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家的溫暖
主意已定，幾位被點名的大人各自離開。
一旁，李永正認真的給一位患疫病的小男孩檢查身體。那孩子不過十餘歲，明明正值發育階段，卻面黃肌瘦，體虛無力。
“李大夫，怎麽樣？”
李永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将他的手小心放平，随後站了起來。
“楊姑娘，院子裏的病患我都一一檢查過了，有兩位已病入內腑，回天乏力，也就這一、兩天的事了。其餘的，有三位處于中期階段，剩下六位只是初期犯病。”
“那……這小孩呢？”
“他發病有些日子了，需要特別看護，要是能及時找到解藥，倒是能撿回一條小命。”
楊紫瑛不免有些着急，“李大夫，您是藍田最好的大夫了，也沒有辦法嗎？”
李永無奈的搖搖頭，“我行醫治病二十載，确實沒遇過瘟疫，不過，我記得曾聽家父提過，他有遇到過。這樣，且讓我回家查查家父留下的筆記摘錄，看能不能有所啓示。至于院子裏的病人……我會開一副解毒的湯藥先喝着。”
程翼似想到什麽，輕輕拍了拍面前女人的肩膀，“我知道欽差大人此次下到梧州赈災，有帶了兩名随行禦醫，不如，讓他們來藍田一起會診？”
“倒是好事，只不過，吳縣和鐘陵的縣令都跑了，眼下情況怕是比藍田更糟。我們在這個節骨眼上借挑禦醫，那兩地不是更人心惶惶？再說，禦醫一般都是給達官貴人看病，其實還不如民間大夫見多識廣。不是我小看他們，這疫病之事，怕他們也毫無頭緒。”楊紫瑛徑自發表自己的看法。
想了想，程翼沒有反駁，卻不禁有些擔心代替自己留在梧州應付李昂的石硯，李昂雖然罪該萬死，但為人滑膩，石硯刻板剛直，怕吃虧啊。
“程大哥，你在想什麽？”
“宸王爺光明磊落，不似李昂那般老奸巨猾，我擔心他在梧州……會吃虧。”
“宸王爺？”楊紫瑛一頭霧水。
“你不知道嗎，此次前來赈災的欽差大臣，便是皇上的親弟弟，當今四王爺，封號“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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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聽了解釋，楊紫瑛這才恍然大悟，她倒不是八卦的人，再加上事務繁多，所以并沒有追問有關欽差大人的身份，沒想到他如此大有大頭。
看她不以為意，程翼忍不住試探，“紫兒，我聽聞宸王爺因為容貌過于俊美，因不甚其煩，所以常年帶着一副紫金面具，他身份尊貴，文韬武略，天下女子，沒有不傾慕他的。”
“那又如何？關我何事。”
楊紫瑛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那上面，這千擔心，萬擔心，還是沒能阻止疫病的爆發。好在現在危及的人數還不多，若再這樣下去，剛剛穩定下來的藍田，又得弄得雞飛狗跳了。
“程大哥，我突然想到王蒙，那個……我得給他找名大夫去，你先回家哈。”
原本還有些不悅的程翼，聽到“回家”二字，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肆意的微笑。對，那确實是他們的家，雖然簡陋，卻讓人心暖。
看了看天，馬上就是正午了。若是紫兒回到家，能有一碗香噴噴的陽春面吃，應該會很高興吧。
思及此，冷峻不凡的男人得意的朝染布坊而去，剛到家門口，就意外撞上了程老板。
“呦，是小陳回來了啊，聽楊丫頭說，你回了一趟家？”
“嗯，昨天剛回來。”
“該不是回家報備，準備想楊丫頭提親了吧？”
程翼真是佩服他的想象力，雖然不是真的，但聽他這麽一說，倒是挺開心。
“不是，這事……不急。”
“楊丫頭可是個好女孩，又聰明，又漂亮。這藍田不是有她啊，鄉親們哪有糧吃。我看她時常出入衙門，那些個捕快、衙役的眼睛可是直勾勾的，你若不看好，別追悔莫及啊。”
“.…..謝謝程大叔。”
轉過身，男人的眼睛裏火花四濺，離開一段時間，怎麽他的女人有這麽多人觊觎。不行，得找個機會告訴那些不自量力的人，紫兒有主了。
進到廚房，尋着記憶，程翼将角落旁一堆掩飾的木柴拿開，之後掀起地上的木板，找到了裏面藏着的楊紫瑛買回來的米糧。
許是以前清苦慣了，甚至還為此差點搭上了性命，所以紫兒對糧食尤為看重。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前幾日要出遠門，她特意藏起來的，倒是個精打細算之人。
斂下心思，程翼開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下廚-煮面。
劈柴，燒火，動作笨拙、遲緩了一些，但并不是大問題，可這面……他心裏沒譜啊！以前見紫兒做給他吃的時候，明明看着看簡單。
看着鍋裏奇奇怪怪的顏色，冷厲的男人扭曲了一張臉。
他拿鍋鏟舀了一些試味，醬油放太多也就罷了，鹽巴還加成了糖，尼瑪，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麽難吃的食物，簡直喂豬都不吃。
還想說給紫兒驚喜，或許，驚吓更多。
程翼無奈的搖搖頭，從廚櫃裏拿出一塊大碗，将煮壞的面裝好，然後重新下了些面條。
“程大哥，我回來了。”聞到一股食物的氣味，楊紫瑛腹部傳來不争氣的咕咕叫，走近一看，驚得捂住了唇，“你還會煮面啊？”
程翼面露尴尬，他剛剛試了味，清湯寡水的，一點也不好吃，想着再加點鹽，結果被她這麽一叫，手抖了抖，又加多了。
“那個，紫兒，你手藝好，要不……重新煮吧。”
“何必那麽麻煩，吃你做的就好啦，我很好養的。”她不經意瞥見一旁坨成一團的東西，不禁納悶道，“咦，這是什麽？面嗎？”
程翼當即沉下臉，紫兒問的，正是他之前做的那份失敗品，還沒來得及毀屍滅跡，居然被發現了。
“別看。”
“失敗了？”用肚子想，楊紫瑛也能猜得到結果。只是，她還是第一次見程翼如此窘迫，“沒關系，只要沒把我的廚房燒了就行，面煮壞了，就把湯倒了，我們重新加工加工。”
若她還是二十一世紀的富家千金，自然不會稀罕這一碗面，但如今境遇不同，有的吃，就別浪費了。
說做就做。沒多久，楊紫瑛從鍋裏重新舀出兩碗面，雖然已經煮爛了，但程翼依舊覺得美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