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奇異怪魚
龍晴在書房內端坐了一會兒,聽着廳堂內錯錯落落的責打聲,怎麽查也不夠五十下。龍星的膽子也越來越大了,讓他代罰,也敢偷懶。龍晴蹙眉,自書房內重新走出來。
廳堂之上,龍錯跪着,龍星站着,兩個人都盯着龍錯手裏捧着的魚缸在看。
“你們做什麽?”龍晴壓了怒氣問。
“三哥,您快來瞧瞧,龍錯抓到的這兩條金魚,果真有古怪呢。”仿佛是為了驗證龍星的話一樣,魚缸中正游動的兩條金魚,忽然都停了,緊接着嘩啦一聲水響,兩尾金色的鯉魚,竟躍出水面,同時飛向龍晴的面門。
龍錯輕斥道:“回來。”雙手一伸,已是将兩尾鯉魚抓在了手中。龍星則是一伸手,接住了從龍錯手中掉落的魚缸,很穩,一滴水也未漾出來。
龍晴深覺自己是見多識廣之人了,但是龍錯手中的兩尾怪魚,還是讓他驚詫不已。
那兩尾鯉魚,竟然在背鳍之處長出了兩個紅色的似蝙蝠一樣的翅膀,在空氣中快速地煽動者。魚嘴裏,也長出似人類那樣兩顆尖尖的牙齒。雖然只有兩顆,卻是又尖又長,突出在嘴外。它們扭動着身體,晃動着尾部,很是猙獰,只是被龍錯抓住了軀幹部位無法動彈。
“這是新品種的金鯉魚?”龍星看着那兩條醜怪猙獰的金魚,疑惑地問。
龍錯搖頭道:“我也不知。你別看它們長得不大,力氣卻是不小,魚塘裏的魚都是被它們吸食了鮮血死掉的。”龍錯的屁股上也被其中一條怪魚咬了一口,受傷不輕。
龍錯把兩條吸血飛魚又放回到了魚缸中。吸血飛魚的翅膀收攏為鳍,在水中歡快地游動起來。
“三哥,你覺得是不是個寶貝?”龍錯克制着歡喜,小心翼翼地問。
“我覺得更像妖怪。”龍晴冷冷地道,又問龍星:“讓你罰他五十下,到現在還沒有罰完,剩下的,你替他挨?”
龍星忙垂頭道:“龍星知錯,龍星這就執罰。”
龍錯眨巴着烏黑的眼睛看龍晴:“三哥,錯兒下次不敢了。”
“剩下的翻倍。”龍晴吩咐完,又轉身回書房去了。
龍星輕舒了口氣,對龍錯道:“這是你自找的,甭管你那魚缸裏裝的是寶貝還是妖怪了,先把這剩下的藤條挨過再說吧。”
“還剩下多少?”龍錯用希翼的目光看龍星。
龍星瞪了龍錯一眼:“二十。”其實剩下的數目可是遠多于二十下的。龍錯知道這是五哥故意留情,有些欣喜,卻到底還是歡喜不起來,按三哥說的要翻倍責罰,那也還要再挨四十下的。
龍星等龍錯伏低了腰身,翹起臀部來,看見龍錯的左側臀峰上,除了自己方才抽的那一條紫色的檩子,果真有兩個筷子粗細的血洞,已經結痂了。
龍星的藤棍便準确地落到龍錯的右側臀峰上,啪啪啪啪地,很有節奏地打下去。龍錯各種忍痛,依舊是痛徹心扉。尤其是龍星手中的藤棍,只可着那一側落下去,實在更是痛楚難當。
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許就是這種感覺了。好不容易再挨過四十下,龍錯緩了氣,半天跪不起來。
龍星不耐煩道:“你不是這麽不經打吧?”
龍錯勉強跪起來,覺得自己右側的臀部一定是要比左側大上兩圈不止了。
“謝五哥輕責。”龍錯很有些咬牙切齒地道:“謝五哥疼惜龍錯,沒有在龍錯傷的一側加責。”
龍星忍了笑道:“不謝,去請三哥驗傷吧。”
龍晴對龍錯臀上被怪魚咬出來的傷口也很好奇,卻也看不出什麽來,不紅,不腫,顏色正常。
“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嗎?”龍晴問。
“疼。”龍錯吸着氣道。
“傷口還疼嗎?”龍晴有些緊張。
“不是,是被五哥打的那邊……”龍錯回。
肅立在一側的龍星真是無語了。你這是跟三哥撒嬌呢是嗎,也真好意思啊你。
“跪起來吧。”龍晴終于吩咐龍錯。
龍錯暗暗吸着氣,跪直了,請責道:“錯兒不該說謊,以千佛大師之約謊言外出。”
龍晴這個氣啊,就知道龍錯是用與千佛大師之約當借口了。
“錯兒不該夜不歸宿,不該私接花紅。”龍錯垂了頭,很是誠懇地逐一認錯。
果然是什麽都知道的,偏是明知故犯。“你都多大的人了。”龍晴點着龍錯的頭訓斥道:“施恩圖報,失信于人,便是被打爛了皮都是輕的。”龍晴覺得自己這些日子來一定是太縱着龍錯了,才讓他有這麽大的膽子。
“龍星再打他五十下。”龍晴端了茶,還是命龍星動手。
龍錯再跪伏下去,龍星的藤杖再落下去,就見了血。龍錯疼得冷汗淋漓,隐忍着不敢呼痛求饒,勉強跪起來謝罰時,龍錯的嗓子都啞了。
“暖閣跪着去,思過三個時辰。”龍晴的面色還是很冷,又罰了思過。
龍錯這次可是怕了,想不到三哥真執行起家規來,也是和大哥一樣冷酷無情的。龍錯一聲也不敢吭,再領了三哥訓責,勉強整理了衣服,走到暖閣,對着暖閣外的滿樹桂花跪了下去。
龍星小心翼翼侍奉三哥喝茶,一句話不敢多說。龍晴看出龍星的忐忑來,吩咐他道:“如今龍夜龍裳不在家裏,你就給我多看着龍錯,若是他再有什麽錯處,我就唯你是問。”
陳玄衣和唐珠兒在院子裏采摘無花果。陳玄衣的粉色羅裳蕩漾在碧綠的枝葉間,明媚的陽光灑在她美豔無雙的臉上,恍若仙子。
小卿在窗前品茶。天色晴好,難得閑适。月冷侍立旁側,為師兄填茶。
“珠兒最近可乖嗎?”小卿問。
“是。”月冷答,很有幾分心虛。
“哦,怎麽不見她與月月走在一起?”小卿依舊含笑,月冷卻是覺得手心發涼了。
珠兒原本與龐月月交好,最近卻是連話也不說了。唐珠兒是小卿最心疼的寶貝妹子,常在小卿屋裏晃來晃去,她的行止,小卿自然分外留意。
“是因為李家的兩位姑娘。”月冷小心翼翼地禀告道:“月月姐覺得李冰、李雪兩位姑娘甚好……珠兒卻并不喜歡……”月冷斟酌着措辭,說得含混。
“果真是去了宮裏歷練後,更會回話了。”小卿淡淡地道。
月冷立刻屈膝落地:“月冷知錯。”
龐月月是月冷的堂姐,她與西夏郡主李冰、李雪好得跟三胞胎似的,她因與含煙有婚約,便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将李冰、李雪一起陪嫁給含煙。
含煙對龐月月還不是十分滿意呢,更是無法消受這“三胞胎”了,自然是斷然拒絕。
龐月月在含煙那裏沒轍,又把主意打到月冷身上,仗着姐姐的身份,盤算着讓月冷娶了李家的兩位姑娘。這事兒,其實以前龐月月就提過,不過為含煙所阻。
如今龐月月再提起這事兒,卻是去找唐珠兒商量。唐珠兒已由小卿做主,許給了月冷,若是唐珠兒願意再為月冷填兩房妾室,含煙管不着。
可是,龐月月卻沒想到,并不是所有人都似她一樣,覺得卧榻之側,最好由姐妹酣睡的……尤其是唐珠兒這種小丫頭,自己最寶貝的糖果哪能容別人觊觎。她不僅嚴詞拒絕了龐月月,還到含煙那裏去告了龐月月一狀,請含煙師兄管好自己的媳婦,別到處給人做媒好不好。
含煙聽了唐珠兒的話,臉色之差可想而知。他雖是不敢動龐月月分毫,但是擺臉色給龐月月看還是做得十分到位的。
龐月月又是委屈又是傷心,無奈只得答應含煙,趁了這次西木草原之行,将兩位李姑娘送回西夏去。
小卿猜也猜到是這麽回事,瞧着窗外唐珠兒和陳玄衣已經采好了無花果,往屋裏來了,才吩咐月冷道:“以後問你什麽,就答什麽,沒得挨了板子,還覺得冤枉。”
“是,月冷謹記。”月冷恭謹地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