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東方隊長，是在懷疑我們伊家的人嗎？
東方欲曉一雙探究的眼睛，沒有放過伊向傑的一颦一笑。他和伊歐斯長得不太像，他有點像伊弘飛。不止長相，連性格也不像。
這個男人天生一股子陰骘的氣息，舉手投足間，像殺伐決斷的主宰者。他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不能放過每一個線索。
就在兩個男人對峙時，東方欲曉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的人名，讓他有些尴尬。
于是按了拒絕，将手機不動聲色的放進了口袋裏。
伊向傑目光一凜，顯然已經看到了那個名字，“東方隊長認識歐斯？”
東方欲曉不徐不急的笑笑，一手還狎玩着鋼筆，“對，認識，還很熟。”
伊向傑連語氣都冷了下來，沉聲道，“我妹妹跟這個案子沒有關系，請你不要去騷擾她。”
“有沒有關系我們會去調查，但請你放心，警察是不會冤枉好人的。”東方欲曉肅笑着回他。
伊向傑一聲冷哼，半晌，卻是先笑了起來。他記得穆淨修說過，這件案子現在還在保密期。而且電話響起時，他察覺出東方欲曉眼神有一絲閃躲——他是個商人，對察言觀色還是在行的。
他好像嗅到了一絲異味。
“那随便吧，有警察随身保護她，我也很放心。”他饒有意味的笑。
東方欲曉輕輕一咳，又問道，“據我們的線人反應，前兩天，有人在進行文物交易，不過我們趕到時，人已經走了……就在伊弘飛出事前一天……”
“這件事情我不知道，也沒有聽說……因為前兩天，我另一個妹妹的原因，所以我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章見烨的身上。相信東方隊長也聽說了這個案子，或許你可以去問問他，看看他有沒有參與？”伊向傑态度倒是溫和了下來，可能覺得這個男人有點意思。
尴尬時都能表現的這麽自然。
東方欲曉點了下頭——早在伊弘飛死後，他就去看守所見了章見烨，不過他應該與這個案沒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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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麽要問的嗎？”伊向傑問他。
“暫時沒有了，感謝伊先生的配合，”兩人站起了身，又握了下手，“如果有什麽問題，還會再請伊先生過來……這件案子目前并沒有公開，所以，請伊先生務必保密。”
保密？伊向傑勾唇一笑，有點陰險，“我知道。”
他轉身，猶豫了一下，又轉了過來，笑着對東方欲曉道，“對了，歐斯這個孩子脾氣不太好，如果她有哪裏做的不好的地方，還請東方隊長讓着點她。”
東方欲曉抿唇一笑。
***
“十分鐘後，辦公室開會。”東方欲曉向辦公室喊道。
莫莫、大成、老B和胖墩魚貫的走了進來。他這個組，算上他就五個人，因為這個案子目前沒有公開，所以只是屬于配合香港國際刑警那邊暗中在調查老解的自殺案。
這組裏就莫莫一個女的，其它人就是男性，本來是紀律部隊，但他們常年在外邊跑，所以都懶散慣了，一坐下來就開始胡侃。
“老大，聽說你和莫莫換工種了？哪個伊歐斯有這麽兇悍嗎？”資料上倒是提過，不過大成還是不信，“那女的長得還挺漂亮的，不像這麽彪悍的。”
莫莫色眯眯的接道，“何止是漂亮，簡直是天仙下凡，女人所有的美好都被她獨占了，太不公平了，”後面的話就開始酸起來，“每天早上都一束束的花送到她店裏，不帶重樣的。還有名牌的包包……唉，不像我男朋友，給我買個包都是淘寶上的高仿……”
胖墩一聽，笑着湊過來問她，“你說，等這個案子完了，我能追她不？”都知道胖墩看見漂亮女人就走不動道，可偏偏自己還胖，沒有那個命。
“你快得了吧，追她的人那都是高富帥，這年頭，高富帥配白富美。”莫莫給了胖墩一個白眼。
只有老B，四十多歲了，對他們這些年輕人的話題不感興趣。
東方欲曉環着肩膀笑，就該讓那些個高富帥看看，伊歐斯發起飙來是什麽樣的，估計看完沒人敢追她了。
“诶，不對呀，老大，你跟莫莫換工種，是不是有什麽想法啊？”大成終于機警了一回，連帶其他幾個人，都齊刷刷的看向他。
“想法？有啊……從昨晚到現在，我跟她打了三架，每次都差點挂了，我能沒想法嗎？”東方欲曉恨得牙根都癢癢道。
大夥都笑了。
“你們還別說，就咱們老大這家裏的背景，再加這長相，跟伊歐斯還挺配。”胖墩不忘拍馬屁。
“行了，先說正事……”東方欲曉把資料給大家分發下去，“這是這幾天大家調查的結果，我整理了一下，給大家打印了出來，看看有什麽問題？”
“我有問題，”莫莫舉手，“我覺得真的沒必要再調查伊歐斯了，因為她跟伊弘飛的關系非常差，應該不會跟他同流合污。”
東方欲曉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若有所思。他并不是想調查她，只是她現在從事的職業，可能會被人利用。
但這也是他的猜測。
“這件事剛開始調查，任何線索都不能放棄……伊歐斯我會繼續跟，你們做好自己的事。”
“老大，既然伊向傑來了，為什麽不能讓他配合我們一塊去調查，他調查起來伊門的事，會比我們快。”老B也建議道。
“我說了，目前任何人我們都不能完全相信，伊向傑雖然是穆處的朋友，但他并不是警察，我們也要保證他的人身安全。”
他站在一張大桌前，雙手撐在了桌上，目光迥然的掃過每一個人。
其實他并不是沒有想過，讓伊向傑和伊歐斯配合警方調查，但這樣勢必會打草驚蛇。至少在現階段，恐怕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潛伏在幕後之人有所查覺。
“老B，你和莫莫一組，繼續調查大懶……他之前一直是警方的線人，而且情報也很可靠，這次會突然出狀況，一定另有隐情。記住，別讓他知道，我們在調查他。”
“胖墩大成，你們繼續和香港警方聯系，看看他們那邊追查老解的情況，人是死了，但他肯定還有親戚朋友，這個線索也非常重要……如果實在不行，你們去一趟香港……”
“老大，去香港買東西給報銷不？”大成貪得無厭的問他。
東方欲曉這一組，一向沒大沒小，真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自己就是如此。
“買什麽？化妝品啊，你有老婆嗎？”
大夥又是一陣轟笑。
散了會，他拿着手機，走到了警局的外面，才給伊歐斯回過去。
“寶貝，剛分開四個小時而已，就開始想我了？”他點了支煙，再加上臉上泛着邪氣，真像是個小混混。
“滾蛋……我是想問你，為什麽給我銀行卡轉了十六萬過來，我都說了，兩清了。”電話那頭，是伊歐斯的憤怒聲。
他吐了口煙，看着過來過去的警員，偶爾還伸手打了招呼。
按了按額頭，表情也真誠起來，“我打碎了你的東西，應該賠，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伊歐斯喘了幾口粗氣，沒在錢的問題上執拗下去，卻是問了另一個問題，“我銀行卡號，你怎麽知道的？”
“早上你托我的時候，悄悄打開你書包看的。”他輕笑了兩聲。
“東方欲曉，你真适合作賊……”她不吝贊美道。
他吃吃笑了起來——手機響了兩聲，有一通電話正在接入，東方欲曉看了眼來電，又嘻嘻笑道，“寶貝，把你家地址給我，晚上我去找你。”
伊歐斯……
“去你媽的。”
這一聲吼得他耳朵疼，把手機拿遠了些，啧啧的提醒他，“你就不能溫柔點嗎？不知道現在都興文明罵街嗎？”
“罵你還需要文明……比如……”
“去你姥姥的女兒的。”
伊歐斯……
“烏龜的兒子。”
東方欲曉一陣大笑，跟她講話，真的很有趣。
那頭一陣盲聲，他還止不住在笑，連過往的同事都看着他好奇。東方欲曉平日裏不太嚴肅，大夥都知道，但這麽爽朗的大笑卻不常見。
***
姜凡電子科技——
東方欲曉進來時，如入無人之境。前臺小妹妹只擡頭看了他一眼，便低下頭，該幹什麽幹什麽。
東方欲曉誰不認得，總經理姜凡的幹外甥，國際刑警大隊的隊長。他來這裏，一向不需要登記，如果總經理有事，他會自己在會議室裏等。
“幹舅舅，你給我打電話什麽事？”東方欲曉一進來就轉到了他辦公桌前面，大咧咧的往辦公桌上一坐，完全不成體統。
姜凡今年四十，比他大了十歲。不過長得挺年輕，也很帥氣，戴着一副文雅的眼鏡，西服革履，一看就是金貴的主，不像他，看着有點粗。
他不耐的笑道，“怎麽，又冒用我的名號招搖撞騙了？”
他是東方欲曉外公的幹兒子，所以這小子總是叫他幹舅舅。
“查案……沒辦法，你名頭太響。”東方欲曉不見外的同他攀談，不像是甥舅，倒像是朋友。
“你外公的名頭更響，少拿我說事。”他搖搖頭。
東方欲曉的外公可是金融業的皇帝，他不過就是個宰相，還天天讓東方欲曉拿來當擋箭牌。
東方欲曉一笑，從口袋裏掏出那個微型平板，“幹舅舅，這東西還挺好用的。”
“我設計的東西能不好用嗎？”他笑着翻白眼，“不過還在測試階段，你自己用用就好，別給別人。”
東方欲曉看着那卷小東西，他對電子的玩意不感興趣，不過卻是問了句，“這裏面的信息都是對的嗎？”
“自動快速高精度的搜索全網，只要網上有的，別管是十幾年前的，還是加密的，都可以搜索出來。至于正确性……這必竟是公開領域的東西，不是某個專業領域，所以設計時，沒要求這麽高的正确性。”
姜凡解釋完，又問他，“你問這個幹嗎？查案用？如果是查案，用這個不合适吧？”
這就跟手機一樣，只不過比手機更智能，但查案用它就太武斷了。
“當然不是。”他不清不楚的一笑，腦子裏卻是關于伊歐斯的信息檔案。
他眼神一遛桌子，無意間看到一張名片，随手就拿了起來，“怎麽，你現在也開始買古董了？”
姜凡繼續看着電腦，有一搭無一搭的答他，“這不是你幹舅媽突然想要收集字畫，我就找了幾個朋友幫忙看看。”
東方欲曉低着的眸光有些凝置，直到姜凡轉過了身，他才擡起了頭，笑道，“我認識一家古玩收藏館，還不錯，介紹你認識認識。”
“叫什麽名字？”
“大千世界。”
搞科技的人腦子都了得，姜凡從他龐大的數據庫啪嗒啪嗒一搜索，馬上哦了一聲，“好像聽過，那的老板是不是一個挺漂亮的女孩，叫什麽，伊歐斯，挺拗口的。”
東方欲曉淡淡一笑，也知道這會不能再描下去了。但姜凡是誰，只恍惚了一下，就挺起了脖子反問他，“你認識她？”
“還行吧，挺兇悍的，有點像母老虎。”他一副無所謂的點了下頭。
姜凡哧聲笑了，慢慢嘆口氣，揚了揚聲音對他道，“前兩天聽我美國的朋友說，梁微因快要結婚了……”
“又不是跟我結婚，告訴我幹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