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鬧起來了
午飯過去，楊紫瑛去了李永那。
也不知他找老父的筆記，有沒有收獲了。
想到這藍田縣禍不單行，她的心中，也是一團苦澀。
“李大夫，你在這啊？”
去過“回春堂”才知道，原來他來了荒院。
“楊姑娘，我擔心病人的疫情，所以來瞧瞧，雖然穩住了，但治标不治本。另外，關于家父留下治療疫情的方子，我已經找到了，不過，我正在斟酌用藥，看看明日能不能試藥。”
說着，李永放下藥碾，将一旁熬的藥小心翼翼的倒了一碗，準備給病情嚴重的那個小孩喝下。
“李大夫，你去裏屋專心研究方子，這裏就交給我吧。”
見面前的女人拍拍胸脯保證，李永露和藹道，“那好吧，辛苦你了。記住，一定要帶上面巾，以防感染。”
“我知道。”
吩咐完，李永進了屋。
楊紫瑛端着碗，來到小男孩身邊，見他醒着，不禁露出一抹友善的笑容，“你叫什麽名字？”
“小黑。”
額——
女人頭頂黑線，他的膚色确實黝黑，但更多的，是髒！渾身沒有幾兩肉，一看就吃了不少苦，也不知是和父母失散了，還是怎麽着。
“小黑，你怕苦嗎？”
“不怕。”
“真乖，那……你把李大夫給你熬的藥喝了好不好？”
小黑沒有說話，而是虛弱的點點頭。
得到允許，楊紫瑛攪動湯匙，一勺一勺的給他喂藥。
小黑的眼睛又大又亮，黑白分明，大概是之前的藥物起了些作用，他的精神比之前好了一點。
“姐姐，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楊紫瑛也不知道為什麽，不過，就算是換做別人，也會生出一絲同情來吧。
“對一個人好，還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嗎？”小黑反問。
“若必須要一個理由的話，我只能說，同是天涯淪落人。”
小黑眨巴眨巴眼睛，似懂非懂。
這時，易揚從門口火急火燎的沖進來，面色凝重，“楊姑娘，程翼說你在這，沒想到還真在。”
“出什麽事了？”
“這才過了兩個時辰，巡衛就又發現了一批得疫病的病人，現在，他們正分批送來這裏。不知怎的，藍田的百姓得知了這個消息，紛紛要趕外鄉人走，已經在西街那邊鬧了起來。為了這事，劉大人都快磨破嘴皮子了，可是，百姓們很激動，根本勸不了。”
還嫌不夠亂，又要來添亂是麽？
楊紫瑛皺了皺眉，渾身的暴戾因子上蹿下跳。
“勸不了就抓。有孫大人在，怕什麽！再不成，把陸大人叫來，還怕他們翻了天。”
她兇巴巴的态度，吓壞了一旁的病人，同時，也怔住了易揚。
“楊姑娘，看你平時斯斯文文，沒想到……比我這個粗人還……”
“還兇是嗎？”
易揚尴尬的笑了笑，默認了她的話。
“你去告訴你家劉大人，讓他平時怎麽做的，現在就怎麽做，拿出縣令的威風，不聽話的，先打二十板子，以儆效尤。”
“是，我知道了。”
男人離去後，楊紫瑛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小黑。
“那些病人都躲着我，你不怕我嗎？”
“姐姐，我這病……傳染人，是你該怕我才是。”男孩慘白的臉露出一抹狡黠。
楊紫瑛有些意外，沒想到他的思路如此清晰，腦筋也很靈光。
“小黑，能和我說說你的過去麽？”
“我？”小黑的思緒飄向遠方，眼眸中波光粼粼，夾雜着思念和悔恨，“姐姐，我娘才死沒多久，我爹就娶了別的女人。我很生氣，離家出走想去投靠我那出嫁的姐姐，可是半路上，我遇上了人販子。他們還來不及賣我就遇上了洪災，所以，我趁機逃了出來……”
楊紫瑛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沒想到這小子膽子很大嘛，居然還敢離家出走。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饒有興趣的詢問道，“弄得如此狼狽，很可能還會搭上一條小命，現在，你……後悔了嗎？”
“即便是死，我也不會後悔。”小黑回得咬牙切齒，沒有一絲猶豫，倒是個不怕死的人。
“放心吧，姐姐會想盡一切辦法幫助大家，你還這麽小，以後的日子……長着呢。”
楊紫瑛也沒什麽事，哄小黑睡覺以後，便留在了荒院幫李永研藥。
天色漸晚，程翼在家門口徘徊許久，一直不見楊紫瑛的身影，心中擔憂不已，于是踏着輕功去尋。剛至荒院，就聽內屋傳來一陣爽朗的大笑，“楊姑娘，成了！”
“真的嗎，實在太好了，要不……我們趁熱打鐵……”
雖然藥方成了，但李永并沒有十足的把握，聽她這麽一說，不免還有些顧慮。
楊紫瑛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李大夫，實驗乃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若你擔心的話，不如找只小倉鼠試驗試驗？”
“是個好主意。”李永後知後覺，“咦，楊姑娘，你前面那句……是什麽意思啊？”
“嗯~”和古人說話，還真是挺費勁的，楊紫瑛托着下颚，努力思考該什麽回，“總之，你明白後面是什麽意思就行了！”
程翼跨過門檻，聲音如潺潺流水，“紫兒，天黑了。”
“陳大哥來啦。”楊紫瑛望了望外面一片暗沉的夜空，才醒過神來。剛才和李大夫說事，都忘記了時辰。她微微一笑，無意識的牽起程翼微帶着細繭的手，“走，我們回去吧。”
大概是知道解藥有了進展，女人心情很好，走路的步伐也加快了不少。
“嗷——”
突然間，楊紫瑛慘叫一聲。
“怎麽了？”
“踩到一顆小石頭，腳有些疼。”
話音剛落，程翼緊張兮兮的蹲下來，仔細檢查她的腳，确認骨頭沒有受傷，眉間逐漸舒緩。
“還好沒有傷到骨頭，來，我背你。”
“啊——這……不好吧。”
楊紫瑛做了個可愛的小動作，臉頰浮現兩朵紅花。雖然她不認為摸腳和背她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但這裏可是古代，多少還是有些害羞。
見她半天沒有動作，程翼霸道的将她攔腰抱起。
楊紫瑛小鹿亂撞，不着邊際的瞥了一眼對方，瞧他臉上沒什麽表情，心中有些失望。
哼！這麽個大美人在他懷裏都不為所動，是不是男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