混蛋!”
正在開車的王雲生突然接到了葉陽茜的電話,只聽師妹葉陽茜在電話那邊急躁地說:“師兄,我這邊出事了!”
“怎麽了?”王雲生一下子急了猛地把剎車一踩,按緊了耳機,忙問,“出什麽事情了?”
滿腔怒火的葉陽茜在電話那邊嚷道:“那個混蛋居然懂得厭勝之術!”
車窗外傳來了後面司機的怒罵的聲音:“會不會開車啊!”
王雲生探出腦袋看到了後面為避免追尾而跟着急剎的車主滿臉怒火,不由得歉然賠笑,然後又緩緩向前龜速移動,想在路邊找個位置停車,還不忘關心地問:“哪個混蛋啊?你沒事吧?”
“就是孫敏的前任渣男啊!”葉陽茜忿忿不平地說,“你趕緊過來幫忙!”
“好!哪種厭勝之術?你在哪裏?”就在雲生減速講電話的時候,後面久等的車輛開始不耐煩地按喇叭了,王雲生只得再次探頭出窗,對着後面的車主繼續賠笑。
“我在孫敏剛租下來的房子裏,那個渣男的厭勝之術我們已經解決了,你幫我把孫敏送回去就行。”
王雲生能感受到此時此時在電話那邊的葉陽茜很有可能正氣得跳腳,于是小心地問:“送、送回哪裏去啊?不會又是我們家吧?”
葉陽茜理所當然地說:“除了我那裏,她還能去哪裏呀!”
果不其然,雲生不情願地說:“不是吧,才搬走又搬回去?”
葉陽茜在電話那邊憤然不已地說:“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啊!誰知道那混蛋會這些歪門邪道!”
“你知不知道澹臺涉馬上就要來了?你這個時候把孫敏接回去……”雲生終于停穩了車,安心坐在車內繼續苦口婆心地開導師妹,“她畢竟是個外人,不合适啊!”
葉陽茜着急地說:“那你說怎麽辦嘛?反正這個地方不能住人!”
“随便找個酒店今晚先住下吧,明天再幫她找房子!”雲生忍不住看了看時間,已經五點多了。
葉陽茜接受了王雲生的建議,于是說:“那你現在過來接我去酒店嘛!孫敏現在路都走不動了,我還要幫她拿行李,一個人搞不定啊……”
“莫妮呢?”王雲生有點拿不定主意,那很在意地觀察着街上的路況同時對葉陽茜說,“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她去教訓那個渣男了!別啰嗦了,趕緊過來,”葉陽茜在電話那邊都記得開始撒嬌了,“過來嘛!師兄你最帥啦!”
王雲生左右為難地看着車流越來越大的馬路,說:“你爸爸要我現在要去機場接人啊,我正在路上!”
聽到這裏,葉陽茜終于正緊了一點,問:“接誰啊?”
王雲生鄭重其事地告訴她:“族長!”
知道要接誰之後,葉陽茜反而放松了起來,大大咧咧地笑着說:“族長沒問題的啦,讓他自己叫出租車就行啦!”
王雲生的态度卻截然相反,不敢有絲毫怠慢:“開玩笑的吧,你爸叫我接他回去的!”
葉陽茜馬上就在電話那邊看似蠻不講理不過又好似義正辭嚴地嚷了起來:“我不管,我不管!我這裏人命關天,你先過來我這裏,其他的我幫你搞定!”
及爾偕老,老使我怨。淇則有岸,隰則有泮。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氓》
作者有話要說: 2016-07-25 19:45 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