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7
沈令言的府邸離皇城很近。當初升任影衛指揮使的時候, 戶部秉承慣例,特地酌情為她安排的。這樣,就算她留在家中,萬一宮裏出了什麽急事,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回宮中。
那年,她的恩師兼上峰幫她把宅院重新修繕了一番。
她搬進沈府沒多久, 恩師患了急病, 撒手離世。
那件事, 對她是一記重創。
恩師是這世間對她最好的人。她踏踏實實當差, 一步一個腳印地往上升,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把孑然一身的恩師接到身邊,頤養天年。
正如子欲養而親不待。恩師把一生所學傾囊相授之後, 便永遠地離開,再無相見之日。
到這兩年, 沈府不再是她的家, 更像是她辦差的衙門:尋來的身世孤苦、願意習文練武、來日加入影衛的小女孩, 都住在這裏, 随專人苦學;宮裏不安排差事給暗衛的時候,她就讓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都住在府中,在一起探讨文武, 或是悉心教導早晚要取代她們的後輩。
離京四處游走的日子裏,名義上是游山玩水,實際上是幫姐妹、小孩子們尋找出路。
找到了幾個門路,到今日已成無用功——但她很慶幸。如果可以繼續吃皇糧, 誰會願意跌落到民間掙紮?尤其影衛從小就認定,一生都要為皇室效命,所學一切都以此為前提。
馬車進到沈府外院,停下來。
沈令言和賀太醫分別下了馬車,前者對後者道:“您到花廳稍事歇息,我去看看符氏。”
賀太醫笑着稱是。
符錦被安排在外書房院的廂房。
沈令言負手走進去。
室內只點着一盞小小的羊角宮燈。符錦坐在堂屋北側的椅子上,一直緊張兮兮地望着門口。沈令言的身影入目,她立刻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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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女子素無來往,但曾在宮中見過,知曉彼此的身份。
夜色中,一襲玄色深衣的沈令言,身形看起來更為纖弱,與之相矛盾的是,周身一股子肅殺之氣。
“沈大人,”符錦聲音透着疲憊、恐懼,“今日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要殺我?”沒有影衛,她怕是早已斃命。
沈令言沒說話,徑自落座,認真打量着眼前人。
符錦已經落發為尼,尋常尼姑的打扮,面色分外蒼白,眼神渙散;肩頭被淩厲的劍鋒掃過,衣服上添了一道口子,沁出的血跡已經凝固成暗紅色。
“是誰對你下殺手,你應該最清楚。”沈令言語氣平平,“暗中保護你的影衛,是奉皇上、皇後之命。”
符錦慌亂地望了她一眼,繼而低下頭去,回避着她的審視。
沈令言繼續道:“符家的案子正在審理,你家族中的男子均已入獄。皇上的用意很明顯,他想知道的,你如實相告,便能從輕發落符家;你若是不識相,便與家族一同下黃泉,我保證你會死得極其痛苦。賀太醫給你診治的時候,好生思量。”語畢起身,踩着不緊不慢的步調出門。
有小厮來禀:“攝政王路過沈府,有幾句話要跟您說。”
沈令言背在身手的手動了動。大半夜的,他要去何處,才能“路過”她的沈府?
郗骁找的這理由真可笑。
她微微颔首,“請。”
·
賀太醫去往書房院的時候,經過通往內宅的甬路,望見郗骁與沈令言相對而立,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說着什麽。
兩個人都是一身玄色,一個高大挺拔,一個纖弱似柳,妙的是氣勢上竟能平分秋色:神色看起來都很平靜,都是一身的殺機。
賀太醫瞧着就心驚不已,連忙收回視線。
這兩個人是怎麽回事?
沈令言不是與郗明月有些交情麽?郗骁何以對妹妹的朋友來意不善?沈令言又何以對朋友的兄長滿懷敵意?
猜不透,想不通。
當做沒看到就好。
賀太醫加快腳步,去了書房院。
·
郗骁目光沉冷地凝視着面前的女子,“你回京複職一事,是誰的主張?”
沈令言如實道:“皇上傳密旨,我奉命回京。”語氣涼涼的。不在宮中,不在帝後面前,她便不需要再敬着任何人。
“眼下作何打算?”郗骁又問,“是保護皇後,還是聽命于皇上?”
“都是分內事。”沈令言微微挑眉,“王爺入夜來訪,就是要問這些廢話?”
郗骁不說話,眸色深沉地凝視着她。
沈令言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我回府是為公務,你可以走了。”
郗骁眉峰微動,“近來幕僚幫我選了一個女子,等你清閑一些,我會請皇上派你幫我詳查她的底細。你可願意?”
“恭喜王爺。”沈令言躬身行禮,“只要皇上發話,我自然領命,盡心竭力。”
“辛苦。告辭。”郗骁說完,轉身離去。
沈令言神色如常地回到外書房,一面耐心等待符錦那邊的回音,一面命人将謄錄的刑部審訊符家男子得到的口供整理出來。
口供若是沒用,還有暗衛做慣做熟的種種刑罰,天亮之前,總能撬開符錦的嘴。
而實際的情形,則是符錦要當面與蕭仲麟細說原委:“我信不過你,有些事又是皇室秘辛,一定要當面禀明皇上。”
沈令言無所謂,只是喚來幾名手下,“說說話,打打岔。別讓她太悶。”真實用意是讓符錦的心緒更為慌亂、恐懼,如此,明日見到皇上,才不至于出岔子,害得影衛落得個辦事不力的罪名。
幾名影衛當即會意,齊聲稱是,讓沈令言放心,安心回內宅歇息。
·
這一日,許家也出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情:許幼澄信任的劉大夫,許家自然是不會放過。把人抓回來訊問了這幾日,劉大夫最終語出驚人:他來許府為許幼澄把脈的時候,發現她已經有了兩個月的喜脈,只是不敢問她,更不敢對任何人提及。
許之煥聽說之後,半晌做不得聲。
許大奶奶得到消息,驚得面色煞白。
這日傍晚,去寺廟小住的許夫人回到府中,聽戰戰兢兢的管事媽媽說了這件事。她震驚、錯愕,随後就要去外院詢問許之煥,走到門口,腳步卻停了下來。
她反應遲鈍,可身邊的管事媽媽、丫鬟反應不慢。在寺廟裏小住期間,她們已經委婉地告訴她:這固然是老爺為她着想,卻也真的有些生她的氣了,不然何至于讓她交出主持中饋權力的同時到寺廟上香。
許幼澄出事,是在她主持中饋期間。
許之煥怪完次女自甘下賤之後,就該怪她能力不濟、只會給他添亂吧?
這是一定的。
既然如此,她就算去找他,又能說什麽?
相府的閨秀懷了野種……這要是傳出去的話,必能讓許家顏面掃地,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柄。
她緩緩地轉回室內,跌坐在椅子上,面色越來越蒼白,眼中沁出的淚,一滴一滴滑落到面頰。
·
戌時,許幼澄被送回許府,由小厮帶到外書房。
許之煥、許昭、許明、許大奶奶、臨安都在。
許大奶奶知道,公公命人喚她過來旁聽,是為着讓她知道,在許家,遇到這種事該如何處理。
許幼澄進門之前,許之煥望向臨安:“老三在何處?”
臨安恭聲道:“這幾日,三爺一直閉門苦讀,丫鬟、小厮每日都見不到他的面兒,送飯時只是把食盒放在書房門外。”
許之煥道:“這樣再好不過,正合我意。你安排幾個人,好生照看他。”
臨安會意稱是。
又一個變相被禁足的人。
許幼澄走進門來,穿得十分素淨,面上罩着輕紗。她的臉是徹底毀了,每日照鏡子的時候,對她不亞于噩夢。
在廳堂正中的位置站定,許幼澄恭敬行禮。
許之煥吩咐道:“把劉大夫帶進來。另外,去請夫人過來。”
小厮應聲而去。沒多久,劉大夫顫顫巍巍地走進來。
許之煥不說話,待得許夫人進門後,示意她落座之後,吩咐劉大夫:“把你所知一切,如實講來。“劉大夫對許幼澄所知有限,說了些無關輕重的事情之後,把她有喜脈的事情如實複述。
“啊?”許幼澄錯愕,手不自覺地按住腹部,踉跄後退。
“小的眼下唯請丞相開恩,小的固然有罪,可一家老小卻是毫不知情,還請丞相大人高擡貴手。”這樣大的醜事,除了宮中的貴人,任誰都沒可能活下來。劉大夫再清楚不過。是為此,他料定自己難逃一死,此刻只想保全家人。
許之煥只吩咐臨安:“帶下去。”随後,深深地凝視了許夫人一眼。
許夫人自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麽,慌忙起身行禮,“這件事,都是妾身治家不嚴之過,還請老爺降罪。”
許之煥沒理會她,望向許幼澄,“你作何解釋?”
“我……”許幼澄死死地咬了咬唇,“父親,我不相信,請您再找個大夫來給我把脈。”
許之煥心頭的失望卻更重了。起先,他還抱着一丁點兒幻想,希望這件事是劉大夫胡說八道——雖然明知沒人敢胡說這種事,總希望能夠出現驚人的意外。
可許幼澄的言語,卻是不經意間表露她曾與男子有染,有懷孕的可能。
這實在是許家的奇恥大辱!
“什麽都別說,什麽都別做。”許之煥側頭睨着許夫人,“回內宅去,半個月內,不準走出正房。”
他把許夫人禁足了。
許多年來,這是第一次。
許夫人死死地咬住嘴唇。
許之煥看了卻是更加煩躁——這個德行,竟與許幼澄一般無二。
“退下!”他冷喝道。
許夫人一驚,立時吓得起身,行禮稱是,倉促離開。出門時,臉已經因為羞慚漲得通紅。
許之煥這才看住許幼澄,冷聲道:“你确定要我換個人來為你把脈?”
許幼澄抿了抿唇,眼角餘光飛快地瞥過許昭、許明、許大奶奶,如果是他們之間裏的一個迫使劉大夫說出那種話,也不是沒有可能的。雖然幾乎已經确定劉大夫所言屬實,可在這一刻,她只能尋求一個意外,祈望接下來有轉機,若是什麽都不做,她只有死路一條。
争取過、努力過,便是落難,也能甘心。更何況,如果是真的,那反倒能讓她轉危為安。
與她私相授受的是寧王,是皇家子嗣,只要寧王不倒,許家就該考慮利弊、寬容待她。
由此,她再次行禮,“是。”
許之煥此刻卻是怒不可遏。
他不明白,次女怎麽會做出這種荒唐的事情。
與寧王來往已是不顧大局,若是與寧王有染、懷了寧王的骨肉……
這得有多下賤,又有多不自重?
這是許家的閨秀、他的女兒?
許之煥強行克制住心頭的暴怒,冷聲道:“你既然這麽說,便是承認了曾與男子有染在先。我沒閑情管你是否身懷有孕。回到別院之後,你便自盡,我給你一個暴病而亡的結果。”
“父親!……”許幼澄軟軟地跪倒在地,心念數轉,哀聲道,“就算女兒不自重,就算劉大夫所說屬實,可對許家也沒有壞處啊……實不相瞞,女兒手裏有寧王與我私通的憑證,更何況,他待我終歸有過一些情意……父親,您就成全女兒吧,讓女兒嫁入寧王府。最起碼,您的外孫能有個好的歸處,能有個名正言順的出身。”
許大奶奶聽了,不由得順着許幼澄的說法思忖起來:假如許幼澄成為寧王妃,對許家并沒好處,卻也沒有壞處。一切,全在于寧王。
她沒料到的是,許之煥連連冷笑:“你倒是敢做,并且敢想。許家的家規,我懶得跟你複述。眼下你犯了家規,因着皇後娘娘的緣故,我不方便光明正大的把你處死。今夜你回到別院之後,服一碗藥,全一個病故的名聲。否則,便是無意間染了瘧疾,自缢而亡的下場。”
許大奶奶臉色發白。
許幼澄滿目震驚。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父親:“您……怎麽能說得出這種話?讓我嫁入寧王府又怎樣?況且我腹中不是已經有了寧王的骨肉麽?父親!”她聲聲作響地磕起頭來,“父親,我不怕死,但眼下可是一屍兩命啊……”
“行差踏錯的時候,你就該想到今日。”許之煥語聲冷漠如鐵,“你若是不願,我也願意将此事鬧大,讓寧王給個說法。但你要記得,那是你身死之後的事。”他如今能給予許幼澄的,唯有蔑視、嫌棄,擺一擺手,“帶下去!”
許幼澄不甘地辯解、求情,許之煥充耳不聞。
·
一大早,蕭仲麟按時起身上朝。他昨夜沒睡好,但看起來神采奕奕。
他出門之前,把符錦一事的後續當着文鴛、卓永的面兒交代給她,又留了個字條,讓她凡事與沈令言酌情着情形應對,不需派人去前面禀明她。
待他出門之後,沒過多久,沈令言便回到宮中,把符錦的意思明确告知許持盈,問要不要把人帶進宮中。
“既然如此,就把她帶到宮裏。”許持盈微笑道,“皇上說過,不論符氏作何回應又作何打算,沈大人與本宮酌情而定即可。”
這帶來的意外,不比昨日少多少,但是之于沈令言,帶來的喜悅更多。
她當即喚手下從速把符錦帶進宮中,到坤寧宮等候詢問。
許持盈回到坤寧宮,命人把符錦帶到面前,只留下符錦、甘藍,別的宮人一概退下。
符錦見狀,不由得對沈令言怒目而視,低聲道:“我跟你說的很清楚,要與皇上細說原委!”
沈令言不動聲色,語氣平靜如湖面的清水,“這是皇上的意思,我只可照辦,你沒有別的選擇。”
“……”符錦望着許持盈,眼神裏不自覺地流露出戒備、妒恨。
許持盈微微挑眉同時,唇角微微上揚,“符氏,到了今時今日,就別讨人嫌了。該說的快些說,興許能保你家族免去滅頂之災;若是有不切實際地幻想,當心無法活着走出坤寧宮。”
符錦改為垂眸看着腳尖,不回話。
“既然她是這個樣子,那麽,沈大人、甘藍,你們便先讓她嘗一嘗宮裏的針刑,除了露在外面的這張臉,不需客氣。”許持盈語氣悠然,“不管怎樣,等皇上下朝之前,讓她實實在在地嘗到苦頭。萬一下手重了,只管算在本宮頭上,直接帶出宮裏,扔進護城河便是。”
沈令言與甘藍齊聲稱是,同時舉步走向符錦。
符錦立時變色,“你們、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甘藍冷笑一聲,“要不要請卓大總管回來一趟,告訴你這就是皇上的意思?”
符錦嘴角翕翕,說不出話,眼淚卻一滴滴地掉落。
“哭是沒用的。”沈令言道,“此刻你的處境遠不如昨夜。放聰明些,知無不言,興許能為家族和自身争取到從輕發落的結果。”
“可是……可是……”可是她知曉的那些事,又豈能對許持盈說出?沒有金口玉言的蕭仲麟發話,她又怎麽敢說?
“死或者不死,你看着辦。”沈令言站到符錦身側,拍拍她的肩頭,“離開坤寧宮,你就別想再有生路。”
一個是心狠手辣的許持盈,一個是冷血的名聲在外的沈令言……
符錦雙腿一軟,不由得跌坐在地,無聲地哭了起來。
許持盈視而不見,悠然喝茶。
到末了,符錦終究是扛不住壓力,膝行到許持盈跟前,“皇後娘娘,貧尼一定會将所知一切如實相告,若是如此,您能給符家滿門一條活路麽?”
許持盈面色一整,認真地颔首,“我可以。”素白的手揚起,指一指近前的繡墩,“坐下說話。”
她與符錦的地位已經是天壤之別,為此,反倒無意在小節上給對方難堪。
符錦卻是不敢坐,仍舊跪在原處,低聲道:“貧尼一時間也不知道從何處說起,皇後娘娘想到何事,只管發問。”
許持盈滿意地笑了笑,“先說些不打緊的吧。你被皇上發落到寺廟清修當日,太後娘娘見過你,她與你說了些什麽?”凡事都得有個章程,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符錦一面回想當日情形,一面原原本本地告知許持盈。
許持盈先前便通過宮女的通禀猜測、知曉了大部分實情,聽着符錦的話,能夠确定她并沒撒謊。
末了,符錦道:“其實在那日之前,太後娘娘便找過貧尼幾次——例如首次被皇上發落當日,例如平日裏派婉容去見貧尼,委婉地套話。貧尼知道,有些事若是讓太後知曉,只能是死得更快,便一直緘默。”
這一點,符錦算是比較聰明的。甚至于,如果不是蕭仲麟來了個翻天覆地的轉變,她在後來的種種行徑,都足以讓蕭仲麟按照她的意思給她寵幸,給她豁免罪責的機會,甚至是榮華富貴。
許持盈颔首,又問道:“那麽,你所指的有些事,定是與寧王相關。究竟是哪些事?”
符錦低下頭去,雙手緊緊地交握在一起,面色慘白。
說了,她這條命就沒有了。
不說,她還是只有身死的結果。
皇上對她恩斷義絕、翻臉已是實情,她只是擔心,能否在說出一切之後,保全雙親的性命。
許持盈也不着急,更不催促,只是道:“你只管慢慢斟酌。但是,我等得起,卻擔心想把你滅口的人等不起。萬一,朝堂之上,有人要置符家一個滿門抄斬的罪名,也不足為奇。畢竟,昨日想殺你的人,未能得手,今日也該輪到你的家族了。”
符錦身形一震,眼淚再一次無聲掉落。
毋庸置疑,她已經走到了絕路。眼下能求的,不過是幫親人避免更大的災禍。
一切都因她自己的貪念而起,她如何忍心讓親人因她獲罪。
許持盈看火候差不多了,這才示意甘藍把蕭仲麟留下的字條拿給符錦看。
字條上只有寥寥數語:知無不言,朕保你親人不死;言辭閃爍,符家滿門與你同罪。
符錦看完字條,又無聲地哭了一陣子。
許持盈毫無情緒,這就是喜歡一個帝王的代價。可以将別人置于最難堪的地步,也可以将自己置于最兇險的地步。
眼前的符錦如此。日後的她呢?
不知道。
這真是讓她一想就心驚。所以,凡事都要掂量着自己的分量行事,不然,遲早走到符錦這樣的下場。
符錦哭過之後,平靜下來,拭去臉上的淚水,伏地磕頭,再沒起身,“臣妾對不起皇上,更是有辱皇室。臣妾知曉的秘辛,都關乎寧王。寧王與許二小姐有染,并且有了肌膚之親。”
“……”許持盈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尴尬的,為了掩飾情緒,問道,“你要告訴本宮的,只有這些?”
“不是,還有。”符錦猶豫片刻,終究是下了決心,道,“從始至終,寧王都在利用臣妾接近皇上。并且……臣妾與他……也不幹淨。”
符錦與寧王爺不幹淨?這個不幹淨,指的是什麽?
許持盈有些茫然地睜大眼睛,望向沈令言。
以現在她對蕭仲麟的絲絲縷縷相加起來的好感,她真的不希望,他早就戴了一頂無人知曉的綠帽子。
作者有話要說: 零點截止到現在,做了一個或許很讓你們失望的決定:本文要停更一段時間,七月三十一號恢複更新。
這幾天持續失眠、思維發散,躺床上睡不着,白天狀态跟夢游差不多。正常工作和碼字都受到了特別嚴重的影響,總是該睡的時候睡不着,該做事的時候沒辦法集中精力。
我必須遵醫囑休息調整一段時間。
今天辭了手邊的工作,以為能照常碼字,事實是我做不到。只能食言。
上次停更是寫《錦繡芳華》期間,那次是因為母親去世,情緒真的走不出來。好一些之後,有了後來的大修。當時是覺得沒必要什麽事都告訴讀者,就始終不死不活地沒做過明确解釋。
現在我對一些小天使的感情就是朋友,覺得有必要詳細的告知一下停更的原因。
這次是感情方面帶來的後續麻煩。我承受能力實在有限,越來越暴躁。
寫文方面,只要挖了坑我就會好好兒完結,只是時間問題。希望你們相信。
這個文我在請假期間會繼續往下寫,每天寫再少也會堅持。前文不會修改。
到月末恢複更新,存下的字數會在複更之後的幾天之內陸續發放。
真的是對不起你們。
不求原諒,只求體諒。給我一些緩沖的時間。謝謝(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