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霸道女主話太多

第43章 鯉魚王觀察報告

鯉魚王觀察報告

“你回答嘛, 什麽輔修都學過——哲學學得怎麽樣？”

古堡遠處黑湖在夕陽下波光粼粼, 夏日黃昏的風嘩地吹進塔樓，有種難言的惬意。

宋欣大腦砰地短路, 她哆哆嗦嗦道：“……什、什麽？”

鷹頭門環又重複了一遍：“——為什麽只有‘存在’，而沒有絕對的虛無？”

羅根惡劣地又重複了一遍：“你哲學學得怎麽樣？”

宋欣小眉眼濕漉漉的，結結巴巴地說：“不——不好，你離我遠一點，我覺得你要伺機報複我，我躲你也是□□啊！”

羅根：“你說得有道理, 我認可。但是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躲我？”

宋欣抱着那本大部頭忽略了他的提問，哽咽着對鷹頭門環道：“因為絕對的虛無就是虛無啊！太過分了，為什麽現在突然變成哲學問題了……”

鷹頭門環說：“這個答案不夠有信服力，我希望你好好思考一下。”

宋欣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怪不得哈利·波特說你們這個院最好不要住！容易無家可歸！嗚哇——”

羅根了然道：“看來沒輔修過哲學。”

宋欣又羞又急，眼眶都紅了, 嗚咽着對羅根說：“我——你走開！離我三十米遠, 嗚——”

羅根溫和地、哄孩子般地問：“那天在霍格莫德的談話, 你是不是聽到了？”

宋欣聞言一愣，眼眶通紅，啪地丢了書就要跑路。

羅根一把拽住了逃跑的小姑娘, 對她道歉：“關于這件事，小朋友——對不起。”

宋欣氣哭：“你放開——”

然後羅根對那門環道：“——‘只有存在，而沒有絕對的虛無’本身是謬論。虛無是不可能被認知的，那是因為人作為一個客觀存在的個體，不能夠突破自身, 認識到超出‘存在’本身的東西的緣故。”

鷹頭門環道：“唯物主義。有道理，請進。”

羅根拽着宋欣，走進了拉文克勞的塔樓。

拉文克勞塔樓并沒有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進來收拾，因此這幾日中處處都是宋欣的氣息。宋欣怯怯地坐在沙發上，憋着一個字也不說，眼眶紅紅的，看着羅根。

金剛狼：“……”

宋欣委屈地盯着他，一邊把小黃鴨抱枕藏在了身後，小黃鴨抱枕嘎地叫了一聲。

羅根：“……”

羅根被那眼神一盯，登時忘了詞，局促地問：“你……你想說什麽？”

宋欣委屈道：“我躲你有錯嗎？”

“你知道一個人躲着你的時候你會沖上去問她‘你為什麽躲我’麽？”宋欣難過地問：“我的确是在霍格莫德聽了你和琴的談話，這也是我躲你的理由，但是你為什麽不能放我一個人呢……”

宋欣說着說着鼻尖就發酸，她帶着鼻音控訴道：“只是覺得我好玩，欺負起來的反應有意思，捏一捏就會叫……”

“可我也是有感情的。”宋欣哽咽着說：“你為什麽還要來找我呢？”

那些委屈疊然湧了上來，她幾乎想哭，但是又拼命忍住了。

那些幾乎要奔湧而出的感情，要決堤的情感，宋欣用理智拼命地維持，猶如在拽緊自己僅剩的自尊。

——說出來就輸了，嘴上再沒有把門的，也不能在這樣的場合将那些酸澀的、令人難過的無望感情說出來。

羅根說：“……對不起。”

宋欣幾乎快被氣哭了：“你、你你——”

羅根·豪利特沙啞道：“……因為我擔心你。”

“我也不知道在擔心什麽。”羅根啞着嗓子道：“可是我……老覺得你會摔了，怕你在哪裏倒了黴，怕你在哪被人欺負了，這地方連盔甲都會動……”

羅根·豪利特艱難道：“還有，關于那天晚上我說的話。”

“……你太普通了，生活和我不重合。”羅根沙啞地說：“——我有PTSD，胳膊裏頭六根艾德曼合金鋼爪，随便一根就能要你的命，小朋友，我非常、非常地喜歡你的普通，但我和你不一樣。”

“你今年二十二歲。”羅根看着宋欣，宋欣也憋着眼淚，眼眶通紅地看着他。羅根·豪利特道：“我已經不記得我活了多少年了……你和我完全，完全不一樣。我們不是一類人。”

“而我們的這種不同，”羅根沙啞道：“你傷不到我，我卻能害死你。”

宋欣憋着鼻涕，憋憋屈屈地說：“放屁！”

羅根微一愣：“嗯？”

“別小看鯉魚王這種生物了啊！”宋欣哽咽喊道：“我、我們的大兇殘稱呼不是白來的！雖然鯉魚王被認為光是跳就會很滿足，戰鬥力極其弱小，連技能都只有一個水濺躍，肉也超難吃全都是骨頭……但是我們生命力特別頑強……在多髒的水裏都能活！想養活鯉魚王非常簡單！”

羅根：“……嗯？”

宋欣淚珠子咕嚕咕嚕地往下掉，哭得臉色緋紅，以哭腔堅強地道：“所以，我很好養的。”

“不存在養死，是世界第一的寵物小精靈。”宋欣的聲音帶着柔軟的鼻音：“而且還會自己覓食，自己努力訓練成暴鯉龍……”

“而你那天羞辱了我。”宋欣使勁抽了抽鼻子，頑強道：“我希望你為此道歉。”

羅根有些想笑，但是認真地點了點頭，對宋欣說：“你說得對，小朋友，我願意收回我那天在霍格莫德說的每一句話。”

“并且對你道歉。”羅根·豪利特嚴肅地對宋欣說：“對不起。”

宋欣破涕為笑：“要知錯就改喲！我接受道歉了。”

夕陽之下，遠處山巒起伏，千峰雲起，山脊連綿。

而女孩子的聲音柔軟得像是風一樣。

羅根提醒她：“——小朋友，你笑出鼻涕來了。”

宋欣一呆，頓時又被氣哭，捂住了鼻子，用控訴的眼神看着羅根。那眼神明明是控訴，看上去卻有點哀求的意味。

“我說的是，”羅根稱得上溫柔地摸了摸宋欣的頭發：“……全部收回啊。”

宋欣臉猛地紅到了耳朵尖，然後咻地一聲躲進了那個繡着星星的毯子裏。

月升東山，月光在黑湖上波光粼粼。微風吹過湖面。拉文克勞尖塔的落地窗邊，宋欣蒙着毯子，像只鴕鳥。

“鼻涕沒什麽好羞恥的。”羅根安慰道：“誰哭的時候不流點兒鼻涕呢？”

宋欣蒙在毯子裏道：“你什麽都不懂。”

羅根說：“……”

“你到底在做什麽？”羅根·豪利特說：“這樣不丢臉嗎？”

毯子蠕動了一下，宋欣聲音理直氣壯道：“丢啊！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不要扯我的毯子……”

羅根松了手，宋欣縮回毯子裏頭，然後羅根嘆了口氣。

“我……唉。以後誰欺負你你直接找我。”羅根拍了拍那窩小毯子道：“少哭，不要把鼻涕抹在別人的毯子上。”

宋欣：“我才不會做這種事……”

然後羅根嘆了口氣，對她說：“你是不敢面對我吧。”

那窩毯子又動了動，羅根知道那是點了點頭。

“我在這之前糾結了很多天。”羅根平淡地說：“……然後琴·葛蕾告訴我，如果她是我的話，肯定會和你這樣的姑娘談戀愛。”

宋欣：“……”

宋欣猛地掀開毯子問：“所以兩個小時前那是表白？”

羅根·豪利特：“……”

“真的搞不懂你們年紀大的人！”宋欣氣憤道：“有什麽話不會直說嗎，虧我以為又是從天而降一張好人卡——”

羅根：“？”

“或者是鯉魚王卡。”宋欣氣鼓鼓地說：“反正我以為你根本不打算考慮我這樣的廢物呢。”

羅根·豪利特竭力繃着臉道：“這是沒有的。”

“算了。”宋欣嘆了口氣，：“和你說話真捉急，我就單刀直入地問你吧——你要不要一個沒什麽卵用的女朋友？”

羅根聞言似乎有點想笑，對她道：“我——”

宋欣臉色紅通通的，不待羅根回答就笑眯眯地點了點頭，怕他拒絕似的，對他說：“我就知道，我們這麽互補，你怎麽會不要呢。”

天空中繁星點點，羅根不爽地對宋欣問：“你們年輕人都這麽開放嗎？“

宋欣厚顏無恥地窩在拉文克勞的沙發上，對他說：“我幫你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你不說句謝謝嗎？”

羅根捏了捏宋欣的耳朵道：“耳朵，紅了喔。”

宋欣使勁兒捂住耳朵不讓他看，反駁他：“沒有！你看錯了！”

“我幫你把該紅的臉都紅了，該哭的也都哭過了。”宋欣笑眯眯地捂着紅紅的小耳朵說：“我對你好吧？”

羅根：“你——”

宋欣笑道：“不用謝，我也覺得我對你挺好的。”

羅根·豪利特：“所以呢？”

羅根摸了摸宋欣的頭，宋欣笑得像朵小花兒，以腦袋在他手心蹭了蹭。

“——所以我覺得我可以抱抱你。”宋欣笑眯眯地說：“你說呢，金剛狼先生？”

這孩子說話讓人有種難以言喻的心癢，讓人心都發酸，猶如被浸在了水裏。

羅根用鼻子嗯了一聲，然後宋欣溫暖的身體靠了過來，環住了羅根的腰。

羅根之前從未抱過這個姑娘，只是背過，只知道宋欣很瘦，體格也纖細。然而宋欣頭發上橙花的香氣撲了過來，抱着他的、柔軟的小模樣帶着種難言的、撒嬌般的意味。

女孩的氣息并無侵略性，但潤物無聲。羅根頓時覺得有些口幹舌燥，幾乎要起反應，遂不自然地将腿翹了起來。

然後緊接着宋欣就松了手，似乎是怕自己太過得寸進尺，給了顏料就能開染坊連鎖店似的——她小心地坐在了羅根旁邊兒。

羅根說：“其實多抱會兒也沒關系。”

宋欣婉拒道：“不用了，我知道感情要循序漸進。”

羅根：“……”

“所、所以今晚回格蘭芬多塔樓嗎……”宋欣又糾結地問：“我确實很久沒回去了。這邊也确實挺冷的，一下雨就很可怕。”

羅根笑了笑道：“那就回去吧，我幫你整理一下？”

宋欣嗯了一聲，然後跑去窗邊把她的筆記本和鉛筆盒塞進了書包。金剛狼把沙發上宋欣的小黃鴨抱枕拎起，然後宋欣的手機咕嚕一下子掉了出來。

宋欣的手機套着淺藍色的、畫着小白雲的手機殼，iOS 10這垃圾系統一感應到有人拎起它，立即亮起了屏幕。

羅根看着那亮起屏幕上的未讀消息，喊道：“小朋友？”

宋欣正把羽毛筆設法塞進自己的筆盒，疑惑地嗯了一聲。

羅根不快地問：“——有人威脅你？”

宋欣一呆：“诶？沒有吧，誰會威脅我啊，我有什麽威脅性可言我自己都不知道呢……拿來我看一看？”

羅根嗯了一聲，将手機遞了過去，宋欣接過自己的手機，窗外夜晚靜谧，唯有蟬鳴聲陣，風掠過田野。

然後宋欣看到了羅伯特·華萊士發來的短信：

——‘你最好是重新考慮一下，你到底要報道什麽。’

這分明是下午剛交上的稿子。宋欣後背一陣發涼。

羅根毫不掩飾對那條短信的敵意，問宋欣：“誰在威脅你？”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感謝名單可能和之前有重複但是我不想核對了！

感謝夏雨的地雷！

感謝mint_lililia、青煙袅袅、因為某種不可描述原因不能顯示名字的某先生（這個人沒有名字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鹹魚和aomizuai、花村小霸王他哥、餘惘螼OO、聯夢紫和矮叽的營養液~

……論我到底有多喜歡擦槍走火……

這一章真是太雞兒難寫了！！不誇誇我我怕是要造反！！（誰會誇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