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
“你怎麽這樣詛咒自己的爸爸？”回去的路上，伊歐斯笑睨着問他。
“沒辦法，你不知道我媽脾氣有多倔，不給她下一記猛藥，她是不會乖乖就犯的。”東方欲曉不忘拉她下水，“這不還是你提醒我的嗎？怎麽不讓我媽來照顧他……”
伊歐斯，“我只是順口一說。”他倒是會舉一反三。
“沒事，剛好可以讓他們冰釋前嫌，省得以後我們還得跑來跑去。”原來還是為她着想。不過能讓東方欲曉的父母重修舊好，下點猛藥也未嘗不可。
這麽沉重的話題，确實不适合他們。
東方欲曉眼珠一轉，笑嘻嘻問，“媳婦，我們什麽時候去拍婚紗，要不現在去拍？”
“你也給我下猛藥，讓我乖乖就犯是不是？”終于看穿了他的路數，連親媽都能騙的人，她要小心為上。
“我唯一的一副猛藥，就是我的真心，你要不要乖乖就犯？”
伊歐斯撲哧一聲笑了，這才叫給一巴掌賞一甜棗。先貧嘴再甜蜜，左右夾攻。
“好啊，不就是拍婚紗嗎？我還真想看看你穿西服是什麽樣子的？”從第一眼開始，她就想看。
“早說呀，我天天晚上穿上秀一段。”他神氣十足的一甩頭發。
伊歐斯小聲咕哝道，“你天天晚上上演裸體秀。”
東方欲曉耳力了得，自己先笑了出來，才問她，“你說什麽呢？”
“沒有，什麽都沒講。”伊歐斯繃着臉，舉起手指發誓。
“明天不想下床了是吧？”他摩挲在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弄得她心裏直癢。
好在手機響了起來，否則他們一定馬上回家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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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店裏，她驕傲的宣布了自己的婚期，弄得錢多多一直盯着她的肚子在研究，“幾個月了？”
“零個月。”
他拍拍胸口，好像終于放了心，“那你這麽着急嫁？”
“沒辦法，我外公想參加婚禮，只能趕在他走之前把婚事辦了。”伊歐斯頓時覺得有個女強人婆婆也不錯，所有的事情都一手包辦了，只要他們當天出現就行。
“唉，看來我也要抓緊了，免得總破財……你是二十八號結婚是吧，那明天跟我去一趟Y市，那邊有個大客戶，一口氣要買十副，我自己一個人拿過去不方便。”錢多多仿佛沒有把她的婚事放在眼裏，該差遣還是差遣。
“沒問題，什麽時候的飛機？”
“明天下午的飛機，後天回……放心，就讓你離開東方欲曉一個晚上……”他還特別指出了時間的概念。
伊歐斯動作慢了一下，自從他們那個以後，好像真的沒有分開過。不過就一個晚上，應該不會太想他吧？
“對了，越澤是後天的飛機，我們可能沒辦法去送行了。”錢多多嘆了口氣。上次一走十年，這次不知道會不會再相見。
伊歐斯覺得，還是不要再見了吧。
晚上，她在收拾東西，有一句沒一句的提起邱越澤要離開的事。東方欲曉明顯不太上心，卻在他一個晚上抱不到她的事上做文章。
真的很想跟她一起飛過去，不過最近局裏安排他聯歡會唱歌，整天就是彩排彩排。他嗓子都快啞了。
伊歐斯在櫃子裏翻出了一個盒子，那是他們聯手打碎的七色堇。她當時是有多麽不喜歡這個東西，但現在打開來看時，卻覺得五彩紛呈。
這是他們的媒人呢！
“在看什麽？”他走進屋裏，見她在出神。
“喏，你幹的好事，足足讓我賠了三十三萬……”她把盒子扔到他手裏，轉身又去收拾衣服。
東方欲曉不懂這些東西，真不知道這些收藏家是什麽腦系，花三十多萬買塊破石頭。
“我不是故意的，而且不是給了你十六萬，是你自己不要的……”他賴皮的抱着她，像個樹袋熊一樣搖晃。
她拿衣架指着他的鼻子，“我說的不是錢，是你的态度……”
“我态度不錯呀，主動幫你解決了這件事。我當時就問你，上床怎麽樣？你還動手打我？”他說得自己都在笑，當時是有多麽無賴。
“現在還不是我的女人。”
伊歐斯指着他的鼻子一瞪，“還貧嘴是不是？”
“不敢不敢，媳婦大人最大。”
兩人鬥着嘴，又把盒子放回了櫃子裏。
東方欲曉的手機有一個陌生號碼——是日本時的那個攝影師。事隔這麽久，他們早就遺忘了。不過那人很有誠信，專門邀請他們參加他的攝影展。
東方欲曉記了地點和時間，是三天後的。伊歐斯對攝影展沒有興趣，但對那張照片很感興趣……三天後，正好她飛回來的轉天，他們可以去看看。
好在是個周末，東方欲曉也省去了如何請假的問題。
***
婚紗沒來得及拍，不過鑽戒還是要買。沒有伊歐斯的夜晚，東方欲曉在奮力的鑽研這個方面，順便在家裏練練自己的嗓子。
梁微因打來電話，告訴他轉天的飛機，和邱越澤一起走。這次不知道為什麽，他很着急回美國。
東方欲曉本來也沒打算送行，就說了幾句祝福的話。等挂斷了電話，才覺得梁微因于他而言，真正的成為了過去——
還是興奮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跑去買鑽戒。他根本沒有挑選，一進店就直接告訴店員，要那款北極光。
淡藍的鑽石，鑽石的設計是花瓣型，轉動起來卻隐約透着五顏六色，折射到銀色的金屬上，暈染出斑斓的霓虹效果。如果在黑夜中，綻放出的光芒真的仿若北極光。
“先生，您有指圍嗎？”
伊歐斯手指纖細，他曾經比對過，和他的尾指一樣。手上拿着戒指，在自己的尾指一套，大小剛剛好。
“就這個吧。”
根本沒看價格，等刷卡時有些傻眼——倒不是貴賤的問題，只是這麽多錢，紀檢委會不會查他呀？
不管了，先買再說。
東方欲曉家境雖然不錯，但這些年也沒要過家裏一文錢，所以這只戒指花掉了他全部的積蓄。饒是如此，還是高興，他的女人自然要給最好的。
尤其是這款北極光，上次在莫莫的雜志上看到了，就讓他念念不忘，像她這個人一樣，第一眼就相中了。
伊歐斯下午的飛機飛回來。回到家裏，覺得時間太早，他随便吃了點東西，給姜凡打了個電話。
“那個微型平板，再給我來一個……歐斯不是幹銷售嗎，可以精準定位客戶。”
姜凡……
“聽說你要結婚了？”接到萬薔的電話時，他着實愣了一下，沒想到東方欲曉這麽速度，而且還是在梁微因回來後。
是真的放下了，還是賭氣？
不過依他看，這小子八成是真動心了。
“這個月28號，我媽選的。”他一副老媽英明，深得我心的語氣。
“恭喜……不管怎麽說，你終于走出了她的陰霾。”當年他的事姜凡可以全程參與，如今聽說他要娶別的女人，還有些消化不良.
東方欲曉開着平板，還在看伊歐斯大學時的視頻。
邊笑邊說，“你少廢話，準備好紅包，一定要大的。”
他剛破了財，總得找回來。不過因為伊歐斯的外公，婚禮肯定不能太寒酸。萬薔找的酒店，根本沒問過他們意見，都付了訂金才通知他們。東方欲曉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肯定得五星以上，香槟衣舍的地方。
酒席方面他沒操心，因為以萬薔的精明，花了多少必定要進賬多少，就當他向她預支吧。
“你小子又敲詐我……”姜凡無語搖頭，“有這裏有幾個客戶都是收藏高手，有機會給弟妹引見一下。”
他管姜凡叫幹舅舅，姜凡管他老婆叫弟妹，這輩分亂的……
東方欲曉看着伊歐斯在高中時當籃球寶貝的視頻，笑着笑着，忽然笑容僵在了臉上——邱越澤那時候竟然是籃球隊的，他的球服就是5號……
腦海中急遽逆流而上，定格在那一日伊弘飛房間裏的照片。伊歐斯的旁邊清晰的是一個穿着5號隊服的男人，原來是邱越澤。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他突然的回國；上次的香港之行；還有這次又急急忙忙的趕回去……
“喂，欲曉，你怎麽不說話？”
“先不說了，我有事……”他挂斷了電話，一看時間，邱越澤和梁微因的航班在兩個小時以後……
他抓了伊歐斯的車鑰匙，揚門而去。
這一路，他都在飙車。這個時候他無法阻止邱越澤回去，但他不能讓梁微因回美國，否則他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對梁微因不利。而且如果梁微因也參與了這個案子，他就更加不能讓她走。
***
機場的廣播裏正在播放着登機信息，那個航班就是他們要坐的那班。東方欲曉趕到時，機場的人很多，他在安檢通道和VIP通道都找了一圈，竟沒有發現他們的蹤影。
又不能動用自己的身份，怕打草驚蛇，于是打去了梁微因酒店。
東方欲曉聽到她退房的時間，知道她一定還沒有趕到，轉身又跑出了機場——大門外面是一道不算寬闊的大道，來往的計程車都會在機場T1航站樓停下。
T1航站樓是國際出發，T2航站樓是國內出發，兩個大樓挨的很近。而T2航站樓計程車沒有辦法調頭，直接開出去要繞上很大一圈。
所以司機都會在T1航站樓停下，讓客人多走兩步。
他在看着表，估計時間他們應該快到了。他有些焦急，想不出什麽理由能留住梁微因，心裏十八般計謀都想了一遍，卻在看見他們走下計程車時，毫不猶豫的上前拉住了梁微因的手。
“你真的要走，難道你不想知道，這十年我是怎麽過的？你不想知道，或許，我們還有可能……”
梁微因錯愕的愣在當場，她已經決定放棄了，沒想到他竟然追到了這裏，來向她告白？
邱越澤不屑的撇了他一眼，催促道，“走吧微因，飛機快晚點了。你媽媽還在美國等着你。”
梁微因低了低頭，她不确定東方欲曉這是怎麽了？但她累了，很想回到美國平靜的生活。
越過他，梁微因選擇了離開。
東方欲曉轉身一把把她抱在了懷裏，三分威脅七分無奈道，“如果你這次還敢走，以後就再也不要回來找我。”
這個懷抱，她想念了十年，又錯過了十年。他抱着她，就像一種魔咒，讓梁微因所有的理智瞬間崩潰。
邱越澤一個人走了，他抱着梁微因一動不動，不知自己是歡喜還是痛苦。
但作為一句刑警，他不可能放過每一個犯罪。他沒有時間去思考一些事情，他留不住邱越澤，至少也要留住梁微因。
機場的外面一直是空曠暗冷的，他抱着她，身體竟然在不住的打顫。筆直的目光前面，是伊歐斯失望而又沉痛的注視。
錢多多拍了下她的手臂，撇過眼去不忍直視，“我們走吧。”現在的情形，他實在不想伊歐斯再看下去。
她早了一個航班回來，本來想給東方欲曉一個驚喜，沒想到，驚到了自己。
伊歐斯平靜的轉過了身，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