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甄靈臉色閃過一絲慌張, 至今都身為一名高貴的母胎單身狗,她被追的經驗不少, 真正對人動心的機會寥寥可數。
唯一一次放在心上的暗戀, 還是一片抹不去的烏黑, 回望時往往皺眉。
尤其現在的時機并不适合。
關于那個變态跟蹤狂, 正是現在插在她心口的尖刺。
甄靈已經知道了他的真名, 鄭業。
“霍醫生,你說過,像鄭業這種跟蹤狂,是陷入自我幻想當中的危險分子, ”她擡起黑白分明的眼眸, 用冷靜的語氣說:“我不要成為他的幻想對象,我要成為他的噩夢!”
甄靈粲然一笑,“我要讓他後悔, 再也不敢對任何人起這種陰暗的心思。”
她的眼睛很亮。
霍迦林靜默片刻,明白甄靈已經選擇了自己以後要走的路, 她又是那個充滿活力,鬼馬精靈的甄靈了。
他伸出手在她頭上摸了一把,淡聲說:“好。”
“霍醫生, 之後我要先回家裏,你呢?”
“我還有點事要辦。”
“哦。”
“先去洗漱吧。”霍迦林站起身。
這時,甄靈看到一身整齊的霍迦林,突然心跳一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 昨晚自己竟和一個成年男人共處一室的待了一整晚。
她別過臉局促的幹咳一聲,問:“霍醫生,昨晚,你睡哪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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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房間的沙發,覺得那裏小的根本裝不下霍迦林,如果他真是在那裏睡了一晚,自己還是很過意不去的。
霍迦林用眼神勾着甄靈,語氣帶了一股低沉的撩,“你覺得我昨晚睡在哪兒呢。”
甄靈被她問的渾身一熱,磕磕巴巴的回:“我、我怎麽知道。”
看來她已經完全忘記昨晚的事了。
她是真不知道,自己睡覺的時候有多不老實。
把他鬧得半夜無法安眠,她睡得倒是香甜。
霍迦林上前,捏了下她的臉,眯着眼睛說:“這筆賬我先記着,下次要一起還回來。”
啊?
甄靈丈二不知頭腦,什麽賬?
等甄靈洗漱完畢,一起出門時,因為霍迦林的手臂上有傷,主動承擔了他的行李。
霍迦林瞥過來一眼,“你這麽殷勤,是有什麽企圖嗎?”
确定自己的心意後,甄靈心虛極了,心中有一種害怕被看穿的羞澀,遮掩道:“我對你有什麽可圖的。”
“那很多了,”他低下頭湊到她的耳朵,熱氣與話語一同輕輕的震着敏感的耳膜:“你嘛,自然是觊觎我的肉體,昨晚沒有得逞,看來很失望呢。”
他他他胡說些什麽呢。
緊接着,霍迦林對着她的耳朵輕輕吹了一口氣,熱意瞬間從耳根蔓延到雙頰,她像是只被驚到的小兔子瞬間蹦到距離他一米之遠的地方,單手捂着耳朵,想要控訴什麽:“你、你、霍迦林你……”
“我怎樣?”他稍稍歪頭,眉角微微一挑,一步一步朝甄靈走來,彎下腰對向甄靈那雙濕漉漉的眼眸,輕輕一笑,“我只是告訴你,下次,你就沒這樣好運了。”
他伸出沒受傷的那只手拿走甄靈搶走的行李。
叮一聲,電梯來了。
霍迦林長腿一邁走了進去,朝外面的甄靈說:“過來。”
看,又是這種叫小狗的語氣,讨厭鬼,還觊觎他的肉體,她才沒有呢!
只是一瞬間想起之前在霍迦林僞裝失憶時,他穿着V領浴袍出來時露出的極品姿色,心口猛地一跳。
走近電梯,站在霍迦林身邊時,仿佛連空氣都是灼熱的,手心裏都是汗。
簡直快呼吸不了了。
為什麽會這樣,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現在必須逃離霍迦林的身邊,不然自己的心髒真的快受不了了。
出了酒店後,甄靈連招呼都沒打坐車去機場了。
霍迦林看着甄靈逃竄的背影,輕輕皺眉,不知道這個小丫頭跑什麽。
他低笑一聲,接着打了個電話:“姚叔,我回來了。”
晚上,高中放學,高三的學生,是根本沒有暑假這一概念的,所有的時間都埋在書海裏,每個人都努力變成一塊能汲取知識的海綿,讓自己變得強大而充實。
但往往有幾個例外,成績低游,整日泡在網絡,手機如同身家性命,走路低頭盯着。
鄭業最近正在經營自己另一個微博賬號。
紫瀾今天死媽了嗎:【最近新料,紫瀾劈腿了交往兩年的男朋友,在外地陪一個金主,當街摟摟抱抱,真是賤女一個!】
作為最近知名度上漲的COSER,紫瀾是很有名氣的,很快有真愛粉爬了過來。
秋秋糖:【你真無聊,我紫寶寶還是單身好不好,捏造這些虛假消息有意思嗎。】
Ax0wdad回複秋秋糖:【糖,不用理這個人,他職業黑,見我們紫瀾女神火了就往她身上潑髒水,沒一句真話。】
鄭業看到下面為紫瀾說話的粉絲冷冷一笑。
這些傻逼,根本不知道紫瀾是個多麽□□無恥的女人!
他是親眼看到紫瀾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還拍了照片的,等事情鬧大,自己把照片公布出去,就能徹底毀了那個背叛他的賤人!
除非……除非她低下頭來求自己,答應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裏和他在一起,他會網開一面,原諒她一次。
想到這裏,他又連發了幾條造謠污蔑紫瀾的微博,還在貼吧等地方開高樓貼,直到罵了個爽,他才收起手機。
往家裏的方向走的時候,鄭業在轉彎處有點敏感的回頭看了一眼,街頭行人零散,有幾個是同校的學生,和往常沒什麽不同。
可他最近幾天總覺得不對勁。
好像有人在跟着他。
不可能吧。
他一個高三生,誰會找他麻煩呢。
第二天,午休的時候,鄭業睡得正酣,有人給他打了電話,不認識的號碼,他沒好氣的接起來:“誰?”
那邊不說話。
他睡得迷糊,口吻不善:“說話啊!”
對面像是被靜了音,沉默的無聲。
他奇怪的皺皺眉,想着是打錯號碼,剛想挂斷,突然話筒傳來一陣沉重嘶啞的氣音,像極了恐怖片裏怪獸的低吼,刺激着敏感的耳膜。
鄭業渾身的汗毛一炸,吓得立刻扔開了話題,隔了好一會兒再去看,電話已經挂斷了。
怎麽回事?
那個電話是什麽情況?
打、打錯了吧。
一定是打錯了!
鄭業安慰自己,顫着手打開微博頁面,點開紫瀾的主業,她的狀态還是之前發的那張神樂COS圖。
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對他露出甜甜的笑,他緊張的心髒在漸漸平複。
他摸了摸屏幕,懷念着那一天真正觸碰到紫瀾時的觸感,語氣無不遺憾的說:“你為什麽不能聽話呢。”
不過沒關系了,他在貼吧建的帖子回複越來越高,說紫瀾出軌的微博也被她的粉絲團發現了,正在跟他隔空對話。
只要等熱度再上升一些,最好是一些微博大V和公衆號參與進來,熱度炒起來,他再把之前偷拍的照片放到網上,立刻就能“石錘”了!
當然,他沒忘給紫瀾私信,表達出只要她乖乖聽話,來自己面前道歉,他會放她一馬的。
晚上放學,回家的時候,他這次沒玩手機,但那種後面有人跟着他的莫名感覺又出來了。
他心底有點慌,開始加快腳步,最後甚至是奔跑着回到家裏。
氣喘籲籲地推開門,迎面是他媽的怒吼:“你前幾天是不是逃課了?”
鄭業耷拉着腦袋,一語不發。
“家裏為了供你上三高,花了多少錢啊,我在這個破小區三十多年都沒換地方是為了什麽,你怎麽還這麽不成器!”
他爸走過來,照着他腦袋打了一下,“你個混蛋,我櫃子裏的錢是不是你偷的,幾千塊錢啊,你花哪兒了!”
自己為了争取愛情,花幾個錢去外地怎麽了,逃課又算什麽,這些事,他們怎麽會懂!
鄭業像只鋸嘴葫蘆,任由父母打罵,始終沉默,最後盤問不出什麽,他爸怒喝:“你今晚給我在這兒站一宿!”
鄭業毫不在乎的撇撇嘴,靠在牆上站着,到父母睡着,他就坐在地板上睡了,第二天自然無精打采,手機都沒完,中午強打着精神去食堂吃了個飯,回教室的時候同桌跟他說:“鄭業,你剛才手機一直響。”
“哦。”
這時手機響起,他迷迷糊糊的接了,“喂。”
對面沉默片刻,緊接着又是那種刺耳的氣音:“呵……”
鄭業頭皮一麻,心裏咯噔一聲,立刻把手機扔了出去,用力過猛,手機屏幕都碎了。
旁邊的同學被他吓了一跳:“你幹什麽?”
“沒、沒事。”鄭業尴尬的說。
媽的,手機壞了,他爸肯定不會給他買新的,算了,不行再偷拿點錢,他自己買。
就是最近這些騷擾電話是什麽情況?
鄭業心中忐忑,再累也睡不着了,渾渾噩噩到了晚上,放學依舊步行回家,最近一陣子,那種後面有人跟着的想法依舊纏繞着他。
快到了拐角處,他故意加快腳步,趁着轉彎用餘光掃了一眼。
這時,果然在他身後四五米的一個高大陌生男人突然腳步加快,對方稍一擡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觸碰成了一線。
一瞬間,鄭業渾身一麻。
心中艹了一聲,果然,有人跟着他!
鄭業拔腿就跑,雙腿跑的飛快,畢竟年輕又瘦,僅僅是幾秒鐘,對方很快就成為身後的一個模糊黑點。
甩掉了!
鄭業漸漸緩下腳步,彎着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得意一笑。
就在他放松警惕之時,突然身後有人用黑布罩住了他的眼睛,接着他的嘴巴被塞進一團酸臭的布團,雙手雙腳同時被不同的人綁住,接着整個人被抱起來用力扔到了一個金屬盒子,他驚恐的高喊,卻只能發出嗯嗯的細聲。
車子很快發動,鄭業就這麽被帶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鄭業從最開始的驚訝到極度的恐懼,至于現在,只剩下滿心的恐慌和疑問。
他家為了供他讀書,至今住在老校區,他爸就是一個開出租的,他媽是家庭婦女,全家沒多少經濟來源,綁他沒有任何利益啊!
他又不是個女的,總不能被人拐到深山裏去吧,總不能……販賣器官?
常年混跡網絡,在各種社會新聞下嘲笑當事人‘傻逼一樣沒有一點安全意識’、‘大晚上出門的女人活該被J’的鍵盤俠鄭業,當自己成為當事人時,他的腦子裏已經不是當初在評論區打出的風涼話,已經被吓得冷汗淋漓。
等從被後備箱裏拎出來時,鄭業已經虛軟到站不起來了。
侵鼓的涼意侵濕了後背,他心口高高的懸着,連呼吸都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滿心惶恐的想:他們要幹什麽?
“把他解開吧。”有一個淡淡的女聲在黑暗中響起。
鄭業渾身一顫,在恐懼的同時竟品出了一絲熟悉,當見到面前的人時,他心中的憤怒立刻沖散了之前的恐慌。
他高喊一聲:“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