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欲擒故縱誰不會
當然裴如琛是不會背的。
哪怕只有短暫的一小會兒,他都感受到可能失去她的深深的恐懼,他不想再看她離開自己一分半秒。
當天因為怕他情況不穩定,醫生安排他住院,岚盡辭果然安安分分地陪床,別說撩撥他,就是多餘的親親也沒有。
裴如琛也不知道怎麽了,竟然感覺不習慣。
這陣子每天不是親親就是更瘋狂的厮混,要麽就是在親親和厮混的路上,岚盡辭今天的規矩和乖巧,讓他有點不适應。
但他也沒好意思說,顯得自己滿腦子不正經想法。
又或是脾氣慣大了變得不知足。
又過了兩天,岚盡辭還是安安靜靜的,他才終于有點警覺。
這天他們還是一起去公司,但之前岚盡辭故意讓記者拍到的草莓照經過各種各樣的小道途徑,還是被曝光了。
他手下的公關部門察覺此事,馬上把相關信息轉達給蘇年,再讓蘇年轉達給裴如琛。
當裴如琛拿到偷拍的照片時,看着岚盡辭往側面撩開的長發和大片大片裸露的肌膚,陷入了沉思。
蘇年問他要不要處理掉這些照片和消息,他盯着畫面又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等等再說,你先去忙。”
蘇年就先去忙其它。
然後等岚盡辭從茶水間回來,他看着岚盡辭,讓她看看那照片。
岚盡辭不明所以地湊過去看了。
看完,差點沒忍住笑。
“哎呀,真不巧啊,竟然被偷拍到那種東西。”她一臉正經地“驚訝嘆息”,那對着照片搖頭晃腦的表情,搞得好像真的一樣。
裴如琛沒好氣盯了她一會兒,開口:“不是你故意的?”
岚盡辭馬上:“怎麽可能是我故意?我有那麽無聊嗎?你可別冤枉我啊。”
可是那語調、那表情,再加上裴如琛回憶當時的場景:她撩頭發的動作的确很大,當時沒想太多,現在結合這些照片……
不是故意才怪了。
他又盯了她一會兒,低低問:“你在意這件事嗎?”
“什麽?”
“我說我們沒有那種關系……你會難受嗎?”
岚盡辭差點脫口而出“這有啥”,看到他那張狀似不經意、又隐帶期待的臉,她才剎住嘴,話在嘴邊溜了個圈,改成:“當然在意了。”
裴如琛挑了挑眉。
岚盡辭:“雖然我知道你在擔心些什麽、忌諱些什麽、考量些什麽,但是沒有任何一個心中有愛的人,希望自己被自己的另一半隐藏起來——沒有人。”
裴如琛又眨眨眼睛。
岚盡辭對自己的回複特別滿意:簡直是天衣無縫,反應飛快,邏輯暢通。
殊不知裴如琛已經看出她刻意哄自己開心的小意圖。
但是沒關系,哪怕是這樣,他也足夠滿足。
至少她願意哄騙他,不管出于什麽想法,她都花費了心思去安慰,這樣就足夠。
他思考了一會兒,看看照片,看看那些傳得沸沸揚揚但無負面意味的消息,試探性地問了句:“那我……不澄清了?”
岚盡辭:“要澄清什麽?”
“那,消息也不撤走麽?”
“撤走幹什麽?”
裴如琛唇角不自禁上揚,眼睛很亮,但又因為不想表現得那麽明顯,竭力繃住那個弧度。
那樣的表情,別提有多好看。
岚盡辭眸光一深,下意識又想湊過去。
可是身子才動了動,她忽然又停下來。
看看裴如琛的臉,再看看他的手,想起那天晚上……
她腳步往後撤開一步,沒有再過去。
“咖啡好像煮好了,我給你倒過來。”
她說完就匆匆離開。
其實剛剛已經在期待她靠近的裴如琛:“……”
以前他不敢多心,可剛剛那樣……是在躲自己了吧?
是刻意找借口離開了吧……
他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手無聲握緊,連手背暴出條條青筋也沒有注意。
半晌,他盯着她在茶水間忙活的背影,眸光逐漸深下來,有什麽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東西,在他眼底逐漸成型。
不行……
夜裏,兩人又像沒事人一樣,一起下班回家,一起吃了晚餐,才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裴如琛在管家的協助下洗過澡換過衣服,才又穿着一身纖薄的真絲睡衣出卧室。
兩人恰好又在樓道口碰見。
今天的琛琛穿着深藍兩件套,上衣的兩顆紐扣不知為何沒有系,深邃而長的鎖骨就這麽敞口在領口後方。
連向來都吹幹打理好才出門的頭發也沒有打理,發絲還很濕潤,發梢甚至有滴水的趨勢,軟軟地貼在脖子後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顯得清新和……
奶乖。
岚盡辭剛想下樓的腳步頓了頓,看着那樣的他,很是意外。
裴如琛也看了她一眼,但他這次反應也很平靜,就低低問了句:“你先下麽?”
看岚盡辭搖頭,他就自己先下去了。
岚盡辭一看:羅管家還在他卧室裏,應該是在替他收拾替換的衣物。
看他一個人,她不禁從後面跟上,替管家推他下去:“去哪啊?我帶你去?”
裴如琛還是冷冷靜靜、聲音低低:“沙發那就好,我看會兒時政新聞。”
岚盡辭沒想太多,只覺他今晚好像心情一般般,很快把他推到一樓大客廳的沙發,彎腰想把他抱過去。
但就在俯身靠近他的時候,她猛然聞到一陣與平時不同的幽香。
香味不濃,但比平時所用的冷香重很多。
它也不嗆,不像廉價香水那般,靠近就會沖頭。它初次聞着很有沖擊力,可一旦香味入鼻,就好像人被引進一條通幽巷,巷兩邊全是暗夜才會綻放的夜花香,每一次呼吸,都從四面八方全方位襲來,然後将人擁抱在花香的最中央,一層又一層、一浪接一浪。
岚盡辭一愣,下意識擡頭問:“你換香水了?”
又在擡眸之間,看到他輪廓過分優異的下颚,再往上,一雙狹長帶紅的眸子正深深看着她。
額前碎發在浴後水霧的浸潤下,柔順服帖地帖在光潔額頭。
部分碎發還遮擋了他些許眼眸,讓他的眼神迷離許多。他在她抱他的時候,靈活了許多的手似是不經意碰到她手背、指尖,在她最容易癢癢的地方擦過,最後落在她最敏感的腰際。
“怎麽了?”他輕壓着聲音,還是直直盯着她,用看不清說不明、琢磨不透似純又欲的眼神,死死注視着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