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節男主的窮苦出身
序言
《孟子》雲: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增益其所不能。
該句文言文的意思是:上天将要降落重大責任在這樣的人身上,一定要道先使他的內心痛苦,使他的筋骨勞累,使他經受饑餓,以致肌膚消瘦,使他受貧困之苦,使他做的事颠倒錯亂,總不如意,通過那些來使他的內心警覺,使他的性格堅定,增加他不具備的才能。體現了自強不息的精神。
用這一句話概括金庸老師15部作品中的男主成長,放之四海而皆準,成為衆男主窮養兒子,磨難成材的至理名規。
3.1窮苦出身
金庸先生15部作品中,出身窮苦的男主角甚多,不是雙親早故,就是單親家庭,幾乎沒有哪位男主能與雙親和和美美過完整個少年和青年時代。
《飛狐外傳》和《雪山飛狐》中的男主人公胡斐,是個剛出身還沒滿月就失去雙親的孤兒。他的父親胡一刀與苗人鳳進行決鬥,被苗的劍劃到一刀,卻未知胡、苗兩人的劍上早已被田歸農從石萬嗔處取來的巨毒。胡一刀就此喪命。而他的妻子也是胡斐的母親冰雪兒,感念夫妻二人曾恩愛誓言,決心殉夫而去,将還在襁褓之中的小胡斐托付給平四和苗人鳳。小胡斐對于雙親的印象,只能在長大後從平四叔的講述中想象而知。他從來沒有也絕不可能會有承歡雙親膝下歡娛片刻的記憶。
《連城訣》中的狄雲,也是一個十足孤苦的娃。書中沒有介紹他的雙親,出場時,他已經是十五六歲年紀的少年。應該說,他是所有著作中最為凄苦的男主。雙親早逝,又為師父利用,同門師叔師伯及師兄弟所陷害,為師妹所疑棄,為所有人所冤枉和迫害。真沒有人比他更苦了。
《天龍八部》中三個主人公,雖然在書中都有雙親,但似乎雙親緣分甚淺。大哥蕭峰,親生父親是遼國珊軍總教頭蕭遠山,母親則是遼國皇親貴族,本是多麽榮耀的出身,卻在他滿月時,他父親與母親及衆家人随從去他外婆家過生,路過雁門關,遭遇玄慈率領的中原衆高手的突襲,母親當場被殺害,所有家丁随從也被屠戮怠盡,父親蕭遠山悲恸欲絕,懷抱着嬰兒的蕭峰準備跳下懸崖,在縱身一躍時,父親蕭遠山終不忍如此幼小的生命就此終結,将他又扔上地面,為丐幫汪劍峰等人所救下并撫養長大。蕭峰前面三十年,是未曾能像普通的孩子般在父母親的呵護下長大。直到在少林寺與蕭遠山當面認父,然而一日之間,蕭遠山與慕容博在放下多年的仇恨後,決心皈依佛門。他與其父緣分至此結束。
二哥虛竹子,他真實的身份應該算是個私生子。是少林寺玄慈方丈下山化緣之際,與民女葉二娘偷生的孩子。為維護玄慈地位和顏面,葉二娘自然是不能将虛竹交于玄慈,也不能公開于天下。她原本決心自己一人将孩子帶大,卻被複仇的蕭遠山趁某一黑夜将孩子盜走。蕭遠山并未将孩子殺死,而将他丢在少林寺,只為折磨玄慈與葉二娘二人,讓他們日日夜夜思念自己的孩子。二十四年後,虛竹受刑,葉二娘認出他後背上的圓月印痂,方知虛竹是自己找尋多年的親兒。蕭遠山逼迫葉二娘指認孩子生父,執意要讓玄慈及整個少林的顏面掃地。葉二娘不從,倒是玄慈随即呼喚虛竹于跟前,撫其頭說道:“你在寺中二十四年,我竟始終不知你便是我的兒子!”既造因,便有果。在受少林寺責罰中,才剛與虛竹相認父子的玄慈在寬慰中死去。葉二娘悲痛,竟也自殺相随。夫妻一場,雖只一夜姻緣,也是生死相依。可憐的虛竹,方才認回父親與母親,卻在一個時辰之內,又痛失雙親。
三弟段譽,他大概是金庸衆小說男主中最是富貴好命的人了。能得到父親大理鎮南王段正淳、母親刀白鳳及伯父保定王段正明的無限疼愛,一出生,便被立為大理國的世子,錦衣玉食,卻又少有纨绔之習,真是難得之至。然并卵,他母親臨終前告訴他,那段正淳都不是他親生的爹。他真正的父親是那惡貫滿盈段延慶。這大概也是刀白鳳始終情願在道觀中修道,也不願去大理王宮做那尊貴的王妃的緣由。因此,段譽應該是從小便承受父母分居兩地的單身家庭的孩子。養育自己二十年父親,不是自己的生父,母親早早就知道事實,卻從未告知父親和自己。多麽荒唐!作為衆男主來說,段譽看似命好,實際心志之苦不亞于常人。
《射雕英雄傳》中的郭靖,好像比上述的男主角們更慘一點的了。胡斐、蕭峰、虛竹等這些男主雖然出生沒多久,他們的父親們或因仇恨紛争、或因個人原因不得已與孩子分開或是永別,但至少他們與父親相處過幾日或是幾個月,但郭靖是他還沒出身,他父親就死了。在他母親才懷了五六個月的身孕時,郭靖的父親郭嘯天被段天德帶來的官兵所殺害。郭靖出生見過唯一父親留下來的東西,就是他的牌位。
《鹿鼎記》中的韋小寶,則是比郭靖更慘的男主了。郭靖至少知道自己的父親,叫郭嘯天。韋小寶則是連自己的生父是誰都不知道。他的母親是麗春院的戲子,韋春花。可能連韋春花自己也不知道是跟哪個男的歡娛之時有了這個孩子,因此她自己也無法告訴韋小寶,誰是他的爹。
《笑傲江湖》中的令狐沖,與狄雲有些相像,都是被師父所收養的孩子。所以,他們的父母親極可能是因為戰争,在兵荒馬亂中死去,或是因為瘟疫疾病而患病死去。他們小時候,可能是個流浪兒,總之是個無家可歸的孩子,所以在他們師父下山行善之時,為他們所救并帶至師門,拜入門下習武。
《神雕俠侶》中的男主人公楊過,和郭靖一樣,也是個遺腹子。他的父親楊康,臨終前可能都不知道穆念慈已經懷了他的孩子。而楊過出生後,鑒于楊康劣跡累累,穆念慈對他都甚少講述他父親生平的過往。而楊過确實也對他父親知之甚少。在楊過十二歲時,他母親穆念慈突然感染疾病身亡,只讓兒子把她安葬在臨安牛家村,其他的遺言都沒留下,穆念慈也未教過楊過半點武功。好在楊過自己機靈,靠着偷雞摸狗過日子。終于遇見郭黃二夫婦。
《倚天屠龍記》中的男主人公張無忌,他的童年是非常幸福的。他與父親、母親和義父生活在一個只有他們四個人的冰火島。在那與世隔絕的地方,小張無忌一共無憂無慮地生活了十年。而後,他與父親母親回到中原,他的不幸便随即開始。先是中玄冥二老之掌,從此受盡寒毒之苦。而後,他父親張翠山與母親殷素素相繼被逼自盡,死在了他的面前。他不僅一夜之間成為了無父無母的孤兒,同時他體內的寒毒讓他随時都面臨生命危險,縱然如此,他還為江湖衆幫派所追尋,因為他是世上唯一知曉屠龍刀與謝遜消息的人。無奈,他更名改姓曾阿牛,直到大戰光明頂,自己有足夠的實力時,才改回張無忌。他整一個少年時代的生涯,都沉浸在痛苦與凄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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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劍》中的男主人公袁承志,也是個童年時代經歷劇變的人。他的父親袁崇煥是遼東總督,戰功赫赫,他自己自然是少爺出身。一夜之間,崇祯将袁崇煥以“叛國罪”行淩遲之刑,全家被抄,家族中人受連帶,極少人幸免于難。他為袁督師部下幾個将士所救,是袁崇煥唯一幸存的孩子。從當朝一品到階下之囚,從貴族公子到異地流亡,讓這個才五歲的孩子一夜經歷,對他今後的成長必然有着巨大又深刻的影響。