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惡有惡報
按照程宇的話,佛牌店、Z作家、獨眼暹羅貓淵源還挺長,大致是這麽個意思:
唐北川那只貓獨眼貓,是他無意間撿的。按他的話,他打小就對虐殺動物這事特有快感,那天那幾個男的都是他的同好,他們出售虐殺動物視頻這事有年頭了。
剛撿到那只貓時,原本也是打算依樣畫葫蘆,可惜那只貓是個獨眼的,他幹這缺德勾搭好些年,知道肯花錢看視頻的主兒都喜歡毛皮鮮亮又軟萌的,那只貓缺了只眼,就不如其他貓讨喜。再加上流浪貓這東西不少,随便哪個小區溜達一圈,能逮住好幾只。
這是因為這樣,唐北川那只貓被他扔在一邊沒管過,也算是僥幸活命。
直到他無意間聽了‘月亮使者’的故事,要說鑽石眼暹羅貓他找不到。可誰讓‘月亮使者’的傳說中,保護公主的是一只獨眼暹羅貓最後開眼救主,變成月亮使者了呢。
雖說這個故事他自己都覺得混扯淡,可他還是想試試能不能把手裏這只獨眼暹羅貓變成錢。
到底是賣佛牌的,手裏迷信鬼神的客戶不少,還真讓他碰上個傻子。
這個傻子就是Z作家。
Z作家那會還很落魄,寫得東西勉強糊口,總覺着自己懷才不遇,隔三差五來程宇這求幾條佛牌。她聽了這個故事,也不知怎麽就信了。花了大價錢把那只貓抱回家,好吃好喝的供着。
說來也怪,那只貓抱回去沒多久Z作家還真一夜成名,搞得程宇都有點懷疑那只貓是不是真有什麽靈性。不過想歸想,他更相信錢。他趁機把Z作家當活招牌,接連又糊弄了幾個傻子,硬是虐殘了幾只暹羅貓當成未開眼的月亮使者倒騰了出去。
這些人正是我在他佛牌店門口蹲點時,幾個抱着暹羅貓的去找他指點的人。不過出狀況的只有Z作家……
就在前一陣,Z作家找到他說那只貓死了。程宇一拍大腿,又想了個賺錢大計,連蒙帶騙說那只貓沒開眼就死了,這是沒修成‘月亮使者’可得好好超度,要不然怨氣不散這輩子都得纏着Z作家,讓她不得好死。
就這樣,他順便又接了那只貓的喪葬一條龍服務,把那只貓葬在寵物墓地了。
“放屁!那墓園哪有貓?那就一堆草灰,連骨灰都不是,糊弄誰呢?貓到底去哪了?”這事聽的我直冒火,拍桌子就沖程宇去了。
程宇猶豫了一會,才磨磨蹭蹭地說出後半段,按照他話裏的意思,他上門找Z作家商量給貓超度的事時,她就有些神神叨叨的。
他一進門,Z作家塞給他一個大紙殼箱,說是貓的屍體就在裏面,超度喪葬的事讓程宇全勸負責,就轉身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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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宇抱着紙殼箱總覺得哪不對勁,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那只暹羅貓個頭也不小,得有六七斤,怎麽這個紙殼箱輕飄飄一點分量都沒有?他多了個心眼,偷偷打開看了一眼。
裏面空空如也!別說貓屍體了,連跟貓毛都沒有!
這會他也傻眼了!不過再轉念一想,Z作家原本挺活潑開朗一姑娘,如今憔悴的不成樣子,有時候一句話說好幾遍,還颠三倒四。沒準就是寫書寫傻了,精神出了問題。
于是當天就把所謂裝了貓屍體的紙殼箱送寵物墓地,連夜找Z作家收錢了。
又看着Z作家精狀态神不太好,怕她再有別的想法,就抓了把草木灰扔進墓地,Z作家再問時,就說那只貓火化了。
“我是真沒看見那只貓!從頭到尾都是她說死了!”程宇拍着胸口,頂天發誓。
他的話,我還是不大信,可看着他又把祖宗八輩拿出來發了一遍誓,再加上抖出來的這事都構成詐騙了,他也沒必要這麽坑自己吧。
我心裏愈發拿不準。
“現在能把視頻還給我了吧?”程宇忽然打斷我的思路,看着我和唐北川沒動靜,又急了:“哥們!可不能這麽不地道,我可是什麽都說了。我也不是怕事的,你們要是不還,我也能找着你兩,咱們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要不是最近網上有人盯着我,這視頻我都不找你要,全當給你們看個樂子了。”
噗!聽他這麽一說,我忍不住樂了,網上有人盯着他?這肯定是紀正磨刀霍霍準備人肉他呢。
唐北川這時忽然起身,背着我兩打個電話,回來時說了一句:“稍後有人把視頻送過來。”
說完,不等程等宇再開口,拉着我就走了,等到了商場門口,我看見不遠處有幾輛警車,呼嘯着往這邊駛來……
唔!果然很符合唐北川的手筆——理性又教條!至于警察叔叔會不會給程宇挂落吃,我就不操心了,惡有惡報!
佛牌店的事到此就算告一段落,可越來越多的疑點圍繞着我,假設程宇說的是真的,那只貓到底死沒死?如果死了,到底被扔哪了?如果沒死,Z作家為什麽要說那只貓死了,單純是因為她精神狀态出了問題胡說八道?可我總覺得她瘋瘋癫癫和那只貓脫不了關系。
究竟Z作家變成這樣,是貓發現了她的秘密,還是……她發現了貓的秘密?
這些問題在我腦海裏盤旋,等回過神時車已經快到我家附近了。一側頭,看見唐北川正在專注的開車,菱角分明的側臉俊美異常,有這麽好看的小哥當司機,我的小心肝蕩漾得那叫一個萬馬奔騰。
唔!不行,還有那麽多問題沒解決,我不能淪陷在美色裏。醞釀了許久我才按捺住那顆浪蕩的心,拿出一份穩住的派頭虛心請教:“你相信程宇話嗎?”
都說三個臭皮匠能頂一個諸葛亮,他有七個博士學位,好歹能頂七個臭皮匠呀。這麽多臭皮匠加在一起,應該能把這些問題想通吧?
忽然我感覺車子晃了晃,我緊忙看向唐北川,發現他好看的嘴角抿得很緊,似乎在思考,又似乎我的話觸碰了他某些禁忌。
等了半天他依舊是神色凝重的一言不發,這我就看不懂了,這是信了,還是沒信啊?于是急急又問了一句:“你到底信不信程宇的話啊?”
我這一追問像是真觸碰了他某個臨界點,他猛地回頭看了我一眼,一腳急剎将車停在路邊,後面的車險些追尾。他的舉動讓我有些心驚膽跳。
幸好停車後,他再沒什麽其他舉動,只是一直看着我,他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的意味,看得我心裏發慌,怎麽說他的眼神呢,就像是包含了巨大的秘密想将人包裹吞噬。
他這麽反常的舉動,我再傻也看出了問題了啊,連忙拽住他的胳膊:“你知道點什麽對不對?說呀。”
“那又怎麽樣?”他拍掉我的手,神色恢複正常。
只是他接下來的舉動,更讓我摸不着頭腦。
這天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委托到此為止,之後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