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宴會驚鴻，宮中布棋（二）
沐珣琬與完顏永汐都沉默着，在場的也大概只有她們兩人知道那軍隊的一些事情。
“琬兒，琬兒？”
南宮琪叫回愣神的沐珣琬
“怎麽了，在想些什麽？”
“瑞烨，你可知那神秘軍隊的真實情況是怎樣的嗎？”
南宮琪搖搖頭。
“我見過那個軍隊中的一名士兵，沒有高深的武功，沒有多麽強壯，甚至有些人很矮小，永汐去天山時曾經帶過那樣一名士兵，他不會笑，也不說話，站着睡覺，吃東西也不一定要熟的，我一直以為他就是那樣的一個怪人，直到我與永汐和冰寧跑到另一個山頭玩，遇到了野獸，才知道那士兵的能力，他的身體刀槍不入，野獸的牙齒根本傷不到他，他的武器是他的手，可以穿過皮膚把野獸的心髒取出來，最可怕的是他不會停，一旦主人下達了命令，只有殺光了敵人才會停手，這也就是為什麽那些部落就如同消失了般，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永汐說，他們叫藥人，沒有思想，沒有感覺，幾百年來一直守護西蒙，只聽命于玄令的執掌人，但因為他們殺人如麻，西蒙一般不會動用他們，十幾年前也是因為實在沒法子，才動用了他們，今日西蒙國王把這軍隊給永汐做嫁妝也不知是何意。”
“不用想這麽多，回去問問永汐公主就好了，專心一點，宸帝随時有可能給我們下套。”
“嗯，你也小心些，不要輕易暴露實力，也不要給我不小心帶個什麽妹妹回去。”
沐珣琬這話絕對不是空穴來風，宴會開始以來，有多少眼睛盯着他啊，早知道就不讓他這麽快好起來了。
南宮琪忍住笑意，他的小王妃好酸啊。
“夙王什麽事情這麽開心啊！是不是聽了西蒙使臣的話才如此的，永汐公主一來就點名要住進夙王府，想必這和親人選是定了吧。”
話是皇後說的，卻是皇上受意的。
“話可不能這麽說，夙王只能有一妃，珣琬有沒犯什麽錯，無論是被休還是和離都對珣琬不公平啊！”
這都什麽啊，搞的她和個可憐人似的。
南宮琪的臉色已經不好看了，雖然他知道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但他就是不願聽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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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怕是誤會了，本公主和夙王并無那種關系，至于和親人選，本公主還沒有意中人，住在夙王府是因為永汐與珣琬是舊識，因為這點原因讓皇後娘娘誤會是永汐的失誤。”
完顏永汐明明是澄清的話，卻說的格外高姿态，無非就是在告訴其他人：皇後太閑，老是胡思亂想。
“想不到，永汐公主竟然和夙王妃有這樣的緣分，既然永汐公主沒有定下驸馬人選，那就多待些日子吧！”
宸帝瞪了皇後一眼，扯開了話題。
“雪天公子到訪。”
突然宴廳之上傳出一個聲音，只見一白衣飄飄的男子，身後跟着一個紫衣女子，男子帶着面具，女子蒙着面紗。
“草民參見皇上，參見夙王，皇後，夙王妃，永汐公主。”
這一男一女只是微微彎腰，就像天上下凡的仙人。
“免禮，雪天公子是貴客，只是不知雪天公子今日到訪所為何意。”
而且這到訪還是在宸帝不知情的狀态下。
“草民今日前來并無惡意，這兩年雪天號可以有如此發展，還要感謝皇上與西蒙的國王可以相互通商，今日聽聞兩國要結秦晉之好，特來獻上幾壇從民間尋來的好酒，來人上酒。”
又有幾個身穿白衣或藍衣的男子擡了幾壇酒上殿。
“皇上，酒要喝了才知道雪天的誠意。”
酒壇一開封，頓時酒香四溢，不是特別猛烈的香氣，而是那種由淡到濃，沁人心脾的香，是栀子花釀的酒。
“白三，白四，把酒給皇上呈上去。”
酒倒出來，帶着淺淺的黃色，杯子是特制的，倒入酒後竟顯淡淡的藍色。
宸帝愛酒，淺淺嘗了一口，那味道便忘不了了，酒有淡淡的甜味，喝下後唇齒間是久久揮不去的栀子花香。
“好酒，朕還是第一次嘗到如此佳釀，雪天公子有心了，只是不知道這酒可有名字。”
“此酒名為天仙，光喝酒是達不到這種意境的，草民尋酒時尋到了一位美人，正是這美酒的主人，酒為天，人為仙，配在一起才是完美，雅晴，還不快見過皇上。”
“民女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如夜莺，身若無骨，一身紫色，格外神秘高貴。
好一個妙人。
“起來吧，摘下面紗，讓朕瞧瞧。”
白皙的手摘下紫色的面紗，如水的眸子下是精致的鼻子和嘴巴，下巴和脖子的曲線很完美，透過衣服可以看見她誘人的鎖骨，美，不輸沐珣琬，對比沐珣琬的清純高潔，此女子更多了一份神秘的憂傷，讓人産生想要把她擁進懷中好好疼愛一番的沖動，宸帝的年齡做她的父親都可以了，卻還是起了反應。
“果真是個美人，不知叫什麽名字啊。”
皇後努力忍住怒意，假裝平靜的問道。
“民女洛雅晴。”
“這酒是你釀的？”
“回皇上，是民女所釀。”
“酒是不錯，可喝完了也就沒有了，雪天公子，酒配美人，是吧。”
雪天公子沉默了一會。
沐珣琬皺了皺眉，他想幹什麽。
“皇上，雅晴不是草民的人，草民無法做主。”
不該有這句話的。
顧澈，你還是問了。
“雪天公子，你好大的膽子，你既然将她帶來了，卻又說替她做不了主，未免太不把皇上放在眼裏了。”
皇後今天被永汐氣的不輕，可逮住人發火了。
“皇上，皇後息怒，不要遷怒公子，公子是雅晴的恩人，雅晴既然今日随公子入了宮，便不會再離開了。”
一番話，不卑不亢，讓皇上更為滿意了。
“好，雅晴不如先跳支舞給朕助助興，美酒佳人，夙王認為如何。”
皇上這球抛得真是煩人。
“皇上高興就好。”
他就是不接這球，能拿本王咋地。
“奏樂。”
随着音樂開始，洛雅晴開始動了起來，天生媚态，那是沐珣琬沒有的。
皇後已經快要氣死了，今天看到沐珣琬一身正紅時，她就一肚子氣，本來想借永汐給沐珣琬找點不痛快，沒想到還被永汐暗諷了一番，這會又來個比她不知美多少的洛雅晴。
她跟身邊的宮女耳語了幾句，便看向那宮女走向樂師說了些什麽，又回到了皇後身邊。
樂曲不知不覺的變了頻率，沐珣琬皺了皺眉給完顏永汐使了個眼色，完顏永汐接受到後走到樂師那，搶了一個人的琵琶，便彈了起來。
她會武功，每彈一個音符都帶了些內力，讓她的琵琶聲可以蓋過其他人的聲音，不得已，那些樂師只能跟着她的節奏來。
那一舞，是除了之前沐珣琬之外無人能及的。
“好，好，好。來雅晴，到朕身邊來。”
她走上前，低着頭，略顯嬌羞。
“擡起頭，看着朕。”
她照做，水蒙蒙的眼睛讓宸帝心頭一酸，這眸子，好像那個人的。
“蘭兒，是你嗎？你回來，回到朕身邊了是嗎？”
“皇上，我不是蘭兒，我是洛雅晴。”
“你，你和朕的故人很像，蘭兒，她已經回不來了，來人，傳朕旨意，洛雅晴靈敏淑德，出挑蘭芝，風姿雅悅，特封為蘭妃，另将寶和宮改為蘭晴宮，賜予蘭妃。皇後，這冊封的後續事宜就由你來操辦，擡張椅子上來，朕要雅晴坐在朕的身邊。”
“皇上，這似乎不合規矩。”
話是南宮琪說的。
“那夙王覺得何為規矩，在尚王朝，朕的話就是規矩。”
宸帝這次顯然是沒沉住氣，公然和夙王對着幹還是第一次，除了雪天公子和沐珣琬比較淡定外，就連南宮琪都有些震驚，畢竟，司馬玮在這時和他鬧的不愉快掉的可是整個國家的面子，更何況起因還是因為一個女人。
司馬玮再蠢也不該如此的。
“呵呵，皇上這話說的似乎太過片面了，還是說，皇上覺得區區一個皇上的妃子就可以淩駕于夙王之上了？”
“王爺，你的病剛好，神醫說了，今日還是不要動氣的好，皇上，在我朝，雖然是您說了算，但讓一個女子坐于那個位置上确實不妥，王爺前不久才因保護王爺受了傷，對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鑒，皇上如果執意要這樣做，可是讓王爺寒心了。”
沐珣琬接話，還不忘拍着南宮琪的背給他順氣，臉上更是寫滿了擔憂。
“夙王妃是在指責朕是嗎？夙王說晴兒不該坐于夙王之上，那同為女子的夙王妃又有什麽資格來指責朕，夙王妃，你可知罪。”
宸帝這回脾氣正爆發着，又想起了之前太醫院那事，直接就準備問罪于沐珣琬。
“笑話，本王的王妃何罪之有？琬兒只是好心勸谏，皇上不願聽，不聽就是了。不過既然皇上不聽勸，本王也就不好意思繼續這樣聽話下去了。”
南宮琪這下是真的發火了，司馬玮幹什麽他都可以忍，就是不能惹到他的小王妃，手中的酒杯随着最後一個音節的發出而變為粉末，在空中散去，什麽都沒留下。
“皇上，夙王，不要因為小女子而傷了和氣，皇上，晴兒确實不适合在您旁邊坐下，畢竟這是招待西蒙客人的宴會，不要因為我而壞了氣氛。”
洛雅晴說完就走向了四妃的位置旁，皇帝見她并未坐太遠，也便沒再說什麽。
“皇上，臣女願意獻上一畫中舞，若皇上看了喜歡，可否為臣女賜婚。”
不得不說，這沐心楠出來的正是時候。
“心楠，你在幹什麽，還不快回來。”
“銘軒啊，朕倒是想聽聽你這二女兒的意中人是誰。”
“回皇上，臣女愛慕靖王，雖然靖王已有妻室，但是臣女依然想嫁與靖王，哪怕是側妃之位臣女也心甘情願。”
“哦，睿兒，你與沐二小姐是怎麽一回事？”
這話是皇後問的，她的兒子和沐家二小姐有情，她怎麽不知道。
“父皇，母後，兒臣确實與沐二小姐情投意合。”
“既然如此，朕便給你這個機會，這舞若是跳的好，朕便立刻下旨為你倆賜婚。”
“皇上，可否請臣女的大姐，也就是夙王妃為臣女伴奏，大姐她精通音律，如果有大姐的伴奏，臣女的表演一定會更加出彩的。”
“不可以，前幾日，琬兒為照顧本王傷到了手，這伴奏之事，還是找其他人吧。”
“姐姐，不如讓妹妹來吧，妹妹雖不如王妃那般精通音律，但對于姐姐卻也是比較熟悉的。”
“也好，心楠，邊讓心蕊幫你把。”
畫中舞，顧名思義，邊畫邊舞，非常考驗基本功。
對于沐心楠，杜柔可是從小培養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說，這畫中舞可謂是一絕。
“心楠跳的這麽好，你都不看一眼嗎？”
她可是記得，沐心楠可是一眼就相中了南宮琪呢。
“這曲彈的不錯。”
“心蕊嗎？她才十四歲吧。”
沐珣琬看着那水藍色的身影竟然有些心酸，十四歲本來該無憂無慮的年齡，但沐心蕊似乎承受的太多了。
結束後，皇上下旨賜婚，令沐珣琬沒想到的是，沐銘軒竟然向皇上請旨為沐心蕊賜婚，對象還是安王，也許的是側妃之位，皇上正在興頭上便也答應了，當場，出嫁的日子便定下了，兩個人在同一天，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麽想的。
宴會很快就結束了，底下的人坐的不舒服，上首的人話裏帶話，就差打起來了，但還好沒發生什麽大事，皇帝不敢動作，大概是因為兩千南宮家軍還明目張膽的在外面守着。
夙王府，沐珣琬，南宮琪，完顏永汐和顧澈坐于正廳。
到現在，南宮琪都不知道沐珣琬就是雪天公子，只知道，他和雪天公子有聯系，還很熟的樣子。
“琬兒，那個洛雅晴是你的人？”
“對，但進宮是她自願的，鬼，如果不出意外，過幾日你就會被召進宮，這是雅晴自己的決定，誰也改變不了，你也知道，她練了那麽多年的媚術便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哎，今日在大殿上，你不該如此的，那樣只會讓雅晴和你都陷入危險。”
“仙兒，你說我是不是很傻，明知道有那麽一天，還要親自把她送到那個人身邊。”
沐珣琬不給他黯然神傷的時間，他們還有正事要談。
“永汐，你父皇是怎麽打算的，那玄令軍也跟着來了嗎？”
“嗯，跟着來了，父皇說是為了我的安全，也沒說過和親的事情，估計是有人在我父皇耳邊說了什麽。反正西蒙那已經沒什麽值得我留戀的了，嫁到你們王朝來，還有你陪我。”
完顏永汐依舊笑得沒心沒肺，卻多了份苦澀。
“好啊，但是永汐你要嫁給誰呢？”
這好像真的是個大問題。
“喂，好歹我也是一國公主，長的也不比你這尚王朝第一美人差好嗎，怎麽就嫁不出去了？”
“就你這性子......”
話是顧澈說的，還沒說完就迫于淫威把話咽下去了。
“琬琬，在我找到婆家前，你會養我的吧。”
“好啊，王爺，府裏又要多位米蟲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