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chapter 46
沈慕青最終還是和許昂去見了百貨大樓的經理。
雖然許昂沒有把事情安排到最妥帖，但他能将人約出來, 就證明他至少有人脈。沈慕青之前都用底層人民的思維辦事, 現在冷不丁接觸到上階層辦事的風格，她認為自己也應該适當的改變行事作風。
當然, 以防萬一，沈慕青還是将自己想出的計策都告訴了許昂。
周六中午，沈慕青先和監督自己的四哥告了假，然後還和許昂向着約定的地點出發。
這個時代還不流行喝咖啡, 像百貨大樓周經理這樣的人，都更喜歡喝點好茶，所以他們約在了茶館見面。
三人碰面時，許昂卻表現得并不熱切，他只是淡淡點頭：“周經理, 您好。”
反而是周經理滿臉對着笑容，朝他伸手：“許少，你好你好！”
至于沈慕青, 她只是安安靜靜跟在許昂身邊。
按照他們今天的計劃, 許昂反正是以香港許氏的名義約到周經理的, 那幹脆就把香港富豪的架子擺足了。
所以, 許昂本色出演, 做他的許少就好，而沈慕青也不當秘書了，搖身一變成為許氏C省的銷售代表。
當周經理疑惑看向沈慕青時，她也很得體的介紹了自己的身份, 随後，他們開始了閑聊。
為了不暴露自己的急切，許昂和沈慕青全程都在聊內地的風俗人情，對于衣服入駐百貨大樓的事只字不提。
最後，周經理果真主動提起了正事。
“許少，這天也不早了，咱們還是說說正事吧！”周經理主動遞上一份文件道，“這是我們大樓的入駐條件，和觀察期過後的合作細則，您給看看？”
許昂朝着沈慕青微微颔首，她便将文件接過，細細浏覽起來。
片刻後，女孩蹙眉說：“周經理，你給我們的應該是外商合作細節吧，咱香港可是在84年就定下97年要回歸，您這是什麽意思？”
沈慕青表情淡漠，目光銳利，面對她的質問，周經理居然感受到強烈的壓迫感，內心也有些發虛。
可其實，對于港臺入駐內地的産品，都會弄許多附加條件。
周經理擦了擦額頭的汗說：“不不不，沈代表誤會了，這些入樓費、建設費一直都有，港臺的公司到內地發展，都是這樣！我、我絕對沒有半點分|裂的意思！”
事實也是如此，在這個國貨昌盛的時候，外商都很受歡迎，究其原因就是他們有錢！
所以，在招商引資的時候雖然優惠政策不少，但宰他們的條款也不少，畢竟天下沒有白來的午餐。
沈慕青看這情況，百貨大樓應該也是想招商引資，讓大樓裏的品牌更豐富。換句話說，現在的形式已經颠倒，是百貨大樓更迫切的期望他們入駐。
這樣一來，談判的主動權等于交到了自己手中。
沈慕青沉默，給了許昂一個暗示。
許昂立刻會意，将文件拿過來随便看了看。
須臾，他将文件擱下道：“周經理，許氏一開始是沖着優惠政策才聯系您的，我相信這些細則不是你有意為之，但這與我們的預期有很大出入，我得回去再和團隊讨論商議。這樣吧，下周我再聯系您。”
“下周？”周經理面色微變，“會不會耽擱太久了呢？百貨大樓每天想入駐的品牌很多，許少看能不能盡快給我答複？”
沈慕青聽他拿話激許昂，心登時懸了起來。
卻見許昂直接起身，對着周經理揚唇笑了下，他淡淡說：“哦？如果是這樣的話，周經理也不用特意為了等我而耽誤了大樓別的合作，這做生意也講究一個機緣，聽說城東學校附近的百貨大樓也已經落成了，許氏再等幾個月進軍C省也不是不可以的。”
沈慕青微怔。
她知道學校附近有棟高樓一直在建，但卻不知道那棟樓會用來幹嘛，通常來說，學校附近的都會是住房類，所以她根本沒往商業上想。
原來，那棟樓也是要用來做百貨大樓的嗎？
如果是真的，那周經理這邊，可以說是完全被他們吃定了。
周經理聽許昂這麽一說，那愕然的表情登時藏都藏不住。
“沒事兒沒事兒！”他的态度與方才截然不同，“許氏是香港的大企業，一周也行，我們大樓會為你們先預留一個櫃臺的！”
沈慕青：……
這個周經理真的表現得太明顯了。
“嗯，那就謝謝周經理了。”許昂卻仍是反應淡淡，說完他就擡步往外走。
沈慕青原本還想禮貌和周經理道別，但想了想，自己演的怎麽也是個香港大企業宣傳部的代表，最後也就裝作颠颠去追自己老板了。
直到兩人乘上回學校的電車，許昂才卸下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
他輕笑出聲，眼含調侃的看向女孩：“怎麽樣，沈慕青，我剛才的表演你給打多少分？”
“哈？”沈慕青有些發懵，“剛才你說的城東百貨大樓，其實是在騙周經理嗎？”
許昂：“當然不是，我拿到的小道消息，只是先前不确定真實性。”
沈慕青揚眉：“現在确定了？你也真敢說，萬一周經理壓根不知道這個消息，那你預備怎麽辦？”
許昂：“如果這麽重要的消息他完全都不知道，那麽，這個人也沒有合作的必要了。”
那倒也是。
沈慕青忽然認真打量起少年，她發覺，與先前陪自己虛張聲勢的哥哥們不同，許昂的臉上根本看不見一絲緊張。仿佛他剛才不是談衣服入駐，更不是進行了一場博弈，相反，他身上真的有種運籌帷幄的氣質。
或許，是他離開這幾個月成長太快，或許，這就是基因使然？
許昂感受到女孩的目光時不時瞄向自己，不禁詢問：“我臉上有東西？”
“沒，”沈慕青坦言道，“我只是覺得你特別有做生意的天賦，所以想多看未來的大佬幾眼，也吸取點商業精華。”
許昂：“……”
他覺得有些好笑：“彼此彼此，比起你随便賣個衣服都能賺百分百以上的利潤，我這點演技算不得什麽。”
沈慕青：？？？
她驚愕的看向少年：“楊衛東出賣了我？他告訴了你我進價？該不會……李航也知道了吧？”
許昂：“淡定點，我能知道城東要開新的百貨大樓，你衣服的進價也不算什麽大事。”
沈慕青：“也是……”
兩人互相打趣幾句，許昂又正好提到衣服進價的問題，沈慕青便将話題拉回到工作。
雖然現在欣欣制衣廠已經拿下，品牌入駐商場的事，也算是辦敲定下來，沈慕青卻仍然不想放過在安縣的最後一次倒賣。
通過上次拍賣，她深刻的感受到了，自己原始資本累積得太少，後續想發展得更好，這點遠遠不夠。
沈慕青現在又買廠，又入駐百貨大樓，也不全是為了眼前的利潤。
先前她和沈家平打出佳和公司名義的時候，她就已經在構建成立服裝公司的藍圖，但她現在還沒有資本去做。
沈慕青打算趁着這兩年多賺錢，等再過兩年自己高中畢業，年滿十八時，第一批國債也該開始試點推行了。到那時，她前期基礎已經打牢，才可以開始真正的騰飛！
不過，那些都還太遠，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倒賣健美褲和入駐百貨大樓。
關于入駐市中心百貨大樓，她和許昂都覺得算穩操勝券，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列出對自己更有力的合作細則。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說服百貨大樓幫他們預留櫃臺，待他們想個法子讓廠裏的新款服裝一炮而紅。
合作細節需要慢慢敲定，沈慕青和許昂回到學校後，沒有急于求成。
最主要的還是，學習的壓力壓得沈慕青喘不過氣，她只能每天抽空去一條條補充。
許昂見她每天被沈哲折磨得累如死狗，也不忍心再逼她和自己一起去商談此事，他順着沈慕青提出的思路，将合作細則一一修改。
到周末時，他更是直接提議：幹脆表現出他們許氏在內地也很搶手，沈慕青就不去了，假裝和別的商家去談業務；如果周經理去打聽，他再找人放出許氏在C省到處開拓的消息便是。
有錢人做生意就是比平民更便捷，沈慕青對許昂的實力毫不懷疑，也樂得輕松，放寬了心沖刺四月月考。
又一周後，許昂拿回了和百貨大樓的最終版合同，雖然還是比預期的入駐費要高那麽些，不過卻免于了和大樓分成利潤。而且，周經理怕與新百貨的競争不占優勢，還規定許氏的這個專櫃在本市只能在他們市中心百貨有。
沈慕青也并不打算在一個市開設兩個專櫃，只要她的衣服夠好，無論這個專櫃在哪，客人們都會去買。固定一個商櫃，還能提升衣服的品牌感，大家會産生一種我的衣服只在那個地方才能買到的優越感。
她認為這版合同很合理，就和許昂正式敲定，現在便只等衣服面世了！
而在敲定與百貨大樓合作的同時，沈慕青也終于迎來了四月的月考，與任南燕的賭注誰勝誰負很快就能見分曉。
這一個月以來，沈慕青在沈哲的幫助之下，不僅補了三中高一的內容重點，還将任南燕初中母校的教材重點都啃了一遍。
再加上百貨大樓的事，她的時間可以說是一分鐘掰做了兩分鐘在花。
可饒是如此，沈慕青對于自己超越任南燕，也還是沒抱百分百的希望。她主要的希望還是放在了四哥身上，所以在月考的前一天，她專門帶着沈哲出門，給謝春玲打了個電話……
她想讓四哥能放輕松，且心态愉悅的去參加考試。
果然，沈哲在和謝春玲通過話後，整個人都柔和了許多，身上那連日高強度學習留下的陰霾都一掃而空。
因為他聽謝春玲說，她哥哥最近生意上順利了很多，家裏的經濟寬裕不少。
沈慕青打完一通電話也挺開心的，因為大哥告訴自己，楊曉曉上學的事，他找曉曉爸爸做了思想工作。在楊爸爸看見女兒成績不錯，也沒耽誤賺錢的情況下，她念書的事也算是默認了。
如此一來，之後自己真給她們轉學的話，也算是沒有後顧之憂了。
這夜，在外念書的沈家兄妹都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便是三中的新學期的第一次月考，為了讓每次考試都顯得更正式，學校還是勉強将每個班級的學生打亂到各個考場。
也為了讓各個考場的學生綜合水平差異不算太大，他們決定從每個班級倒數五個名次，将這個人放在同一個考場。以此類推，每個考場的學生，在各班的名次都一樣。
也是因此，許昂、沈哲和沈慕青，也就分到了同一個考場。
然而，考試這天，許昂和沈哲卻發現沈慕青遲遲沒來。起初他們沒太當回事，但距離開考只剩五分鐘，監考老師都拿着卷子進入教室，沈慕青都還沒來時，兩人便坐不住了。
沈哲立刻起身，想要上臺向老師請示出門找人。
許昂卻将他按住：“沈哲，記得和任南燕的賭約嗎？你不能走，萬一沈慕青真的出了狀況不能考試，你就是最後的希望，我去找她。”
言畢，少年連請示都懶得說，直接就沖出了教室。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吼，我改筆名辣！！！
從今天開始我的筆名就是【林小棗】，再也不是以前的千钰啦，希望大家看見林小棗也要記得還是我吼！
以後，我就是你們滴小棗妹妹啦，pick一下嗎（霧）
慶祝我改名，這章也發一波紅包吧=33=
最後，我今天早上鬧鐘定錯時間，定到了晚上7點半，所以才更新這麽晚，我還是會加油寫二更的Tv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