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3
清晨陽光篩進落地窗,給冰冷的地板帶來一絲暖意。尚閑川端着馬克杯,一身絲質睡衣,一邊喝着咖啡,一邊皺着眉頭思考着什麽。
“早啊閑川!”
尚暇溪伸了個懶腰,今天又要去醫院,又要去探望發燒的夏承墨,目測又是忙碌的一天。
“怎麽啦閑川?”
她見他一反逗比常态一臉沉郁,心裏忍不住“咯噔”一下。
“沒什麽,”尚閑川淡淡笑了笑,喝了一口牙買加藍山,“只是在想最近發生一些事讓我心髒失去活力,我現在就覺得似乎有一把冰涼的鑽石匕首,往上直鑽我腳心。”
“你覺得冷嗎?”尚暇溪看了看他腳底,拿起沙發上的外套,走向他。
他看着已經知人冷暖的昔日小妹妹,只笑了笑:“嗯,冷。”
“冷你他喵的為什麽不穿襪子!!啊?!!”
大早上的光着腳站在瓷磚上,還會不冷嗎?鋼鐵俠啊!尚暇溪邊說邊拿外套抽他:“裝深沉啊!我真沒見過身為老板還天天翹班的!!”
“哎哎,sweetie,別打了,”尚閑川一秒被打回原形,邊擋邊求饒:“這就要去雜志社了!”
尚暇溪這才停下,把外套扔他頭上,又翻了個法式白眼,打算去醫院報備。
“sweetie,”尚閑川突然叫住她,“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一句話?”
“嗯?”
“沒有比回憶更好的風景,所以我從不會故地重游。”尚閑川輕聲笑了笑。自從前幾天她回來告訴自己簡星海又出現了,他就一直心中郁結,坐卧不寧。
“我知道的閑川。”
每次自己問閑川為什麽又甩掉剛複合的女朋友時,他就會這麽為自己開解,但确實不無道理。
尚暇溪自然了解尚閑川是什麽意思,他不想自己再和簡星海重新開始,她轉身釋懷地笑了笑,扯了個鬼臉:“不會啦,我辣麽優秀!”
笑着看她跳着離開,尚閑川坐下來點了根煙,看着煙袅袅升起的樣子,他眼中劃過一絲痛意:“別喜歡他啊,別喜歡別的男人啊。”
這會讓哥哥心裏,撕裂般的疼。
尚暇溪從醫院出來一路奔着夏承墨家就去了,這趟回醫院沒看到老顏頭,可是居然也沒看到聶凡。聽說是成了某人的私人醫生,為保護那人隐私,不方便透露。
聶凡連手機號都換了,真是的,也不知道是哪個病人要求這麽嚴苛。
不過,還會有比夏承墨更小氣摳門的人嗎?尚暇溪看了看他家大門,一邊輸高鄭事先告訴自己的密碼,一邊忍不住腹诽。
“夏承墨,你好些了嗎?”
“來了。”
他微微睜開眼睛,沖她笑了笑。他抱着胳膊坐在沙發上,頭部後仰靠着沙發,臉白的沒了血色,虛弱的很。尚暇溪看他一身休閑裝,頭發跟之前一樣乖乖貼在額前,忍不住問:“還很不舒服嗎?”
她伸手去試他額頭,還是滾燙:“怎麽還這麽燒?”
感覺到她從外面進來帶着涼意的手掌,夏承墨微微睜眼伸手在額頭上捂住她手:“嗯,不過可以給你暖手,還可以給你煎個雞蛋。”
“烤地瓜也不錯哦。”
尚暇溪見他自言自語,又不像是在開玩笑,心中好笑。怪不得高鄭說他發燒就跟個小學生一樣,幼稚有趣。
“吃過藥了嗎?”
“嗯,就是心髒還不太舒服。”夏承墨有氣無力地揉了揉自己的心髒。
“哦?”她看到桌子上醫藥箱裏正好有聽診器,就戴上去給他聽,聽了半天:“好笑沒什麽問題啊。”
“是不是聽診器壞了你聽不清楚?”
“不會吧?”尚暇溪摘下來想仔細研究研究來着,卻被夏承墨一下子拉倒在懷裏。
“這樣呢?”夏承墨由于發燒,說話有氣無力的。他輕輕按她在胸口,柔聲問道:“這樣是不是聽得清楚一些。”
“啊?”
尚暇溪趴在他身上,愣在那裏。他身上被曬得很暖,有陽光的味道;人也和平常傲慢小氣不一樣。“嗵嗵嗵嗵”,心髒跳的堅實有力,只是尚暇溪也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咬了咬下嘴唇,完了完了,他不會是想撩我吧?這種套路我還沒見過呢,要不要打電話問問小秋怎麽處理?腦子裏這樣飛速地想完,她甩了甩頭,正氣凜然地想:自己可是醫生,這是自己病人,怎麽能打他主意呢!院規醫德都不允許啊!
嗯!她想了想,想起來卻摸到了他腹肌。
哇哦,六塊!
“你手在摸哪裏?”夏承墨鼻音略重,好笑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觊觎我的身體。”
“呵,呵呵,怎麽可能啊病人……”好羞恥啊!尚暇溪一個翻身規矩地坐在他身邊,紅着臉恨不能把手剁下來送給他任他處置。
“只是現在的我不能給你帶來快感,我從來沒有過性生活,”他轉了轉靠着沙發的頭,眯着眼看着尚暇溪:“我不知道怎麽做。”
“what!”尚暇溪捂住自己身體,臉如火燒,怎麽還有人這麽光明正大地談論性生活!還一臉人畜無害,太過分了!
“不過,你沒有過那個,那個生活,為什麽?”尚暇溪滿臉八卦,怎麽可能,他夏承墨是誰?有錢有地位,又帥的人神共憤,這不可能啊!!
“不幹淨;不喜歡。”
“這樣啊~”
倒是也有道理,他确實有潔癖,像他這樣愛錢的,天天晚上抱着保險櫃睡就可以了。
“坐過來一些。”
“哎?”尚暇溪愣了愣,“你不是之前很嫌棄我身上的香水味嗎?”
“沒有,騙你的,”他虛弱地往她靠了靠:“很好聞。”
天吶!尚暇溪嘴角忍不住上揚又上揚,這肯定是發燒燒傻了只知道說實話了呗!頓時起了玩心,她柔聲問道:“承墨~保險櫃密碼是什麽?”
“不能說。”他閉目眼神,一臉安靜。
“哦哦。”還真是和自己想的一樣,連發燒都不露餡,對錢,他絕對是真愛啊!
“但是我告訴你,你确實很漂亮,像畫。”
“啊?”
這不是簡星海之前說的嗎?這一句句話雷得自己外焦裏內,雖然很多人都這麽說,但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真是狗嘴吐象牙,稀奇得很,也中聽得很。尚暇溪抿了抿嘴角笑道:“謝啦。”
“但是,”夏承墨微微眯了眯眼,嘆氣道:“我最讨厭兩件事,一個是碰我的身體,一個是碰我的金錢,你是我的一百億,別和別的男人接觸過深,感覺像是自己的金錢被別人玷污了一樣。”
“接觸過深?”
“嗯,比如,”他吃力地睜開眼睛,“這樣,這樣,還有這樣。”
他握了握她手,抓了抓她手腕,又撫了撫她臉頰,然後像什麽都沒幹過一樣,又重新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哦,知道了。”尚暇溪呆呆地看着他,忍不住緊張的搓了搓手,心髒怦怦直跳。
不對,這可是無辜的病人!你真可恥啊尚暇溪!
她咳了咳,把他頭按到自己肩頭,義正言辭地說:“好了,不多說了病人,病人你靠着我這個醫生的肩膀睡吧,很踏實哦病人!!”
夏承墨眼皮沉地擡不起來,靜靜地感受她拿毯子蓋住自己,笑了笑:“欲蓋彌彰。”
“病人你放心睡,我想想講個什麽故事給你聽啊。”尚暇溪摸了摸下巴,最近重溫的動漫都好血腥,《東京食種》《bloodC》《進擊的巨人》《斬赤紅之瞳》,給他講會不會吓得他睡不着?
“還是我講給你聽吧,我自己的事,或許對你診斷有幫助,”夏承墨嘆口氣:“之前在酒窖裏說的故事是真的,我從八歲到十歲,都是自己住在這裏的,他們都忙得很。我八歲的時候認識的小兔兒爺,她住在孤兒院,所以小我兩歲卻比我性子硬多了。孤兒院阿姨們不負責任,所以她離開一整天都沒人發現。她一直陪我玩,我怕黑晚上有時候她會跟我靠在一起睡覺,就像現在這樣。”
“嗯……”
“但是後來在馬路上和她探險,她出了車禍,出了好多好多血,我當時吓得六神無主,居然掉頭跑回了家。再回去時連血跡都沒有了,過了一段時間她還是沒來找過我,我去孤兒院才知道她再沒回去過,我才确定她是真的死了。”
“都怪我,我覺得當時如果我沒被吓跑,而是叫救護車的話,她或許還有生還可能……”
說着說着,心中刺痛,夏承墨嘆了口氣,雖然過去好多年,還是記憶猶新揮之不去。
“嗯……”
聽到尚暇溪“嗯”了一聲,夏承墨疑惑地睜開眼睛:“暈,倒是自己先睡着了。”
她側臉在午後陽光映照下溫暖好看,她睫毛輕顫一下,似乎睡得不太踏實。夏承墨拖着沉重的胳膊把她頭小心扶過來,反靠在自己肩膀上。
“睡吧,”夏承墨給她蓋上毯子,覺得眼皮沉得很,腦子也混沌不清,只模糊地嘟囔了句:“睡吧小兔兒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