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兩情相悅
“你現在看到的星星,是我從自己眼裏拿出的光。”
我聽了這話,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這話的含義太過深奧,在我還在呆呆傻傻地不停思索時,卻見她轉頭看向我,吩咐我道:“把冰珠裏的星星放出來吧。”
我仿佛失去了自主思考的能力,此刻只能依着她指示做事。我催動了冰珠,放出了那些星星,看着那些星星逐漸融入了星海之中。
“你試一試,能不能碰到你的星星?”她聽起來似有期待。
我依言而行,伸出手去,輕而易舉地就抓住了其中一顆。
我看見她松了一口氣,如釋重負一般。我松了手,收回了星星,放好了冰珠,問她:“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她看着我,微微笑道:“你可以變出真的星星。”說着,她又從自己領口拿出了那塊一直挂在自己脖頸上的石頭,低頭看着那石頭,似有無限留戀,道:“這也是一顆星星。”
我是越聽越糊塗了。
“我不明白。”我如實答道。
“你不需要明白,”她說着,将項鏈塞了回去,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輕捧着我的臉,十分動容地說道,“你,是這天地間于我而言……最特別的存在。”
她的眼中似乎含淚。我看着她的眼睛,一時癡了。
“羽徵,”她輕輕為我理了理鬓邊碎發,對我道,“我想讓你一直陪着我,一直。”
“一直?”
她鄭重地點了點頭:“是了,一直,永生永世。”
“你……喜歡我?”我壯着膽子問了一句。
“我喜歡你。”
我沒想到,我費盡心思讨好她許多年,最後竟然是她先對我說出這些話,而且她毫不遮遮掩掩,為我搶來廣寒宮,又帶我來看……來看她眼裏的光。
可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便又問了一句:“是什麽樣的喜歡?”
“什麽?”她有些疑惑。
我清了清嗓子,故作不在意的模樣,道:“是像對女兒的喜歡?”
她看着我,笑了:“你以為呢?”
我不禁慌了:“我我我……我不想以為!我想聽你說!”我不自覺地蠻橫撒潑起來,我可再不想聽見“女兒”兩個字了。
她看着我,微微一笑,道:“是嘲風父母那般的喜歡。”
嘲風父母……
是了,嘲風是龍和鳥生的!
我看向她,一時紅了臉,這條龍怎麽表白都要這麽多花樣啊!我只好撇了撇嘴來掩飾自己的激動,故作淡然無知地說着:“我聽不懂。”
“還是你向我說的,你卻裝作不知了?”她笑問。
我扭過頭去,執拗地道:“我就是不知道!我這只鳥啊,忘性大的很!我什麽都不記得了……啊!”
我話還沒說完,便感覺一人從我背後擁住我。我感受到了背後的柔軟,感受到了耳畔冰涼卻又燥熱的氣息,感受到了她在我耳邊的低語:“我喜歡你,想同你□□的那種喜歡。”
我瞬間紅透了臉,嘴裏罵道:“果然龍性最淫!你真是什麽話都能說的出口!”
我聽見她疑惑的聲音:“那我該說什麽?還有別的表達方式嗎?”
“你用磨豆腐都比直接說□□要委婉吧!”我哭笑不得,索性自暴自棄,用我一貫的厚臉皮風格來應對。
她搖了搖頭,十分堅定地對我道:“我可真是搞不懂你們如今這些年輕小輩,明明是天地間極樂之事,卻非要弄成好像什麽污穢不堪之物一樣,連大大方方說出來都做不到,竟還要什麽委婉的說法。”
這條龍依舊是上古時的思維。
上古民風奔放,嗯,我可以接受。
“還有,”她接着說着,語氣裏盡是疑惑,“豆腐是什麽?”
我終于忍不住笑了,回身去,一把緊緊抱住她,摟着她的脖子,對她道:“我會讓你知道的!”
“對了,那句話,你還沒對我說呢。”她倒是計較得清楚。
“我說過了,你聽見了!”我理直氣壯。一想起我糊裏糊塗地就讓她知道了我喜歡她,我就很來氣。
她搖了搖頭,道:“不,你沒有當面對我說。”
我笑了,擡起頭,狠狠地在她面頰上親了一下,道:“我喜歡你!特別特別喜歡你!我第一眼見到你便喜歡你了!”
“為什麽第一眼見到我就喜歡我?”她又問。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支支吾吾地答道:“見……見色起意呗。你這樣好看,誰見了你不喜歡呢?”
“哦。”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我便也問她:“那你為什麽喜歡我?”
“因為我眼力不濟。”她十分正經地回答着。
“啊?”我有些惱怒,可她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我有些吃驚。
“因為我眼力不濟,而你是那個就算我眼力不濟也能看出來的,于我而言的特別之人。”
我從未想過,我對她而言是特別的。
“為什麽特別?”我也學着她斤斤計較的模樣。
“七萬年了,所有人都敬畏我,稱我一聲‘上神’,而你是第一個問我姓名的。”她十分動情地說着。
我聽了,卻不由得一愣,側頭問她:“原來你這麽早就開始打我的主意了!”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她笑了笑,對我道:“但我意識到我喜歡你,卻是在來人間之前,在那蒼玉靈桑上。我聽見了你吐露心聲,竟然有些竊喜,那時我才知道,我竟對你這蠻荒小妖動了心,而且……”
她說着,忽然止住了,沒再說話。
我卻已猜出了她那沒說出的話語:而且我總讓她想起一個人。
我不知這人是誰,甚至不知是男是女,但我由衷地羨慕甚至嫉妒這個人。憑什麽這個人能讓她念念不忘幾萬年,憑什麽我要活在這個人的陰影下?
也不知這人是死是活,若這人還活着,我定要找到這人問個清楚!若這人死了,那便……那我便永遠取代不了這人在她心中的地位了。
不過,從目前的情況看來,這人多半是死了。
既然死了,昙青便再也忘不了這個人了。
“在想什麽?”她問我。
我沒有說話,只是又撲進了她的懷裏,緊緊抱着她,下巴在她肩膀上蹭了蹭,良久,才毫無威懾力地威脅着:“你是至高無上的神,我是最低賤不過的小妖。可你若想始亂終棄,那是不成的。你若負我,我必……”說着,我竟不知該說什麽了。
“你必什麽?”她笑問。
我擡起頭,做出伯勞兇悍的模樣,惡狠狠地道:“我必讓你後悔!”
她身量比我高一些,因此在她這個角度看着氣鼓鼓的我,似乎,一點都沒有我想象的效果。
她竟然依舊是微笑着的!
我低了頭,又靠在她肩頭,故意不滿地道了一句:“你……你就不能,裝一下害怕嗎?我都這麽兇了,這讓我很沒面子。”
“幾萬年了,我可不知道什麽是害怕。”她微微眯着眼,側頭看向我。
是了,她這般能耐,怎麽知道害怕是什麽滋味?別人怕她還來不及呢,哪裏輪得到她害怕別人?
“你、你可以演一下的。就那種,花容失色的感覺……嗯,比如不自覺地叫出聲來,渾身發抖,路都走不動……唔!”
我正說着,她卻忽然吻了上來,狠狠地吻着我的唇。她的唇瓣涼涼的、甜甜的、軟軟的,我一愣,不自覺地就松開了牙關,熱烈地回應着她的吻。良久,我只覺渾身燥熱,有些喘不過氣來,便想推開她喘口氣,可未曾想,我剛離了她唇一寸,卻又被強拉過來,被她瘋狂地索取着。
直到我真的喘不過氣來,臉都憋紅了,她才放開了我。
我連忙背過身去,輕輕喘着氣,好容易回過氣來,便回頭沒好氣地問她:“你這是做什麽?”
她倒是一臉無辜,十分正經地沖我解釋着:“你方才說的那些什麽不自覺地叫出聲來、渾身發抖、路都走不動……聽起來不像是被吓到了,而是,因為□□而十分愉悅才産生的現象。”
“你……”我一時被堵的說不出話。
當一個話唠實在說不出話時,事情就變得十分有意思了。平心而論,我描述的那些反應的确是尋常女子被吓到的反應,先是尖叫,然後被吓到戰栗、吓到腿軟,這絕對沒有什麽問題。可沒想到,眼前這條龍竟然能聯想到那方面去!
果然龍性最淫!我之前看錯龍了,什麽清冷孤高威嚴守舊都是假象!她就是想睡我,并且開始找借口睡我了!
睡就睡,誰怕誰,反正我不虧!
“走!”我上前一步,拉起了她的手,就要向下飛去。
“做什麽?”
“去人間,随便找個客棧開房睡覺!”我氣呼呼地說着。
玩我是吧?看我不讓你這條冰龍在我的床榻之上變成一條水龍!
她聽了我的話,卻拉着我停了下來,指了指月亮的方向,道:“廣寒宮更近一點,就去那吧。反正如今那裏已經是你的了。”
我看着她的大眼睛,又被堵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诶,你平時話那麽多,怎麽今日這樣腼腆,一句話都不肯多講?而且還有些結巴?”她又是十分疑惑的表情。
“我我我我沒有!”我連忙否認,又回過神來,趕緊捂住了嘴。
“那你的臉怎麽這麽紅?”她一邊問着,一邊又向我走進了幾步,睜着那雙大眼睛看着我。
我語塞,只是幹着急,最後竟實在忍不住,在雲尖上氣到跺腳。
她看着我這副模樣又笑了,走過來拉上我的手,道:“走吧,去廣寒宮。”
“不好吧?”我問。
她輕輕敲了下我的腦袋,道:“想什麽呢?”又道:“那裏安靜,我去那幫你把你心口的東西取出來。有個東西堵在心上,不好受的。”說着,她又正經了很多,仿佛恢複了我以往對她的印象。
“那改日再睡!”我忙道了一句。
“好。”
作者有話要說: 隔壁常某和陳某看到了這邊的進度,不由得羞愧地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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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事龍:讓你先來撩我!現在感覺怎麽樣?
當事鳥(打了馬賽克):現在就是非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