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雄獅‘砰’的一聲落在地上,吓得周圍人紛紛大叫往後躲,有些人腿都軟了,癱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勃然大物。
豬妖一見何青山,一股妖力打響何青山,何青山一甩水袖便輕易化解,一根捆妖繩從袖中而出,便将豬妖困的結結實實的,掙脫不開,豬妖心中暗暗驚呼,捆妖繩,再看看何青山周圍仙氣缭繞,便已知道其身份。
蘇言微微的擡起頭,看着一旁青衫不改的山神大人,還是如清風皓月一樣,眉宇如畫一般,讓人移不開眼。
“山神......大人......”蘇言輕輕念道,眼眶微微發紅,原本冰冷的身軀似乎又有了溫度,任何人都感受不到蘇言現在的感受,就像是在絕望的深淵裏突然間有人伸出手拉了你一把,掃去你的陰霾與害怕,留下的只有溫暖與光明。
何青山目光掃過蘇言,看着他衣衫褴褛,身上的血液已經凝固,像是鐵鏽一般粘貼在他的身上,何青山回過頭,眸子看向衆人似乎又冷了幾分。
“你們看,這就是這妖物的同伴,大家快殺了他,不然今日就是你們銀杏鎮的死期。”豬妖不死心的大叫道。
衆人紛紛魂飛魄散,尤其是看到那巨大的雄獅之後,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俞氏看着何青山,目光複雜,而張氏膽子小,早已經不知道躲到什麽地方去了。
蘇繡暗暗心驚何青山的美貌,他從未見過長得如此美的男子,就算是畫師也畫不出他的三分氣質。
蘇繡壯着膽子道:“你是什麽人?難道你也是這妖孽的同黨?”如果是,那真是太可惜了。
何青山冷冷的掃過蘇繡,蘇繡覺得自己一瞬間被萬箭心了一般,立馬躲在了俞氏的身後,這個男人的目光能殺人。
何青山不理會衆人,走到蘇言面前,一揮手,蘇言身上的繩子便斷了,蘇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何青山一把攔腰抱住蘇言,手指尖都能感受到蘇言渾身撒發出的顫栗,他的眉頭皺了皺眉,将他放在大白的身上,手掌輕輕拂過他的頭發,似乎是在安撫他,頓時,蘇言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心。
見蘇言要逃脫,俞氏急忙道:“你到底什麽人?你可知道他是禍害人的妖物,你若是救他,就和王道長作對,王道長不會放過你的。”
何青山冷哼一聲,看着被捆的豬妖。
豬妖知道自己今日逃脫不了,索性賭一把,對着衆人道:“難道你們都想死嗎?若是放走了他們,這只妖物定然會血洗銀杏鎮,你們的孩子親人都會死在他的屠刀之下。”他知道山神是不能傷害人類的,所以他必須激怒那些人類。
衆人一聽,有些膽大的人拿起了鋤頭和木棍,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一時間,衆人紛紛拿起武器,似乎要和何青山拼一個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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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別害怕,除掉這只妖孽,我們才有太平日子。”蘇繡一心想讓蘇言死,她握緊袖中的匕首,只要有人拖住那個青衣男子,那麽她就趁機殺了蘇言。
何青山一道銳利的目光朝着蘇繡射去,蘇繡覺得自己喉嚨一陣疼痛,再張張嘴,已經說不出話來。
俞氏慌張的看着何青山,道:“你這個怪物,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麽?”
何青山冷聲道:“口出污言,噤聲。”
這輩子蘇繡都別想着說話了,她慌亂的抓着俞氏的手,吓得眼淚都出來了。
俞氏憤恨的看着眼前的何青山,道:“大家殺了他,不然他會殺了我們。”
衆人一看,都集體沖着何青山而去。
“吼——”大白吼叫一聲,吓得衆人又退了回去。
眼前的這些人,不過是膽小的烏合之衆罷了,何青山根本就不将他們放在眼裏。
“哎呀呀,你們真是膽大啊,竟然想要殺死一直守護你們的山神大人。”一個戲虐的聲音響起,泠崖踏風而來,緩緩地落在何青山身邊,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他看了一眼滿身血污的蘇言,終于知道何青山火急火燎的跑出來是幹什麽了,這模樣當真是被打的好慘啊。
“這是那只狐妖!”一個人尖叫道,認出了泠崖。
泠崖嘿嘿一笑道:“別把本座和那些小妖怪相提并論,本座可是仙。”
“我看你就是妖,和他們都是一夥的。”那人又大叫道。
泠崖無奈的嘆口氣,反正和這些愚昧的人也說不清,他指了指地上的豬妖道:“那你們覺得他有是什麽呢?”說着,一道紅光打向豬妖,豬妖痛苦的慘叫了一聲,随即褪去了人類的皮囊,變成了野豬的形态。
“給你們捉妖的道長竟然是只妖,真是有趣啊。”泠崖冷笑一聲。
看着王道長變成了豬妖,衆人紛紛大駭,面面相許,不知道該怎麽辦。
俞氏看到更是大驚,她從一開始就知道王道長是個騙子,但是卻沒有戳穿他,因為她需要一個人幫她除掉蘇言,而王道長就是不二人選,只是沒有想到王道長竟然也是只妖。
俞氏只能硬着頭皮道:“這肯定是你這只妖作祟,你休想蒙騙我們。”
泠崖看着俞氏輕輕一笑道:“愚昧不堪。”他看着衆人又道:“你可知道你們面前的人是誰,他可是守護翠屏山的山神大人,你們竟然拿武器對着山神,當真是愚昧至極。”
衆人竊竊私語,看看那清冷的何青山,氣質不俗,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似乎并不像是妖怪。
一個人問道:“你怎麽證明他是山神,山神怎麽會和妖為伍?”
“對,對,怎麽證明。”衆人附和。
蘇言趴在大白的身上,努力睜着眼睛看着,全身上下的疼痛讓他輕輕的□□,何青山的眼眸又冷了幾分,眼角瞥過蘇言,不想再糾纏下去,伸出右手對着衆人,然後閉上眼睛猛的睜開,只見一層白霧落入衆人的身上,每個人都扔掉了手中的武器,變得呆愣。
泠崖道:“一次性抹掉這麽多人的記憶,你的靈力會受損的。”
何青山沒有理會泠崖的話,收回手。
泠崖嘆口氣,看了一眼蘇言。
何青山看了一眼豬妖,那豬妖見狀自知不好,連連求饒,可是何青山哪裏能聽到他的求饒聲,目光若有似無的掃過趴在大白身上奄奄一息的蘇言,手中靈氣幻化成劍,殺意盡顯,‘塵音劍’刺入豬妖體內,豬妖慘叫一聲,便化為灰燼。
何青山的臉色微微發白,道:“走吧。”
蘇言趴在大白的身上,努力的伸出手指着蘇繡道:“我的墜子。”
何青山看了一眼蘇繡,手一伸,那鎮妖墜便從蘇繡的懷中飛出落在了他的手上。
何青山坐在大白身上,大白騰空而起,飛向了翠屏山的方向。
泠崖聳聳肩,看着癡呆的衆人,走到俞氏的面前,幻化出一支筆,在俞氏和蘇繡的臉上寫上了一個‘賊’子,這可是一輩子都洗不掉的烙印,也算是對這種醜陋之人的處罰吧,泠崖很滿意自己的作品,哈哈一笑,踏風離去。
衆人都慢慢的清醒了過來,面面相觑,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圍在這裏做什麽,因為在他們的記憶中,再也沒有蘇言這個人的存在了。
“啊——”張氏低呼一聲,驚恐的看着俞氏和蘇繡。
“大呼小叫幹什麽?”俞氏怒道,但是衆人看她的表情都很詭異,摸了摸自己臉,看到自己的女兒也是低呼一聲。
蘇繡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不能說話了,受到了驚吓,昏了過去。
蘇家人急急忙忙的将她擡回了蘇宅。
衆人都摸不着頭腦紛紛離開,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
泠崖看着何青山将靈力一點點輸入到蘇言的體內,看着他的臉色微微發白,何青山忍不住的咳嗽了一聲,嘴角溢出一絲血跡,他不着痕跡的擦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泠崖有些疑惑,他從未見過何青山對誰這麽上心過,他一直以來都是我行我素的人,怎麽突然間對一個人類抱有這麽大的仁慈之心。
泠崖在不忍心看下去,道:“你到底和他是什麽關系?你不覺得你對他有一種獨一無二的溫柔嗎?”
何青山沒有說話,靜靜的為蘇言療傷。
泠崖無奈的搖搖頭,繼續道:“你再這樣,是會受傷的,你現在沒有元丹護體,受了內傷的話很難恢複。況且他不是法力所傷,這些都是鞭痕,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恢複。”
何青山慢慢睜開眼睛,也許是靈力損耗太大,眼眶有些發紅,他收回靈力,自我調節了一番,才慢慢道:“他是冥雪的兒子。”
此話一出,泠崖猛然睜大了眼睛,一臉的駭色。
他喃喃自語道:“我就說他怎麽感覺那麽熟悉,原來是小雪兒的孩子。”
何青山站起身往一旁走去,扶着案幾坐了下來。臉色似乎很是疲乏。
泠崖上前道:“這麽說,你的封印也是他給你解除的?”
何青山點點頭。
泠崖恍然,才明白的事情的前前後後,道:“想不到小雪兒的孩子都這麽大了,那你的元丹......”泠崖望向何青山,止住了接下來的話。
何青山抿了抿嘴,語氣平淡:“已經和他融為一體了。”
泠崖坐下來,右手握住下巴沉思道:“怪不得大白見到他沒有一口吞了他,還對他那麽的親熱。”
何青山搖搖頭道:“大白對他親熱是另有契機,并非我元丹的緣故。”至于是什麽契機,他現在還沒有搞清楚。
泠崖滿臉的疑惑,大白是上古神獸梼杌,是那個人訓化的,它生性兇狠,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兩個人能讓它乖乖聽話,就連他照養了大白十七年也會時不時的被大白一口吞下,可是那這小家夥竟然第一次見到大白就讓大白如此親昵,想想也當真奇怪。
泠崖仔細的查看蘇言,見他體內除了何青山的元丹外并沒與其他的奇怪之處,難道是自己忽略了什麽?還是這小家夥本身就藏着什麽秘密。
“小青山,那現在怎麽辦?你抹去了大家對他的記憶,他現在是回不去了。”泠崖看着還在昏迷中的蘇言,他安安靜靜的模樣當真與冥雪有七分相似。
何青山微微擡起眸子,眼眸中似是藏了波瀾不驚的星辰大海,沒有說話。
見何青山不說話,泠崖接着道:“那你還恨小雪兒嗎?你救這個小家夥不單單他體內有你的元丹這麽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