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刑訊室裏，韓成沒有隐瞞的交待了一切——
他原本是文物鑒定專業畢業，在B市博物館裏擔任一名講解員，工資不高，從前老老實實的工作。是伊弘飛主動找的他，開始時他也害怕、猶豫過。不過卻是抵不過金錢的誘惑。尤其在做成了兩筆後，并沒有人懷疑，他才開始大膽起來。
因為畢竟是私人收藏，只要賣家不說出去，相信也不會有人發現。
“你認識伊歐斯嗎？”東方欲曉明亮的眼睛緊緊盯着他，因為這對他很重要。
“不認識，我只知道她是伊弘飛的女兒。”韓成老實坦白。
“那為什麽你要說是她的朋友？”
“為了跟那些顧客套關系，接下來才能深度了解他們手裏有沒有祖傳的古董之類的。”
東方欲曉如釋重負般吐了口氣，接着問，“那客戶的電話你們是怎麽弄到的？”
“伊弘飛從他女兒的店裏偷拍的……”
莫莫嚴肅的重複道，“你确定伊弘飛是偷的嗎？不是伊歐斯給他的？”
韓成輕輕點了點頭，“我曾經提議過，讓他找他女兒直接要，不過他說他和伊歐斯的關系不好，怕她起疑。”
“你們是怎樣将那些文物賣掉的？”
“是一個叫老解的人買走的，他是一個香港人，不過前段時間，聽說他被香港警方發現，自殺了，所以我和伊弘飛都很害怕。可是後來連伊弘飛都死了……”
“只是老解一個人跟你們接頭嗎？沒有其他人？”
“沒有，不過給他送貨的好像不止我們這邊，大陸還有很多這樣的交易，他把貨先帶到香港，然後再經香港轉手，運到美國……”
“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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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現在的美國人都特別喜歡收藏中國的古董。”
***
“現在的中國人真是太不愛國了，為了錢居然能出買老祖宗的東西……”從刑訊室出來，莫莫就憤慨道。
“老祖宗的東西算什麽，說不定連老祖宗都能出賣。”老B也搖了搖頭。
只有東方欲曉低沉着眸，好像在想事情。
“隊長，有什麽不對嗎？”
“我總覺得這件事并不簡單，這個案子的所有嫌疑人，都相繼死去，而韓成顯然對老解也是一無所知，這文物到了香港後如何運出的，美國那邊誰在接收，都是個謎。”
“隊長，香港警方一直在追查這件事，不過那個老解沒有親人，恐怕查起來要費些時間。”老B跟香港警方那邊聯系過，目前暫無結果。
“隊長，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先把嫂子接出來？”莫莫人小鬼大。
東方欲曉終于笑了出來，“當然得接。”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等香港那邊的消息。
伊歐斯一從看守所出來，莫莫他們就等在了警局的門外，像列隊歡迎一樣。
她手上拿了一個小盒子，不好意思的騷了騷頭，“嫂子，我們也是公事公辦，你別介意，這個小禮物是我們隊裏送給你的，希望你和隊長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胖墩和大成在一旁呵呵笑着，“我們早說了，隊長跟伊小姐還是挺配的，簡直就是男才女貌。”
“就是，隊長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恕我們有眼無珠。”
“胖墩，你以前不還說，要追人家伊小姐了嗎？”莫莫故意糗他。
“哎呀，我那是說着玩的，我哪有那資格追伊小姐……”胖墩憨厚的笑笑，一張圓臉是真的胖乎乎。
東方欲曉瞧着他們幾個人，笑着數落道，“你們幾個差不多行了，別在這給我添亂。”
“不會呀，我覺得他們比你可愛。”伊歐斯不厚道的嗆他。
莫莫他們都低頭吃吃的笑，東方欲曉一副你好樣的表情，壞壞的睨着她。伊歐斯馬上轉過了臉，當作沒看到。
李局長親自迎了出來，一見伊歐斯還是笑呵呵的握了握手，“伊小姐，真是過意不去，這件案子讓你受委屈了。”他看了眼東方欲曉，極盡的贊美道，“東方隊長呢，是咱們局裏最好的刑警，他也是公事公辦，還希望伊小姐不要跟他一般見識……咱們刑警啊，娶個老婆不容易，以後若是他在家裏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你就讓他跪搓板，別跟他客氣。這工作上，你就多包容包容。”
“李局，你這是贊美我，還是想挑事？”東方欲曉哭笑不得，還提跪搓板的事。
“你這孩子，我這不是在伊小姐面前替你說話嗎？”李局長不高興的耷拉着臉。
伊歐斯一直在忍着笑，“李局長說的對，東方欲曉确實是最好的刑警……我從來不知道原來刑警都是他這樣的。”像個臭流氓一樣，痞裏痞氣。
“對對對，你是最合适的警察，我們局裏的标兵。”
此話一出口，連東方欲曉自己都笑了出來。
回去的路上，伊歐斯一路都在嘲笑，簡直颠覆了她從前對警察的敬佩之情。東方欲曉知道她昨晚沒睡好，所以沒讓她開車，但沒開車的結果，是她笑得縮起了身子，根本直不起來。
“東方欲曉，你的那幫兄弟，真是太有意思，對了對了，還有那個李局……哈哈哈哈，簡直就是在給你上眼藥，回家跪搓板，哈哈哈哈。”
東方欲曉由着她去笑，反正他從來不介意別人笑他，而且在那樣的緊張激烈後，她還能笑的出來，他應該感到高興。
笑夠了，伊歐斯打開了那個盒子，想知道那幫兄弟送了什麽給她。
然後……就換東方欲曉在笑了。
居然是一件蕾絲的吊帶睡衣……
“要說還是我的兄弟，太愛他們了，”簡直就是東方欲曉肚子裏的蛔蟲，“我們是不是不應該辜負他們的好意，要不然，今天晚上試試？”
伊歐斯白了他一眼，陰陽怪氣的問他，“東方欲曉，你是不是特愁嫁啊？要不然你兄弟幹嗎快刀斬亂麻，恨不得早點讓你把我拿下？”
“他們這就是望梅止渴，想娶美女娶不到，所以想經常飽點眼福。”
“你就貧吧！”伊歐斯嗤了他一聲，“居然瞞着我你的身份……回家等着跪搓板吧。”
“回你家還是回我家？”他嘿嘿笑了。
伊歐斯不理他，而且她也沒做好跟他上床的準備。他們才認識多久，就算要在婚前，至少要先交往一陣子再說。
“我要回店裏。昨天的客戶沒見成，我得跟錢多多交待一聲。”
他調頭，開去了大千世界。
剛到店門口，甄珍就搬出了一個火盆，錢多多拿了把細鹽，一見她走過來，馬上喊道，“歐斯，從火盆上邁過去，再撒把鹽，去去晦氣。”
伊歐斯撫了撫額，“我又不是中邪。”
沒辦法，只能從火盆邁了過去，身上滾了兩把細鹽。
肖加琦也從店裏出來，三人又鼓掌喝彩，“歡迎出獄——”
“呸。”
“東方欲曉，本來我對你挺有好感的，不過你這事做的可不的道，我們家斯斯……”
錢多多剛要高談闊論，外加評批教育一下東方欲曉，就被他截了回去，“不好意思，不是你們家的……”
“哦對，歐斯怎麽會走私文物呢，她跟伊弘飛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們警察怎麽能随便冤枉好人？”
“所以，我把她送回來了。”東方欲曉可氣的阖了下首。
他就是有這個本事，換作其他人可能會低下頭不好意思，可他不會，反而是一副瞞不在乎的調調。
錢多多……
“算了，人回來了就好。”肖加琦說了句公道話。
伊歐斯拉着東方欲曉進了辦公室，她跟客戶打了電話道歉，又約了個時間見面。都打理完，天差不多都黑了。
東方欲曉一直在等她。
她工作時的樣子極度認真。
“本來還想讓你跟着我幹的……真是峰回路轉。”
“還是算了吧，我對做生意一竅不通，別砸了你的招牌。”東方欲曉真誠的告訴她。
“對了，姜凡到底跟你有沒有關系？”她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他是我幹舅舅。”
伊歐斯愣住，幹舅舅？
東方欲曉拉起她，又幫她拿起包包，“關于我的事呢，以後再慢慢告訴你，現在還是先回家。你看看你，一臉疲憊，醜死了。”
“喂……”
“行了行了，快走了。”
伊歐斯覺得，金窩銀窩，不如自己家的狗窩。累了一天一夜，現在終于能在沙發裏窩着，抱着她的抱抱熊，真是好好。
不過，東方欲曉也跟了過來，讓伊歐斯心裏又怕又癢。怕的是他們擦槍走火，癢的是……她其實還挺想念他的吻
“你家裏有吃的東西嗎？”
“冰箱裏有，”伊歐斯奇怪的看着他，“你該不會想在我家做飯吧？”
東方欲曉挑了下眉，從冰箱裏拿出了幾個雞蛋，得意道，“讓你嘗嘗我的手藝，保證你吃過一次想下次。”
伊歐斯頓覺自己有種女王的待遇，正欣欣然陶醉時，就聽一盆冷水當頭潑下。
“我做飯，你刷碗。”
伊歐斯……
暗無天日啊！
不過東方欲曉做飯真的好好吃，她自己其實也會做飯，就是做的沒有他做的好吃，再加上平時忙，總吃外賣。
“你是不是天天自己做飯吃？”
“不是，我總在局裏吃。”東方欲曉實說實話。
“那你做飯怎麽這麽好吃？”伊歐斯不相信。
東方欲曉手中的筷子頓了下，又漫不經心的告訴她，“從前我女朋友嘴刁，所以特意學過。”那時候他才十幾歲，在廚藝班裏，所有人都在看他。
當時所有人都說他将來一定要個好丈夫，只是将來還沒到，他們就已經結束了。
這些年也就偶爾做做打發時間，沒想到今天還有用武之地。
伊歐斯哦了一聲，徹底的沒了心思。
吃完飯，伊向傑的電話打了過來，有點質問她的意思。
“你真打算和東方欲曉在一起？”
“不是打算，是已經在一起了。”她進了卧室，就是怕哥哥會說一些東方欲曉的問題。
“哥不是反對你們在一起，只是你對他了解嗎？我聽穆淨修說，他的家庭背景并不簡單，他外公也是商界中人……”
“哥，他家裏的事跟我沒關系，我喜歡的是他這個人，就算他是要飯的，我也願意。”
伊歐斯并不傻，她感覺得到，東方欲曉的家庭一定大有來歷，否則也不可能認姜凡那樣的人當幹舅舅。只是，那又怎樣？
她愛的人是他，不是他的家庭。
“如果他家裏不同意你們在一起呢？”伊門的名聲并不好，有些事并不是有錢就行的。
“我相信他……”
相信他對她是認真的。
“相信他，他還冤枉你，還趁機接近你尋找證據？”伊向傑激昂着聲音。
他不是不認同東方欲曉這個人，只是不認為他們的感情之路能順利。
伊歐斯也有些急了，說話的語氣也重了起來，“如果他假公濟私，我才要考慮這種男人值不值得我愛。”
“好，你自己的選擇，你自己看着辦吧。”
一陣盲音，伊向傑也是氣了。
伊歐斯走出卧室，她不知道東方欲曉聽到沒有，畢竟最後的一句話，她說的聲音很大。
不過，他正在刷碗。
“不是說我刷嗎？”
“唔，為了不讓我跪搓板，我還是主動刷碗贖罪。”他擠了下眼，看起來還是那副不在乎的樣子。
伊歐斯嘆了口氣，“東方欲曉，我沒怪你。”
“怪我也沒事。我這人臉皮厚，大不了就是死纏爛打，還怕你跑了不成？”
刷完碗，他整理完廚房，過來摟住她就親。
伊歐斯一手抵在他的胸前，馬上轉了臉，心慌道，“你，你該回家了吧？”
“我剛伺候你吃完飯，刷完碗，你就要趕我走啊？”他苦逼的問她。
“我，我我我要睡覺了。”她支吾道。
“好啊，我也要睡覺，”他咧嘴一笑，“昨晚我也一夜沒睡……”
伊歐斯家裏有兩間房，不過有一間是書房，沒有床。她一指沙發，“那你睡沙發。”
“不是吧，你就讓我睡沙發？”他一臉命苦的樣子，仿佛她多麽不近人情。
“那你回你家睡啊？”伊歐斯不上當，打死不讓他登堂入室。
東方欲曉……
說了半天，還是想讓他滾蛋。
“那我睡沙發。”他執意要跟她耗下去。
伊歐斯從卧室裏給他拿了一床被子，往沙發上一扔，馬上逃似的回了房裏，好像再慢一步，他就會把她吃掉一樣。
她房門一關上，東方欲曉就暖暖的笑了笑。已經多久沒有這種家的感覺了。
她以為他想幹什麽？
不過就是想逗逗她。
再一轉頭，不由得撫着額——他身高一九一，這沙發也就一八0，睡不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