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會場陽臺上,宋宇彬獨自一人喝着悶酒。
夏在景最近很奇怪啊雖然好像還像以前一樣的吵吵鬧鬧,可是真的變成兩個人一起的話又擺出一副“我跟你不熟”的樣子。喂喂,那不是他之前的表情麽,她現在是報複還是怎樣啊。
其實最近鄭安知的出現已經讓他夠頭疼的了。
他跟鄭安知事實上接觸不多,唯一的交集就是闵詩苑了。而這一點足以讓他們産生惺惺相惜之感說起來鄭安知的确不容易,在小魔女的壓迫下求生存,沒變态也沒精神分裂算好的了。
宋宇彬大腦在游離于現實之外的時候,并沒有注意會場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
所以當尹智厚走進陽臺的時候,他也沒注意。
“我說你怎麽消失了這麽久,原來在這裏吹風。”尹智厚走過來,和他一樣靠在欄杆邊。
“啧,好好地新聞發布會讓俊表整的跟你們倆的結婚典禮似的,實在看不下去。”宋宇彬笑了笑。
“”好吧,我還是沉默吧。
“對了,鄭安知現在是你的助理對吧。”
“嗯。”尹智厚略微擡起頭來,看他想說什麽。
“智厚,你看我們倆也認識了這麽多年了是不是把她讓給我們日新吧。”宋宇彬難得認真地開口。
“”你開什麽玩笑?
“喂喂,我很認真的,反正你們水岩也不缺人啊。”
“很缺。”
“那我拿我們經理跟你換,總行了吧。”宋宇彬不依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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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智厚無奈地瞟了他一眼,“宇彬,你不要這麽理直氣壯地挖牆腳好不好。”
“那你說什麽也不答應?”
尹智厚沉默片刻,開口道:“宇彬,你知道我是怎麽招到這個助理的嗎?”
“這和我們談的話題有關系嗎?”
當然有如果你連續六天開招聘會都找不到合适的人,最後碰巧就趕上這麽一個,你會讓人家随便被人挖去嗎?
“你就不怕夏在景知道了?”尹智厚忽然似笑非笑地說。
“好吧好吧,我認輸了行不行。”實在跟不上某人的四次元思維,宋宇彬終于放棄。
“其實我有點好奇。”尹智厚道,“你和鄭安知到底是什麽關系?”
“這個麽”宋宇彬摸了摸下巴,道,“我還以為這個問題會是夏在景先問我。”
尹智厚有點發愣,以夏在景的性格竟然還沒有問過嗎?看來他們倆又吵架了吧。
“我也忘了一開始是怎麽認識她的反正後來看着長的很像我的初戀,闵詩苑,你應該聽說過吧。”宋宇彬頓了頓,“不對,不是很像,闵詩苑就是一個魔女鄭安知那時候皮膚好、身材好、有氣質,其實談不上是我喜歡的那型,可是就是想追到她,然後告訴自己那個初戀其實不算什麽。”
尹智厚淡淡地瞟過去,所以說他助理曾經還真是被玩弄的那個。
“不過那丫頭跑的忒快,沒追上。”宋宇彬有點無奈,“而且後來我發現她們兩個竟然認識,關系似乎還挺近。再後來麽,也就偶爾電話聯系了。”
“至于她那個腿傷我記得是當初她被一群熟識的女人堵到胡同裏弄的。”宋宇彬說着,看向尹智厚,“現在她看起來沒事了吧?”
尹智厚點點頭。
“呼——那就好,當初闵詩苑那丫頭還拽着我讓我負責——”
不要說這麽讓人鄙視的話好不好
。
尹智厚回到水岩的時候,員工已經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最近天黑的越來越早,現在已經能看到最亮的那一顆星了。
事情如今終于都捋清楚,這麽多天來那種筋疲力盡的感覺也沒有了。尹智厚靠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的時候,似乎覺得連窗外吹來的風都清新了許多。
睜開眼睛,他忽然想起一件從剛剛就開始思慮的事情。
斷斷續續的涼風不止吹到了他的辦公室裏,隔壁鄭安知自然也感覺到了。
趴在辦公桌上枕着胳膊,涼風吹拂着發燙的身體,涼意滲入心裏。鄭安知紅着一張臉,意識迷迷糊糊,有些發困,涼風卻陣陣吹得她保持醒着的狀态,無聲地攪着腦袋裏那一團漿糊。
鄭安知很後悔她幹嘛一個沖動就跑到游泳池裏撿手表啊,現在倒好,整個一感冒重症患者,縮成一團哼哧哼哧地茍延殘喘着。
意識模糊之中,她忽然好像聽到窗戶被關上的聲音,涼風也不再灌進來。
擡頭看時,朦朦胧胧的是穿着黑色西裝的一個人。
“唔老板?”鄭安知抽了抽鼻子,艱難地擡起頭來。
“感冒好像加重了?”尹智厚皺了皺眉,看着她這張可憐兮兮的小臉。
“嗯我可以請個假吧?”
“你這個樣子我還能逼你工作嗎?”尹智厚嘆了口氣,摸了摸她桌前放着的一個杯子,便問道,“怎麽是涼的?”
“唔,剛剛吃完藥,把打來的熱水都用完了,就剩礦泉水了。”好渴啊鄭安知伸手要去拿那個杯子。
“都病成這樣了,要喝熱水。”他說着便把杯子拿遠了。
“我快渴死了”鄭安知撇撇嘴,很不滿老板在這裏站着說話不腰疼。
尹智厚不顧她微弱的反抗聲,直接把涼水倒進窗臺上的花盆裏,拿着杯子走了出去。
鄭安知口幹舌燥地陷入睡眠,再次睜開眼睛時,是被那個杯子放到桌上的聲音給吵醒的。從地攤上買來的米老鼠圖案的卡通杯,現在上面正冒着熱氣,溫熱的水霧撲上她的臉,有種想要落淚的感覺。
“老板你真是大好人啊啊。”鄭安知二話不說撲上溫暖的米老鼠。
尹智厚微露笑意,看着她一邊哈氣一邊喝着熱水,忽然想起了自己本來的初衷。
“還沒有找到房子?”
“嗯。”嘴裏含着水的鄭安知嗚嗚恩恩了一通,把水咽下去才開始好好說話,“附近的房子都沒有空的,太遠了的話比較麻煩我沒有自行車,坐公車又太貴。”
其實最重要的是她懶的很,覺得這樣每天窩在辦公室裏不用走路挺舒服的。
“那棟員工宿舍剛建起來的時候其實給我留了一套房子。”他拿出一個鑰匙放到桌上,“在頂層,已經配好家具了。”
鄭安知看着那個鑰匙,有點愣。
“我也用不到,你可以直接搬過去。”
“”頂層豪華套房,家具齊全裝修精美,最重要的是不收錢!?鄭安知只覺得腦袋嗡嗡的,好像在做夢一樣。
尹智厚發覺她似乎愣住了,手在她眼前擺了兩擺,才看她回過神來。
鄭安知鎮定下來,有些艱難地回答道:“不用了老板,我在這裏住着挺好,很方便的。”
如果不考慮那個小房間原來是儲藏室、堆了過多的箱子、睡地板有些硬、以及自己那一大堆衣服沒地方放等衆多問題的話。她現在眼睛裏其實還不斷地冒着星星——那可是豪華套房啊!
尹智厚看她那副神游太虛的樣子,微微抿了抿唇。
熟悉了鄭安知這口是心非的個性,他明白跟她浪費口舌是沒有用的。可看着她臉上紅撲撲、明明一臉向往卻倔強地拒絕的樣子,就是起了些玩心,故意把鑰匙拿了起來,說道: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看來這房子也只能給老鼠安家了。”
什麽!鄭安知不動聲色地怒了。
什麽叫浪費啊,什麽叫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啊?不就是眼前這回事嗎?憑什麽老鼠都能住上三居室豪華套房、她就得窩在小儲藏室裏聞着那些黴味啊?
憋屈了很久,出了名的好脾氣鄭安知完完全全地炸毛了。
嘴巴越撇越厲害,豆子一樣的淚珠從眼睛裏斷斷續續地滾落,劃過滾燙的臉頰,有些微涼的感覺。
尹智厚倒被她這副樣子吓到了,還未有所反應,鄭安知一串一串的控訴就砸了過來。
“不帶這樣的啊,到哪裏都只能睡小儲藏室,有我這麽倒黴的麽!”雖然帶着哭腔,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口齒清晰,“我好好一個人不帶你們這麽折騰的啊,都拿我當什麽了,我就是這麽任人捏圓搓扁、這麽好欺負的嗎!”
想當初她也是一間溫馨小公寓一個人住的舒舒服服的,多好一知性美女,怎麽就是被壓迫的命呢。
“嗚嗚,老板你太過分了,心情不好了就知道擺出一張冷臉給人家看,心情好了又故意戲弄人!”
大冷天的把她一個人丢在泳池邊自己就下水玩去了,要不然她也不至于感冒是不是!?
剛剛還被歸類為大好人的尹智厚,被如此充滿控訴的眼光盯着,良心有些難安。扪心自問,他真的有這麽過分麽?
——事實證明,對于病人說的話,不用太過在意,心理學專家研究表明,生病的人心理比較脆弱,逮到脾氣好點的人就喜歡撒嬌耍無賴。
而鄭安知,正是借着生病在耍無賴而已。o(s□t)o
不過尹智厚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真的有在認真反省自己,若有所思地揉了揉她的頭,聲音輕下來。
“鑰匙!”病人鄭安知,說了一大段之後将關鍵歸于最後兩字。
尹老板呆了呆,似乎沒反應過來:她抱怨了這麽多就是為了這個?
鄭安知板着小臉怒氣沖沖地站起來,踮起腳尖去抓他手裏的鑰匙。
尹智厚看她餓虎撲食似的伸過手來,反射性地把手舉高了。
最讨厭人家欺負她海拔低的鄭安知,仗着自己熱量充沛、腦子不清醒,真的直接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