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鄭安知痛的直咬牙,試圖挪動一下,卻痛地更厲害了。不知道在黑暗的水泥管子裏呆了多久,她猶豫地翻開手提包,拿出手機給在景打了過去,然而鈴聲卻從左手邊響了起來。
她這才想起來剛才匆忙之中在景把包塞給她了。鄭安知無奈地彎着腰縮在這狹小的空間裏,想着等會不疼了再鑽出去,然而腳卻越來越麻了。
萬一鑽不出去了怎麽辦?鄭安知突然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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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智厚此刻正在水岩加班,突然接到了電話,一聽是鄭安知,有些意外,剛想開口說什麽,就聽見自家助理在那邊無助地抽搭道:“老板,我被卡住了、、怎麽辦啊?”
尹智厚一聽有些好笑,但覺察到她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愈發擔心,趕忙問她現在在哪裏。
等他來到了居民樓旁邊,找了一圈才找到傳說中的水泥管子。彎下身子一看,裏面果然蹲着一個哭喪着臉的小助理。
“怎麽會跑到這裏面去?”尹智厚皺着眉問道。
“這個不重要啦!”鄭安知看到他立馬擡起頭,這一下正好碰到頭,立馬痛的抱起頭縮成一團。
“小心點,別亂動,低一下頭,這樣出不來嗎?”
“不行啊,腳崴了,剛才蹲久了小腿好像也抽筋了。”鄭安知委屈地說道。
尹智厚試探着想要去拉她,誰知一碰她就苦着臉說腿疼,也不忍心強拉她出來。只好說:“你坐下來,往外挪一下。”
“褲子會磨壞的。”
尹智厚看她一副痛苦相還在擔心褲子,幾乎直接就吼了出來:“磨壞了給你買新的就是,快出來!”
鄭安知只好聽他的話,坐下來學蚯蚓往外蠕動了幾步,還是有些扯到腿上的筋,剛要喊痛,就被尹智厚抱了出來。身體冷不丁地一騰空,吓得趕緊環住了某人的脖子。
他僵了僵,忽然有些無措,然而鄭安知仍窩在他懷裏當蝸牛,沒有準備動彈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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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智厚有些心軟,看樣子她的确是被吓到了,便低聲安慰道:“好了沒事了,已經出來了。”
鄭安知這才鑽出小腦袋向四周看了看,放下心來,然而看看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你先、放我下、來。”
“你抱得這麽緊,我怎麽放你下去啊?”被摟得死死的,尹智厚無奈地說。
“哦。”鄭安知松了松胳膊,看都不敢看他。
尹智厚這才把她放到水泥管上坐下來,她低頭揉了揉酸痛的小腿,抽筋的感覺似乎好了很多,然而一碰到腳踝就只顧着倒抽氣了。
“給我看看。”他蹲下身來,不動聲色地幫她褪下鞋襪,只見腳踝已經腫的老高,輕輕一碰就聽見鄭安知在那邊嘶嘶地抽氣,尹智厚選擇性屏蔽了這些聲音,小心翼翼地順着骨頭摸下去,發覺踝骨都有些變形了。
“喂喂喂你是骨科的嗎!”鄭安知痛的哇哇亂叫。
“穿着高跟鞋亂跑什麽!”尹智厚沒聽進去她的話,看了看被扔在一邊的高跟鞋,沒好氣地拍了下她的頭。然後拾起鞋子,彎下腰準備抱起她來,“傷的不輕,準備當病號吧。”
鄭安知下意識躲開,“唔,我還是自己走吧,你扶我一下就行。”
尹智厚動作停了一下,懷疑道:“你這是準備單腳跳過去?”
“”老板到底是跟誰學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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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結了半天,鄭安知終于在抱着和背着這兩個無奈的選項中選擇了後者。
神話醫院似乎不是很遠,從這裏抄小道很快就能到,鄭安知也是現在才知道,虧她上次去時還七繞八繞地坐了公車。天色黑的更重了,行人都裹着圍巾縮着腦袋快步地走,鄭安知倒是裹得厚實,可是伸手便能感覺到尹智厚穿的還是秋衫,有些不是滋味。
“怎麽輕了?”尹智厚冷不丁地問道。
“啊?”鄭安知回了神,答道,“是麽,大概是因為最近老吃盒飯吧。”
耶?不對诶,他是和什麽比,得出她“輕了”這個結論啊。鄭安知細細地回想了一遍,才想起前段日子在山村裏“夢游”的那回,原來也是被他背回去的嗎?睡着了怎麽背啊?難道是抱過去的?
“你想什麽呢?”尹智厚見她發呆,便喚了一聲,說道,“可能最近公司比較忙,要不給你放個長假?”
“喂喂,老板你不能不要我了啊!”
“嗯?我什麽時候說過”
“放長假不就是辭退的意思麽。”鄭安知不悅道,“我可早過了試用期了,不帶這樣的啊。”
尹智厚忍不住笑出聲來,“你的思維到底是在哪個星球上?我是說,就算是你這個傷,沒有一兩個星期也是好不了的,不如趁這個機會多休息幾天。”
鄭安知這才明白過來,彎了彎眼睛,“那倒是不錯,我要休上半個月。”忽然又反應過來自己被說成是外星人了,又頂嘴到:“你才是外星人呢,哪有人大冬天還穿着薄毛衣到處晃蕩。”
“剛才出來的急,忘了穿外衣。”他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似乎這才想起來。
鄭安知沉默了半天,就在他以為她睡着了的時候,忽然又大義凜然地開口了,“要不等會我混上了病號服,你穿我的羽絨服回去吧。”
尹智厚又是一陣無語:“你确定我穿的上去?”
“不會啊,我買的大號的,可以多穿幾年。”
他剛想開口,又忍了回去。算了,還是別打擊她了。就算是再過幾年你也不可能長高了吧,又不是成長期。這樣背着她更能清楚感覺到這丫頭有多瘦小,到底是用什麽喂大的啊?
很快來到神話醫院,挂了號來到骨科,腳被按得也都青一塊紫一塊了,鄭安知才明白剛剛尹智厚算是手下留情了,接着就被老師傅勒令坐到病床上進行接骨。
果不其然,某人又哇哇亂叫起來,尹智厚無奈地揉着她的頭跟她低聲說話,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真不明白平時挺幹練的一個人,怎麽一生病受傷就跟小孩似的?
老師傅好不容易把她脫臼的兩節骨頭安回原位,抹了一把汗,調笑道:“還沒遇到過這麽費力的病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婦産科呢。”
兩個人一想果然挺像接生的,然而都尴尬着不敢接話。
“小姑娘怎麽回事,小小年紀動不動就進骨科。”老醫生見他們尴尬,就笑呵呵地轉移了話題。
“也不算很常來吧。前幾次都是複查,不算上的話只看過兩次病而已。”鄭安知熟稔地回道。
尹智厚有些詫異,皺眉道:“以前怎麽回事”
“之前宋宇彬不是提到過嗎,以前腿受過傷。早就沒事了。”鄭安知說道。
“沒事什麽,一共都沒好利索,又傷到同一條腿。等會再做幾項檢查再說吧。”老醫生數落了她一句,“現在的年輕人就是不注意身體。”
鄭安知吐了吐舌頭,便安靜地等待安排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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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安置好,鄭安知舒舒服服地躺在病床上,見尹智厚靠在一邊有些愛答不理的,就知道他肯定是又犯困了,“老板,你先回去吧,我沒事了。”
尹智厚揉着眉心似乎清醒了些,神色有些嚴肅地說道:“我有事問你。”
鄭安知眨巴着眼裝傻。
“到底怎麽了?從剛才就一直在轉移話題,你這副狼狽相該不會只是卡住那麽簡單吧。”尹智厚并不吃她這一套,迅速果斷地找到正題。
“嗯大概是打劫的,”鄭安知模棱兩可地回答道。
“那樓下怎麽停着一輛車,還有幾個奇怪的人在到處轉。”尹智厚低着頭,目光緊緊鎖着她,“你該不會覺得我不認識那輛車吧?”
鄭安知愣住了,忽然感覺比剛才被人追着還要緊張,支支吾吾地連話也說不清楚了。
她一直都很怕讓他知道,她在天華工作過的事情,所以嚴經理和樸經理那些似有若無的試探也讓她感覺惶恐不安,她害怕是不是在天華的什麽地方見過他們。
就算再碰到闵治浩也不算什麽,她怕的只是被他當成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