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06
“什麽情況?黑眼圈都耷拉到腳底了,沒睡好嗎?”
夏承墨看着精神不振的尚暇溪,“沒睡好就會降低工作效率,降低工作效率就要扣工資的,所以以後睡不好是要扣工資的。”
“哦。”
尚暇溪迷糊得頭轉來轉去,自從昨天簡星海說了兩句話,雖然他還沒等自己說話就挂了電話,但她還是一直神經興奮着。
“高鄭你傻樂什麽,開好你的車。”
“好噠,”他小聲說:“大色狼!”
夏承墨敲了一下他頭,看到身旁尚暇溪還迷糊着莫名松了口氣。一中門口顏言言早就等急了,夏承墨的黑色賓利剛停下她就跑了過去。
“怎麽才來,你通知發了沒有?”
夏承墨指了指身邊勉強打起精神微笑的尚暇溪,介紹說:“沒呢,那個治标不治本,我給你帶了個醫生,她叫……”
“馮昭逢!”她瞪大了眼睛指着說。
“什麽馮昭逢,你就知道個馮昭逢,她叫……”
“尚暇溪!”
一個柔媚的女聲傳過來打斷了他的話,幾個人都回頭看過去,一男一女手拉手正往這裏走。男的一身書卷氣,帶着金絲眼鏡,幹幹淨淨的,他就是馮昭逢了;身邊那個女人大波浪甩在身後,長得極其妩媚,眉眼間還有點英氣,一件魚尾裙正好勾勒出她傲人身材,看來她就是要和馮昭逢訂婚的人。
“你認識她嗎?”
看到尚暇溪一下子精神起來,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夏承墨覺得事态不太對。
“我不認識。”尚暇溪說,“我有點不舒服,要先走了。”
她剛想離開就被邱筱秋一把拉住,邱筱秋氣得柳眉倒豎:“你丫的還要躲我到什麽時候!”
“放開!!”尚暇溪一下子甩開她手後退一步,連正眼也不瞧她。
剩下幾個人都愣住了,顏言言也沒來得及跟馮昭逢打招呼,夏承墨瞥了她一眼,她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麽回事。夏承墨一把把尚暇溪拉到自己身旁,靜靜觀戰。
“你是不是連正眼你都不願意看我一眼!你就這麽讨厭我嘛都六年了!!”
邱筱秋提高了嗓門,看着裝作與自己素不相識的尚暇溪只覺得一肚子氣:“你別讓我每次氣得都像個神經病似的行不行啊!電話為什麽不接?為什麽換手機號?為什麽不讓姜延桦告訴我你的信兒!!”
其他人一聽,原來這兩個姑娘之前認識啊,聽起來從前關系還不錯,只是現在鬧掰了。顏言言暗自想,幸虧自己沒單獨找馮老師未婚妻事,不然這氣場這嗓門她只能爬回去了!
“尚暇溪,你說句話啊!啊?!”邱筱秋嗓門大不饒人眼睛倒是跟着紅了起來:“我就想不明白,為了一個男人!你跟我撕逼是吧!可你倒是跟我說句話啊,冷戰了六年你是不是還嫌不夠!”
高鄭看不下去了,站出來拉着兩個人胳膊:“兩位美女,‘百合’這種事……”
“美你妹!百合你大爺!”
“美你妹!百合你大爺!”
她們兩個人倒是默契十足,一起甩開高鄭罵道。
“得,一個師傅教出來的,就我裏外不是人!”高鄭嘆口氣往後退了兩步,乖乖靠車站着不說話。
“邱筱秋,你別扯上別人,不管任何人的事!”尚暇溪上前一步說,“我只是單純的不想和你玩了而已。”
“你放屁!”
邱筱秋使勁推了她一把,夏承墨上前扶住她,剛生氣的叫了句“邱小姐”,就被尚暇溪嫌棄地甩開:“你罵誰小姐呢?”
夏承墨也無奈地舉手後退到高鄭身邊,看着高鄭笑得一臉幸災樂禍。
“我說不關簡星海的事!”
尚暇溪上前一把推了回去,女人打起來比男人還可怕,連撕頭發帶扯衣服,馮昭逢和夏承墨根本拉不住,拉到最後不分敵我一起挨打,連兩邊讨好的高鄭都被打的嗷嗷叫。
高中新生軍訓,她們就是這樣打在一起,因為邱筱秋搶了姜延桦的指甲油,被尚暇溪約到小樹林讨公道。尚暇溪當時以為自己合氣道黑帶絕對能贏,結果連被撕頭發帶被撓差點沒輸,兩個人被年級主任“地中海”用小手電照到,被罰掃體育器材室,她們叫來姜延桦三個人打了一宿鬥地主,後來鐵到上廁所都必須一起,當然,此時除了姜延桦。
邱筱秋漂亮愛打扮還會撩漢,愛慕者自然不斷,被甩的那些就由尚暇溪前去安慰去送溫暖送祝福,結果最後都成了尚暇溪的好朋友。高中畢業邱筱秋成績差去了藝校,後來大學快畢業的時候,邱筱秋去她大學看她時竟然跟簡星海搞在了一起,幾個人不歡而散,再也沒見過面。
“你至于嘛啊,你覺得我是搶了你男朋友是不是?”
邱筱秋緩了緩勁,提高嗓門吼得一旁馮昭逢一個楞一個楞的:“那我還就真搶了你男朋友怎麽樣,我們就親嘴了怎麽樣!反正我TM在你心裏就是這樣一個綠茶婊是不是!”
“你TM別胡說八道行不行!”
尚暇溪氣不打一處來,她瞥了一眼邱筱秋身後的馮昭逢,她一直記得他,這是他們高中樓下一班高三時調去的語文老師,當時他剛畢業,25歲,邱筱秋特別特別喜歡他,沒想到最後真走到了一起。
“你是不是不想結婚了!!”
這個老師書香門第,思想肯定也不怎麽開放,邱筱秋你是想被甩了!
“我什麽都不想了!我真是要瘋了!”邱筱秋瘋了似的撓頭發,把頭發弄得跟雞窩一樣,“這周末夏氏正孔大酒店,陳柳柳那小娘們結婚發了請柬請我們一起去,你愛去不去!”
邱筱秋從包裏掏出請柬,往她身上一甩,也不管馮昭逢了,踩着高跟鞋深一腳淺一腳走了。馮昭逢尴尬地笑了笑,鞠了個躬也追了上去。
“陳柳柳那個小娘們啊……”尚暇溪一臉鄙夷地看着請柬。
“打完了嗎?可以走了嗎?”
夏承墨黑着臉問她,尚暇溪這才反應過來,尴尬地理理頭發,乖乖上了車。
顏言言也上了車,雙目無神地坐着:“沒想到馮老師喜歡這種款,我真是沒戲了,這是我的初戀啊!”
可能是邱筱秋餘威太強大,她說完“哇哇”哭了起來,不知道是吓得還是難過。夏承墨皺皺眉頭,和高鄭無奈一笑,雖然沒按照自己計劃來,但陰差陽錯倒是把顏言言的念頭斷了,顏訓分院的合同也拿到了,還算不錯。
“小溪,你安慰一下她吧。”高鄭笑道,“哭出來就好了啊。”
“言言你別哭了,”尚暇溪本來還想組織一下語言,可她竟然也哭了起來,哭得比她聲音還大,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我的初戀也沒了,不僅是初戀、初戀,我連最好的姐們都沒了、沒了,我更、更慘啊!“
“尚姐姐你別哭了,我們都好慘啊,啊啊啊啊……”
看着後座兩個人抱頭痛哭,夏承墨一邊給她們遞抽紙一邊無奈地表示,最慘的應該是我們的耳朵啊!
尚暇溪腫着眼睛回了家,低着頭也不說話。尚閑川看了看她,由衷地豎拇指贊嘆道:“(ノ⊙ω⊙)ノ嚯,演喪屍片嗎?黑眼圈加腫眼泡,厲害了我的sweetie!”
出乎他意料,尚暇溪并沒有像往常一樣過來狠揍他,只自己回屋關了門,無力地趴倒在床上。
手機響了,她瞄了一眼,號碼沒存,是邱筱秋的手機號,她倒背如流。響了二十多遍後,她實在是忍不了了,猛地劃開罵道:“邱筱秋你有完沒完了,二十多遍你不嫌煩嘛!”
那頭人笑了笑,輕聲說:“嫌煩為什麽不靜音,非要罵人家。”
簡星海!尚暇溪又委屈又生氣:“不僅罵她還要罵你!現在打什麽電話!滾!!”尚暇溪把電話塞到床頭櫃裏,頭埋在被子裏不說話。
大學軍訓第一次如願見到他,他白襯衫,笑得很輕。
“你為什麽寫詩寫這麽好,真的是天分吧!”
“小溪你不會寫詩但你也是個詩人。”
“為什麽?”
“‘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這幅畫是詩,‘漢家秦地月,流影照明妃’這幅畫也是詩,你本身就是一幅畫,你本身就是詩人。”
“啊……”
“所以我啊,最喜歡小溪了,只喜歡小溪……”
她傻傻地任由這個有些抑郁症、平時沉默是金的少年撩自己。傻到自己真的以為自己哥哥也跟他是好朋友他就跑不了了,傻到真的以為自己能和他一直一直待在一起像那天晚上一樣坐在天臺看星星。
尚閑川聽到隔壁屋尚暇溪殺豬似的哭聲,煩的什麽東西也沒寫進去。他最了解尚暇溪這個死腦筋,也猜出了個大概。
“混蛋,走了就別回來啊簡星海!”
他一腳蹬開轉椅,洗澡去了。
《男孩與兔子》——
誰都有段不對等的愛情,不然怎麽叫青春啊小兔子。
我們總是奮力逆流向前劃啊,劃啊,卻又不得不被浪頭推回往昔的歲月中去。你忘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