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墨生生眼都要被這兩人閃瞎,深覺來得不是時候。
雲瑾做這樣的打扮還算将将超出正常水準,慕容星瀾這身溫文儒雅,長身玉立,斯斯文文,恨不得在身上抹些香粉的裝扮讓他吃驚不小。
“瑾兒…….今天真是光彩…”墨生生本想誇贊一番雲瑾,忽的想起身邊玉立了會兒的慕容,作罷。
這個時候,當着她情郎的面稱贊可能真不太好,雖然墨生生不用過分在意慕容今天的反常,但就室內的情形直叫他壓住了舌,今日是來找雲瑾喝酒的,可不能因為一句話讓慕容給趕了出去。
對于這座別苑,他還聽說當初的主人就是慕容星瀾,後來不知怎的就賣給了南門羽,然後南門羽又轉贈給了雲瑾,中間關系有些繁複,若是被慕容星瀾發混,開趕,他還真不曉得如何拉下臉子走出這別苑。
岔開話題的本事墨生生練得爐火純青,這不,他将手中的醉仙釀在眼前一晃,便邀了雲瑾一起來喝。
慕容你沒邀他,就已自己招呼自己在墨生生對面的香墊上落坐。
那麽,現在問題來了。
別苑不似墨生生的茶館那麽寬敞,羅漢床也只做了尺寸較窄的款式,兩側并無其它備用待客之小幾凳,也就是說,如果在屋裏喝酒,雲瑾要麽立在一旁,要麽席地而坐,要麽不湊這個熱鬧。
前兩者,雲瑾不會選擇,她還沒有饞酒饞到不顧形象的地步,後者,她倒是很願意,不過,與墨生生許久未見,很是想和他暢聊一番。
她猶記得,和墨生生卧在火紅的石榴花下天南地北的瞎侃時的那種暢快,甚至還把現代世界花花世界,燈紅酒綠都同他描繪了一番,也不知道他是因醉酒容易忘記,還是只把她的話當做天空中的牛在吹,事後從未提起,也未笑話過她牛皮吹得好。
見雲瑾立在扶梯拐角處面露難色,墨生生瞧着慕容星瀾貌似毫無謙讓的意思,他無奈的搖着桃花折扇,兀自起身,捏了系于酒壺口子上細紅繩,朝着雲瑾使了個眼色,踏着輕撫缥缈的步子出了堂屋。
雲瑾自是知道墨生生那個眼色裏的含義,往常每次去那一樹石榴花下,只需相視一笑便了然于心。
墨生生前腳出屋,雲瑾就捏着裙角,在慕容星瀾面前行了一禮,請慕容将軍自便,後腳她就跟出了屋。
出了屋的雲瑾長嘆了一口虛氣,平日裏看慣了慕容肅穆威嚴的裝扮,突然換成富貴翩然的錦衣,讓雲瑾有片刻恍惚的同時,又添了驚駭。
女為悅己者容不假,男為悅己者容同樣說得通,男子和女子本沒有太大區別,求偶的目的本性都一樣,這一點雲瑾觀察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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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當一個糟蹋的男子開始注意形象,開始打扮了,要麽是有了心儀的對象,要麽是已經有了女伴了。
慕容星瀾在外貌和穿着上自不會差到哪裏去,只是不像今日這般穿的這身這般鮮麗,甚至在與他交好的墨生生眼裏也是從未見過他如此這般過。
一個不茍言笑,呼風喚雨的将軍,越是這樣“委曲求全”做,雲瑾越是覺得對他有虧欠,這般卑微的愛情,不該屬于那個驕傲的城國的皇長子,不該屬于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将軍。
果然。
在她們常去的那片石榴林子,雲瑾找到了墨生生,她見他之時,他正斜卧在繩索紮的秋千之上晃蕩。
敘了會話,雲瑾便知道醉紅樓裏的那朵茉莉花還在為難她們家有着絕世之容,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墨家小公子。
話說墨生生還嗔怪了雲瑾,說她家姐妹怎麽都是一個性子,心和石頭一般硬,讓他們爺們求得死去活來,也不動半點心。
雲瑾對他一棒子打死兩的說法不以為然,他們哪裏知道她們心裏的苦。
茉莉混跡于那樣的地方,很早就看得通透,像她那樣的女子,做個紅粉知己,養在府外,吃個年輕,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墨生生家雖不是官宦之家,在城國也是有名的巨富之家,又是家中獨子,怎麽可能允許他娶一個醉紅樓的女子,就是個通房都是不夠格的。
是以,茉莉從不奢望能與墨生生有結果。
墨生生并未染上商賈之家的銅臭味,念便天下之好書,學識遠見不是尋常商賈之子可比,話語間又無書生酸腐之氣,亦不是憑着能頌幾首好詩,就翹着辮子沽名釣譽之輩,更非文弱書生,酒中便知他是性情中人。
為官,糟蹋;為商,亦是浪費。
作者有話要說: 盛裝的慕容星瀾被孤零零的撂在一邊,左右覺得不适,端了一會兒,憋不住一生拘謹,轉去耳房換了身舒适的綢衣,對着銅鏡轉了兩圈。
臉還是崩着的:“還是這身好看,花裏胡哨只配墨生生。”
雲瑾靈魂鄙視:“沒有可比性好嘛,你性子詭谲,讓人摸不着北,墨生生才是最好相處的,沒有你那麽多的亂心思。”
慕容星瀾還在照:“死丫頭,為什麽每次對着墨生生,臉上從來都是明媚叢生,毫無拘謹之感,對着我,眼睛身體裏卻滿是慌亂和驚恐,還有意味不明的緊張,除了那吻.......”
慕容雲瑾不自覺的摸着自己的嘴角,回味着竈間甘甜的香吻,“明明有數不盡的沖動,為何戛然而止,欲語還休”
雲瑾飄在空中的魂魄羞紅了臉:“不要說了,小女子沖動,是被美□□惑了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