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去濱城。”趙姜阮應道。
“正好我也要去那邊，搭下你們的順豐車。”
“車子太擠坐不下，你自己打車回去吧。”趙姜阮還真怕趙添添多事，忍痛從錢包裏摳出一百遞給趙添添。
“我還得買衣服，不夠。”趙添添看出趙江阮急着出去，無動于衷的表态。
趙姜阮無心和趙添添磨嘴皮，忍痛再抽出三張給她。
“今年物價上漲，衣服普遍要比去年的貴……”趙添添繼續沒臉沒皮地開口。
這要是擱在平時，趙江阮才不會多給趙添添一毛錢，眼下她急于脫身，咬咬牙把自己錢包裏的所有現金都給趙添添。
“謝謝老姐！我就知道老姐對我最好了！”趙添添毫不客氣的收下全部，之後背起她自己的書包心情大好的朝外面走去，還不忘回頭沖趙姜阮露了個無敵燦爛的大笑臉。
趙姜阮看着趙添添心滿意足離開的背影，心塞地扶額。
“姜阮，剛才坐在Jason位置上的是誰？”吳晨昊正好從邊上路過，随口問了一句。
“家門不幸，我妹妹。”趙姜阮郁卒地應道。
“看着挺機靈正常的呀。”吳晨昊頗為不解的問道。
“她的症狀是間歇性發作，最近都在積極治療，已經好一點了，就是治療費用偏貴——”趙姜阮不無憂郁地應道，剛才被趙添添訛走的那麽多張百元大鈔，都夠她吃一年的拌面了，她想到癟下去的錢包就覺得肉疼。
“原來這樣，放心吧，等你幫Jason順利拿下這個項目，我會找人事建議下早點給你轉正的。”吳晨昊聽得同情心泛濫起來。
“謝謝吳總。”從試用到轉正工資立馬漲一千，趙姜阮遙想了下可觀的轉正薪水，心情倒是好轉不少。
半個多小時後，趙姜阮和蘇易言就到了甲方鵬遠的總部。她們到會議室那層，外面已經有好多家競争公司的團隊在候着了，放眼望去，大都是中年人居多，像趙姜阮和蘇易言這樣男才女貌青春靓麗的組合，一進去就惹得其餘競争對手紛紛側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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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姜阮他們抽到最後進去宣講。
等待的時間顯得格外的冗長，趙姜阮緊張地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留意到前排側邊一個腦滿腸肥的中年人毫不避諱地盯着自己看，那人見趙姜阮留意到他的動靜，還沖她露了個油膩膩的大笑臉。
趙姜阮被惡心地起了陣雞皮疙瘩，疾步走到蘇易言的左側坐下，以此避開那人膩味的笑臉。
那人所在的公司抽到倒數第二。
等到他們從會議室裏出來後，趙姜阮就跟着蘇易言進去了會議室。其實她就是負責配合蘇易言的節奏播放PPT而已，然而她還是緊張的如臨大敵。
“平常心。”快走到宣講臺上時，蘇易言忽然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他的嗓音偏厚沉，平常大都見着他疾言厲色的時候，也未嘗多想，唯有此時聲線被他刻意壓着，低沉的磁性直接撩入她的心弦深處，震得她腦門都嗡嗡作響，下一秒趙姜阮卻是出奇地靜心放松下來了。
趙姜阮把U盤插到電腦上，有條不紊地打開PPT播放起來。
然而PPT的第一頁剛在身後的大幕牆上播放出來，場下原本肅然坐着的招标團隊忽然竊竊私語起來。
趙姜阮不明所以往電腦屏幕上看去，下一秒被驚吓得大腦一片空白。
原本寫着她們單位名字的第一頁PPT上不知何時被篡改插入了一張手繪塗鴉的高清照片，是Q版的一男一女牽手的場景，中間還畫了個巨大的愛心在上面，右下角的落筆是‘天天愛你’。
一定是趙添添幹的好事！
Q版的人物圖上炸毛自然卷的小女孩分明就是趙添添，旁邊那個氣宇軒昂的顯然就是蘇易言。如果不是場合不适，趙添添的畫功居然出神入化地相當了得，尤其是把蘇易言好看的丹鳳眼都畫得惟妙惟肖。
趙姜阮這會驚吓的大腦一片空白，手心早已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這是我設計的小驚喜，看來驚大于喜，不過這就是易正的建築理念，任何的住宅區都是落腳小家，所以我就畫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場景算是開題，接下來我們就進入正題。”耳邊忽然響起蘇易言從容的聲線，他似乎天生就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氣場。
果然，他剛開口，場下前一刻的交談議論聲立馬打住，那幫老學究再次看向前面的大幕牆上時，明顯已是頗為贊賞。
幸虧蘇易言的臨機應變，趙姜阮心頭還是砰砰狂跳，眼下努力暗示自己擯棄雜念靜心下來，配合蘇易言的宣講節奏播放PPT起來。
不可否認，蘇易言的口才好得無可挑剔。
其實他今天感冒症狀明顯加重許多，聲音也愈發暗啞下去，然而因着他本就厚沉磁性的嗓音條件，沙啞下去低音炮的魅力只是有增無減。
光聽他的嗓音，都是一種享受。
趙姜阮沒聽一會，就被帶入到他宣講的氛圍裏，如臨其境。
半個多小時後，蘇易言發言結束。
聽衆席上果然掌聲如雷。
光看甲方他們臉上贊許的表情，趙姜阮就知道中标有望了。
幸好沒辦砸。趙姜阮雖然後脊背還有點發涼，心裏一直懸着的大石頭終于落了下來。
這會全部參加中标的公司的宣講都已結束，場下原本端坐着的甲方考核團隊成員也都紛紛起身從會議室裏走了出來。
“蘇易言，你們年輕一輩果然是青出于藍。”走在最前面的甲方負責人顧平祥贊許地感慨起來。
“顧董過獎了。”蘇易言不卑不亢的應道。
顧平祥會發話，他就知道此次中标八九不離十了。
兩人正說着，會議室的門口處突然硬擠上來一個陌生人，見着甲方負責人顧平祥和蘇易言在熱聊，那人直接硬生生的主動插話進來，“蘇總，你今天怎麽親自出馬了？”
那人說時眸光卻是依舊色眯眯的往旁邊的趙姜阮身上望去，就是之前坐在前排外側的中年人。
“彭總說笑了。”蘇易言不動聲色的打了聲招呼，并未回複彭勝康的問題。
趙姜阮直覺那個叫彭總的人不懷好意的盯着自己看，她被看得不舒服起來，正想着站到蘇易言背後去避下，未料到那人忽然重重的拍了下他自己的腦門，肢體誇張的對着趙姜阮恍然大悟的嚷嚷起來，“剛才看到你，我就覺得你很眼熟，我終于想起來了，你是小趙吧？”
趙姜阮總覺得面前之人不是出于好意，猶豫着要不要應答承認。
“我是彭先生啊，小安的爸爸啊，你不記得我了啊？你和小安還合過照的！”彭勝康說時飛快的從他的手機去翻照片，很快就翻到一張，之後熱絡的把手機舉到蘇易言和顧平祥面前。
照片上的趙姜阮穿着火辣性感的拉丁舞裙，為了遷就小朋友的身高，她是特意半蹲下來合照，而此人顯然居高臨下的站姿角度俯拍，連趙姜阮胸口的隐隐風光都被拍的一覽無餘。
“我家小安還是挺有舞蹈天賦的，趙老師，是吧？”彭勝康佯裝是在曬他自己孩子，然而手上卻是特意把趙姜阮的照片繼續放大起來湊到顧平祥前面給他看。
擦！兩個月前自己去英之舞舞蹈學前班兼職過一陣子，輔導課程結束時和多位學生合過影，她早就把這事忘到腦後去了。
趙姜阮目測了下顧平祥隐有不悅的眸光，打算矢口否認。
“我記起來了，你全名是趙姜阮吧，小安很喜歡你，這麽久了都還念叨着你呢！對了，我記得你以前還教鋼管舞的課程的吧，小安不懂事也想學，被我批了一頓。”彭勝康喋喋不休的插話進來。
之前還一臉贊許的顧平祥狐疑的朝蘇易言身邊的趙姜阮打量了下，神色不明。
畢竟剛才彭勝康手機裏穿着火辣拉丁舞裙的趙姜阮實在是紮眼，他不得不質疑易正團隊人員的專業性。
“我早已經辭去了先前的工作。”趙姜阮看出面前的局勢對公司很不利，迫不及待地出口澄清起來。
“看來，蘇總你們公司招人挺看重才藝的，以趙小姐的舞資，想必你們公司的年會節目肯定很精彩，佩服佩服。”彭勝康之前參與過的兩個大項目都被中途殺出的黑馬易正截獲，剛才他看負責人顧平祥出來和蘇易言聊天時贊許的神色，就知道此趟多半也要被易正事務所斬獲，新仇舊怨一起，難得抓到趙姜阮的這點把柄，眼下恨不得舌燦吐蓮抹黑易正的形象。
“彭總說笑了，不過我們公司招人的确是不拘一格，只要應聘者專業素質過強，其餘的全都無關緊要，小趙有這方面的才藝自然是錦上添花。”蘇易言不動聲色地應道，狹長的鳳眼似笑非笑的望了一眼彭勝康，愈發顯得眉飛入鬓，于那倜傥綽約中，隐隐上來幾分不怒自威的低氣壓，然而也還是談笑風生的得體大方。
相比之下，彭勝康的咄咄逼人的小人嘴臉就明顯高下立現了。
蘇易言這麽說解了一番，隐有不悅的顧平祥神色這才自然回去。
“可是據我了解，趙小姐現在還沒正式畢業，這種招标會，我們這樣的小公司如臨大敵的恨不得把公司資歷最深的建築師都派出馬。蘇總，你們公司外面陣仗聽着是夠大的，實際該不會是皮包公司吧？随便拉個兼職的應屆生就過來充數，我說笑的，你別往心裏去……”彭勝康說完後又賤兮兮地笑哈哈起來。
顧平祥本來看着趙姜阮面相稚嫩就挺詫異的，想着現在年輕一輩人才濟濟，也沒在意，眼下聽到彭勝康提到的應屆畢業生，臉上明顯就挂不住了，随口打了聲招呼就回他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顯然，顧平祥在蘇易言宣講時積累的好感全都被彭勝康的旁敲側擊給敗光了。
畢竟他們這麽大的項目，易正事務所居然派了個兼職的應屆生過來，要麽是對他們公司項目的不重視，要麽是真的如彭勝康所言，整個易正事務所只有外面吹噓的空架子，實則是個皮包公司，所以這麽大的項目就派個毫無資歷的應屆生出來濫竽充數。
兩者若是占了其中一項，都是合作的大忌。
他得回去和團隊重新審視權衡對易正的評估。
回去的路上，蘇易言都沒有開口。
趙姜阮知道自己誤了大事，回去的路上惴惴不安得不知道要怎麽辦。
可是蘇易言沒發話，她甚至都不知道要怎麽開口。
他們回去的時候已是下班時間，辦公室裏只剩下幾個加班的同事稀稀落落的坐在位置上，趙姜阮附近的辦公位置都空了一大片。
趙姜阮看着走在前面的蘇易言清冷的背影束手無策。
幸虧吳晨昊還在位置上游手好閑的玩游戲。
看到蘇易言和趙姜阮回來，他這倒是立馬放下手上的游戲，踱步到蘇易言面前，春風得意的問道，“易言，你難得出馬，項目十拿九穩了吧？”
蘇易言并未止步搭理，繼續朝他自己的辦公室裏面走去。
“呦，還裝神秘？就咱倆的交情，至于保密嗎？”吳晨昊不以為然地追問起來。
蘇易言腳長步伐又大，本來落後一點距離的趙姜阮這會才走回到自己的位置邊上，就聽到吳晨昊在熱絡追問着結果。
還真是撞槍口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慶祝五一小長假，下章親媽給蘇先生來點驚喜哈哈哈！
親們假期吃好睡好，不建議去熱門景點看人流??，節日快樂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