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趙雲亭剛洗漱出來, 還在收拾,李景鳴突然推門進來, “出來吃飯。”
說完轉身出去, 順便把門帶上。
她愣了愣,一時轉換不過角色。
原本以為他又吹牛,沒想到他是真得會做飯, 雖然小粥配菜再加土司、煎雞蛋簡單了點,不過也難得。
他擺好碗筷,見她坐下, 遺憾說:“家裏沒食材,否則比這豐富。”
“你經常自己做?”
“那倒不是,偶爾,”說完笑了笑,“在我家裏, 親朋好友過來做客的時候才可能下廚做, 以前學做飯也不是為了別得,主要是為了自己吃飯方便。”
趙雲亭盯着他,忍不住想,他也不完全像自己想得那個樣子, 在很多方面, 總能給她驚喜。
李景鳴見她這表情,擡手瞧了瞧碗沿,催促說:“吃啊,想什麽呢?”
她趕緊收回視線, 低下頭說:“現在會做飯的女人都挺少了……”
“可不是,時代變了,現在男人要是不會做飯都讨不着老婆,女人會不會卻不會影響,會花錢就成。”
趙雲亭笑了笑。
“現在女人不是就喜歡男人送兩種花嗎?”他把她眼前的小菜挪開,換成煎雞蛋,繼續說,“一種是有錢花,另一種是盡管花。”
她抿嘴又笑。
他又看她一眼,哄着說:“女人不會花錢,男人哪來得動力賺錢,是不是?”
“你思想覺悟還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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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點點頭,豪不謙虛地認同,并且又表示,“賺了錢不就是為了花。”
“那倒也是。”
“沒理解錯吧?”
“……沒。”
趙雲亭說搬出來不是氣話,氣消了還是要搬出來的,給他講了一次,他也同意,嘴上說着很好辦,可就是一直沒辦成。
她起初還很理解,畢竟找房子的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等幾天也是應該。他雖然自己手裏有幾套地方可住,但是自己搬過去,那就方便了他了,到時候人回自己家,倆人睡在一起,她也沒有攆人的權利,這樣一來發展太快,她心裏沒底,也接受不了。
只不過李景鳴這次辦事效率過于低了點,低的特別刻意,趙雲亭忍不住問他是不是故意的,說話的時候語氣也有點着急。
他抹了抹嘴,問了句:“在這住不成嗎?住得好好的……”
她擡着眼默不作聲地看他。
他這才舉手投降,朝她認錯,說自己有私心。隔天就找到了地方,不管是被褥還是床單,她從頭到尾換了新,光看着也很覺得欣慰。
從宿舍搬家這天,她回了去,悶不吭聲地收拾東西,該扔得扔,該留得留,最後剩下的東西打包帶走。
李景鳴開車過來接她,門衛不讓進女生公寓,說什麽也上不來,最後連錢比淮都驚動了,從學院開了個通行的單子才算完。
錢比淮雖然年齡大了,但是腦子很好使,以前關于李景鳴和趙雲亭這些事也多少道聽途說一些,不過當事人不承認,他也就揣着明白裝糊塗,現如今李景鳴這麽一弄,那就是擺到明面上來了,也就不裝糊塗了。
趙雲亭跟着李景鳴從樓上下來,手裏端着一盆多肉。
“這東西怎麽還帶下來了?”
“大師姐畢業前留下的,我都養了兩三年了,不舍得扔了。”
她攏了攏頭發,擡眼就看見錢比淮在樓下站着,立時就傻眼了。
錢比淮經過多少場子,面不改色心不跳,淡定地說:“小趙,你搬家怎麽沒找那幾個師哥來幫你?多幾個人也不至于上上下下跑這幾趟。”
趙雲亭抿了抿嘴,忙說:“師哥們都很忙,我就不麻煩他們了……再說也沒多少東西……”
李景鳴回頭沖錢比淮笑了笑:“她就是心眼好,什麽都想得細。”
趙雲亭有些尴尬,勉強笑了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錢比淮說:“那什麽,李總,那你就先忙着,我回去了。”
“成,”李景鳴上前走了兩步,“你說的事情咱們改天出來吃飯的時候再談,就算沒有這事,你一直對雲亭照顧有加,就沖着這點兒,我也得請您吃個飯。”
錢比淮一笑,“咱們還客氣什麽。”
李景鳴點頭說:“是是是,以後不能叫你錢教授了,”他看了看趙雲亭,“得随着她叫您錢老師。”
錢比淮笑笑:“一個稱呼而已,叫什麽都行,順口就可以。”
等到寒暄完,錢比淮走了,她才松了口氣,蹙眉說:“錢老師怎麽來這兒了?你叫來的?”
“進個破宿舍還要什麽手續,費勁。”
“也是為了學生安全着想,可以理解的。”
“我明白,就是怕男人進……不過說句不好聽的,都這把年紀了,有幾個沒有X生活的?”
趙雲亭擡眼看看他。
他一笑:“我不是針對你,”想了一想,低聲湊到她耳邊又說,“再說了,你現在不有我滋潤着……我看你吧,最近氣色好,皮膚也好,就連身材也張開了很多。”
趙雲亭咬牙低聲說:“閉嘴吧,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還有,以後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他揚聲笑起來,絲毫沒被影響到好心情。
趙雲亭搬進的新住處是李景鳴朋友介紹,房東出國,手裏的房子本來也是想委托個人看家,對方要這個價格,一是因為熟人介紹,二是覺得趙雲亭一個女學生住,愛幹淨又清淨,平常也沒太多社交往來,不會帶雜七雜八地人回家糟蹋地方。
住進去頭兩天,她不太适應,尤其是晚上從公司回到這邊,夜深人靜又睡不着,落寞感油然而生。
讀書這麽些年,一直都是住集體宿舍,無形之中已經适應了熱熱鬧鬧的環境,晚上回到宿舍一直到夜深入睡,也都是熱熱鬧鬧的,所以乍一這樣安靜,她反而特別不适應。
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雖然可以改變,但是改變的過程卻很不舒服。
她搬出來這件事沒指望宿舍裏有誰關心,其實根本也就沒人關心,這也可能是她不舒服的一小部分原因。
李景鳴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段,林芳那邊的道歉很快過來,原本打算當面致歉羞辱她一番。
這天中午,孫瑞估計是受人之托,在中間說和:“當面道歉還是不當面道歉其實也沒什麽,你不就是想要她一個道歉嘛……仔細想想,你大概也已經很讨厭她了,畢竟她這種人嘛……所以我覺得沒必要見面,打電話道個歉,然後再書面在研究生群裏道個歉就完事了,至于精神賠償,索要一部分也是合情合理……”
趙雲亭也是這時候才知道真得有精神賠償的,李景鳴一直也沒跟她細說,只說自己負責,讓她不要管。也是她太放開手了,竟然連這個也需要從孫瑞口中得知。
周末休息,沒去公司也沒去實驗室,她最近休息不好,精神也不好,索性趁着這個機會在家修養。
睡了一整個下午,迷迷糊糊醒過來,聽到卧室外面有響動,畢竟是白天,她沒有特別在意。
磨磨蹭蹭洗了個澡,剛摘下來浴巾門就突然被推開,她尖叫了一聲,趕緊扯衣服遮住胸口。
李景鳴笑了笑,說了句:“換衣服,吃飯。”然後哐當一聲又把門關上。
她後知後覺,還當自己眼花了,趕緊換好衣服出去,他扔在廚房忙碌。
她看着他的背影,襯衫因為炒菜散出的熱量太多,濕透了一片,打眼一瞧很是明顯,忍不住問:“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也沒知會我一聲?”
他只顧着炒好的菜出鍋,盛好才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兩個多小時前吧。”
“你有這裏的鑰匙?”
“留了一把。”
趙雲亭倒是沒有不高興,見他做飯熱的滿頭大汗心裏神志還有些說不出的悸動,抽了張紙遞給他,看着他說:“你過來了我都不知道,怎麽沒叫醒我?”
“做好飯再叫也不遲,你又不會做飯,叫醒你幹嗎?”他回身刷幹淨不粘鍋,吩咐她,“拿筷子,吃飯。”
他都做好了飯,沒她什麽事,只好乖乖拿了筷子,跟在他後面出了廚房。
看到桌子上菜着的菜,有葷有素,有家常菜也有硬菜,不由地問了句:“你自己去買的食材?”
“去超市買得。”
“你、你怎麽這麽賢惠……”
他笑了下,“這才哪到哪,賢惠的地方還多着,以後你就體會到妙處了。”
說着夾了塊魚肉給她,“小心刺兒,慢點吃。”
趙雲亭默不作聲地看他,好半天才說:“我以前怎麽沒發現……”她說到一半,手機突然作響,他拿起手機看了看,在嘴邊做了個禁聲的動作,然後去外面接電話。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緊随着他的背影,仰着頭看了好久,低下頭淡淡笑起來。
沒兩分鐘他打完電話回來,坐下看了看她,“剛才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她沒勇氣再說,想了想,轉話題問了句,“林芳那邊,你打算要多少賠償?”
他繼續給她夾菜,漫不經心地說:“原本沒打算,不過你不是搬出來了,我想着,給你籌備出一年房租也不錯。”
趙雲亭笑笑,心想,他想得還挺周全。
作者有話要說: 李景鳴其實姓田,田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