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男人?你老板年紀很大嗎?戴老師以前課堂上提起他不是說他年紀輕輕才華橫溢的嘛?”電話那端的張夕夕狐疑地問道。
“那絕對是溢美之詞,這明顯就是信息不對稱造成的誤會而已,在我眼裏反正就那樣吧,才沒有外界傳聞的誇大其詞。”趙姜阮不以為然地應道。
“還有,你怎麽知道他沒女朋友?也許他有女朋友只是沒去你們公司晃蕩刷存在感呢!”張夕夕雖然沒有見過蘇易言,不過似乎對蘇易言的私事也挺感興趣的。
“不用說肯定是沒女朋友的,你不知道他動不動就加班加到大半夜,簡直是個工作狂人,應該沒有哪個女的能受得了他。”
“也對,如果長期以往都是這樣的作息,證明他晚上回去後肯定是沒有性。生活的!”張夕夕聽了也篤定的應道。
“沒有性。生活?你也太污了吧?我們這樣讨論別人私事好像不太厚道。”趙姜阮自我反省的嘀咕了一句,随即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夕夕,不過我覺得你說得對,我也覺得就他這樣的工作節奏,晚上回去肯定沒有性。生活哈哈,要不然他也不會恨不得二十四小時剝削我們呆在公司加班。”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周末你請我吃大餐!”張夕夕羨慕嫉妒恨地嚷嚷起來。
“必須的!周末妥妥地大餐走起!”趙姜阮豪氣萬分地滿口答應。
張夕夕這才算是挂了電話。
一陣微風掃過,周遭植物的清香味若有若無的掃過趙姜阮地鼻尖,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那植物的清香味裏似乎還夾雜着點咖啡的芳香味,兩者交織在一起,格外地沁人心脾。
美食美景,全都有了。
趙姜阮想到這時,身心愉悅地哼起了應景的老歌。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明天是個好日子,打開了家門咱迎春風!”
趙姜阮老爸沒被詐騙欠下一屁股債之前,家境還算不錯,二老曾經指望過把趙姜阮往文藝标兵方向培養,小時候給她報了不少的輔導班,什麽民歌什麽舞蹈通通逼她苦練過好幾年,雖然中途因為家裏經濟出狀況而中斷荒廢,不過以前的老功底還是有幾分的,眼下這一開口,居然還唱得有幾分民歌歌手的範兒。
趙姜阮這會心情本來就好,一開嗓又着實被自己民歌範的好嗓子給驚豔了一把。她才唱幾句随手拿過角落裏的笤帚當立式麥克風,像模像樣地起了美聲歌唱家的範。
一曲終了,才剛剛熱身開嗓的趙江阮覺得還不過瘾,再來一首應景的喜慶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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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老百姓,今兒晚上真呀真高興
喲麽喲麽喲呵喲嘿
高興,高興
今兒晚上真呀真高興”
趙姜阮形神并茂地歡唱着,反正她自己剛才把窗簾拉上了,這裏完全隔開了個獨立的私密空間,沒多久她幹脆甩開笤帚,熱情高漲地狂舞一曲,唱到高音處,她的舞姿也随心所欲的鬼畜起來。
她自己跳得盡興,才覺得把這段時間被蘇易言壓迫的負面情緒全都宣洩地差不多了。
察覺到自己跳的都開始發熱了,趙姜阮心滿意足地走回到藤椅那邊坐下重新開啃雞腿,她才啃了幾口,餘光裏忽然瞥到角落處被藤蔓遮住的縫隙旮沓裏似乎有烏黑蹭亮的皮鞋尖露出來。
剛才怎麽都沒發現?該不會有人站在藤蔓的後面吧?
趙姜阮心頭咯噔一下,立馬緊張地放下手上的雞腿,屏住呼吸往鞋尖的方向走去,随着她把那卷簾似的藤蔓掀開幾枝,下一秒,趙姜阮就如遭雷劈地杵在了原地。
因為,那藤蔓後面正正好好站着手握咖啡杯的蘇易言,即便被他竭力掩蓋,他此刻的臉上還是如如實實地寫着幾個大字:“智障兒童歡樂多”。
“蘇、蘇總,你怎麽會在這裏?”一想到剛才自己滿嘴跑火車亂扯他的私事不說,還手舞足蹈外加毫無形象的放聲嘯歌,而藤簾之隔的蘇易言居然從頭到尾都聽完了,目測他應該也順便欣賞了自己魔性大發的舞姿,趙姜阮這會崩潰得只想在地上挖個地洞鑽走。
“嗯,過來喝咖啡。”蘇易言說時微不可微的示意了下他手上的咖啡杯,顯然早已喝的見底了。他剛才飯後過來這裏散步順便拿了杯咖啡出來喝,結果他剛走到最外面的觀景臺喝上幾口,門口處就咋呼呼的過來提着外賣盒的趙姜阮。
她動作倒是夠快,分秒間就把包裝盒拆開胃口大好的啃起了炸雞腿,空氣裏立馬飄散出來油炸食品的味道。他這個時候要是冒然出聲,她少不得會覺尴尬,這頓午餐估計會吃得略為尴尬。
反正午餐時間也不會太長,蘇易言就繼續立在原地,自顧自地喝起咖啡。
結果,他這半杯咖啡還沒喝完,就聽到趙姜阮口無遮攔地評價。
哦對了,剛才她說他什麽來着,老男人……腦子進水……沒有性。生活???
蘇易言剛聽到她的評價,眸梢無意識得微皺了下,臉色隐有不悅起來。
除了腦子進水,她說的其餘兩點倒也不算瞎編,可是他親自聽到總歸覺着很刺耳。
然而沒多久,他又聽到趙姜阮興致大好地飙起了民歌。
憑心而論,她的唱功應該不賴。
他不管何時現身,場面似乎只會越來越尴尬。
蘇易言一念至此,只得繼續頗有耐心地幹杵在這裏。
未料到趙姜阮這歌才唱到一半,又開始鬼畜的狂舞起來。蘇易言對歌舞方面倒是涉足不多,也不知道趙姜阮眼下跳的這一出到底是現代舞還是什麽,總之丁點不像平時的她。
他這人笑點向來高,平時鮮少會捕捉到生活中的瑣事樂趣,換而言之其實是私生活乏味無趣,然而眼下才看了一會趙姜阮這宛如智障的魔性舞姿,他忍不住就看得笑容滿面起來,前一刻因為她亂嚼舌根上來的反感也沖淡不少。
蘇易言想到這時,覺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趙姜阮還處于震驚中沒緩過來,臉上立馬就漲紅到耳後根去了。
“歌舞才藝不錯。”蘇易言看出趙姜阮的心思,剛才自己一言不發的圍觀也略有不妥,眼下努力繃住笑意,難得稱贊了一回。
“我、我那是因為室友要去參加公司的節目,讓我給她想點子,我就嘗試着模拟了下。”趙姜阮急中生智地解釋起來。
“哦,看來當你的室友挺榮幸的。”剛才趙姜阮的真人秀的确有點辣眼睛,蘇易言唇角忍不住就要上揚起來,然而刻意被他克制住,臉上反倒顯出幾分違和的抽搐感。他說完後就邁開長腿往前面走去了。
等到蘇易言離開後,趙姜阮生無可戀的收回快餐盒,探了探自己的額頭,剛才就這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自己居然硬生生的被蘇易言吓出了一身冷汗……
果然,這就叫樂極生悲。
等她心情複雜的從這裏出去,去會議室開會路過的吳晨昊随口打了聲招呼。
“對了,晨昊,那個觀景臺怎麽平時都沒人去逛的?”她想起自己的倒黴事一樁接一樁的沒完沒了,這會郁卒地想要奔去廟裏給自己燒柱高香保佑黴運盡除。
“那是蘇易言休息專用的,其他員工當然不會去。”吳晨昊不以為然的應道。
“這樣,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趙姜阮立馬明白了自己會悲催偶遇蘇易言的緣由,怪她自己。
“問題是你也沒問過我,我怎麽知道你突然對這麽件小事感興趣?”吳晨昊一臉無辜的應道。
這話倒是沒毛病。
趙姜阮惆悵地嘆了口氣,直接生無可戀的癱坐在位置上。
吳晨昊走到會議室裏,見蘇易言已經在正中央的位置上就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今天的蘇易言唇角上揚,看着滿面春風。吳晨昊難得見着蘇易言心情大好的時候,摸不着頭腦地問道,“今天有什麽好消息嗎,這麽高興?”
吳晨昊一開口,蘇易言臉上的笑意立馬就消散殆盡,随即如常神色寡淡地應了一句,“沒什麽事。”之後就煞有其事地翻開文件審閱起來。
見他這麽掃興地閉口不談,吳晨昊也懶得多問。
沒一會,全部的中層及以上的管理人員到齊後,會議正式開始。
這是蘇易言的工作習慣,每周例行開會,會議時間并不長,卻是同時兼顧了頭腦風暴和随時問責,易正才會得以長期保持高水準的骨幹精英團隊。會議期間,除了身為合夥人的吳晨昊自在散漫點,其餘的與會人員精神都是高度集中的,生怕被蘇易言點名批評下不了臺面。
正好,其中一個部門手上跟進的項目出了問題,雖然發現及時沒有造成多大損失,那個項目的負責人王經理在會上被蘇易言不留情面地點名批評後,整個會議室裏的氣氛立馬跌入冰點,尤其是那部門的幾個同事更是戰戰兢兢地生怕蘇易言繼續苛責。
蘇易言語氣肅然的批評後,腦海裏不合時宜地閃過之前趙姜阮鬼畜辣眼睛的舞姿,她的動作倒是集妖嬈妩媚于一身,偏偏臉上興高采烈樂呵地像是地主家的傻女兒似的,總之雷人得很。剛才在觀景臺那邊他硬是成功控制住了自己臉上的笑肌和感官神經,反倒此時四下寂靜無聲,他一不小心沒忍住,心頭麻癢了好一會的地方還是後知後覺的被戳中放大,冷不防丁就笑出聲了。
會議室裏這會本來氣氛壓抑得頗為安靜,蘇易言這麽沒頭沒腦突兀地一笑,那個出纰漏的王經理直接灘出了一身的冷汗。
畢竟,萬年冰塊臉的蘇易言居然會笑,實在是太驚悚了。
吳晨昊也被蘇易言這突兀的笑聲給雷到了,他一擡頭,卻又見着蘇易言臉上已然繃回平時無事人般的模樣,弄得像是他剛才幻聽了似的。
真奇怪……吳晨昊在心裏嘀咕了一句,他剛低頭去刷手機上的微博,耳邊冷不防丁又傳來蘇易言悶笑的聲音,只不過似乎被他竭力克制住了,那笑聲悶實得很,吳晨昊錯愕地再次擡頭,就見着蘇易言的右手擡起虛虛放在他自己的下巴前面,雖然再沒有笑聲傳出來,蘇易言微微聳動的肩側還是出賣了他的情緒,惹得那不明真相的王經理更是如履薄冰起來。
偌大的會議室裏氣氛陡然間詭異起來,除了吳晨昊,大家都被反常的蘇易言弄得心裏發毛,慌兮兮得大氣都不敢喘,會議室裏愈發安靜地連根針掉落在地都能聽到。
這小子今天抽風或者是鬼神附身了吧?
吳晨昊不置可否地評價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蘇蘇:大庭廣衆的評價本人沒有性生活,多不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