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征兵
吳智這天醒過來,迷迷糊糊撐着床面打算起來,卻發現質感不對。她猛一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睡在荒郊野外。尼瑪,這什麽情況!一定是自己沒有睡醒。她又閉上眼,再次睜開,還是那樣,自己躺在山路邊的草地上,周圍是郁郁蔥蔥的樹林。她掐了自己一把,靠,好疼!自己真的不是在做夢。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淺藍色交襟的長衫,中間紮了條深藍色的腰帶,腳上是一雙黑色的布鞋。她又摸了摸自己的頭,頭發都盤在頭頂,插了一根木質的發簪束發,應該是類似道姑的造型。她的大腦從死機狀态恢複過來,敢情自己這是穿越了。
好想哭有木有?雖然她愛看穿越小說,但是她還是想老老實實做自己的宅女,穿越到荒郊野外是個什麽鬼!
她看了看自己身邊的東西,一個木質的小箱,一個小背簍,裏面裝了些草。她打開箱子一看,裏面有一個小枕,一包銀針,幾個小瓷瓶。那些針她認得,是中醫課上老師給大家看過的那種毫針。小瓷瓶上紅色小簽寫着名字,雖然她是個學渣,但她也認識,那些是藥名。她有些明白了自己的身份,應該是個鄉下大夫。敢情自己穿越了也擺脫不了學醫的命運。又是個大夫,還是個窮酸的大夫,真是嗚呼哀哉。
吳智雖然是個醫學生,但她對于學醫一點興趣也沒有,當初高考報志願,完全是爸媽拍板做的決定。她也是個沒有太多想法的,稀裏糊塗也就學了醫。但對于醫學她真是沒有興趣,要有理科生的思維,還要有文科生的記憶,每天的課還拍得滿滿當當的,天天累成狗。她在班上是個不折不扣的學渣,每年期末都要掉一層皮。本來,她只想幸福地度過大學,後來發現,哪怕做個學渣,大學居然也這麽辛苦。年年刷夜流的淚都是填志願時候腦子進的水。對于這個專業,她實在是很不喜歡。可是沒想到她連穿越了都還是個大夫,這就是命啊!
感懷一陣,吳智收拾好東西站了起來。如今穿越了,她也只能認命了,天色漸晚,她得想辦法下山。至于這些東西,帶着說不定能派上用場,換點錢也是好的。這個身體比自己原來苗條很多,顯然不是自己的。吳智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穿到這個身體上了,也沒有絲毫的主人的記憶。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希望在這個世界裏,不要一出場就炮灰掉。
她背着東西沿着小路下了山,山路并不好走,一路也都沒有見到人。只有偶爾的幾聲鳥啼打破山林的沉靜。吳智雖然在現實生活中是個公認的女漢子,走了這一陣,不免有些害怕。作為一個從小在城市裏長大的孩子,她從小到大連農村都沒有去過幾次,更不要說在野外求生了。走得久了,心中的恐懼一點點放大。但是如果不走出去,晚上說不定還得宿在這,簡直是太可怕了。雖然又累又餓,她絲毫不敢停歇,強撐的膽子沿着山路下山。
不知道走了多久,大概有幾個小時,太陽明顯落下去了一節的時候,吳智總算是走出了山林,走到了官道上。雖然放眼望去依舊是沒有人煙,但走在寬闊大路上的感覺,要比走在山裏好太多了。吳智站在大路中間也不知道該往哪邊走,左右看看,随後随便選了一個方向。至于後事如何,只能聽天由命了。
吳智又往前走了一陣,看見前面幾百米處有一個岔路口,而且西邊來了一隊人,看樣子正要從那個岔路口經過。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看到人就是看到了希望,吳智一下子來了精神,扶了扶後面的背簍,按着藥箱一路狂奔。
很快,她就意識到了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她遇到的好像是軍隊。她一下子愣了,停住了腳步,不知如何是好。這些人穿着類似古裝劇裏的那種紅黑铠甲,大旗上印着一個“天”字。憑吳智那點匮乏的歷史知識,是想不出來,這是什麽朝代,想着莫非自己穿越的國度就叫“□□”?
不過她之前就已經引起了領頭人的注意,他掉轉馬頭朝這邊走了過來。“來者何人?”
渾厚的男聲帶着殺氣吓了吳智一大跳,她磕磕巴巴地應道:“回将軍,小人只是個路過的。”軍人果真是自帶殺氣,可別把她當敵人派來的奸細砍了啊,她還年輕,不想身首異處啊。
那領頭的将軍看了看她,問道:“是個大夫?”
“是,小人是個鄉野郎中,正是上山采藥路過此處,不想沖撞了将軍,還望将軍恕罪,給小人一條生路。”她說話時貓着腰把背上的背簍露了出來,以證明她說的不是假話。她說話的語氣十分卑微,連自己都被自己惡心到了,但是這年頭,保命要緊啊,面子什麽的都是浮雲。
那将軍低頭想了半刻,随後示意身後的兩名小兵上去把人帶下去,“把人帶下去,現在正值兩軍交戰之際,大軍之中正缺大夫。”
話音剛落,兩個小兵便上來拿着尖槍示意她跟他們走。吳智簡直是一臉大寫的懵逼,敢情這樣就被征壯丁了,也太随意了。然而保命要緊,看着那些人一臉煞氣,萬一一個心裏不痛快把自己削了怎麽辦。雖然心裏一百個不願意,但臉上還是狗腿的笑,“能為大軍效力,小人求之不得。”說完乖乖地跟兩個士兵走到了後邊的隊伍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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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的心腹這時有些擔心地驅馬到将軍身邊說道:“将軍,這件事會不會有詐?在荒無人煙的官道上撿個女大夫,會不會太巧合了?”而且還是個長得不錯的女大夫。
“看她那膽小的樣子,應該不是月支派來的奸細。現在正是用人之際,留下再說。怕她有詐,你派兩個人盯着她便是。”
“遵命。”
吳智被安排在了一輛木板車上,雖然都沒有墊子,咯得屁股疼,但總比走路強。吳智覺得自己一輩子就沒走過這麽多的路,腿都快斷了。人家穿越是化身富家小姐,她穿越怎麽就這麽苦啊。诶,她長長地談了口氣。
很快她便留意到,自己的身邊還坐了個老頭子。須發皆白,臉上也有了深深的皺紋,目測六十以上。長長的胡須,還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一雙眼睛雖然不大,但卻特別有神,感覺就是老專家有的那種眼神。吳智看他身上穿的是青色布衣,衣料也不咋地,想着他也多半是半路被征來的。
她上去主動和人家搭話,“在下明智,敢問前輩大名啊?”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搭腔,完全學着電視劇裏的那一套。至于名字,希望爸媽不要怪罪啊,她這個名字被人嘲笑“無知”嘲笑了好多年啊。雖然是好名,攤上吳這個姓就是炮灰。而且名可以改,姓動不了啊。如今她穿越了,就順便改個名吧。一邊想一邊還在心裏默念“老爸別生氣哈”。
“我哪裏是什麽前輩,不過比你早生幾十年,多吃幾十年飯罷了。老朽姓孫,名雲鶴,你也別叫我什麽前輩,叫我孫大夫就行。”
孫雲鶴,好名字啊!名字都是自帶仙氣。吳智正在心裏感嘆對方名字好,就聽得對方嘆氣:“此去前線,兇多吉少。我也一把老骨頭也就沒什麽了,死了也不過就是埋了,你這年輕女娃娃,怎麽就攤上這事了。”
吳智一聽,心裏咯噔一下,上前線,好吓人,不會就這麽死在戰場上吧。
孫大夫見她臉色暗了下來,也知道她這跟随大軍是被迫的,只得好心勸慰一下:“小姑娘,你這年紀輕輕的,混在軍營裏,少和那些士兵搭話,平時和我這老頭子做好分內事就好。”
吳智沒太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但想着就是讓她少說話多做事,老實本分一些罷了。她點點頭,心裏卻在叫苦。穿越成一個窮酸大夫也就算了,居然莫名其妙地成了軍醫,還要上戰場。她雖然原本就是個學醫的,但完全就是個學渣好不好。而且這個世界看樣子,遵循的都是老中醫的那一套,她完全就是個外行。萬一治死了人,豈不是要掉腦袋。想想就覺得吓人,她摸摸自己的脖子,能觸及頸動脈搏動的感覺真好,會不會哪一天就腦袋搬家啊。想想都絕望。
轉念一想,還好這不有個老大夫麽,到時候她就給他打打下手。他說往東,她絕不往西。看他的樣子,一看就是肚子裏很有貨的人,希望這是個神隊友,拯救一下自己這個豬隊友啊。她必須和他搞好關系。
一行人在荒野中行進,夜色越來越濃。吳智心中的悲涼不禁越來越甚。看吧,平時不好好學習,現在遭報應了吧。雖然有車坐,但吳智覺得自己的屁股都快颠得散架了。一對比,安安靜靜地坐在教室裏聽課簡直是幸福。當時還嫌課堂枯燥,老師上課催眠,現在覺得課堂簡直是天堂。如今的她還不知道要去什麽鬼地方,不知道過完今天還有沒有明天。想想都是一把淚。
晚上,安營紮寨,一群人就在野外挨着一面山體駐紮了下來。
這裏沒有了城市的燈光,放眼望去一片漆黑。群星的光芒分外耀眼,如鑽石般璀璨,可吳智卻覺得刺眼。也不知道自己的那個世界裏怎麽樣,那裏的她是死了,還是長睡不醒?她的室友會不會慌亂,她的父母得知了之後又會是怎樣。她還回得去嗎……
想着想着,眼淚就湧了出來。那是她上大學以來第一次哭。
她拿手背糊了糊眼,哭是最沒用的。如今想那些都沒有用了,她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某豆坐在公交車上,靈光一閃就有了這個故事,于是乎就開坑了。故事不會太長,全是某豆自己的YY,會是一篇比較輕松的文。至于《今世的戀人》,依舊還會寫,不會坑的,歡迎大家入坑養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