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無經

第90章 福利院

一條略偏僻的巷子，一輛破爛的面包車裏，兩個一動不動的人滿是驚恐的看着孔文一行人。

魏三看着眼前的司機，他認識這個人。

這是大柱，據說是楊嫂的遠房弟弟，魏三只是見過幾次。他負責把這邊的貨送出城。

他看到大柱的時候就知道大事不妙，他們兩人分工不同，就不該見面。

身上明明沒有繩索綁住兩人，卻始終不能移動分毫。這個巷子雖然偏僻，但是也不是沒有人來往，只是他和大柱喊的嗓子都沙啞了，路過的人卻好像什麽都沒聽到，更沒有人對這輛停了許久的小面包車産生什麽好奇。

兩人看着車窗外的天空從明亮到幽暗，小巷子的路燈并不給力，加上車子邊上的路燈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亮起，憑空生出了一絲不安。

兩人猜測着是誰抓住了自己，是自己賣出去的貨太多，有人眼紅？還是之前失蹤孩子的家長找到了自己，打算偷偷弄死自己？

不！不會是那些家長，他們只會哭的傷心欲絕，一心一意盼着找到自己的孩子。那就是眼紅的同行了。

楊哥楊嫂手下，像他這樣的，就他所知，起碼有7、8個，只是他從來只是聽說，很少真正見過。而在這個‘公司’裏，楊哥楊嫂也只是勉強算一個中層而已。

魏三還在苦苦思索，後備箱的門被粗暴的打開，一群人突然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借着遠處路燈的光亮，魏三看到了站在前方的孔文。

他眼神一瞬間顯的灰暗，又在內心不停的安慰自己，他們還要靠着我來找到那個孩子，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大柱不認識孔文，車門一開，一個年輕略稚氣的面孔出現，他不由破口大罵，“你TM知道我是誰嗎？趕緊放了我，不然弄死你！”

孔文看着魏三，靈氣沖刷過的雙眼視力驚人，她一眼就認出了是他抱走了小九。

“你，你想要什麽？那個孩子已經不在我手上了！”魏三開口，試圖想轉移孔文的注意力。

大柱聽到他開口，立刻閉嘴，眼神開始游移不定。

孔文語氣溫和，“那個孩子去哪裏了？你們到底有多少人？”

魏三聽着孔文的語氣不像是要訴諸暴力，心中一定，“你先放了我們，我帶你們去找他。我知道他去哪裏了。”

大柱也在一邊幫腔，“對，你先放了我們，不然你永遠都找不到他。”

孔文微微笑，“那可不一定。其實我比較好奇，聽說你們人販子，都是一層一層的，你們是怎麽運作的？”

魏三立刻閉嘴不說話，大柱也是如此。

“其實，我是真的想好好說的，你們不配合，我也沒辦法了。”孔文很遺憾，渾沌和刑天早已躍躍欲試，她試圖和平解決。

可惜兩人不配合，她嘆了一口氣，後退一步不看他們。

渾沌和刑天一人挑了一個下手，孔文忽略身後傳來的慘叫，陸吾和畢方打賭要多久才能得出答案。

“我猜一刻鐘！”

“兩個人族還要一刻鐘？要是我，搜下魂，不就什麽都知道了。我猜半柱香。”

孔文一臉黑線，剛想說話，身後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刑天和渾沌意猶未盡的走了過來，“都是小蝦米，知道的不多。”

很快，渾沌就把從兩人那裏‘問’出的都告訴了孔文。

魏三和大柱只能算是這個販賣人口組織的底層人員，每次，他們看好目标，觀察一段時間後，根據情況，有時候是魏三一個人，有時候楊嫂會一起幫忙，随後，孩子就會交給楊哥楊嫂轉移，大柱平時就在貨運公司上班，楊哥有貨了就會叫他幫忙。

或是送到附近的火車站，或是送到就近的汽車站。時間太過久遠，連他們自己都快要記不清到底送走了多少的孩子。

至于這些孩子被楊哥楊嫂帶去了哪裏，最後被誰買走，兩人只是有些猜測。

孔文越聽越皺眉，“能讓他們把這些寫下來嗎？不用了，直接把他們扔到公安局門口去。想個辦法讓他們自己坦白去。”

陸吾一手一個把兩人拎了起來，扔到了附近的公安局門口。羽九幾人留下防止哪天警察上門繼續問話，孔文帶着蓐收他們跟着小九留下蹤跡走，到了火車站，一件尴尬的事發生了。

小九的法術是沿路打下的，到了火車站，小九以為只要把法術放在火車上就可以了，于是，孔文他們完美失去了方向。

孔文，“……說好的只要跟着法術走就好呢？”

蓐收也有些無語，小狐貍真是不靠譜，“你等等，法術應該有些痕跡留下。”

原本以為可以坐上火車追人的孔文，又一次騰雲駕霧。

當孔文落下的時候，手機的信息提醒自己到了中洲，華夏國經濟、科技、文化最為繁華的洲。

中洲大學是華夏國排名第一的大學，中洲有最為先進的技術。大部分的頂尖科技公司都會選擇來中洲生根。同樣的，中洲的消費水平也是高的吓人，在這裏，富豪之家随處可見。

當然，他們不是在中洲的首府中都，而是在距離中都大概6個小時車程的一個小鎮，金鄉。

金鄉盡管在歸類上為一個鎮，但是其繁華程度一點不輸小型城市。到了地上，小九留下的法術印記更加清晰，蓐收他們只要跟着走就可以了。

七拐八拐，孔文到了一個大院子前，院子門半開，看進去，打掃的很是幹淨，幾個孩子在院子裏玩游戲，很是無憂無慮吧。

希望福利院。

這是挂在院子前的招牌。

孔文和蓐收站在院門前，陸吾幾人假裝随便看看四散把院子圍了起來。很快院子裏的孩子就注意到了門口的兩人，他們叫來了一個面容敦厚的中年女子，女子很快到了門口，一群孩子躲在她身後偷偷看着他們。

“你好，請問有什麽事嗎？”中年女子笑的很是忠厚。

如果不是蓐收他們确定，孔文自己又在識海聯系上了小九，她怎麽也無法相信，這樣一個環境整潔，孩子在其中無憂無慮玩耍的福利院會是一個人販子的窩點。

“你好，我們聽說這裏有個福利院，就想來看看。”孔文說話間拉住了蓐收的手，“我和我老公，我們兩個……唔……就想看看。”

孔文說的吞吞吐吐，仿佛有什麽難言之隐。

中年女子笑的很熱情，絲毫不問緣由，“不知道兩位怎麽稱呼？我姓周，我是這家福利院的院長。”

“周院長，你好，我丈夫姓金，我們兩個是開公司的。沒有多少太多的時間，不知道？”孔文說的很是急切。

周院長理解的點頭，“金先生，金太太，你們進來吧！我們福利院，現在一共32個孩子，有些還是剛生下的孩子，有些已經在上學了。不過，金太太，我跟你們說實話，在我們這裏，會被留下來的，身體多多少少有一些不适。”

孔文看着眼前這個悲天憫人的周院長，話裏話外為自己院裏的孩子打算，也不知道她買賣孩子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個表情。

“金太太，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嗎？”孔文盯着看的時間太久，周院長覺得有些怪。

孔文回神，讪笑，“只是很佩服周院長一個人撐起這麽大一個福利院。換成我，只怕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周院長毫不懷疑，“您太誇獎了！不知道，你們更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說話間，她招手把院子裏在玩耍的孩子都叫到了一起，“叫叔叔阿姨！”

“叔叔阿姨好！”童言稚語整齊叫人。

孔文笑容滿面，“周院長，你把他們教的真好。”

很快，孔文兩人就随着周院長到了她的辦公室。

說是辦公室，其實就是一個狹小的房間，一個高高的書架堆滿了各科各年級的教科書，一個櫃子立在一邊，剩下的空間只夠放下一張小小的桌子和幾把凳子。光看這個房間，再看外面幹淨的孩子，大部分人都會認為這個院長非常稱職。

事實上，孔文都快認為這個院長是個聖母了，自己的衣着樸素，辦公室地點又是如此狹小，房間裏都是各種教科書，表明着周院長的無私奉獻。

等到兩人坐下，周院長很熱情的用一次性紙杯端來了兩杯白開水，“不好意思，茶葉用完了，将就一下吧！”

孔文雙手接過被子放到桌上，搖搖頭表示不介意，“其實，周院長，我挺好奇的。”

周院長笑眯眯的從櫃子裏拿出一疊文件，“這是我院裏的目前孩子的資料。金太太你先看看？”

“這些孩子，都是附近的警察局送來的嗎？”孔文歪着頭問，“還是說，這些孩子，就像被你關在地下室的那些孩子一樣，都是你們拐賣來的？”

周院長臉上神色不慌不忙，“金太太真愛說笑，販賣人口可是犯法的。而且，我這裏也沒有地下室呢！”

說話間，她把資料放在孔文面前，“還有一些資料，我一起拿給你。”

“你是在找這個？還是在找這個？”孔文從自己的包包裏拿出了剛才蓐收偷偷遞給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