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天醒來，戴書雅感覺神清氣爽，好心情地打開手機，連上網絡。
果然有許多消息跳出來，她人緣的确挺好的，至少還有人關心，不是嗎？
昨天為了逃避現實才沒有看消息，今天看到也不準備回，就決定以良好的精神面貌示人。
讓他們知道她一點事都沒有。
多大事啊，沒必要記挂在心上。
消息多數是來自自己部門的同事，還有人力資源部門的朋友，付正全來上班的事，并沒有到全公司都知道的程度。
她知道付正全的真實身份，別的同事多多少少能猜到一點，卻猜不全，但就算猜不全，也大概能明白人家地位背景不俗。
他們公司的高層多數是一步一步爬上去的，出身不顯，基本是嚴肅臉中年人，很難讨好。
付正全這樣，少不了會有人動心思，看起來是個脾氣好的，好好巴結，沒準以後還能成個助力。
戴書雅進入職場就沒有要巴結誰的意思，職場生活為自己掙個人情可以，但掙人情也得有底線，她是個有原則的人，巴結讨好可不是她會幹的事…哦，當然，奚遠淮是個意外。
和往常一樣去上班，妝容也和平常無二，她沒必要做出什麽改變，這樣會讓人覺得她真被這件事影響了。
今天她來公司也是和平時一樣掐點，不早不晚，已經有兩三個同事在辦公室，看到她來，欲言又止。
“你們幹什麽呢，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個離死不遠的絕症患者。”戴書雅玩笑道。
她這麽一說，幾個同事就圍上來和她說話了。
他們策劃部女同事比男同事多幾個，但男同事的戰鬥力一點不輸女同事。
八卦起來簡直要命。
“昨晚和我爸媽煲電話粥呢，再說你們有見過我經常參與群聊嗎？”戴書雅在被問到昨晚為什麽沒有參與聊天的時候，随口編了個理由。
總不能說她昨晚不想面對現實，和人吃熟食吧。
再說她的确不怎麽參與公司同事的群聊，一般都是和幾個要好的姐妹群聊。
“也是，你也就在正經公司通知群被領導@才會回複，除了過年過節，很少出現在同事閑聊群裏。”
“是啊，我真沒事，就希望你們別為當初拍我馬屁的事感到難過。”
“有道理诶，都給你拍那麽多馬屁了，竹籃打水一場空，難過。”
開過玩笑，事情也算過去了。
“發生什麽了？怎麽小鐘讓你別難過。”齊糯照常和戴書雅一起約午飯，剛路上碰到人力資源的小鐘和戴書雅說這麽一句話，聽得她直覺發生什麽不好的事了。
“沒什麽啊，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覺得我很難過，就是來了個新副部。”
“副部難道不是內定你了嘛，怎麽還來個捷足先登的？”
“你都說捷足先登了，知道對方比我快，這沒辦法啊，職場嘛，瞬息萬變。”
“不是，應該說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搞啥啊，你都混了那麽多年，眼看就要成了，還來個空降部隊。”
“他年紀可比我大，付出的努力應該也不比我少，而且又有背景關系，關鍵人家最多待半年，很快就走了。”
戴書雅說得輕松，齊糯也就信了，但還是感慨道，“你是情場失意，職場也不得意，人生雙重打擊啊。”
“請你閉嘴吧，就沒說過好話，你這個惡毒的臭女人。”
“你居然說我惡毒？你不愛我了！”
“惡心惡心。”
好了，同事們和齊糯這邊都過去了，這件事也算過去了。
在戴書雅升職受到阻礙的時候，人力資源的朋友和她透露了公司要裁員的事。
盡管他們公司算是大公司，但經濟不太景氣的時候，裁員也正常，已經有裁員名單，都是些沒成績的，加上即将退休的老員工，公司是換掉了一批血。
這次裁員規模不大，但也算公司史上較大的規模了，賠償還是要賠償的，招聘也要繼續，總不能在經濟發展大浪潮下默默等死。
而且他們公司現在還算發展期，經濟再不景氣也能養活人，大家做好分內工作就行。
戴書雅現在對沒有成為副部的事更加淡定了，畢竟她沒被辭退，還是公司優秀員工呢。
現在招聘條件越來越嚴苛，還好她是三年前來的，按現在，她有沒有面試的資格都說不定了。
她當年是沒想再讀下去的，家裏沒這條件，她也只想早點畢業出來工作賺錢，這會兒就該慶幸，生活對她還算不錯。
“今天的心情很好。”奚遠淮得出這麽個結論。
周六到了，奚遠淮也到了。
盡管不太道德，但戴書雅對公司裁員這件事還是挺高興的。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真厲害。”戴書雅拿着個已經洗淨削皮的蘋果啃，陪着奚遠淮看動畫片。
這動畫片看着還挺好看的，動畫片嘛，就不能帶着腦子看，如果你帶着腦子看，你就覺得它實在是太誤導人，太沒三觀了。
“發生什麽好事了？”奚遠淮把手搭在戴書雅肩上，見她沒動作，就坐得離她更近，伸手直接摟住她的肩膀。
“公司裁員，我有點高興。”
“這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你這麽說就不對了，優勝劣汰不是正常嘛？我為我自己的優秀感到高興還有問題？”
“沒問題，你不僅優秀，這張嘴還特別能說。”
“誇我還是損我呢？”戴書雅用手肘輕輕頂了一下奚遠淮的腹部，不高興問道。
“當然誇你。”
“呵，男人，我是不會信你說的話。”
“我稍微幫你了解過付正全這個人。”奚遠淮說上正題，他這個星期來吃飯順便給她帶點消息。
“你了解他做什麽？我又不去讨好他。”
“誰要你去讨好了？我只是給你提個醒，畢竟這人不是好人，別被外表欺騙了。”
“什麽啊？你快說！”戴書雅被勾起了好奇心。
見戴書雅好奇心那麽重，奚遠淮身子斜向她，盡管就他們兩個人，也不怕隔牆有耳，但他就是湊近她的耳朵說。
“以後注意點，畢竟你長得漂亮，不小心可能就被人盯上了。”總結完，奚遠淮往近在眼前的蘋果咬了一口。
也沒介意奚遠淮在她啃得只剩半個的蘋果上咬了一口，戴書雅皺眉道，“你說的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我也不好提醒別人，畢竟以後還要相處一段時間。”
“別人我是管不着，你提到這個人，我才讓人注意了，也沒刻意去調查，随便了解一下就能知道，品行不端。”
“這個社會就沒好人嗎？”
“請別一棍子打死所有人。”
“你也不是好人，別摟着我的肩，不安好心。”
這下好了，棍子都打到他身上了，奚遠淮為了不引起她的反感，适時放手，繼續說，“和他一起工作，你應該表現得像個有男朋友的人，這樣目标不會太大。”
“如果真是人渣，管你有男朋友還是老公。”戴書雅就差翻白眼了，奚遠淮給的信息是正确的話，那這人簡直就是升級版韓忝，韓忝這個人渣她可真是惡心壞了。
這個也許就是渣的高段位，渣了你還會讓你感恩戴德。
“你說的沒錯，要不要我以後充當你的司機，負責你的上下班接送。”
“別了，我可用不起你這麽高檔次的司機，我也不是職場菜鳥傻白甜了，我有自己的辦法，你別湊熱鬧。”
“我也是好心，沒準因為你的不一樣，他還盯上你了，見你不從，強迫你怎麽辦？”
“你安的什麽心呢？再說送我的事，我就很煩你了。”
“好，我不說…嗯，我中午想吃蝦。”
“我真是服了自己，居然還能受得了你這種随心所欲的人。”戴書雅起身，順便往奚遠淮的皮鞋上踩了一腳。
锃亮的皮鞋倒是沒留下痕跡，但這一腳卻引起奚遠淮的注意，“你什麽時候才給我準備拖鞋？”
“我不介意你把我家的地板踩髒，我會拖幹淨的…畢竟你是客人。”
“就算我是客人，拖鞋備幾雙也是禮貌啊，我穿着從外面走進來的鞋，我覺得對你不尊重。”
“我對你不禮貌，你對我不尊重，抵消了不是嗎？都快冬天了，我覺得沒必要給普通客人準備拖鞋，房東先生，也請你不要因為這種小事對我發脾氣。”
“我沒發脾氣，我只是想你……”
“雖然房子是你的，但我不是做服務行業的，不需要讓您有賓至如歸的感覺吧？”
“你就會和我嗆聲。”
“知道就好，我要去給你買蝦了。”
“我開車送你去吧。”
“你能聽得懂我的暗示，還有救。”
奚遠淮開車到菜市場，戴書雅領着他去河鮮區挑蝦。
超市的蝦終究是不夠新鮮，夠新鮮的也夠貴，還是去菜市場挑比較實惠。
奚遠淮目光被一個白嫩嫩的小娃娃吸引了，小娃娃被自己媽媽抱着，兩只小手搭在媽媽一邊的肩頭，這會兒由于被他看着，也睜着大眼睛，萌萌地看着他，還真可愛。
小娃娃的媽媽正指揮着丈夫往袋子裏撈蝦，撈得差不多就拿去稱了。
等小娃娃離開自己的視線，奚遠淮才去看戴書雅，她正挑着活蹦亂跳的蝦，也不怕這些蝦濺她一身水。
他想，他們的後代肯定能繼承他倆的優秀基因。
又好看又聰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