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對于肖加輝提出了兩場比試，伊歐斯相信自由搏擊東方欲曉不會輸，但賽車的部分她沒有把握——一大早，她就把東方欲曉叫了出來，在天色剛蒙蒙亮時，東二環路上別說車輛，連行人都很少，正适合練車。
伊歐斯發現一個現象——這麽早的時間，東方欲曉完全沒有惺忪的困乏之态，反而眉清目明，兩只眼睛比黃鼠狼還要亮。
以至他到時，伊歐斯還打了個哈欠。
“你就這麽想跟我？怕我輸？”他摘下頭盔，矅亮的眼睛笑得卻是燦爛無比。他說這話時，倒也沒有以往的不正經，好像在詢問一下極其嚴肅的事情。
伊歐斯二話不說，連拉帶扯把他塞進了駕駛座上，“你有駕照？”
“沒有……”
伊歐斯…… 真的假的？
他好笑的睨着她，瞧她那副臉色慘白的樣子，東方欲曉一個沒忍住，笑得都直不起腰來。
“正經點，你到底會不會開車？”伊歐斯搡了他一把，大有一副‘你要是不會開，我就把你吃了’的表情。
“你放輕松一點好不好，不就是小小的比試嗎？如果我輸了，你的小狼狗也不錯啊，雖然愛闖禍，但對你可是一心一意……”
伊歐斯狐疑的盯着他的眼睛，好像抓到了他話中的漏洞，“東方欲曉，你是不是不想比試？”
好像那晚，他并沒有明确表态，反而是她撺掇的。
有些洩氣，這個男人雖然口口聲聲叫她惡媳婦，總是話裏話外的調戲她，但也許他對誰都一樣。說不定跟她說完，一轉頭又會對別的女人再說一遍。
真有這種可能。
“生氣了？”他側過身，看着她笑。
“算了，反正是我提議的比賽，也沒問你的意見，你如果不願意我也不會怪你。”賭氣似的，她推門想下車。
Advertisement
東方欲曉一把捉住了她，雖然笑意未斂，可明顯比從前正經的許多，“伊歐斯，咱不賭氣行嗎？是真想把自己一輩子的幸福當成一場賭注嗎？”
他眼睛很深很黑，像個無底洞一樣，伊歐斯有些恍惚，好像這種神色的東方欲曉，是她所不熟悉的。想到錢多多的提醒，她想這個男人是真的不簡單。
“可以讓肖加輝死心，沒有什麽不好。”她負氣的回了句。
含糊不清的一句話，東方欲曉職業病的原因，總要探究個清楚明白。但這次，情況特殊，讓他還是咽下了後面的話，只是看了她一會兒。
“那就比吧。”他嘆了口氣。
從昨天開始，他就在想，他是該贏，還是該輸。
也許更覺得這種賭注有點無聊，從來不覺得感情的事要靠這種方式來解決，或許還覺得伊歐斯有些義氣。如果是這樣，他願意配合。
只是從昨天到現在，他也一直很亂，莫名其妙的亂，所以一個晚上根本沒睡着。她打來電話時，他就穿着衣服在窗前站着。
“東方欲曉……我、我喜歡你。”伊歐斯大膽表白。
已經想好，沒什麽了不起，都什麽年代了，沒有人規定一定要男人表白。但心裏這樣想，真的說了出來，還是有些不自在的轉了轉眼。
東方欲曉着實愣住，感覺更加混沌無措。他沒回應，也不知道這種局面要如何回應。
“哦。”
“就這樣？”伊歐斯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不然怎樣？”覺得跟她講話，還是嘻皮笑臉會自在些，“難道要我狂吻你一頓，原來你喜歡你口。”
“東方欲曉，我在跟你說正經事，”伊歐斯把頭一偏，平靜的告訴他，“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不必勉強自己。”
“喜歡，怎麽不喜歡……”他舌尖抵着上牙床，碾了幾下，帶出幾分魅惑的味道。
伊歐斯卻高興不起來，他越是這樣吊兒郎當的，她越是琢磨不透他真正的心意。
“算了，先教你練車吧。”她一轉車鑰匙，攬勝咆哮了兩聲，像頭準備飛奔的獅子。
東方欲曉按住了她的手，咧牙勸道，“還是別練了，我怕我開車的技術，把行人吓着。”
也對，賽車跟開車本來就是兩個概念，這會臨陣磨槍也不是辦法。
最後還是放棄。
“第三項你選什麽？”她看着他的眼睛問。
“沒想好……”他搖頭，“我上學那會，體育課就是跳遠跳高跳繩跑步，要不你幫我選一個。”
伊歐斯……
她确定不能跟這個男人正常聊天。
“要不然射擊吧，我玩了兩回。”他拍着胸口道。
伊歐斯……
據她所知，肖加輝是專業練習射擊的。
這幾年，他為了追她，的确下了不少功夫，總是信誓旦旦要保護她……其實這樣的小狼狗也不錯。
“随便吧。”她有些氣餒了。
輸了就輸了，她自己感情的問題，真的不能靠一場賭注就能解決。他說的對，總不能因為一場賭注就把自己一輩子都賠進去。
***
肖加輝今天穿了一身專業的運動服，看來是為了比賽做足了準備。反觀東方欲曉，還是牛仔褲和T恤。伊歐斯終于有了一個認知——
今天這場比賽，真他媽狗血。
他們先去了勇士，趁着東方欲曉和肖加輝換衣服的空檔，肖加琦忍不住問她，“你确定東方欲曉能贏嗎？”
“不确定。”
肖加琦……
“如果他贏不了，你真想和加輝……”
肖加琦其實并不是不同意，只是她知道伊歐斯不喜歡肖加輝，是她那個弟弟整天做白日夢。
伊歐斯是他們心目中，就是個女神，相貌身材都沒的挑，而且她自己也說喜歡成熟穩重的男人，才不會看上肖加輝那種小男人。
不過話說回來，東方欲曉看起來也不是成熟穩重型的啊！
“如果東方欲曉贏不了，我就自己跟他比。”
她已經想好了，必須讓肖加輝徹底斷了對她的念想。
“唉，好吧，希望加輝這次能知難而退。”
她父母還希望加輝能夠考研，如果真能放下感情的煩惱，以他的成績還是沒問題的。
東方欲曉和肖加輝走出來時，兩人的目光都是泾渭分明的——東主欲曉是笑着出來的，而肖加輝分明像上了戰場。
伊歐斯知道，這一局至少東方欲曉不會輸。但如果真的輸了，那也只能說明，他是真的覺得這場比試無聊。
不過東方欲曉是真的覺得有些無稽，他放着案子不去管，竟然真的因為她一句話，跑來這裏跟一個小毛頭搶女人？如果這事讓楊子知道，指不定怎麽奚落他了。
“姓東方的，你笑什麽？”對肖加輝而言，這一戰事關他的終生幸福，所以他是卯足了勁的。
“小狼狗，聽我一句勸，你還年輕，現在應該把書讀完，別整天只想着女人，太沒出息了吧。”東方欲曉笑着教育他。
“管你什麽事？你別得意的太早，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肖加輝才不會聽勸，兇猛的朝他揮了揮拳頭。
東方欲曉無奈的搖搖頭。
二十歲的自己又何嘗不是這個樣子，為了愛情甚至想背叛所有，但到頭來才發現，愛情一分不值。
随着一聲哨響，把東方欲曉的思緒成功拉了回來。
肖加輝果然骁勇，像頭小豹子一樣嗷嗷撲打，狠不得一拳将東方欲曉打倒在地。
但明顯，東方欲曉也不是善類，他雖然沒有發揮出最好的水平，但對付肖加輝還是綽綽有餘。
伊歐斯在臺下看着，東方欲曉一直在防守，并沒有進攻，她看不出他想幹什麽。
但有一點她可以猜到，他并不是那麽想贏，否則以他的實力，一拳就可以結束比賽。
她垂下了眸，心裏有些發酸，這種感覺是她從來沒有過的。就算高中那時，學長和未婚妻遠走美國，她也只有暗暗祝福。
感覺有的時候和自由搏擊一樣，是會愈演愈烈的。
僵持了二十幾分鐘後，肖加輝的體力有些下降，他出手的速度也漸漸漫了下來。東方欲曉還是氣息平穩，他也不想再戀戰了，一手捉住肖加輝的手臂，只稍稍一用力，便将他整個人翻到了地上。
比賽規則，先倒地者視為輸。
“東方欲曉贏了？”肖加琦拍拍伊歐斯的肩膀，“沒想到他還挺能打的。”
何止是能打，他的身手不在她之下。
“我輸了。”肖加輝站了起來，氣踹籲籲，目光卻鋒利的像把刀子。
服務員遞過來兩條毛巾，東方欲曉擦了擦汗，其實根本也沒出汗。肖加輝的那兩把道行，還不至于讓他落汗。
“不過沒關系，還有兩局，我一定會贏的。”肖加輝自信滿滿的走下了擂臺。
伊歐斯遞了瓶礦泉水給東方欲曉，垂着眼睑道，“如果你不想比了，就不要勉強。”
她看的出來他的不情願。
東方欲曉輕輕一挑唇，淡聲道，“下面兩場我不敢保證能贏。”
他沒說不比，也沒說不想，卻只說了他不一定會贏。
輾轉到了賽車場，這個時間，培訓卡丁車的學員比較多，也有少數人在騎摩托車——仿公路型的一千多米賽道，周圍層林疊翠，臨水屹山，遠離鬧區的原林氣息。
東方欲曉指着摩托車問肖加輝，“比這個？”
肖加輝抿了抿唇，自然知道他摩托車了得，而自己根本不騎那東西。面對東方欲曉的嘲笑，又不甘心在他面前承認自己不會。
“你已經贏了一局了，不要得寸進尺。”若是東方欲曉沒有聽錯，這話裏還有點求饒的味道。
于是笑，這哪裏是比賽，分明是逗孩子玩。
兩人換了衣服，各自選了輛車。東方欲曉戴上頭盔前，朝看臺上的伊歐斯瞧了眼——這種低水平的賽車對他來講簡直就是熱身，只是，他要以這種方法和她開始嗎？
雖然從沒有懷疑過伊歐斯與這件案子無關，但她畢業是嫌疑人。
肖加琦默默看着一旁的伊歐斯，“我覺得東方欲曉不是很高興......”
認識她這麽多年，肖加琦會不了解她嗎？她若不喜歡東方欲曉，會答應這場比試？
從前高中時就是，有幾個男生為了她争風吃醋，說要打籃球比賽，誰贏了誰可以追求伊歐斯，輸的人都不準再靠近她。
換作別人也就不搭理了，但伊歐斯不行，硬是沖到了籃球場上，把那些男生都罵了一通。為這事，老師還請了家長。不過伊弘飛是肯定不會去，她又沒有媽媽，最後還是伊向傑去的。
但伊向傑護短，在老師面前也說自己妹妹沒錯。最後弄得老師尴尬。
沒想到那晚，肖加輝說比試，她一口答應下來，不是看上了人家才怪。
“你覺得他會贏嗎？”
“你覺得他喜歡我嗎？”所答非所問。
肖加琦哧聲笑了出來，“不喜歡你幹嘛大晚上的去賭場救你……只是我覺得……他的表情不太自然，不像不情願，也不像太情願。”
她托着自己的下巴分析，“或許他是覺得這種方式有點幼稚。”
“幼稚？”
“難道不幼稚嗎？一個三十歲的男人和一個二十歲的男人為了争女人，又是打架又是賽車，換我也覺得幼稚。”她嗤鼻道，“如果我是你，就直接大聲告訴肖加輝，說你就是喜歡東方欲曉，沒有他你就去跳樓，他要是死了你也不活了……”
伊歐斯……
“你對你弟弟還夠狠的。”只怕說完了，會跳樓的就是他了。
“這就快刀斬亂麻，對付那個臭小子就得這樣。”
伊歐斯不講話了，再看向賽道時，兩人的車子已經駛了出去。
一紅一黃，開始時并駕齊驅，直到拐了兩個彎後，黃色的車子開始落在紅色車子的後面。伊歐斯是賽車高手，她看的出來，東方欲曉的黃色車子開的平穩，他不像是個生手。
“壞了，東方欲曉是不是要輸了？”肖加琦搖搖頭，“看來他是真的不在行。”
不在行嗎？伊歐斯在心裏否定了這個說法。以她看，是東方欲曉沒有盡全力。
最後的比賽結果，自然是肖加輝贏——
他脫下頭盔的那一刻，有些洋洋自得的擡起了下巴。
東方欲曉只是淡然一笑，實際上他是故意放慢了車速，不想贏這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