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浪費了十年的時間,那些時光,陸棠燃也當自己死了,而現在才算重生。
只是扣除上輩子茫然針對南悠名塵的八年時光,加上重新回來的時光裏--那兩年的時光裏,即使是有母親的存在陪伴慰藉,但他其實已經感受不到很多快樂了--所以也等于白活。
但他不明白為什麽......明明他已經很認真地活了,卻還是得到這樣一個結果。
今日,如他一如既往地紅衣滿裳的名號--燃,他穿着大紅婚服,看着高坐在堂的母親,心裏也只是為了母親的笑而感到欣慰而已--因為那意味着這一世,他總算沒有對不起她的期盼了--可那再多也只是這樣了。
他根本不在意的人的眼光,也不在意他自己根本不願意把自己交到一個陌生人身上--不過他是得狠下心了。
畢竟上輩子他就是對自己太仁慈,妄想會有什麽幸福生活,才會弄得那一切更加不堪......所以這樣最好。
那紅色嫁衣的女子已經被引入婚房,陸棠燃還得留下招待衆人。
只是,看着門外姍姍來遲的青衣愛貍,他不禁皺了下眉。
李愛貍手中托着一柄離劍,端端走了進來,口中的笑疏離卻不失恭敬。
“燃大少爺,浮二少爺特奉上離劍,恭喜您和夫人百年好合......”。
話音未落,陸棠燃眉目一冷,冽笑起來,“離劍歷代主人全都是孤主,難得白頭到老......呵,送的倒是好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來離間我和夫人的感情的呢!”。
談笑間,陸棠燃隔空伸手将那劍取了過來,寸寸粉碎于地。
低笑了一聲,他一揮袖,将李愛貍掃了出去。
而後者淩空翻了一下,才狼狽地半跪在地落地,隐去臉上的神色憤憤,擦了下嘴角的血跡,愛貍低低應聲,然後飛快退了下去。
大廳上的人眼口于心,只作不知。
誰都知道,自肩挑陸家不同兩房後,陸棠燃和陸棠浮這對兄弟,是絕不可能會有心平氣和坐下來談話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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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事情也不至于到這種地步才是--實在是陸棠燃和陸棠浮愛上同一個女子,為着那難得的愛意,他們兩人都付出良多。
且說起來不齒的是,那女子最開始也是和陸棠浮先相愛的,最後卻是陸棠燃得到了......是以陸棠浮如此行徑,在衆人眼裏倒也情有可原,倒是那女人見異思遷的本事......真令人不解陸棠燃的眼光。
陸棠燃面色強掩不愉,拱了拱手,送淳惠夫人進了後堂。
這兩年來,為了讓兩人有明确不在同一場和出現的理由,他煞費苦心,且為了安全,連他母親淳惠夫人也沒告訴的,是以,沒有見到心心念念陸棠浮的老夫人難受了--難受兩兄弟之間鬧成這樣--陸棠燃雖然心疼,也只能如此。
好容易把人勸好的陸棠燃也不去前廳了,想了想,他徑直到了後院。
因着是去洞房,陸棠燃也沒叫陸宴歡跟着了。
前廳到後院還有一座花園,陸棠燃施施然走着,走向他既定的人生--待會他往那個女人溫暖的子宮裏注入生命,誕下獨獨屬于自己靈魂的分支。
他走得很慢,思緒也慢到有一個人落到了面前良久才反應過來。
“南悠少爺 ”,陸棠燃眉頭一跳,眸間暗沉了下來,聲音卻如清風寄月,“你怎麽在這?前院招待不周嗎?”。
一如俊美的南悠名塵卻像是沒聽見他的問話似的,只是伸手去扶他的臉。
陸棠燃見狀利落地退後,側過臉去不再看他,“想必南悠少爺是喝醉了,來人......”。
陸棠燃才剛吩咐了一句,就被南悠名塵撲上前來抱住的動作給震驚了,剩下的話也不由地吞進了肚子裏。
不由得他奇怪--自重生以來,他在公開場合和南悠名塵見面的次數--不論是以陸棠燃還是陸棠浮的身份,都沒有幾次,而且那也是僅在于不得已的情況下。
是以他又有什麽資格這麽突兀地抱着自己呢?陸棠燃不解。
陸棠燃推了推他,想要把他從自己身上扒下來--卻是使勁也扳不動的無力。
不知為什麽,原本貪戀一絲他擁抱的陸棠燃心中瞬間煩躁起來了,總感覺有某些事情要超出預料似的。
頭腦昏沉,他咬了咬舌尖。
南悠名塵倒仿佛不明所以似的,問他,“你讨厭我?”。
陸棠燃并不明白他問的意義所在,只是淡淡。
“說不上,恨你都浪費我感情”。
南悠名塵再想不到這個,胸腔似乎只有火焰升起,“你很好!”,
“粟元,你很好”,他又說了句,只是臉上又古怪起來,勾起唇,“還是我該叫你惠蹤?”。
陸棠燃莫名迷糊的思緒一下子就回來了,粟元是他的字,惠蹤是棠浮的字,他怎麽會知道?
難道他在詐自己?陸棠燃瞬間警覺。
但他來不及多想,只是頭痛欲裂,并陷入了沉沉的迷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