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是個小福女[紅樓]

第86章 來啊，搞事

榮國府, 襲人看見賈迎春之後，伸手攔着她。

“公子在休息。”襲人不讓賈迎春進去, 還特別傲慢的樣子。一個丫鬟，還敢如此，分明就是沒有把嘉和縣主放在眼裏。

賈迎春見襲人如此，一點丫鬟的樣子都沒有。就算說賈寶玉在休息，也可以溫和一點，可是襲人的眼神分明就不是那麽一回事, 還帶着冷意。

這是因為賈寶玉不喜歡她，所以襲人也不喜歡她

賈迎春不認為襲人有資格這麽對待自己, 襲人都沒有進去看賈寶玉如何，而且裏面還頭聲音。襲人這麽說太假了，正常人都不可能相信襲人的話。

“這也沒有關系。”賈迎春道，“本縣主過來本也不是為了看他的, 聽說本縣主打砸了他的房間。正好, 本縣主現在有空，就讓人砸一砸。”

賈迎春的話剛剛落下, 背後的人就進屋直接動手了。襲人想攔都攔不住，其他人見到賈迎春帶來的人那麽兇, 他們就不敢動了。

“縣主, 你未免太無理了吧。”襲人憤怒地看向賈迎春。

“本縣主只是滿足你主子的願望而已。”賈迎春瞥了一眼襲人, “別忘了, 你就只是一個丫鬟, 就沖着你現在的表情, 就算讓人打你幾板子都不為過。”

一個丫鬟而已，真當她自己是主子了嗎

這又不是人人平等的社會，就算在現代，說是人人平等，但是公司老板就是大爺，給人打工的還就得看別人臉色。哪裏有真正的平等，平等的就是要是遇見不平的待遇，可以離開，可以去找其他工作。

在古代，襲人這樣簽了賣身契的丫鬟，活契确實不好處理一點，但是要是死契，還能發賣出去，或者讓去莊子。活契的話，處理的方式也多，只是會稍微多注意一些。

可在榮國府這樣的府裏，不用多注意，也能處置了襲人。比如把襲人趕出府，那麽對方回到家裏就沒有那麽好過。花家現在能過得那麽好，都是因為襲人在榮國府過活，還時常拿銀錢回去。

要是襲人沒有在榮國府做事，她的家人對她的态度必定沒有那麽好。襲人本身也可能被人嘲笑欺負，畢竟被趕出的，名聲不好聽。

襲人聽到賈迎春的話，臉色發白，“奴婢是公子的奴婢。”

“不管你是寶玉的奴婢，還是破石頭的奴婢，你得罪了本縣主，本縣主想打你就打你。”賈迎春的話剛剛落下，她身邊的一名丫鬟就上前，直接狠狠地甩了襲人兩巴掌。

襲人被打懵了，她就沒有想過嘉和縣主竟然真的讓人打她。

“不用憤怒地看着本縣主，就算你再憤怒，你也只是一名丫鬟。”賈迎春忽然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惡毒，但是在這個萬惡的封建社會，事實就是如此。

身為一個丫鬟，就得認識到自己丫鬟的身份，就不應該多去想其他的。

襲人就是想的太多了，遺忘了她丫鬟的身份，才會如此。賈迎春就是要提醒襲人，丫鬟就是丫鬟，別整天想那麽多。

要是襲人遇見其他的千金小姐還這樣，必定要受罪的。只不過對方先遇見她賈迎春，賈迎春不可能一味縱容這些丫鬟，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些丫鬟怎麽看她的，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丫鬟。

尊卑不分，還總是覺得別人的錯。襲人就只是一個丫鬟，哪裏來的那麽大的臉。若真那麽覺得，也不應該表現出來啊。

沒有能力，沒有身份，還把喜好表現得那麽明顯，分明就是等着挨打。

賈迎春沒有再去看襲人，沒有必要一直盯着一個丫鬟看。

“你你怎麽那麽狠毒呢”賈寶玉出來了，他沒有睡着，之前就跟其他丫鬟在說話。然後，他就看見有人打砸他的房間，一出門，就看見了賈迎春。

“對啊，我就是這麽狠毒的人，總是對堂弟那麽陰狠。”賈迎春輕笑，“堂弟不是知道嗎外面的流言，不都是從堂弟的嘴裏傳出去的嗎”

确實不是所有人都把流言當真，但是還是有人利用流言攻擊別人，明知道是假的，卻還想用這些事情讓別人丢臉。

所有賈迎春不喜歡流言，因為不管流言是真的還是假的，那些流言還是會被人利用。

“明明就是你做的。”賈寶玉死鴨子嘴硬，就是不想承認自己錯了。哪怕他已經知道嘉和縣主那邊也發生了事情，他就覺得也許是對方受了驚吓了，也想吓一吓他。

“是我做的，這一次确實是我做的。”賈迎春道，“都狠狠地砸，一定得讓人知道，是我狠毒，是我讓人做的。”

“”賈寶玉睜大眼睛盯着賈迎春，對方怎麽還砸呢

一會兒後，賈老夫人在鴛鴦地攙扶之下過來，她萬萬沒有想到賈迎春竟然帶着人來打砸賈寶玉的住處。

“嘉和。”賈老夫人皺着眉頭，“你這是做什麽”

“來幫助堂弟實現願望啊，他總說是我做的，要是我不做一下，怎麽對得起他呢。”賈迎春感慨，“祖母，您該知道，我也沒有那麽多時間。今兒，才從宮裏出來的，特意擠出一些時間，就是為了成全堂弟。”

賈老夫人聽到賈迎春的話，就覺得十分頭疼，這一位怎麽就變成這麽難應付呢。

“別吓唬你堂弟了。”賈老夫人道，“他就是說說，都是誤會。”

“哦，那這也是一個誤會。”賈迎春笑着看向賈老夫人，“不用賠吧，他一直都住在這府裏，用的公中的。這府又是我父親繼承的，他先吃的喝的用的全都算是我父親的。與其說我打砸他的東西，不如說我打砸自己家的東西。”

“”賈老夫人不得不承認賈迎春說的很有道理，她也無法反駁這話。但是思考了一會兒，她還是有話說，“都是一家子。”

“呀，一家子啊，那也要看看堂弟啊。”賈迎春看向賈寶玉，“堂弟這樣的，應該沒有把我當成一家人吧。畢竟我總是住在安遠公府，不是住在榮國府，堂弟，你說是嗎”

賈寶玉不說話，但這些話都是他曾經說過的。

“祖母，外面都有傳呢。”賈迎春又看向賈老夫人，“您若是不信，讓人出去探查探查，保準能知道不少。”

賈老夫人的臉面挂不住，因為她知道賈迎春說的可能都是真的。賈寶玉這樣的孩子，說話總是不經大腦思考，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她又不能不寵着他，一開始寵着了，現在就只能寵下去，也寵出感情了。

“還是您說堂弟是小孩子，也是，他比我小。”賈迎春不是不尊老愛幼，她挺尊敬賈老夫人的了，而賈寶玉不過就比她小兩歲左右，有什麽好愛護的。

賈寶玉在榮國府還有那麽多人寵愛呢，要說可憐，賈迎春認為自己比賈寶玉可憐多了。

“要砸就砸吧。”賈老夫人還能怎麽說啊，就只能讓賈迎春繼續動手，“公中的銀錢也不多了，就怕”

“怕什麽，要是不行，就把二叔他們分出去呗。”賈迎春嗤笑，“聽說府裏還欠着國庫的銀錢呢。”

賈老夫人真心覺得賈迎春知道的太多了，管的也太多了。

“祖母。”賈寶玉走到賈老夫人的身邊，表情委屈巴巴的，一心讓賈老夫人給他做主。

“先去我那兒吧。”賈老夫人摸摸賈寶玉的頭。

賈迎春看着賈老夫人那麽慈祥地對賈寶玉，她一點都不羨慕。人的心本來就是偏的，何況賈老夫人本來就偏心二房，她賈迎春又沒有住在榮國府，對方偏心賈寶玉才正常。

要是賈老夫人忽然對她賈迎春好，那才不正常呢。

“回頭也別讓人整得太好了，不知道的人，以為他才是府上的繼承人呢。”賈迎春見賈老夫人帶着賈寶玉走，故意道，“沒有個區分，真是不成樣子，沒有規矩。”

“誰沒有規矩了。”賈寶玉回頭，就想沖着賈迎春嚷嚷。

“走了。”賈老夫人冷臉。

賈寶玉見賈老夫人冷着臉，瞬間就不敢說話了。

而襲人還捂着臉，她也想叫賈寶玉給她做主。可是瞧見嘉和縣主那麽不給賈老夫人面子，她也不敢吭聲。

在這府裏，襲人怕的就是賈老夫人，還怕王夫人，也怕賈政，倒是不大怕其他人。她連賈迎春這樣的縣主都不怕，又怎麽可能怕大房的其他人呢。

王熙鳳給那些奴仆下馬威，卻也沒有對襲人狠過，沒有對賈寶玉身邊的人多狠。這也就讓襲人等人認為王熙鳳不敢對賈寶玉如何，大房都怕賈寶玉。

等奴仆打砸了賈寶玉所住的房間之後，賈迎春才帶着人去找王熙鳳。

賈迎春來榮國府的時候，就直接道賈寶玉的住處，沒有去跟王熙鳳說她要做什麽。要是她跟王熙鳳說了，賈老夫人回頭就該給王熙鳳臉色瞧了，會說王熙鳳怎麽不阻止她。

還沒等賈迎春到王熙鳳屋裏，王熙鳳就已經知道發生什麽事情。

王熙鳳認為那就是賈寶玉活該，是他自己把什麽事情都推到嘉和縣主的頭上，要是嘉和縣主不給他一點臉色瞧，他還不知道對方有多厲害。

“做得好。”當王熙鳳見着賈迎春之後，便誇贊道，“你若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他回頭又有話說。以後便這樣，他若說你做了什麽，你就做給他看，兇給他看。”

“可不是麽，他要是再敢胡說，我便狠給他看。”賈迎春見王熙鳳沒有幫着賈寶玉，心情還算不錯，就怕王熙鳳同情賈寶玉，“他都這麽大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腦子裏裝的都是草麽。”

“估計裝的都是水，恨不得他是水做的女子。”王熙鳳回答，“他這樣的，不記打，不夠狠。”

“一下子太狠了，怪沒有意思的。”賈迎春道。

就跟貓捉老鼠似的，哪裏能一下子把老鼠弄死呢，還是得多等一等，多玩一玩。

賈寶玉還不是老鼠，是人，那就更不好一下子狠狠地打下去。

“也對，若是一下子太狠了，又有話說。他們總是能逮住地方說你的不是。”王熙鳳嘆了一聲氣，“他們就都寵着他，哪怕他做錯事情，也就那樣。”

這多多少少讓王熙鳳覺得很不公平，好在王熙鳳也明白，什麽公平不公平的，在親情這種事情上，很難說公平。

“嫂子，你好好養着，我也該回去了。”賈迎春道，“估摸着我現在出去，還能遇見嬸嬸呢。”

“行，回去吧。”王熙鳳點頭，“要是遇見嬸嬸了，也別怕。”

“不怕。”賈迎春才不怕那些人，“我是縣主”

賈迎春強調，不是她要強調自己的身份，而是榮國府那些人總是忘記她的身份，總是把她當成好欺負的孤女。就連下人都能瞧不起她，她真不知道這個榮國府到底怎麽回事，可能是被神仙下了咒，必須衰敗咒吧。

等賈迎春出了王熙鳳的院子，果然就看見了王夫人。

王夫人來的路上，還在想要不要趁着這個機會讓賈寶玉去莊子。為了避免賈老夫人身邊有其他人，可以先讓賈寶玉去莊子住一段時間，後面再回來。可是要是賈寶玉後面回來，會不會又不好。

還是讓賈老夫人也一塊兒去，對外說是賈老夫人被嘉和縣主氣着了

可是要讓賈老夫人也去莊子，這一件事情哪裏有那麽容易。

王夫人還沒有想好賈老夫人要怎麽被氣走，就見到賈迎春了。

“嬸嬸，這是來興師問罪嗎”賈迎春先開口了，“是堂弟被氣糊塗了，還是祖母被氣暈了”

賈迎春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們那點手段，就是讓長輩被氣暈了，那麽才好說晚輩啊。她倒是沒有想賈寶玉要不要去莊子，根本就不知道這一件事情，只想到賈老夫人會不會被氣暈，因為這才是最常見的套路。

因着賈迎春這麽說了，王夫人倒是不好再說賈老夫人被氣暈，只怕到時候說賈老夫人被氣去莊子都不好。

這讓王夫人更加郁悶，“這倒是沒有，只是”

“嬸嬸要說那些打砸了的東東西嗎”賈迎春打斷王夫人的話，“你們不都是用公中的銀錢麽，這府是我父親的。這麽多年了，我都沒有收到府上多少東西，以前還缺月例呢。現在不過就是打砸了一下自己家裏的東西，不算什麽。”

賈迎春認為自己這副模樣，特別像是嚣張的纨绔子弟，而王夫人更像是受害者。她可不管，她今天就是要當惡人了。

“”王夫人被賈迎春堵得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別說沒分家，要是沒分家，怎麽堂弟也叫二公子，排序都分開了。”賈迎春不可能就此放過王夫人，還認為自己以前太過和善了，而今天一定得多說一說，讓他們都知道她已經長大了，不是以前可以被他們随便糊弄的小破孩。

她以前也不能那麽被糊弄的，只是誰讓她要裝小孩子呢，也就放過他們了。

而現在，賈迎春不可能再縱容他們，對親人的縱容，本身就是一種傷害。

“對了，嬸嬸還有什麽要說的嗎要說我強詞奪理嗎”賈迎春微笑。

王夫人一點都不想說話，她原本是想說對方強詞奪理，可是對方都把她的臺詞說完了，那她就沒有什麽好說的。

“嬸嬸要是沒有什麽事情，那我就先走了。”賈迎春轉頭就走了，沒有再跟王夫人說其他話。

王夫人郁悶不已，原本是來說一說賈迎春，哪怕裝裝樣子都得裝，卻沒有想到賈迎春這麽不給面子。

“好一個嘉和縣主。”王夫人咬牙。

“夫人。”周瑞家的見王夫人那麽生氣，心想嘉和縣主現在确實厲害許多。

“回去。”王夫人冷聲，嘉和就是塊硬骨頭。不好讓賈老夫人被氣到，那就讓賈寶玉先去莊子住一段時間，等過一段時間再回來，先別讓賈寶玉吸收那麽多福氣了。

再吸下去，她跟賈政之間就要出問題了。

王夫人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她跟她夫君之間的事情，要是出了問題，趙姨娘就能順勢上來。雖然她有一個看似厲害的大兒子，但是賈珠遠在他鄉，遠水救不了近火，也壓不住趙姨娘他們。

榮慶堂，賈老夫人看着一臉委屈的賈寶玉，“以後，切莫再說是嘉和做的了。”

“明明”

“嗯”賈老夫人皺眉。

“這一次是他做的。”賈寶玉不甘心。

“那也是因為你之前說是她做的，否則她怎麽會那麽生氣。”賈老夫人不希望賈寶玉總是得罪賈迎春，他們以前都沒有見到賈迎春這麽狠，而對方這一次的舉動，恰巧讓他們意識到了，賈迎春是嘉和縣主

“那也是她”賈寶玉擡頭，就對上賈老夫人不悅的表情，只能閉嘴。

“若是你再不聽話，少不了挨板子。”賈老夫人思考，賈寶玉現在是不是太過了。她确實要養廢這個孫子，卻也不是廢到這種地步，總是跟賈迎春死磕，太不對了。

賈寶玉一聽挨板子，就不敢多說。

一刻鐘後，王夫人過來了，她首先關心了一下賈寶玉，見他沒有挨打，松了一口氣，這才對賈老夫人道，“母親，要不先送寶玉去莊子上養養這幾天，嘉和的脾氣是小不了吧，別一出宮，就又過來。”

“去莊子”賈老夫人一開始沒有想到這一點，現在聽到王夫人說到這點，倒也覺得可行。讓賈寶玉先去莊子上住幾天，也能避開一些事情，特別是番邦國使臣在京城的這幾天，省得賈寶玉嘴巴不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