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蘇言第一次正式穿上了男裝,那是泠崖為他準備的,一身白衣,襯着蘇言就像鄰家的白衣少年郎,讓姑娘見了都覺得心馳向往。
蘇言走出房門,看着周圍,青山綠水,到處仙氣飄飄,果然只有這種地方才能配的上山神大人的身份。
大白躺在草地的一處與一些動物玩的正歡,看見蘇言瞬間跳了過來,伸出舌頭就要去舔蘇言,似乎看到蘇言很是開心。
蘇言連忙往後退了兩步,躲開了大白的‘攻擊’,道:“大白,這可是泠崖大哥給我的新衣服,可不能弄髒了。”
大白委屈的嗚咽一聲,大大的眼睛委屈的看着他。
蘇言上前一步,将手覆蓋在大白的鼻子上,摸了摸安慰它,大白來了精神,搖着尾巴在他身邊亂晃。
蘇言一路走,觀察着周圍,這些房子都建造在水上面,每一座房子都由一座獨立的木橋相連,相隔不遠。
蘇言站在橋上,從這一側剛好看到何青山坐在屋中的案幾前認認真真的在看書,他猶豫了一會才慢悠悠了走了過去。
雖然說他已經和山神大人有了出生入死的經歷,可是卻從來沒有認認真真的說過話,山神大人看見他也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似乎對他很是厭惡,但是又不像蘇家人對他的那種厭惡。
蘇言吃不準何青山對他的态度,也不敢貿然前去與他說話,但是轉念一想,山神大人救了自己,而自己卻一句道謝的話都沒有,是不是也太沒有禮貌了。
他咬了咬牙,輕輕扣了扣門扉。
何青山沒有擡頭,似乎知道是誰,冷聲道:“有事嗎?”
蘇言進去撲通一聲跪在何青山的面前,道:“我是來感謝山神大人的救命之恩的。”
何青山的眸子懶洋洋的擡起,看着一身白衣的蘇言,着回了男兒裝,顯得格外清秀俊雅。
何青山收回眸子,淡淡道:“無事,只是裴然囑托過我而已。”
蘇言的眸子暗了暗,道:“那還是得謝謝山神大人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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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山繼續手中寫寫畫畫,道:“如果想報恩,就好好修煉,再別給我惹麻煩了。”
聽到何青山如此說,蘇言暗淡下的眸子又重散發出了光彩,他重重的點了點頭。
見何青山不再說話,蘇言小心翼翼的四處打量了一下,何青山的房間陳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張塌,書桌案幾,還有書櫃,其他的零零散散的放了一些小擺件,只是房間正中央的桌子上擺放着一個紅色的木匣子,那木匣子雕刻的圖案很是特別,蘇言看到外面還有一層淡淡的光暈,就像結界一樣。
“怎麽?還有事?”何青山輕聲道,目光清冷的看蘇言。
蘇言收回目光,立馬搖搖頭,道:“沒事了,沒事了。”便要退出去。
“等等。”何青山突然道。
蘇言一愣,看向他。
何青山手中拿出一樣東西扔給蘇言,道:“以後,再別弄丢了。”
蘇言攤開手一看,正是鎮妖墜,他心中一暖,連連點頭,便退了下去。
蘇言坐在大白的身旁喂兔子,思緒卻飄向了很遠,既然他留在了翠屏山,那麽總得為山神大人做點什麽吧。除妖?他沒有法力,保護翠屏山,他也沒有那個本事。蘇言心底暗暗嘆口氣,難道他只能在這裏混吃等死嗎?
突然蘇言靈光一閃,猛地站起身,驚的周圍的動物紛紛跑走,就連大白也喵嗷了一聲。
對呀,他怎麽沒有想到呢,他可以伺候山神大人的飲食起居啊,雖說他以前是蘇家的小姐,可是卻從來都沒有小姐的待遇,在一個小院裏,都是他和蘭蘭兩個人相依為命的,飲食起居都是靠他們自己。
蘇言心底莫名的開心,就往山神府外走去,大白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了上來,一口咬住蘇言的衣擺拉住他,發出喵嗚喵嗚的聲音。
蘇言道:“大白,你好歹也是一只雄獅,你怎麽能學貓叫呢?”
大白攔在門口就是不讓他出去。
蘇言明白它的意思,怕他出門再遇到危險,可是泠崖大哥說,山神大人将關于他的記憶全都抹去了,所以說現在在人世間除了蘭蘭,沒有一個人記得他。
蘇言拿出鎮妖墜道:“你放心吧,我去弄點吃的,很快就回來,況且我還有裴道長給我的符咒。”
大白又‘喵嗚’了一聲,見拗不過蘇言,便松開手。
蘇言踏出結界,外面一瞬間又變成了另外一個世界。
蘇言記得何青山喜歡吃魚,上次出了岔子才沒有來的及做魚來報答何青山。
今晚就吃烤魚好了。
蘇言按照着自己的記憶,熟門熟路的來到了那瀑布下方,河水湍急,蘇言尋了一圈都沒有發現魚,便順着河流一直往下走,走到山腳下的時候,蘇言欣喜若狂,他看到了好多魚。現在翠屏山活了,這溪流也活了,這些魚兒白天的時都浮上了水面找食吃。
就在他準備下河大展拳腳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蘇言心中一慌,連忙躲在了一旁的草叢旁邊。
一個妙齡女子拿着一些吃食走了過來,左顧右盼了一下,蹲下身子,蘇言定睛一看,那不是阿芹姐嗎?蘇言心中歡喜,剛想出去打招呼,但是轉念一想,阿芹已經不記得他了,心中微微失落,只能藏了起來。
阿芹望着水面笑着,蘇言看到不一會,一個男子便出現在水面上踏水而來,阿芹滿眼的驚喜,與那男子抱作一團。
那是魚精叫阿超,是阿芹的愛人,蘇言認得。
看到兩人相擁在一起,蘇言心中也微微開心,這樣有情人終于可以在一起了。
兩人就這樣抱了好一會才松開,阿芹拿出飯菜給魚精,魚精滿臉的幸福的吃着,兩人不知道在聊什麽,臉上一直蕩漾着笑容,但是蘇言知道一定是非常貼心的話。
直到天色昏暗的時候,阿芹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魚精也化身成魚投入了河中。
蘇言腳都蹲麻了,由于起身太猛,眼前瞬間發黑,腳下一軟就往旁邊栽去。
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一把将他拉了回來,蘇言踉跄了一下,才站穩腳步,急忙對着對他出手援助的人道謝道:“謝謝。”
擡頭一看,便對上了何青山冷清的眸子。
“山神大人?!”蘇言有些吃驚,微微道,他沒想到山神大人竟然在這裏。
何青山松開他,背過手去,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道:“你在這裏幹什麽?我不是說過,不要再給我找麻煩嗎?”
蘇言有些別扭的看了看何青山,又看了看那條河,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低下頭去,咬住嘴唇,一副我錯了的表情。
何青山看着蘇言現在的這幅模樣,那個小習慣真的太像一個人了,他暗暗嘆口氣,順着蘇言的目光看去,以為蘇言在山神府中的這些日子天天吃粥吃膩了,想開些葷,便将一股力量打向河裏,‘砰’的一聲,河中炸開來,七八條魚就被炸上了岸,在岸上亂蹦亂跳的。
蘇言吃了一驚。
何青山淡淡道:“拿上了走吧。”
說着,便自己先離開,但是他的步伐很慢,似乎在有意等着蘇言。
蘇言立馬上去,将那些魚都裝進自己随身的袋子裏,滿心歡喜的跟着了何青山的身後。
回到山神府,泠崖便看到何青山與蘇言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一個冷如冰霜,一個滿臉笑容。
“我說你剛才火急火燎的幹嘛去了?”泠崖問道,他本來去鎮上買了兩壇好酒,打算今日慶祝蘇言身體健康了,可是剛進門就看到何青山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似乎很着急。
“除妖。”何青山說道,便走進了屋子。
泠崖冷笑一聲,看了蘇言一眼,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蘇言也沒有理會泠崖,而是拿着魚,直接進了廚房。
泠崖提着兩壇酒,一副被無視我很生氣的表情,憤憤不平的拿着酒走進了何青山的房間。
“喂喂,我可是辛辛苦苦跑去買酒來慶祝的,怎麽一個個都不理我?”泠崖一屁股坐在何青山旁邊,道。
何青山淡淡開口道:“慶祝什麽?”
泠崖道:“慶祝小家夥恢複健康,慶祝你以後又不在是孤寡老人啦。”
何青山無奈的搖搖頭,道:“你怎麽還不回青丘去?”
泠崖打開一壇酒,為自己倒了一杯,看着門外的月圓道:“過幾天就走。”看來,這次他是見不到他想見的人了。
何青山嘴角微微一楊,帶有前所未有的調侃語氣道:“你放心吧,等他回來了,定然會告知于他。”
泠崖喝了口酒,露出慵懶的笑意,目光切切的望着何青山道:“你倒是什麽都知道。”
“那是自然。”
泠崖一笑,目光鎖定在那個紅木匣子上,道:“這麽多年了,你還守着這個東西。”
何青山的目光一滞,望向盒子,眼神變得深邃,輕聲道:“留給我的,也只有這個東西了。”
泠崖似乎是在報複何青山剛才調侃他的事情,帶着玩味的笑意道:“想不到我們曾經的戰神炎華神君,竟然如此癡情。”
何青山不語,從匣子上收回目光,定定望着手中的酒杯。
這時蘇言端着兩個大盤子走了進來,将烤好的魚放在桌上,望着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