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夏強出去浪一圈回來,正好看到楚宸在哄夏晴開門,當即很豪邁的找到家裏的備用鑰匙,往楚宸手裏一放。
“姐夫,我姐生氣如果一個紅包搞不定,你給我發兩個,我替你擺平。”楚宸默默看了一眼手裏的鑰匙了然,直接拿出手機給夏強掃了一個一千的紅包。
“替我約你姐十分鐘時間。”楚宸說完,瞅了一眼發過來的消息,去院子裏打電話。
夏強看着1後面的好幾個零,非常細心的核對了一下小數點的位置,差點手機沒拿穩,真的是一千啊。他原本就是想蹭兩百塊錢零花錢。
院子裏陽光充沛,将楚宸的影子拉的很長,楚宸聽着電話,整個人半張臉被照的透亮泛着明亮的柔光。
他的目光越過低矮的院牆朝着遠處低沉的天際看過去,正是秋高氣爽的季節,天色都被暈上了一層乳黃色。
電話是蘇清打來的,質問他是不是搶了莊森的未婚妻。
“你一定要這麽逼我嗎?要讓我活不下去,才甘心嗎?”蘇清的聲音與溫暖的陽光相反,裹挾着陰冷直直捅到楚宸心裏去。
“小夕,天下的好女孩多的是,娛樂圈裏的女孩子比她漂亮的比她家世好的有的是,如果你要結婚,我可以給你介紹其他的,你知道盛華公司的盛總嗎?我和她太太是朋友,她女兒挺喜歡你的……”
楚宸在聽到身後動靜的時候挂斷了電話。
楚宸在沒有被蘇清送人之前,是随蘇清的姓,蘇清給他起了個名字,蘇沉夕。
不是晨曦,而是沉夕,蘇清說那是為了提醒她,因為他的存在,她充滿希望的人生早早夭折,如沉落的夕陽。
“楚宸你怎麽了?”
夏晴逼迫着夏強将那一千元吐出來,準備當面甩回去時,看到楚宸在院子裏打電話。
明明陽光正好,微風不燥,夏晴就是莫名的覺得那人周身纏繞着一股陰郁之氣,看的久了,感覺吸進肺腑裏的空氣都變得沉重了。
“知道電影《最後一只玫瑰》嗎?”楚宸周身的陰郁在他轉身的時候盡數隐去,對上夏晴的眼睛,表情誠摯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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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晴先是搖頭,随後又點頭。
搖頭是因為她沒看過,點頭是因為她聽過這個名字,這部電影在前年的時候橫掃了各大電影節的獎,不過因為是文藝片,畫風陰郁,色調暗沉,夏晴并沒有去看。
“剛才我聽的是裏面女主角的一段戲。”就在夏晴眼睛一亮,茅塞頓開,一臉狀似頓悟某種隐秘的表情時,楚宸默默的嘆了口氣,接着說“我們還不認識。不過之後有合作。”
這次輪到夏晴尴尬了。
如此這樣的話,那她剛才不就是誤會大了。
她說楚宸什麽來着,哎,她這記性啊,忘了,那肯定楚宸也忘了,畢竟大家的記性差不多,都不太好。
夏晴尬笑,随即為了緩和,開始商業吹捧,“影帝就是影帝,随時随地都在工作。”
她之前肯定沒有說過影帝不思進取,浪費時間,不積極工作的話。夏晴強制坦然的面對楚宸的審視,默默的扣着手指,給自己心理暗示他一點都不心虛。
“夏晴,如果莊森回頭,你會重新與他在一起嗎?”
楚宸開口打了個夏晴措手不及,怎麽又扯到莊森了。
他們現在的關系都已經是可以互相問候對方前戀人了嗎?
“不會,無法改變的東西是磨合不了的,不管經過多少時間。”夏晴低聲呢喃,被風一吹就散了。
就在夏晴以後楚宸要說什麽雞湯勸慰她的時候,夏晴感覺肩膀一沉,只見楚宸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語重心長的說,“記住你現在的心情,一定不要與他重新在一起,也不要和他結婚。”
夏晴呆成一截木頭。
這是什麽走向。
不過她并沒有想明白,就聽到門口一陣車喇叭響,一輛明顯與這裏畫風不符的保姆車出現在這裏。
夏晴目光轉向楚宸,詢問他什麽情況。
“這個,剛不是和你說了,那個最後一支玫瑰,它的導演正在籌拍一部新拍,約我有時間見一面,他們現在在……”楚宸掃了一眼手機定位,“距離這裏十公裏的一個地方選景。”
夏晴似懂非懂的點頭,等着楚宸接着說。
“我先走了,回來替我謝謝你叔叔你嬸嬸的招待,對了還有你奶奶的紅包。至于晚上和你朋友一起吃飯,恐怕只能你自己去了。替我向她說聲抱歉,不過我可以給她一張簽名照作為補償,如果她想要的話。”
踏着傾斜的夕陽,楚宸走了出去,片刻之後門口蕩起金色的塵土,在空中亂舞。
“楚宸,你最好別讓我再看見你。”反應過來的夏晴,追到門口朝着車尾巴大喊。
二叔帶着奶奶添墳回來,夏晴正一臉喪氣的坐在客廳裏,夏強翹着二郎腿與狐朋狗友打着游戲,嘴裏不停喊着上上上,殺殺殺。
奶奶的糊塗病又變得和在北城時一樣了。
“你怎麽說跑回來就跑回來,不工作了嗎?不掙錢了,你怎麽替你爸爸給我養老。都沒有人咬了,也不趕緊工作掙錢。走走走,趕緊回去工作去。”
夏晴被老太太瞪着從客廳裏出來,正好碰見喊她吃飯的夏桃。
有個地方吃飯,又不是一個人,不管對方是誰,夏晴都覺得挺好的。
于是欣然前往。
對于楚宸未到的解釋,百變不離其宗,一個字忙。
可能是今天的月亮太清冷了,夏晴覺得冷,就在夏桃的勸導下,破了酒戒。
恍惚間夏晴仿佛又回到了她剛與莊森離婚的那幾年,有一段日子她其實是看過心理醫生的。
不過時間太長,那段記憶又太晦澀,夏晴幾乎都記不起那時候的自己是什麽樣了。
是因為重生buff嗎,把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全都給她格式化删除了。
朦胧的記憶裏,夏晴坐在裝飾溫馨明亮的房間裏,陽光明媚灑在他身上,很舒服的感覺,但是一句話突然就竄進了她的耳朵裏。
“楚先生,你的症狀沒有得到緩解,反而更加嚴重了。作為你的心理醫生,我建議你現在馬上暫停一切工作。”
“夏晴,你告訴我,你和楚宸是不是真的。”
夏桃一把抓着夏晴,将她從椅子上拽了下去,夏晴被磕的更加頭暈腦脹。
不過人也從酒精麻痹的錯亂中清醒了不少。
“當然不是真的,他就是我雇來演戲的。”夏晴揉了揉膝蓋,從地上爬起來,現在鄉村酒店都學城裏那套了,各種包間措施一應俱全。
夏晴膝蓋有點疼,但是又不想坐在一旁看起來不知道多久才清理一次的郵油光發亮的黑氣沙發上。
“我要回去了。”
夏晴摸着椅子往門口走。
“夏晴,我其實一點都不比你笨。”夏桃突然朝着她喊。
與夏桃一起來的是她一個堂妹,剛上初中的樣子,全程不知道聽沒聽的進去他們的說話,只顧低頭吃菜。
她說夏桃說可以見楚宸,她才跟着來的,結果夏桃騙人。
她吃飽喝足了,終于發揮了她存在的作用,拉着明顯醉的狠了的夏桃。
如果讓夏晴去,她肯定做不來,不是不想,而是夏桃一胳膊都能将她甩出三米遠。
夏桃從小就是看着文文弱弱力氣賊大的主。
“我知道,我們兩個之中你一直都是最聰明的。”夏晴安撫她,這讓她安分不少。
一路上披星戴月的回到小叔家裏,夏晴看到院子裏的燈還給她留着,但她有點猶豫要不要回去。
奶奶糊塗病犯完了,就開始讨厭她了,讨厭到眼不見心不煩的程度。
只是不管她有再多的理由不回來這裏,就像她父母要落葉歸根一樣,她還是要随時随地被一個電話召回這裏。
夏晴抹了一把臉,拍了拍木的臉,正準備推門進去,就被一束白光晃花了眼。
有沒有一點公德,大晚上的開什麽遠光燈,夏晴遮着眼看過去,一輛車晃晃悠悠朝她開過來,帶來一陣喧嘩的狗吠。
楚宸穿着看不出牌子的休閑西裝,整個人在路燈的照襯下顯得格外的高大挺拔。
楚宸看着站姿萎靡的夏晴遲疑片刻,“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