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part2
景樂元年,蠻荒侵邊,帝親将,初敗。
青啟與副将獨自在帥帳內對策,此時除了親衛軍,誰也信不得。兩人望着沙盤,皺眉苦想,明明各方面都有優勢,也做好了準備,偏偏糧草上出了問題。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護送糧草的大半是精銳部隊,,走的是偏僻無名小路,還是被劫了。此事不簡單,定有人洩露軍機。
"皇上,現下該怎麽辦?沒有糧草,邊關會守不住的。"北風問。
青啟沉吟一番,才說:"再送一批,放假的過去,先抓住內奸再說。"北風點點頭。帳外傳來盔甲聲:"禀皇上,悅陽公主求見。"
寧妺?! "請進來。"好好的皇宮不待,怎麽跑到這危險之地來,真是什麽都不怕。青啟看着緩步走進來的寧妺,見她衣裳頭發淩亂,面頰通紅,必是急急趕來,便有些心疼:"妺兒,你怎麽來了?"
"擔心你,"寧妺說,嗓子啞得厲害,說話也不利索聲音沙沙的,又口渴,"哥哥,要我說你領兵打仗多年,玩計謀還是比不上我,我在帳外都聽見你說什麽了,何況是那些有心之徒?而且你剛說的,你想得到,別人也想得到。"兩個男人恍然大悟。對啊,如此分析确是他們疏忽了,在戰争中心細也很重要啊。
"那妺兒說,該怎麽辦呢?"青啟問,終于露出一絲笑意。他知道,寧妺定有良計。她只裝神秘一笑,走至桌前速速寫下,外示意給兩人看。青啟和北風皆大嘆此計之妙,既然只是要抓住內奸,來個裏應外合,此計足矣。青啟打趣讓寧妺做軍師,寧妺搖搖頭,不語,随即将紙條丢進燭火裏燒毀。這等心細之舉,更讓人贊嘆,這樣,便沒人再知曉接下來的行動了,若是換作自己,定沒有這般嚴謹。
九月末,連捷,得奸佞,蠻懼,退。
內奸居然是鎮南老将軍,這是誰也意料不到的。鎮南将軍尚修言武在前朝便立下赫赫戰功,一生忠義正言信人,怎麽可能背叛國家呢?寧妺記得小時候她和皇子們去跟尚将軍學習兵法,尚将軍嫌棄她是女娃就苛責無比,實際上卻是喜愛她,教授最嚴厲最好的,跟着學習幾年,父皇又不常理她,她早已将他當做父親來看待。青啟也曾和尚将軍學習過,素知他忠義愛國,絕不該做出此等事來。
"尚将軍,你有何話說?"青啟問,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桌子。這時候,可不能亂了軍心。尚修武撲通就跪下了,老淚縱橫,寧妺去拉他也不肯起來:"皇上,老臣該死啊!"他拔出佩劍就要自刎,北風欲上前奪劍,卻被寧妺搶了先,她擋住那一劍,正刺在腰上,當即倒下。
"妺兒!" " 公主! " "快傳軍醫啊!" 場面一時亂了起來。尚修武一震,顫顫扔開佩劍,這女娃兒他很喜歡,如親女兒一般,如今竟受了自己一劍,只覺痛心。若失去這麽個好女兒,他寧願自己死。
待寧妺清醒,已有五日光景,身旁只有位軍醫李察,和尚修武。尚老将軍守着她這麽久,眼裏已布滿血絲。見人一醒,尚修武就沖過來跪下,搞得寧妺忍痛下床扶人:"老将軍,別這樣,妺兒可受不起,"兩人才站起來說話,寧妺被李察扶坐在床上,"在妺兒心裏,您如父親一般,女兒為爹受罪是應該的,您若願意,妺兒立刻拜您為義父。"不由分說也馬上下床跪下,臉色越發蒼白。寧妺鄭重磕頭,宣誓:"我寧妺,願拜尚修武将軍為義父,終生孝義相待!義父在上,請受義女三拜!"尚修武虎軀一震,随即喜從心來,有此一女,好,好啊!他拉起寧妺,不住地點頭,再次落淚:"公主小妺,我"哽咽得說不清話,寧妺扯出微笑,替義父拭淚,随後兩人談了許久。
青啟率兵打了五日,有尚修武提供的消息,大勝,連勝蠻人十五帳地,蠻人投降。夜裏,全軍大賀,青啟獨自坐在高丘上飲酒。"妺兒,我贏了,祝你今夜有個好夢。"他遙遙對大本營的方向說。正在睡夢中的寧妺似乎聽擔,因擔心而皺起的眉頭漸漸舒展,面上笑得恬恬。
景樂三年,蠻進朝,封胡倫王。尚将背逆,貶庶人,其後不可仕。
寧妺要被關三個月強制養傷,青啟特地派北風來把守。寧妺憋悶得發慌,正在作畫,一轉頭見夏荷偷偷傻笑,目不轉睛看着窗外。她好奇地順着夏荷的目光看去,門外北風站得挺直,神情嚴肅,眉眼灼灼,果然很好看。寧妺眼珠滴溜溜地轉,想這夏荷是不是發春了,把筆一放,裝出困倦的樣子:"夏荷,我困了,你到門外去吧。"夏荷疑惑,公主午睡向來是讓自己守在一旁的,今兒怎麽趕到門外去了?不過外面有北風哎,剛好可以離他近一點。寧妺等夏荷關上門,悄悄起身躲在窗簾子後偷看。
北風見公主的侍女出來,例行公事地問:"你出來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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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喜歡進進出出地幹活,這樣北風會和她說話,即使只是例行問一句,她也很開心。
"回北大人,公主要休息,讓夏荷在此等候。"夏荷柔聲回答。北風瞟了她一眼,往邊上欄杆一坐,離得遠遠的。夏荷心中一氣,離那麽遠做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可又無可奈何。寧妺看得無趣,好你個北風,送上門的美人也不要,不給我面子,哼哼。抱過在玩毛球的小狗佑佑,寧妺逗了逗它:"好佑佑,你夏荷姐就靠你了。"
約一刻鐘,內室傳來打鬥聲,貓嘶叫狗狂吠。"來人!快來人!"寧妺大叫。門外兩人皆一驚,推門而入,夏荷進了內室,被眼前的一切吓呆在原地,北風單膝跪在隔屏外問:"公主?"沒敢直接進去。寧妺的愛寵佑佑和一只野貓在打架,扭打在一處,滿地的狗毛貓毛。那野貓甚是兇悍,吓得夏荷不敢動一下。"北風你還不快滾進來!想讓本公主遇刺嗎!"寧妺喊,北風趕緊繞屏進來。遇刺?不過是貓狗大戰,可若是公主受點小傷,皇上可饒不了他。北風避開公主,快速抓住嚎得尖厲的野貓,分開佑佑,手被抓了幾下又被咬了一口,滲出血來。他作勢要丢貓兒出去,被寧妺喝住,讓夏荷找來竹籠關住。等髒亂收拾完,寧妺着衣坐在外堂,對着罰跪在門外的北風罵:"大膽北風,你怎麽守衛的?連只貓闖進來都沒發現,那野貓這麽髒這麽兇,本公主的佑佑出什麽事你擔得起嗎!本公主出了事皇上那邊你擔得起嗎!"連皇上都搬出來了,北風暗暗叫苦,低頭不敢回話。夏荷素知公主的性子,生怕也罰他個百來大板,趕緊跪下求情:"公主,北大人也是一時疏忽,絕無玩忽職守之意!只是那貓輕巧難以發現啊,夏荷求公主開恩!且現下之急,是帶佑佑去處理一下傷處。"
寧妺故意頓了一下,抱起佑佑,冷哼一聲說:"既然夏荷求情,就先饒了你,給本公主跪足一個時辰!夏荷,你留下監督着。"便帶着其她侍女都去了天醫閣。喏大的悅陽宮只剩北風夏荷兩人。北風松了口氣,還好此時沒有人,不然堂堂皇上親衛統領被罰跪,得被笑話死。哎,不對啊,皇上說過不讓公主出悅陽宮一步,自己怎麽放出去了?被耍了!北風正思索間,一盆涼水放在自己面前,擡頭一看,是那個求情的侍女。夏荷跪坐下來,拿出紗布與藥膏,說:"北大人,讓夏荷給你處理一下手吧。"
不由分說,夏荷已拉過他的手往水裏浸。果然,習武握兵之人,手上有很多繭子,硬硬的,相反夏荷的手沒做過多少髒活累活,白而柔軟,很好摸。北風想,原來女人的手是柔柔的呀,不像軍中士兵,即使是那幾個女兵,手也沒這麽好的。夏荷用帕子輕輕擦拭被抓被咬的地方,幹涸的血跡被處理幹淨。她叫他擡起手來,仔細用幹巾子擦幹,才拿出藥擠出些點在指上,按在傷處慢慢揉動。這是夏荷自制的創傷藥,效果會比一般的金瘡藥好。裏面加了芍藥,薄荷難怪如此香而涼快,這女人也是厲害。北風暗自點頭,人家替自己求情,又替自己擦藥,可是欠了兩個人情啊。嗯,身上也好香。等夏荷弄好一切,北風還抓着她的手摸摸,太好摸了,全然忘了男女授受不親。夏荷開始臉紅,用力抽出手,北風才回過神來,放開手。呃,自己幹了什麽?她耳朵紅紅地收拾完東西就躲進內室去,瞧瞧鏡子裏頭,都紅成煮熟的蝦了。北風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重新低下頭要認真罰跪,卻見手邊有一方手絹。他撿起來看看,上面繡了朵荷花,鬼使神差地,揣進懷裏。
寧妺在不遠處的高牆上看着這一切,欣慰自己的佑佑沒有白出力,又順利出了悅陽宮可以随便玩,樂開了花。而身後走來個人,侍女們被示意安靜離開。
"妺兒!"青啟叫了一聲,吓得寧妺一僵,完了完了完了!"不是不許你出來的嗎?舊傷複發怎麽辦?有刺客怎麽辦?北風呢?"炮語連珠,讓她非常心虛地回答道:"北風放了貓進來,我的佑佑和貓打架都受傷了,我罰北風跪着呢。你看佑佑啊,她舉起懷中的小狗,頭上的毛掉了不少,有幾道血痕,确實有些嚴重,而且,三個月我的傷早就好啦,再不出來走走我就長蘑菇了。"
青啟無奈地嘆了口氣,牽着寧妺一同去天醫閣。
待到傍晚,夏荷出門已不見北風身影,問問旁人:"冬兒,北大人呢?" "夏荷姐,北大人被皇上召去了禦花園,說是讓公主受了驚吓哎,夏荷姐你去哪兒?夏荷姐"夏荷一聽,要出大事,皇上如此寵公主,讓皇上知道今天中午的事,還不得重重懲罰他。夏荷生怕皇上一個怒斥就砍了北風,急急忘禦花園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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