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無經

第54章 出差

孔文要了幾家供應商的公司名稱，很是發愁。材料不全，回收車間就是個擺設，自己可是放下話保證可以回收處理的。

連着好些天，孫悅成到處打電話找關系，孔文厚着臉皮找了陳亮。

陳亮也表示愛莫能助，“咱們學校這個，也是有定額的，分到咱們植物系的差不多就是沒有，我也沒法做主。這個很重要嗎？能不能試試找找替代品。”

孔文搖搖頭，這些東西原本就是替代品了，還怎麽找替代品，“謝謝你，教授，我再去想想辦法吧。”

周末的時候，孔文先去了溫室，剩下為數不多的材料配制成了溶劑，幾個零件就浸泡在裏面，陸吾隔一段時間就加快一次時間流速，然後就打坐恢複靈力。

“這些零件，這算是過了多久了？”孔文好奇的看着毫無變化的液體和零件。

“我現在法力低微，一次施法只能流速1個月，然後就要打坐恢複才可以繼續”，陸吾回答，“現在這些東西差不多相當于人間時間過去了1年又6個月。再有兩天，我就可以做到一次施法流速一季了。”

“如果是以前，你最多一次施法可以讓時間過去多久？”孔文很是好奇。

“全力施法，大概百年吧，我不曾試過。一般來說，十年就夠了。”陸吾說的很謙虛。

孔文一把拍在陸吾的皮毛上，虎皮顏色豔麗，手感柔和厚實，她忍不住多摸了幾把。難怪這麽多人喜歡皮草，她忍不住開口，“陸吾，你這皮毛每年要不要蛻皮換毛啊，到時候送我一塊啊。”

陸吾一臉無語的看着孔文，老板你想太多了吧！

孔文回過神來，嘿嘿了幾聲，“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說認真的，陸吾，咱們合夥種藥材，賣藥材吧！種一大片人參，多施幾次法，嘿嘿嘿……”

“又做白日夢，要是藥材這麽容易催熟還不改藥性，天下那些天材地寶就不會這麽招人瘋搶了。”句芒正巧進來，毫不留情打碎了孔文的發財夢，“那些幼苗不是賣的挺好的麽，還缺錢嗎？”

孔文幽怨的看着她一臉輕松的玩游戲，一想，自己這麽忙還不是為了你們，要發愁，大家一起啊，“現在不僅缺錢，還缺原料。”

“讓羽九去買啊。”

“人家不賣啊！”孔文詳細解釋了國外的坑爹政策，句芒停下了游戲。

一群沒上班的神妖被叫到了小樓裏，因為涉及到國外，肖恩和裏德也被叫了過來。

大家聽孔文說完之後，窮奇很快提出簡單粗暴的意見，“我帶人去啊，搬光他們的東西，誰敢阻攔，就打死。”

小狡在一邊反駁，“打死不好，窮奇殿下，我們打暈就好了。最好偷偷的去，誰都沒發現我們就回來了。”

孔文“……別鬧，我認真的。這個是長久的生意，你難道還能次次都去偷嗎？”

裏德認真的提出建議，“老板，可以先看一下這幾家公司的背景，別的地區的，我們可能幫不上，但是歐羅區是我們的大本營，十三氏族在那裏根深蒂固。”

孔文開玩笑，“電視劇裏，你們不是都搬到星條國了麽。”

“只有沒底蘊的新興家族才會去那裏！”肖恩很是不屑，“我們的大本營還是在歐羅區，星條國我們只是分部。”

“他們會願意幫忙嗎？”孔文很是期盼。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陸吾開口，“這個道理我相信都是相通的。”

不愧是大管家，說話格調都不一樣！

孔文看向兩只吸血鬼，“你們吸血鬼，會比較需要什麽？除了人血！”

肖恩和裏德對視一眼，“大概是壽命和力量吧。”

“不是說你們家族最古老的已經一千五百歲了，還愁什麽呀！這不是壽命挺久麽！”孔文很是不解。

“老板，吸血鬼的壽命只是相對來說比較久，并不是說是無限的。那些家族中的年長者已經開始擔憂自己的壽命了。而年輕的吸血鬼，他們需要更強大的力量，他們會希望有一天可以掌管家族，比如我們。”肖恩很大方的承認，裏德也點頭。

“那就是要去歐羅區咯！”孔文了然。

“是，而且，年長者都比較，唔，固執，他們不是很喜歡聽從別人的意見。”裏德接上。

“所以，要有人去一趟歐羅區，最好有能力幫人延長生命，本身力量超群，可以用來講道理。”孔文慢慢總結，大家都慢慢看向句芒。

陸吾總結，“看來句芒殿下身負重任啊。殿下，山海界開啓的速度可就拜托你了。”

一只威武雄壯的老虎說着文绉绉的話，真是讓人出戲。

句芒無所謂，哪怕是在地球靈力鼎盛時期，也沒人可以傷害她，“我去可以，不過，你得告訴我，最後具體怎麽談。起碼我要知道，我們要的是什麽東西吧！”

孔文點頭，“可以，我等下跟你說，不過關于價格，要找孫經理。”

她找了孫悅成查明了幾家公司的所在地後，就宣布句芒要出差去歐羅區，搞定這個材料的問題。

“姬高工，可以嗎？那邊的公司都很高傲啊。一個個鼻孔朝天，都挺難伺候的。”孫悅成很是擔心。

“可以，我們這次找了個中介，成功的希望挺大的。”孔文語氣很堅定，“到時候去申請一個因公簽證。”

“那到時候合同也一起定下嗎？”

“合同的話，到時候你再飛一趟，她對于這些不是很了解，不過可以讓那邊同意對我們開放貨物出口。”

兩人說定了大概，孔文又問起了零件，“那些零件，價格怎麽樣？我下次肯定需要大批量訂購。”

“大概要多少，我好問問能不能優惠。”孫悅成做事很細致。

“咱們那些小苗賣的怎麽樣？”孔文轉而問起其他。

“前期的訂單已經全部發完了，後期這邊，說實在的，訂單少了，可能大家還在觀望成效。”孫悅成看了最近的訂單，明顯減少了，“現在大棚裏還剩下大概10萬株左右。張老板有些着急。”

“貨款都能收回來嗎？”孔文關心這個，“都跟人說清了，必須送來公司回收處理吧？”

“合同上都寫明了的，不送回來就是違約。”孫悅成防患于未然，“貨款都很及時。老板，關于剩下的小苗，我有個想法。”

“你說！”

“我們可以捐贈掉，現在到處都是污染，我們找幾個典型的地方，尤其是金屬廢礦附近，到時候一塊區域我們就送個一萬株、兩萬株的。全國各地各挑幾個。”

“金屬礦附近的土壤會非常适合這些植物的生長，可能不用2個月這些植物就能徹底成熟金屬化！”孔文接話。

“到時候，大家都可以看到成果，而這些地方的政府，也會前來訂購！”孫悅成補充，“而且這次，我們只免費捐贈小苗，不負責免費回收！”

真是，太狡猾了！

孔文看着孫悅成，真是，不知道是誰陰謀詭計搶了他的公司，感覺以後那人肯定沒什麽好下場。

“可以，我同意，地點你來定。張叔那邊你跟他說說，不要急，都是暫時的。算了，我有空自己過去一趟吧。”孔文說完站起身。

“老板！公司新招了人，你今天既然在，要不要見見他們？”

“可以！”孔文點頭，自己公司的‘人’，還是混個臉熟吧！

……

這一天的圍脖上，山海和東華大學又一次上了熱搜！

孔文看到的時候都驚呆了，孫悅成不知道怎麽跟學校領導談好了，捐贈變成了‘山海公司聯合東華大學植物向攀縣、花市等十個地區捐贈十萬株灰系植物幼苗……’

山海的官博解釋很官方，“介于社會各界對于本公司的植物了解不夠深刻，再與東華大學商量後，我們選定了以下縣市進行捐贈，分別是……”

東華大學轉發，“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讓我們用數據來說話！請大家監督！”

細心的網友很快就發現，這十個地區的污染程度，在華夏國內也是排的上號的。

每一年，都會被爆出數據爆表，什麽癌症村、血液病村層出不窮。那裏的居民，但凡能往外跑的，都一窩蜂的跑了。以至于有一年記者前去采訪，發現附近幾個村子十室九空，留下來的都是老人，滿村死寂。

記者采訪留守的老人為什麽不走時，十之八九的回答就是身患絕症，不想拖累孩子，不如就安安靜靜的留在這裏。

“我生在這裏，我長在這裏，我記得我小時候，河裏好多的魚蝦啊。我年紀大了，活的夠久了，落葉歸根，我哪都不去。我就要在這裏，這個天總會變藍的。我老伴兒還在那邊山上呢！”

這篇報告一出，全國都炸了，而僅僅在兩天後，記者再次去采訪時，才發現老人已經安靜的離開。他的孩子在記者打電話通知之後才知道這個消息。

當地的政府也很無奈，環保和發展，自己必須先挑一個。如今當地的資源匮乏，環境也被污染，政府大力提倡要環保，卻也沒有什麽行之有效的措施。

花市作為一個縣級市，第一次全國聞名卻是這種臭名遠揚的名，前一任市長黯然退下。現任的市長是黃軍明，他從擔任以來就大力提倡環保。

不少環保企業，環保研究機構都慕名而來到這裏做污染治理。大家的想法都一樣，如果自己的公司/機構可以把這裏都治理好了，還愁不能揚名天下？

然而，一年又一年，一次又一次，黃軍明每次都帶着期待迎接，又帶着失落送走他們。

這次的捐贈在他看來又是一個公司的嘩衆取寵。他接受了捐贈，安排把這批植物全部種到了廢棄的礦坑邊上。

不是說可以吸收重金屬麽！那邊曾經就是個金礦，只是現在已經被開采完畢，再也沒有利用價值了。

礦坑邊上還有幾個小小的池塘，別看水質看上去清澈，其實裏面的重金屬元素早就爆棚。誰家小孩敢來這裏下水玩耍，回去就等着被混合雙打吧！

等到一批植物全部種好，他叮囑了環保局的人隔天來測量數據。實際上，在他們的心裏，都早就認定又是一次失敗的治理。

攀縣的縣長掩耳盜鈴，拒絕了這次的捐贈。“我們縣不需要，環境好着呢！”

孫悅成也不堅持，把幼苗又捐給了攀縣的隔壁縣，通源縣。

通源縣的縣長熱情的接受了幼苗，把他們安排在了流經本縣最大河流的兩岸。這條河，在本縣，名字就是通源河，但是更往上，它有別的名字，金沙河。

她中間，流經了4座礦山及還在運行的冶煉廠，河水的污染程度可想而知。

全部的幼苗捐贈完畢，孫悅成松了一口氣，開始和孔文提出要加大幼苗的種植面積。

“你确定？”孔文挑眉，“幼苗的種植挺快的，倒是種子的培育比較麻煩。而且，張叔那邊，恐怕也沒有這麽大的地方了吧？”

“老板，我還想跟你說，不如把張老板叫來公司，他那塊地也由我們承包，再在附近承包一些地，盡量連成一片。我們付年薪，每年超過多少的任務量，給提成。”孫悅成覺得像張山這樣的人才，還是盡快拉到公司裏來比較好。

孔文點頭，“試試看吧，不願意也不要勉強。”

“這個老板你放心。”

“還有上次那個零件，包括整個機器的配件，先訂購100臺，我們可能需要一個新的廠區。”孔文算算，藥廠已經沒有多餘的地方了，“我要設置幾個回收車間。”

“需要多大，車間裏怎麽排布，還有需要哪些設施？老板，不如我們把兩個廠區中間或者附近的買下了吧！我們自己建一個，這樣可以完全按你的想法來。”孫悅成很心動。

“我們有那麽多錢嗎？”孔文覺得這個問題很現實。

“嗯，也是，先去租個廠房吧！等這次的效果出來了，訂單一多，我們就可以去銀行貸款。到時候我們把這兩個廠區也一起買下好好改造一番。”孫悅成一點都沒有為錢所困的煩惱。

孔文把排布畫了出來，“這個可能要找做工藝的來幫忙做一下，最後的回收機我來組裝，你讓他們把接口留好，還是我先接好一臺，到時候讓他們調整高度。”

“老板，那些钛合金，不便宜啊。那邊的說，加工很難，就你之前給我的那一套圖紙的零件，加起來可能就要十幾萬了。而且，一個機器，不可能只有這麽點大吧？”孫悅成說起價格就心疼。

“我等下把整套圖紙全部給你，你拿去看看，順便算一下要多少錢。然後那張單子上的東西，能訂到的，都盡量訂起來，廠房趕快租下改造起來吧！到時候植物開始回收，又要開始忙了。”孔文猛然間發現時間開始變得緊張了。

孫悅成正色點頭，“老板，我會抓緊的。”

“哦，錢不夠，跟我說，我打到公司賬戶上。”孔文每個月賣水收入也又一大筆。她把這筆帳跟公司分開了。

……

在孔文把大堆的事物砸給孫悅成的時候，句芒踏上了異國的國土。準确的說，是F國的國土。裏德和肖恩全程陪同。

句芒在廠區裏也看過不少頭發與眼睛顏色各異的歪果仁，但是沒有像現在，如此衆多。她一路都是好奇的張望，在機場，拉着肖恩給她解釋指示牌，還有上面的F語的讀音和意思。

肖恩慶幸自己的F語學的不錯，不僅演示标準的讀音，還把單詞的意思以及從何衍生而來都解釋了一番。句芒強大的記憶力與學習力展現無疑，一次示範和解釋，她就能正确的讀出單詞。還跟着兩人學了基本的問候語。

裏德的家族早已安排了座駕在機場外等候，黑色的汽車優雅開動，悄無聲息就滑出了停車場。

裏德身為本地土著，熱情的介紹這沿路的風景，不管自己這樣的表現是多麽的狗腿。前頭的人族司機保持自己的職業素養，臉上不露分毫的驚訝神色。

一路從郊區的風景到市區的繁華，又到了鄉間的幽靜，卡帕多西亞家族擁有附近大大小小十幾個城堡，長老和親王們各自擁有一座獨立城堡，年輕的吸血鬼們，或跟着自己的父輩，或幾人共享一個住處。

裏德的長者在家族內算是比較古老的一位，幾人一起住進了靠近主城堡的一座獨立城堡內。在他看到句芒布置豪奢的房間後，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在決定句芒出發來歐羅區後，他就一直給自己的長者強調這是一位非常強大的客人，比之前殺了希太族親王的那位更加強大。在她身上，也許可以打破吸血鬼無法活過2000歲的魔咒。

不知道是哪一句打動了長者，裏德覺得自己總算是沒有白費口舌。

裏德的這位長者，艾瑞克，是卡帕多西亞的家族裏年輕的長老，也是裏德的‘父親’，是他把裏德轉成了血族。在他們到來的當晚，艾瑞克就為幾人舉行了一個盛大的歡迎宴會。古老家族骨子裏崇尚豪奢，整個宴會大廳光華閃爍，長長的餐桌上放滿了F國的特色食物和不知道是什麽的紅色的液體放在酒杯裏，堆成了一個酒塔。

穿着莊重服飾的人群來來往往，仿佛和普通的人族聚會沒有什麽不同。只是眼裏偶爾閃過的紅光和不是拉着人族侍者到陰暗處的行為有點讓人疑惑。

句芒聽着裏德介紹長者為她辦了一個歡迎宴會，出于禮尚往來的美好傳統，她不僅現出了自己證神時的華服，還給長老準備了一份小小的禮物。

當她在裏德的引導下，踏入宴會廳，滿室寂靜。一行人看着她的衣服，覺得好看，卻說不出哪裏好看，女性吸血鬼們想看清花紋和裁剪，卻發現自己怎麽都記不住樣式。句芒一踏進大廳，就已經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盡管香料濃郁也無法掩蓋。

再擡眼一看，滿室的魂魄不全的吸血妖，還有幾個人族在到處穿梭。句芒不屑的在心裏撇撇嘴，真夠弱的。

長者站在門口迎接，看到句芒想要上前熱情的給個擁抱，順便來個貼面禮。裏德在後面殺雞抹脖子的使眼色，長者恍然，自然的把張開的雙臂劃了個弧形，一手在前，一手後背貼腰，躬身行禮，“歡迎你，我尊貴的客人。”

“謝謝，你的普通話說的很好啊。”句芒驚訝于他普通話的流利程度，還以為要裏德來做翻譯了。

點頭致謝，“我一直向往神秘的東方，只是東方的修士不歡迎我們。我一直無緣前往。”

句芒笑眯眯的，“你們若是不打算傷人，我相信他們還是願意讓你們前往的。只要你同意，這次我給你做擔保，保證你安然進入國境。”

艾瑞克示意句芒往裏走，兩人邊走邊說到了宴會的正中心。

他上前敲了敲桌上的杯子，吸引注意力。事實上，所有人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句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