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國民時代
沈季文這輩子最恨人,說那些個髒話。
“他媽的”的最早在《戰國策.趙策》中《秦圍趙之邯鄲》出現過,沈季文以此為恥。一直活着很規矩的沈季文,也會因為沈言破了例。
把個要為難沈言的人,罵了好幾個“他媽的”!沈季文以為是解了恨,而沈亞亨還是要他先下船去。
“太太,我要先下船,你要不要同我一起?”
沈三太太轉過頭看了眼沈季文,卻看到他眼睛略微發紅,猜想着是有什麽要緊事急的。随即再又一想,沈家的事也不是她能幹預的。
“忙你的去吧,我與林太還要一起做晚課!”
林太是沈三太太閨中好友,同是虔誠天主教徒,二人以前經常一同去教堂,更是喜歡在一起做早晚課。後來紛紛嫁了人,雖還在同一個地方,來往卻是一日少過一日。
如今在沈亞亨的游船上意外見面,約好了要再像年輕姑娘時候那樣。
沈季文雖是有些失落,但也知道太太不愛摻和閑事,平日裏更是對外面的各種小道消息不聞不問。
沈季文雖然有些失落,但也知道太太不愛摻和閑事,平日裏更是對外面的各種小道消息不聞不問。
常日裏,沈三太太這樣的性子是極好的,只是現在沈季文因為有了閑心卻又攬了事情做,心裏有些不暢快。沈三太太與沈季文夫妻多年,了解得深,看得出沈季文的臉色。
“怎麽,不舍得了,才離開一會!”
沈三太太癡笑了沈季文一陣,沈季文落荒而逃。
沈三太太看着沈季文逃走的背影一陣搖頭,又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沈季文從房間裏急忙出來,到了沈亞亨指定的船尾位置,卻發現沈亞亨比他到的還要早。雖是為了沈言,可沈季文卻覺得是不是有些小提大做。
“也就游船三日而已,頭一天也将要過去了,何必這麽急!”
“呼!”
沈亞亨吐了個煙圈,标準的紳士吐煙,一個個小圈圈,像一片片小雲朵,在海風裏很迅速飄散去了。
“不會是三日的,況且,你也太不了解姓花的了!”
別的話沈亞亨沒再說什麽,而是安排了兩個身形壯碩的人跟着沈季文一起上了小船。
“只要見着老陸,交給他即可!”
“行了,你放心回去吧!”
沈亞亨看着乘小船越來越遠的沈季文,又長長吐了一串煙圈。
“下回可不能這麽折騰人了!”
不知道沈亞亨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要準備做些什麽。
沈亞亨也沒有把沈季文離開游船的事,告訴沈言。
這會沈言正被文諾殺得片甲不留,沈言已經不想繼續再下棋了。沈言已經去借了好幾種棋子,最後甚至是跳棋的棋盤都被他端了來。
“小諾,你就不能讓一讓!”
“你得多輸幾回,棋藝才會有提升的!”
沈言無奈中用兩只手搓搓自己的臉,看着旁邊文諾白白的臉,他又用手搓上了文諾的臉,然後又是一陣揉捏。不一會,便把文諾的臉給捏得通紅。
“哎呀,我好像太用力了,小諾你疼不疼啊!”
看着沈言樂着的同時又假惺惺說着好聽話,文諾用手摸了摸發疼的臉。
“你也只會欺負我一個,怎麽不好好學學,這些都是智慧,人生之道!”
沈言聞言立刻大失興致,用力甩甩手很嫌棄的樣子,然後伸出一只手把文諾的手握在手中,同自己的手一起疊放在肚子上。沈言舒服着長吐了地口氣,慢慢才說出自己的事。
“我啊,最怕學習學習的,打小就這樣子,要不然沈季文也不會見着我就愛唠叨!”
沈言抱怨被沈季文唠叨的煩,而沈季文這會也在嘆氣,自己悲哀的命運。
“老陸去鄉下了?”
“是的,三爺,陸管家大早上去的,說是兩日後回來!”
“百樂門”酒店的李經理,非常恭敬又有耐心,一句又一句回着沈季文。
“鄉下沈宅的電話,你知道不?”
“我還不清楚,這種事只有陸管家知道!”
沈季文差點要被氣死似的,甚至他都懷疑沈亞亨是故意的,這麽差遣他讓他難看。沈季文把手裏的水杯用力放在桌子上,很大的聲響,像是下了決心。
“讓司機備車,去鄉下!”
“好的,三爺,您且等着!”
“百樂門”的李經理,行動倒也迅速,确實像是沈二爺沈亞亨訓出來的。
也只有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所有事宜全都安排妥當,甚至還給沈亞亨準備了路上的吃食。大概李經理也看得出沈季文這會是風塵仆仆,略微還有些疲憊。
不過沈季文到了鄉下後,也算是沒有白跑這一趟,把沈亞亨要帶的話,甚至還有一張紙,都交待給了陸大管家。
“老陸啊,你家三爺我可是拼了命趕回來的,又是急着到鄉下來尋你。你可得把這件事辦好了啊!”
“您放心,我即刻就回城裏去,您先在這裏住幾天罷,休息休息!”
沈季文也覺得老陸提了個好主意,他确實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子!況且沈亞亨的游船,可不是三天能回來的。沈季文的事辦完了,心裏也踏實,在鄉下安穩地住了下來。
沈季文這一住可不了得,發現了鄉下的好處得他心也太多了。就這樣,住着住着,便舍不得走了!
這時候正是夏末時候,各種果子相繼落蒂,又有不少海貨陸續上岸。這會的鄉下處處是好景,綠意正濃,花香遠飄,沈季文住的惬意着,況且他還想借此等美景再着手寫上幾篇好文章。
沈季文住得好吃得也好,一日又一日就這樣過去了!連他自己都好像把前些時候,游船上的不愉快忘得幹淨利索。直到沈三太太被老陸派車又送到了鄉下,才知道自己實在呆得久了些。
“哎呀,我都不想回去了!”沈季文和沈三太太說着自己的愉快。
“哼,你就把我一個人扔在那個地方,你都不知道,出大事了!”
沈季文先摸了摸腦門,又親自給太太倒上一杯茶水。
“別着急,反正和咱們關系不大,你慢慢說!你也正好在這裏住上幾日,這裏山美水美,心情快樂!我是沒想過鄉下這裏的宅子,會是這麽适合我們!”
“呵呵,你啊,就會哄人!”
沈三太太被沈季文逗得開心笑了起來,這才把船上不得了的事講了一番。
“哎呀,你是不知道,原來啊那個姓杜的,就那個杜十郎,竟然在外面養小老婆,被文家二小姐抓了個正着!”
“噫?”
沈三爺沈季文完全沒有想到會有的事,這是怎麽一回事,文諾的二姐?
“文零霊?”
“是啊,就是你恩師的出嫁二女,文二小姐!”
“她怎麽到船上了?”
原來游船改道了,本來計劃的是在酒會第二日是到深海去,游海釣魚,沈亞亨準備了不少的漁具。可憐天工不作美,海上刮起了大風。沈亞亨就同大家商量着,先找最近的地方靠岸,等過一兩日天氣好了,再出去玩。
雖然同船上的客人們都覺得失落,不過好在船長說過一日天氣就能好轉。
不用沈三太太多番描述,沈季文就能猜到是沈亞亨使壞,把事情說得嚴重了些,吓得這些省城裏的嬌客們都任他擺弄。
“哦,然後文家二小姐就上船了?”
“可不是嘛,文家二小姐是聽說沈家的船在這邊,她與朋友正好出來玩。想上船借個東風,也玩一玩。事情啊,就是這麽的巧!”
沈三太太揉着手裏的絹子,還有着不停嘆息。
是沒有想到,剛登上船的文零霊看到一個時髦的女士,胳膊挎在自己丈夫的胳膊上,倆人說說笑笑,好不歡樂。
文零霊畢竟是省城裏出名的金枝文秀,學識高,會處事,更是不會鬧得很難看,可是那會在甲板上放風的人,都是認識這一對夫妻的。
“杜太太啦,怎麽一個人!”
總有些不怕事情的,喜歡上前說上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