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無經

第7章 關于祈願

孔文喜滋滋的把珍珠擦幹，拿了塊幹淨的布包起來放進了手環裏。

“你說過你明天還會幫我找的”，她不忘叮囑小一，“給我多找些哦！”

她要多收集一些，給媽媽串一根項鏈。自己長這麽大，都沒給過媽媽什麽東西。

“這些東西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你要那麽多幹嘛？”句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可以賣錢啊，賣了錢可以買很多很多好吃的！”孔文轉頭回答。

BINGO！

正中紅心！

句芒立刻改口，“明天記得多找點，要比這個更大的，不然我就把你炖了加菜！”

小一：為什麽我的眼裏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

……

想到父母的談話，孔文就順口跟她提了，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挽救一下。

“水稻抽穗我可以幫忙，但是如果是谷子空癟，你得找蓐收。”句芒指了指在一邊想象着賣珍珠買美食的綠發少年。

“啊，要讓果實豐收是吧，沒問題。”蓐收回過神來，“不過，你得先找人做個祈願。”

孔文“？？？”

“我們雖然是神祇，但是凡人有所求，我們才能有所應，”蓐收繼續說，“你不能做，我倆已經認你為主，換句話說，你也只能算半個人族了。你得找個真正的人族，設貢品，說明祈願的對象和目的。”

“我們不能私自做事”，句芒補充，“有時候人族不祈願，我們就不能出手。否則天道會不高興。”

……

等到孔文睡到自然醒時，孔爸孔媽已經下地，整理被大雨沖的歪斜的水稻，重新挖溝築坎。

孔文看了看時間還早，正打算出門溜達，一開大門就看到隔壁張大爺家的小孫女，依依，路過了自己家門口。

孔文趕緊叫住她，“依依，你爺爺呢？”

“我爺爺去地裏了，我找小強玩去。”依依清脆的回道。

天賜良機啊！

孔文開始誘惑她，“依依，你頭發好亂，阿姨給你紮個小辮子好不好。可漂亮了！”

愛美是所有女人的天性，5歲的依依也不例外，聞言立刻跟着孔文進門。

孔文手指靈活的給她紮了兩個馬尾，在後腦兩側一搖一擺，很是俏皮。

她還順便拍了幾張照片，把小姑娘哄的開心的不得了。

看着小姑娘高興，孔文開口了，“依依，等下幫阿姨一個忙好不好？你就在這裏，阿姨說什麽，你就說什麽，好不好？”

“好！”依依用力點頭。

孔文趕緊去拿了些水果和餅幹，又去冰箱拿了碗昨天剩下的冷飯放在了小桌子上。

牽了依依的手讓她站到桌子前，示意依依跟着自己念。

“皇天在上……”

“皇天在上……”

“後土為證……”

“後土為證……”

“今有……”

……

句芒和蓐收看着桌子上寒酸的祭品，聽着孔文一字一句的教一個小孩子念祭文，感覺又一次被刷新了下限。

祈願結束，孔文從桌上抓了一把糖果給了依依，小姑娘開心的走了。

“我以為，你會更有節操一點……”句芒在一旁幽幽的說到，玩了幾天的網游，語言的儲備量突飛猛進。

“不管白貓黑貓，能抓老鼠的就是好貓”，孔文笑的一臉得意，“現在你倆可以出手幫忙了吧？”

雖然對祭品不是很滿意（句芒：是非常不滿意），但是兩人還是點頭了。

“今天晚上就可以了”，蓐收看着桌上的那碗冷飯，臉上的表情神秘莫測。

“為什麽還要到晚上？”孔文不解。

“你想讓人大白天看到兩個人飛在天上嗎？”句芒翻了個白眼，“以我倆現在的能力，這麽大面積的法術，我們肯定沒法再用障眼法了。”

避免第二天可能上熱搜頭條，孔文接受了。

她趁機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了，還把剩下的冷飯放鍋裏煮了水泡飯，就着紅燒魚塊當了早飯。

句芒……

蓐收……

太不尊重老祖宗了！

……

下午午覺睡醒後，孔爸拿着大網兜，一手拿着漁網，孔文跟在後面拎着一個空水桶，還有一個縮小版的漁網。

兩人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向了水庫。

孔文的二伯在水庫做巡防員，平時就是檢查下水位，管着附近的人不讓下水，偶爾水庫洩水的時候還得挨家挨戶通知遠離河道。

好處是二伯家經常可以吃到水庫的魚，連帶着孔文家也沾光。

這次來撈魚，孔爸就跟二伯打了招呼，帶了孔文來。

到了水庫的碼頭邊，二伯已經在巡邏結束在等他們了。

“二伯！”孔文老遠就打招呼。

“小文，大熱天跟你爸出來撈魚，當心曬黑啊。上船了自己小心啊！把救生衣穿上”，二伯說着遞過來一件橘紅色的救生衣，跟他們一起上了船。

二伯熟練的開船到了水庫的中間，和孔爸一起把漁網撒下去。孔文假裝伸手到水裏玩水，把小一放了出來。

小一一個擺尾，就消失在了一層漣漪下。

孔文感受着小一潛入到越來越深的水底，水溫越來越涼。随着小一靠近之前見到珍珠的地方，心中的喜悅感也越來越強。

這跟感受句芒或者蓐收不一樣，孔文只能感受到他們大致在什麽地方，他們心裏在想什麽，情緒的好壞卻不能很好的接收。

孔文拿出了船上常備的釣竿，魚鈎上穿了點魚食，魚竿一甩，開始釣魚。小一已經到了湖底，為了不被紅燒，它努力的找珍珠。

就在孔文看着水上的浮标快要瞌睡時，她突然感受到小一滿懷喜悅的從湖底往回游，一路上還繞了好幾圈，還沒等她弄明白為什麽，就看到浮标猛地一沉！

上鈎了！

孔文一拉結果被湖裏的力量拉了個踉跄，船也跟着晃了一下。孔爸趕緊過來幫忙，兩人一起拉，從湖裏拉起了一條5、6斤的草魚。

二伯哈哈笑着誇她，“比你爸爸能幹，你爸爸釣魚釣一下午都能空手回去。”

孔文也是笑的開心。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孔爸和二伯開始收網，大概是人品爆發，今天的一網滿滿當當的大魚，最小的都有孔文釣上來的大小。

兩人在電動漁輪的幫助下，一點一點網上收網。

小一通知孔文它快游到船邊了，她很自然的把手伸進了水裏。

伸進去的一瞬間，幾根冰涼的手指使勁的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往水裏拉，孔文大驚失色。一個大大的水花濺起，小一狠狠的撞上了那個東西。

她趕緊把胳膊收回來，小一在心裏告訴孔文這是一只水魅，是水底的怨氣與死氣，對它來說是大補。

轉念間，它已經一口吞了下去，孔文小心的把手伸入水中，等到小一順利回到手環，很是松了一口氣。

孔爸二人也很順利的把漁網拉了上來，船艙裏活蹦亂跳的魚兒昭示着大豐收。

這些魚二伯和孔爸會拿一些送給親戚和低保戶，剩下的會以底到發指的價格賣給附近的村民，得來的錢就用于村子公攤的電費。

孔爸二人去賣魚，孔文就提着水桶，桶裏裝着自己釣上來的草魚回家。一路上疑神疑鬼擔心路上跑出個什麽。

小一不停安慰，說到口水快幹時，到家了。

一進門，句芒就飛到了她的肩膀上，“你身上怎麽一股怨氣？手上的指印怎麽回事？”

小一立刻裝死。

孔文說的時候還是一陣後怕，蓐收爬上來纏在了手腕，蛇頭輕輕的碰碰她的皮膚，涼涼的鱗片帶來了莫名的安全感。

孔文開口致謝，很是疑惑之前自己也會偶爾去水庫，為什麽之前自己會沒有碰到。

“嗯……”句芒停頓了一下，想了想措辭，開口了，“你知道你被山海界綁定了吧？”

孔文點頭。

“實際上，按我們的推測，你應該是山海界的新界主，山海界沉寂太久，不認主就要消亡。一旦認主，就有了再次開啓的機會。”

“你現在只有我們三個，但是山海界其實已經被喚醒，界內的靈脈完好無損，我們認你為主後，就可以以你為媒介來吸收靈氣。”句芒仔細斟酌這語句。

“但是靈氣通過你時，多少都會有些殘留在你的體內”，蓐收開口補充，“但是你沒有學過任何功法，不能阻止靈氣的逸散，地球靈脈早已破損千年，如今的靈氣幾近于無。”

“靈氣稀薄，修行艱難，但是并不是沒有”，句芒接過話茬，“對于那些辛辛苦苦掙紮修行，不管是妖、精、怪，甚至于修邪術的人類，你身上逸散的靈氣對我們來說少到忽略不計，但是對于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大補。”

“所以我是唐僧肉了嗎？”孔文大概聽懂了。

句芒雖然不知道‘唐僧肉’是什麽，但是大概猜想應該是一種珍貴的東西，就點了點頭。

“不用擔心”，蓐收纏在手腕上當手镯，“以後我跟句芒總有一個會在你身邊保護你，我們收集越多的山海生靈，保護你的就越多。”

“有什麽辦法可以控制這個靈氣嗎？”孔文很是糾結。

“你不用擔心。實際上，每天被靈氣沖刷對你也有好處，你身體的雜質會被慢慢淨化排出，對你以後的修煉事半功倍。”句芒安慰，“至于那些觊觎你靈氣的，哼！地球靈氣鼎盛時期我都沒怕過誰！”

“說到認主，為什麽小一的情緒我可以清楚的感知到，你倆的就不行？”孔文無條件的相信句芒，既然她說會沒事，那就是會沒事，思維立刻跳躍了。

“它拿什麽跟我比，它是有父神為天帝還是有兄長為天帝？”句芒很是不屑。

孔文“……”

可不可以不要老是拼爹拼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