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6
明明不想那樣跟夏承墨吵,明明自己心裏不是那麽想的,可是一生氣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啊!夏承墨到底是不是簡空說的那種人啊??
尚暇溪黑着臉回了家。尚閑川正在做晚飯,他本來在剝豌豆,看到她這個沒活力的樣子,就朝她扔了顆豌豆。
“biu~豌豆射手成功打中僵屍~~”
尚暇溪根本不搭理他,白了他一眼就要回屋,他卻又扔了個東西給她。尚暇溪一把接住:“喂!尚閑川你沒看出來我很氣憤嗎現在!”
“不要還給我好啦。”
尚暇溪見他一臉無辜,壓了壓脾氣,張開手卻發現這是一串星星形狀的項鏈,刻了她的名字。
“這是……”
“對噠,”尚閑川笑了笑,“是簡星海臨走的時候送你的禮物,他說他不想單方向思念,希望你能記住他。”
聽他這麽說,尚暇溪鼻子一酸又哭了起來,哭得尚閑川手足無措。
“他人都沒了還記得補給我當年說好的畢業禮物,我卻連他最後一眼都沒看到,我都沒來得及給他墓前送束花……”
“哎?”尚閑川聽得一頭霧水,他撓撓耳朵,問道:“他沒死你上什麽墳?”
“啊?”
尚暇溪也蒙圈了,她也覺得事情不對頭,上前一把抓住他領子,一邊抽泣一邊問:“這是什麽情況,不是說簡空拿星海的死……”
“嗨,有我在會讓他死嘛!”尚閑川掙脫開魔爪,自戀地擺擺手,“死是對外界稱的,偷梁換柱之計懂不懂?就是割腕的是他,但是火化的并不是他,是醫院捐的屍體。”
“啊?”尚暇溪覺得自己好像被卷到了《名偵探柯南》裏,成了一個吃瓜群衆,“到底是怎麽回事?簡空知不知道?”
“瞞沒瞞過他我是不知道,但這件事除了我和他知道之外,就只有你知道了。”
“為什麽要這麽做?既然不想死?”
“因為他想重新活一次啊sweetie, ”尚閑川揉了揉她頭發,溫柔地說:“在這裏他有了既定的一切功名,有了自己不能重新選擇的親情,有了自己沒法挽回的愛情,也有了自己難以控制尋死欲望的重度抑郁症,所以幹脆改頭換面徹底離開,到一個新的遙遠的國度,開始新的生活。”
“你說的都是真的?”
“對啊,騙你幹嘛?不然他這麽自閉的人前幾天一直秘密聯絡我為了啥?”尚閑川翻了個白眼,“不過這厮換了臉,連所有聯系方式都換了,咱們沒法聯系到他了,怪不得英文名字叫Reborn呢!”
“Reborn?”尚閑川和簡星海這兩個東大才子是出了名的怪脾氣和好腦子,聽到這種拍電影似的劇情她也不覺得多奇怪。
“裏包恩不是家庭教師的意思嗎?他要去做家教嗎?”
沉迷于二次元世界的尚暇溪表示《家庭教師》裏裏包恩确實很帥。
“什麽?”尚閑川啞然失笑,“真不知道你大學四六級怎麽過的!Reborn是再生的意思啊再生!照你這樣理解,Bleach是不是死神的意思!”
“別提《死神》那部巨爛尾的動漫了,坑了我十多年,我是堅定的一露黨,也不知道久保帶人……”她忍了忍,沒說完下半句,因為下半句裏都是髒話。
“你啊你!”
看着她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尚閑川無奈地搖了搖頭。簡星海連葬禮都是秘密進行的,死訊更是一周後才會見報,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知道這麽早。不過這樣也好,讓她以為他死了,才能看出來她到底放沒放下。
“所以你還難過嗎?會不會舍不得他?”
“不會啊!”尚暇溪拍着胸膛笑着說:“活着就最好了,而且我早就放下他了!不是有位‘偉大的哲人’說過嘛。”
“沒有比回憶更好的風景,所以我從不會故地重游!”
“沒有比回憶更好的風景,所以我從不會故地重游!”
他們兩一起說了出來,哈哈大笑。笑完之後,尚閑川又說:“那我就放心了。跟夏承墨合作也沒白合作。”
“什麽合作?”
“就是《男孩與兔子》啊。”
尚閑川簡單說了故事的來龍去脈,原來夏承墨雖然不知道簡星海假死,但是他卻早和尚閑川私下在商量合作的事情。尚閑川覺得撕毀簡空的合同是一件相當解氣又為民除害的事,況且能幫到簡星海,就算是幫尚暇溪還他一份情,想了想也就答應了。
“what?!”尚暇溪捂臉欲哭無淚,原來夏承墨違約了,他沒打算和簡空一起拿簡星海的“死”做文章!那豈不是錯怪他了!
“你看,是不是開心的都要哭了?知道要建《男孩與兔子》為主題的游樂場?”
“哎呀!!我出去趟!”尚暇溪轉頭就跑了出去。
“喂!哲人他妹,去哪啊!”
看着窗外的她坐上出租沒了影,尚閑川才笑了笑,撿起來地上她掉落的星星項鏈。
“真好,你放下他就好。”
“好羨慕你啊簡星海,”尚閑川看了看項鏈星星中心刻着的“尚暇溪”,一邊摩挲一邊自言自語道:“不是每個人都有重新選擇自己角色的機會的。”
尚暇溪一路小跑,在籬笆外看到夏承墨卧室還亮着燈放了心。
“沒睡就好。”
真是的!這怎麽跟他道歉合适呢!想想今天自己對他的态度,尚暇溪只覺得自己老臉都丢盡了。人家是誰,堂堂夏氏集團的老總,給你個飯碗還把你當自己人,你倒好,甩橫發脾氣不問清楚,你以為你是誰?偶像劇女主嗎?!!
越想越懊喪,到了夏承墨門口她又緊張地想撤退,後來終于定了頂心神,敲了幾遍門無人應答後,她輸了密碼自己走了進去。
屋子裏全都暗着,只有夏承墨卧室開了一盞昏黃溫暖的床頭燈。她咽了口口水,敲了敲他卧室虛掩的門,小心推開卻發現他正在穿浴袍,似乎是剛洗完澡。
她臉更像燒過一樣,本來想抓緊逃離這裏,卻又硬着頭皮小聲喊了句:“夏承墨?”
“?”
夏承墨明顯愣住了,他回頭一看吓了一跳,居然是尚暇溪跑了進來,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讨好的笑着。他起先以為自己眼花了,定睛一看發現确實是她,白天的事一下子湧上腦子,他系上浴袍腰帶冷哼一聲:“尚醫生來這裏做什麽?”
“嘿嘿,你看看你,這樣說多見外啊!”尚暇溪尴尬地笑了笑,往他身邊走了走:“我們大家不都是好夥伴嗎?你這樣一說多生分啊~~”
她一邊說一邊朝他笑着擺了擺手。環視一周,在溫暖的橘色燈光下,他屋子寬敞幹淨,床對面的辦公桌也整齊得很;味道也好聞,夾雜着淡淡的酒味。
“你怎麽喝酒!”尚暇溪看到桌子上斟了一杯紅酒,急忙指着這個說:“你不是從來不喝酒嗎?不是說好在找到你病因前先不喝酒嗎?”
看着夏承墨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一臉冷酷,似乎随時都會把她扔出窗外,她才想起來自己是來賠禮道歉的,她秒變笑臉:“喝點也不是不可以,喝點吧喝點吧,心情會好!畢竟今天我沒問清楚狀況做了很不成熟的事情,希望你大人有大量!”
“哼。”
夏承墨不屑地哼了一聲,要去拿毛巾擦頭發。
“別別別,我來,我來,嘿嘿。”尚暇溪搶先一步拿到毛巾,見他還是一臉鐵青,知道他氣還沒消,只想着多做些“善事”感化他。
“好啊。”他站着不動,俯視着矮他一頭的尚暇溪要怎麽夠到自己頭發。
看他一點也不配合自己,尚暇溪只好脫下鞋子站到床邊去給他擦頭發:“嘿嘿,頭發一定要擦幹淨睡覺,不然很容易感冒的!感冒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就不容易原諒別人……”
夏承墨只站在她身前任她跳上跳下、叽叽喳喳地擦頭發。她俯下身子的時候發絲掃過他脖頸,很癢。他突然覺得夜色太亮了,又太短了。
“好了,不用擦了。”
“啊?還沒擦幹哎?”尚暇溪還想繼續□□他柔軟的發絲,卻被他轉過身子反手握住她兩只手腕。她呆呆地瞪大眼睛俯視着一臉不耐地夏承墨,昏黃的燈光映在他臉上,柔和的好看,像個天使。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是和一個男人在夜裏獨處,還是卧室。尚暇溪只覺得聽到了铿锵有力的“怦怦”聲,不知道是自己的心跳聲還是他的。
“你、生氣了?”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別擦了,我覺得很癢。”夏承墨聲音低沉喑啞,他見她一臉無辜,避開她眼睛說道:“我也是個正常的男人,我也有需求,別擦了。”
“哦。”尚暇溪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看他似乎有些不耐,只想怎麽誇他讓他開心,想了想,她忍着心裏的緊張和羞澀,像個爺們兒一樣大刺刺的拍了拍他肩膀:“喲!哥們,身材不錯!”
簡空身材好可以理解,他以前是某國際品牌的禦用模特,但是夏承墨這種天天坐在辦公室的人身材還這麽好,這很逆天啊!
“一、二、三、四、五、六……”天吶,真的有六塊!比簡空不差到哪裏去啊!她伸手摸了摸,哇哦,質感也不錯!超級棒!會不會還有人魚線?
看着她專心致志地研究自己身體,還動手肆無忌憚地摸來摸去,夏承墨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擡手提溜起尚暇溪:“你在幹什麽?!”
“我只是想誇誇你,我覺得你比簡空身材還好。”尚暇溪委屈地癟了癟嘴,心裏懊悔死自己有見到好身材就忍不住伸手摸這個變态屬性!
“喂!”
“啊?”尚暇溪低頭看他。
“今天你去簡空家裏也這樣吧,你還沒意識到你是一個人在一個男人的卧室裏嗎?你為什麽一點,”他咬了咬牙,“一點也不怕出危險。”
“啊?”尚暇溪見他這樣說,一下子紅了臉,但嘴上還是逞強地說:“沒事,我打架很厲害的,而且你們怎麽會對我……”
“怎麽不會!”這個蠢女人為什麽一點自衛意識都沒有!
“你幹嘛?!!”
夏承墨猛地把她壓在身下,看着她掙紮的樣子,只覺得一肚子怒氣:“你憑什麽去相信認識不久的男人?”
雖然是倒在柔軟的床上,尚暇溪還是覺得自己後背很痛。她看着夏承墨在黑暗中目光灼灼地死盯着自己,一下子想起狼的眼睛,她這才意識到夏承墨所說的危險性,自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你放開我!別鬧!”尚暇溪拼盡氣力卻只換來他手臂越收越緊,她雙手抵在他滾燙的胸前,強撐着說:“你別胡來,我是合氣道黑帶!”
“沒用的,忘了告訴你我是柔道黑帶。”夏承墨聲音低沉喑啞,像是在克制什麽。
溫熱的鼻息噴到她臉上,她只呆呆愣住,驚恐地瞪大眼睛。夏承墨看着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尚暇溪,本來是想吓唬她讓她長個教訓,卻發覺自己有些收不住了。尚暇溪因為驚慌失措,眼睛瞪得像個小兔子,蜷着手腳窩在他身下動彈不得。他蹭了蹭她鼻尖,見她要閃躲邊就勢吻了下去。
“你,唔……”
吻突如其來又很綿長,尚暇溪只覺得自己腦子一片空白,但她潛意識知道她并不排斥夏承墨。
夏承墨見她低聲喘息,只又笑着蹭了蹭她鼻尖,直勾勾地盯着她低聲問道:“我的女人,要麽在商場上,要麽在床上,你要做哪一種?”
“啊?”
這就是夏承墨對待感情的方式嗎?原來對他而言沒有愛情這一說,只是合作和性滿足這種互相需要嗎?原來他就是這樣的人啊!她越想越生氣,只使勁用頭一撞,見夏承墨腦門吃痛,她才逃了下來。
“你、你!你個金玉其外的敗類!我就當是親了豬一口!!我、我……呸!!”尚暇溪本來的心動轉瞬即逝,她惡狠狠地沖他比了個中指,氣沖沖地甩門而去。
“你……”夏承墨見她跑了出去,只低頭輕笑一聲:“如果真是個敗類,我會讓你跑掉嘛。”
他關了燈拉開窗簾,端起一旁酒杯抿了一口。窗外小路上,一輛車緩緩過來,看身形是尚閑川,他白挨了一頓無名火,接走了怒氣沖天的尚暇溪。
“怎麽從來不聽我把話說完。”
夏承墨抿了抿嘴角。之前的他确實不存在什麽感情困擾,什麽事只要經過大腦思考就好,既省力成功率又高。
之前他也從沒想過要去動用自己的心髒,因為不管是愛情還是友情還是別的什麽感情,動用自己心髒去愛別人是很累的,如果他早知道這個道理,當時小兔兒爺被車撞死時他也不會那麽難以釋懷。
之前他一直覺得以後無非是單身一輩子,當個富有的老頭,賺全世界的錢優哉游哉,要麽就是和一個家世相當的強強聯姻,完全不存在愛情這一說,把自己從父親手裏接過的夏氏集團做得更強大。
這樣簡單的生活不是很好嗎?掙錢不是自己最喜歡的易事嗎?沒有感情困擾,就不會覺得辛苦,自己三十年前都是這樣過的,很自在啊!
他看着車緩緩駛離自己視線,窗外又歸于沉寂黑暗像是從來沒亮過一樣。他又抿了口酒,嘆口氣說道:“你不在商場上,你也不在床上,你在別的地方。”
他對着窗子指了指自己心髒,只是現在好像有些不一樣了啊,這次他逃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