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遇刺
聞言, 柳淨頓時精神一震, 連忙放下碗接過那張紙條。
紙條不長, 上面只有寥寥兩句話,卻讓柳淨震驚在了原地!
“主子, 這慕雲……”綠胭有些不解, 那慕雲不是皇後的人嗎,為何會給她紙條?
回過神,柳淨微微勾起唇角, 慢慢将那張紙條放在燭火邊點燃, 直至化成灰燼。
“只是皇後讓她給我傳話而已, 沒什麽。”柳淨并不想把慕雲是她的人洩露出去, 因為慕雲是她扳倒皇後的最後底牌, 而且, 她也無法跟綠胭解釋慕雲突然成了她的人這件事。
聞言,綠胭自然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不過既然主子不想多說,她也不會多問。
喝了燕窩湯後, 柳淨便洗漱一番睡覺了,這一夜,蕭靳果然沒有過來, 不過柳淨并不在意, 對于男人,她肯定不能每次都貼上去,不然這單一的寵愛遲早會消散。
她只是對于慕雲給的消息有些不敢置信, 卻又在意料之中,不過還是皇後厲害,竟然這也查的到,不然若是憑借其他事情,必定扳不倒文妃,可若是把這一個點用好了,文妃肯定會倒下,而且還是絕無翻身之地那種。
之後幾日蕭靳也都沒有過來,一些人都以為她要失寵了,畢竟那一日皇上似乎有些惱了姝昭華,不過也沒人敢去嘲笑她,要知道她肚子裏可還有着龍胎。
這天氣也越發寒冷,似乎要下雪,這一日蕭靳則陪着文妃一起出宮祭拜,一時間,衆人都知道,這文妃娘娘怕是又要恢複盛寵了。
屋外的寒風刮在人臉上生疼,屋內則溫暖如春,柳淨蓋着薄毯,靠在軟榻上靜靜的與青栀下着棋,不過這一室寂靜很快就被來人給打破了。
“青栀,我跟綠胭忙的都騰不開手了,你竟然還那麽悠閑!”紫葵手裏抱着兩個大盒子氣喘籲籲的走了進來。
那邊的青栀立馬上前替她接了過來,無奈一笑,“這不是主子讓我陪她下棋嘛。”
其實比起跟經常悔棋的主子下棋,她更願意去幹活!
柳淨捏着棋子,看着紫葵這忙上忙下的樣子不由淡淡問道:“東西都拿回來了?”
聞言,紫葵立馬将盒子放在桌上,然後來到她身邊恭聲回道:“內務府下發的節禮都拿回來了,您如今懷着孕,這皇後娘娘讓人給的都是從二品妃位的節禮,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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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紫葵面上頓時出現一抹諷刺,“奴婢聽聞,那清華殿拿的還是從一品貴妃的節禮,這皇後娘娘倒也真是賢德大方。”
賢德大方?
柳淨嗤笑一聲,捏着棋子認真盯着棋盤懶懶道:“今日皇上陪文妃出宮祭拜,光這一份寵愛便是獨一無二的,我們的皇後可最會看皇上心思辦事了,又怎會不給文妃面子?”
說到今日這事,紫葵等人也是相繼無言,以為自家主子心中肯定也是不好過的,畢竟皇上的确是有幾日未來了,今日還跟文妃出宮祭拜,這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殊榮。
“這次臘八只是宮宴,宮外的大臣肯定不會過來,這一次又看不到娘親了,你待會讓綠胭去庫房挑點好東西拿我的腰牌送回去,順便看看府裏情況怎麽樣。”柳淨又怕她爹受不住誘惑去寵幸別的女人,那樣的話,那她娘得多難受啊。
果然啊,權力這個東西就跟罂粟一樣,一旦沾上,便會讓人掉進無窮無盡的深淵,它改變了太多事太多人,她也怕那個老老實實的爹也變得跟官場上的老油條一樣,縱情聲色貪污受賄,那她在後宮再怎麽順風順水也沒有用的。
“奴婢知道。”紫葵點點頭,不知想起什麽,忽然擡起頭欲言又止的看了她眼,“奴婢……以為,主子……不如主動去找皇上?再這樣置氣下去也不是辦法,畢竟皇上對文妃娘娘的包容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聞言,柳淨瑩白的小臉上頓時閃過一絲諷刺,她擡手覆上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聲音淡漠,“着什麽急,皇上若真忘了我,那早就去寵幸其他妃嫔了,你可見他這幾日去過別的嫔妃那?”
話落,紫葵也是思索了片刻,覺得好像也是,不過這心裏總歸有點不踏實,畢竟皇上又怎麽可能會低頭?
……
戌時的天已經昏沉一片,柳淨還在用膳,就看到綠胭火急火燎的沖了進來,一臉的驚慌失措,就跟天塌下來似的。
“主子,不……不好了……”綠胭氣喘籲籲的指着外面,小臉上滿是驚慌。
天天都聽到這裏不好那裏不好,對于柳淨而言,只要那太後不殺上門,一切不好那都是好的。
“怎麽,難道太後娘娘又派人來找我了?”她夾了塊素菜丸子在碗裏,面上并不見慌亂。
“不……不是!”綠胭指着外面,一臉的驚恐,“皇上……皇上今日在宮外……遇刺了!”
動作一頓,柳淨放下筷子,眉間微皺,倒是一旁伺候的那些宮女們捂着嘴驚慌失措起來。
她不悅的一掌拍在桌上,“慌什麽慌,都給本宮出去!”
話落,一群宮女立馬斂住面上情緒,迅速退出了內殿。
如果蕭靳死了,綠胭說的應該是駕崩而不是遇刺,可見蕭靳還沒死,只要沒死,那有什麽好怕的。
“怎麽回事?”她起身拿着絲帕擦拭着嘴角油漬,順勢端起一旁的熱睡水喝了一口。
綠胭聞言也是急的上氣不接下氣,“奴婢也不知道,只聽說是與文妃娘娘在祭拜徐侯夫人時遇到了刺客,如今皇後娘娘還有太後她們都去乾清宮那邊了,就是皇上的傷勢還未明确。”
聞言,柳淨不急不緩的點點頭,然後拿過一旁的狐裘給自己披上,“我們也去看看。”
皇上遇刺她還不去看的話,那指不定別人又會說她什麽,這個時候還是去露個臉為好。
夜裏風大,而且又不好坐轎攆,所以柳淨幾乎是步行過去的,等到乾清宮時鼻子都被凍紅了,而整個乾清宮的外面幾乎是圍滿了人,有大臣,有太後,有皇後和一衆妃子,就連文妃也在,不過她看起來并沒有什麽事,就是衣服髒亂了一些,面上全是焦急與憂心,似乎很擔心裏面的人。
等一看到皇後,柳淨立馬瞪大眼讓風吹一吹,直到眼角多出一抹淚漬時,這才急匆匆的上前拉住皇後的胳膊,急切問道:“皇後娘娘,皇上怎麽樣了?”
整個殿外都是亂糟糟的,群臣的議論聲也是不絕于耳,還有一些膽小的妃子甚至抽泣出聲,就跟皇上要駕崩似的。
別說,如果蕭靳真的駕崩了,那她肚子裏說不定就是一個寶了!
看到是她,皇後端莊的面上閃過一絲異樣,但還是拍拍她手安慰道:“皇上無事,現在太醫還在裏面診治。”
說到這,只聽見那邊的太後突然一聲怒喝,“文妃,為何你與皇上在一起,皇上會受傷,而你卻半點傷勢也無?!”
轉過頭,柳淨只看到還未來得及換身衣裳的文妃徑直跪在地上,面上竟然真的出現一絲愧疚,“是臣妾不是,還請太後娘娘恕罪。”
她一向都是高傲的,從來不會向任何人低頭,跟別提下跪了,可如今,竟然跟如此放低姿态,當真是撼見。
就在衆人驚愣間,柳淨卻不自覺看到那邊的俊親王,雖然他隐藏的很快,但還是被她發現對方那悄悄握緊的拳頭,似乎在隐忍着什麽。
沒錯,慕雲給的紙條裏,寫的就是關于文妃的事,原來在文妃還未進宮前,俊親王就已經喜歡她了,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只有徐侯府裏的一些老人才知道,畢竟那時候聽說俊親王經常給文妃送吃的,雖然長大後收斂了一些,可還是有人看到過兩人私底下見過面,而俊親王至今未娶也有了答案。
不過柳淨是不相信文妃與俊親王有什麽感情的,不然她也不會不顧一切的進宮,而且看她那執拗的模樣,明顯是愛上了蕭靳,肯定不會給他戴綠帽子。
可那有什麽用呢?
只要俊親王還有這個心,哪怕這事是假的,那也很容易被坐實,沒有哪個帝王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與別的男人有關系,不是喜歡與否,而是面子問題,慕雲說了,皇後已經開始籌謀這件事,以皇後的行事風格,柳淨是完全相信她的,這宮裏,她就服皇後那滴水不漏的手段。
“哼,定是你見刺客來了,就自己躲到一邊讓皇上替你挨刀,若是皇上有個三長兩短,哀家一定不會放過你!”太後氣的連多看文妃一眼也不願意,滿心都是裏面人的生死。
文妃身子單薄的跪在地上,任由冷風吹在身上,絕色的小臉上也透着抹恐懼與驚慌,顯然是真的很擔心裏面的人。
懷着孕還穿這麽少,不過柳淨才不會去管她,倒是那邊的俊親王似乎忍到了極限,突然上前一步,可就在這時,乾清宮的門忽然被人推開。
幾個太醫相攜走了出來,皇後等人立馬焦急的上前問道:“楊太醫,皇上怎麽樣了?”
這一問,牽扯了太多人的心思,幾個太醫聞言立馬齊齊跪地回道:“回皇後娘娘的話,皇上只是胳膊上受了點外傷,并不傷及要害,只需按時敷衍包紮便無大礙。”
就是說嘛,這宮裏的人就喜歡聽風就是雨,一點外傷也搞的跟駕崩似的,這要是真駕崩了,那還不得翻天?
不過柳淨也不想蕭靳去死,不然她肚子裏的孩子肯定會被人盯上,到時候沒有蕭靳的保護,她這孩子鐵定懸。
聽到太醫的話,衆人都是長長的松了口氣,皇後也轉身看向各位大臣,“既然皇上并無大礙,那各位就先行回去,皇上還需靜養。”
聞言,一衆大臣也都頓時恭聲道:“微臣告退!”
雖然只是一些外傷,可傷在皇上身上那就是大事,一群人又連忙上前想進去看看,不過都被李長福給攔住了,說是皇上需要休息,現在誰也不見。
既然蕭靳沒事,柳淨也準備回去了,這麽冷的天她是一刻也不想在外面多待。
“姝昭華!”
柳淨腳步一頓,所有人也都齊齊朝她看來,卻見李長福穿過人群頓時來到她身邊,躬身道:“皇上說了,讓您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